《那时你在》西墙桃花

9、（八）【小修】

　　李予凡的酒杯举向西墙：“墙，生日快乐！”

　　“谢谢哥！”西墙的眼睛里有那么一抹阴影闪过

　　“亲爱的，生日快乐！”未央拉起旁边的杨逸一起举杯

　　西墙笑了“亲爱的，我很快乐。”

　　“墙姐，长命百岁！”蓝沙也跟西墙碰了杯

　　“只剩下我了，我看屋子里有钢琴，就借花献佛弹一首《唐璜的回忆》。”程勇起身走进屋里，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

　　“《唐璜的回忆》是极难弹奏的一首曲子，真是不简单。”未央赞赏的说

　　“唐璜，唐璜...”西墙的泪珠差点落下来，陷在优美琴声离得众人自然没有注意西墙的失常的情绪

　　生日酒喝过了，蛋糕吃过了，礼物收了。未央和杨逸送的是一块浪琴女表，西墙的不喜欢戴戒指项链什么的，只会带手表，而且还是表盘大的那种；李予凡送的是一块披巾，是上好的苏绣。蓝沙送的是一玉镯，镯子玲珑剔透，翠色一片。程勇的礼物打开的时候让大家愣了一下，是一件高级定制的裙子，白色裙子上缀有细小的钻，不仔细看的话只会觉得星光晃眼。

　　未央拎起裙子直咂舌：“不说料子做工，就是单单这尺寸是绝对没错的，不过程大少爷，你怎么知道我们家亲爱的穿多大尺寸的？”未央的思维真是没法说。程勇被未央问的一愣，脸上少见的红了，说：“猜的，猜的。”

　　礼物都是合心意的，西墙一一谢过大家。

　　三个女生闲聊的空隙，三个男人已经把卫生收拾好了，曲终人散，大大的房子只剩下西墙一人。

　　西墙蜷缩在沙发里，怀中的抱枕抵紧胸膛，手中的纸张被泪水打湿。

　　那是顾航的信，长长地一封托别人捎来的信：

　　亲爱的你：
　　你好么？希望我的信会在你生日的那天出现在你的面前，希望我卑微的字能让你增添快乐，希望你日日平安。
　　此刻的我已经穿过云南，进了西藏。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开的时候，我想你；大雨的天气，躲在路边的桥洞里，我想你；厚厚的尘土从嘴巴吸进胃里的时候，我想你；川南偶遇狼，它不吃我，呆呆望着我的时候，我想你；玉龙雪山下，那圣洁的朝阳升起时，我还在想你。然而，再多的想念叠加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的想你。亲爱的你，我恨在你的眼前，我出现的时间太少，那么少的可怜的记忆最终会被你遗忘的吧？遗忘过后的你，再有来生就永远不会记起我，是么？人，真的很奇怪，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还长着呢，明天过了还有明天，岂不知整个人生就在这样的循环中消失掉，甚至再也找不回来。
　　你的生日，可有愿望？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今日却是真的想送你一样我唯一能送的东西，你喜欢吗？
　　亲爱的你，我现在正坐在一个土坡上，脚下尽是绵绵黄土，我不是爱干净的人，总会惹你生气，可是亲爱的，我总想躺下来，躺下来安安静静的看看心里的你，看看你过得怎样，想知道你夜里可曾安睡。风，吹起，干燥的空气夹杂着土浮上我的身体，天空中几只不知名字的大鸟飞来飞去，我多想，多想有你在侧。
　　你总是喊我“大路客”，你从廊桥遗梦里拈来的称呼。我的确是属于路的行者，在行走的路上，我无所畏惧的前行着，我拿自己不起眼的脚丈量眼前的路，微笑，心酸，我一一承受。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此生就只能行走，我醉心于从一个起点到另一个起点，我把每个起点串联成一幅画，我不能自拔。直到遇见你，你像桃花一样的眼神，像桃花一样的颜色，像桃花一样缓缓而来，再不能抹去。
　　新年的时候，看着你眼含泪珠，雪地里，你柔软的身体像一根随时飘走的羽毛，我知道自己的牵挂系在了这里，原来你住进我的心里已经好久。
　　可是，我还是走了，我还想自私一回，你站在高高的楼顶上，我看不清你的眼神，也不敢看，我扭头，就当你不在身后。机车从我们的城市穿过，身后的城市却再不敢回望，只因那里有你。你应该是恨我的吧？
　　我是情愿你恨我的，恨我的不管不顾，恨我的私心太重，恨我把你排在了路的后面，可是亲爱的你，只要你恨着我，那么我还是住在你心里的，虽然时间会让你逐渐的把我忘记，我还是愿意此时在你心里的是我。日子真的会让我在你的视线里消失不见吗？
　　给你的信，一直希望带给你快乐，但是我却不能把快乐一直的给你，西墙，照片里的你安静美好，像是我的一个梦，我想把你拥抱住，想给你所有我能给的起的一切。每当夜深的时候，我躲在睡袋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把你的照片放在心脏的位置，我只希望你能在远方感觉到我的温暖，能在孤寂的时候听见我为你而动的心跳。就是这样的想念变成了旅途中唯一的安慰，我想带着这温暖的慰藉从远方回到你的身边，看你温和的笑，看你沉静的睡容。可是此刻，我却不敢再多看照片中的你一眼，愧疚和遗憾如潮水般袭击我的身体，我摇摇欲坠，坠落深渊。对你的承诺变成空虚，我学着不自私，可是不自私的代价竟然是失去你，从此相忘于江湖吗？做不到，却不得不做。
　　也许从我离开你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隔山隔海了。
　　她从山上背我下来，山路很长，山路陡峭，她的脚崴了，崴了脚的她还是背着我，稍不慎，坠入山涧，山涧中山石随我们一齐滚落，她被山石所伤，又加上我的重量所压，她一条腿折断，一条腿重伤。
　　当我从高烧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眼中是她父母伤痛彷徨的眼神，她是家中独女，双亲多病，家中农活都是她干，她就是从田里回来的山路上发现昏迷不醒的我。我得救，她却双腿皆伤，她父母问我怎么办。西墙，我能如何解决？
　　于是，我留在了她的家，一个偏远的村落，为她的救命之恩付出我应该付出的一切，也许你会不解，也许你会说：我们可以给她治病，可以给她生活所需。西墙，你不知道遥远的这里不是城市，她腿脚不便，再不会有人提亲，只能待嫁闺中。
　　你该有多恨我啊？
　　成亲前天，她外出打工的堂哥那里，我借到唯一的手机，躲在角落打给你，我却忘记了，你总有睡觉关机的习惯，大概在那一刻，我还是希望自己的新娘是你。
　　唢呐吹着，我却泪流满面。
　　我的爱人，我把我所有的爱寄存在往日的时空，只愿，只愿，你能得一良人，免你的心在我的身上流离。
　　路，还在我的眼前，我却再无力前行。
　　你，就在那里，我却不能再看。
　　疼痛锁紧心里的悲苦，只把往昔的我埋在你的心里。
　　这样可好？

　　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