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天使（网王的）》莲粟

25、第 25 章

　　一双墨蓝色身影翩丽飞扬，惊叹四座。优雅的华尔兹，玻璃纱清幽的旋转，锁住众人的视线。
　　泷泽白色的手套搭在长太郎身上，眼睛一刻都未离开深蓝色的双影，五官精致的小脸一曲间表情变换数次。芊叶无论何时在众目睽睽下永远是天使般的笑媚，她不一样，只要不开心，喜怒哀乐的神情马上摆在脸谱上，完全的真性情流露。
　　他曾经说过最喜欢她的耿直率真，还有傲人的身材，莫非离开了三年，品味改变了？
　　“怎么了？好像不开心。”长太郎清澈的目光投来关怀，自是徒然隐藏自己的落寞，单纯如他也知道她的心在哪里。
　　“怎么会？”泷泽嘴硬的说，强自拉扯脸部的肌肉笑着往长太郎胸前凑近，向擦身的另一对微笑致意，矫情的笑容虚假的不像自己。
　　忍足的心一时间跳升到胸口，眼睛紧紧盯住泷泽和长太郎彼此距离缩小。
　　“再这么心不在焉，当心回旋的时候滑倒噢。”芊叶浮在他身前，放在他肩上的手指轻轻的提示他，口气像似戏谑，听不出责怪。
　　“如果我滑倒了你不是刚好扑在我身上，我倒宁可英雄抱美人。”
　　“你是绅士，充什么英雄啊？”芊叶眼珠灵敏的转了转，“或许有人等着看你出丑呢。”言下之意分明。
　　她吐气如兰，丰满挺秀的胸几乎贴在他条纹衬衫上，POISON华丽独特的幽媚香嗅的忍足几乎迷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早已有了心上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看自己的眼神诱惑妩媚独独缺少了爱慕，或许他们该是最合适的一对儿。
　　翻开儿时的回忆闸，幼小的芊叶天真烂漫的圆脸整日洋溢可爱的笑，像橱窗中展览的快乐洋娃娃，现在怀里叫梅生姿的女子下巴尖削，五官精致好似玉雕，更添百媚娇态，尤其是这双紫眸，半闭的慵懒间看穿世故，嘴角的浮笑不辨真假，看似可爱，更是精明。
　　清晰记得芊叶10年前芊叶离开日本时那种懵懵懂懂的表情，美国的社会真的那么复杂么？可以让一个记忆记忆空白的女孩子变化巨大，抑或是发生了什么？
　　他愣神的功夫，泷泽和长太郎已经转出他的视线，他又忙于寻找绯红色的身影，无意间看到不二明蓝色的眼眸两道寒光如影随形根在自己身上，他心中一冷，这种眼神，比起当年网球场角逐时刻还有认真，甚至愤怒，他垂眼看芊叶，她水亮的眼睛半眯，眸色平静，似乎一切了然于心。
　　不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心中蓦地升起一个想法，他恶作剧似的求证问道：“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芊叶眼皮不抬的说：“不怕她吃醋？”那个她，他再清楚不过。
　　“她或许不会，只怕有人会用眼神杀死我哦。”忍足开玩笑的看着芊叶的反应。
　　低垂的眼帘抬开，忍足以为她会四周察看，可芊叶只是看了一眼他坏坏的笑，冷漠的蹙眉叹道：“和我没关系。”
　　“真的？”
　　“你不信？”芊叶仰起脸挑衅的笑。
　　忍足薄薄的唇轻拂芊叶胭脂香溢的脸颊，“不信。”他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曲终。
　　芊叶松开另一只手，与他擦身走过，“下一曲不妨问问她。”
　　背对着各自走开，彼此的心事明了。
　　刚才那个细微的吻或者别人不注意，不过，有两个人一定看见了。
　　“泷泽，回来了？”忍足穿过舞群来到泷泽身边。
　　“明知故问嘛，忍足侑士！”泷泽柳眉倒竖，硬是压住火气笑了，“怎么不去陪你的新欢啊？”
　　“和我跳支舞吧。”忍足不去解释，优雅的伸出手。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固定的舞伴。”泷泽冷笑的挽着紧张兮兮的长太郎，听到他邀请自己明明是惊异开心的，可是素来的骄傲不容许别人忽视自己的存在，一刻钟也不可以，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忽略更不能原谅，这样的感情在深秋的晴空中愈飘愈远，她所能望见的，只有那刚才两个人的影子。
　　泷泽的眼越发热，她还是保持风度的笑了，既然你不爱我的真实任性，索性给你留个好的印象，她颇有风度的说：“下一支曲子要开始了，还是找你恋恋不舍的迹部大小姐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想给你留个彬彬有礼的印象，但是话出口仍然裹着浓浓的讽刺，对不起忍足，因为爱你，我更做不到压抑自己的感情。
　　忍足孤零零的晒在水晶灯辉煌的光芒下，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女人拒绝，而且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感觉无异于寒冬腊月里又掉进冰窟窿——凉透了。
　　“和我交往，我有办法让你了解她的想法。”悠然的声音附带一股独特诱惑的香溢，他不及回身，纤纤素手已经搭在他的肩膀，芊叶眼睛闪了闪，机警中带着狡黠，她嫣然一笑：“曲子开始了。”
　　“和你这样的美女交往是我的荣幸，不过你牺牲这么大帮我不会是为了得到不二周助吧？”忍足自己都觉得这话说不通，那天在冰帝网球场发生的事和不二刚才的眼神百分之百说明不二喜欢芊叶，没必要大费周章。
　　“说这种没水平的话可我让我重新审视你的。”芊叶孑然一笑，“我们交往，你我各取所须，我的目的于你无害，听说你们忍足财团要涉足证券业，如果有心感谢我，不如和我合作。”
　　“这个我也打算最近和你哥哥迹部景吾商量一下呢。”
　　“忍足，你把这个合作项目交给我，我帮你和泷泽在一起，不吃亏的，也与你有益，我知道你和哥哥交情好，但是生意上不谈交情，没有我爹地的扶持，景吾也不敢做大，堂堂关西大富豪忍足家既然涉足证券，也不屑于做小本生意吧？我外公是华尔街鼎鼎有名的商界大亨天宫司，有他和经验老道的爹地帮忙，我们这单合作该是稳赚不赔啊。”
　　“你爸爸会支持你吗？你在美国做过证券业务？”忍足一时发愣，精神完全从刚才的失意中跳到证券生意上。
　　“虎父无犬女，我家是证券起家，大生意我没有接过，小笔买卖总有处理过吧？景吾哥哥不也是没有多少经验？忍足，你该听说爹地和外公如何疼爱我，我要做他们定然会支持，再说证券这行业操纵性，盈利利润，经验实力都不可小觑，有了他们帮我们你怕什么？”
　　忍足不由得叹息她慑人心魄的魅力。短短数言，简洁清晰直中要害，即使聪明如他也心甘情愿的掉进完美的诱惑陷阱，芊叶此刻目光炯炯，如炽热发亮的炎日，嘴角上扬的笑比热恋的少女还要甜美，那是逼迫对方甘愿妥协得逞的快乐流露。
　　他默默叹气，“那我只好无条件投降了！”苦涩口气含着重重的沉落，10年前纯净的玻璃娃娃变了，变得陌生可怕。
　　忍足自己也奇怪，明知道芊叶变成野心勃勃女人，忍足的心反而痛惜的要命。不是那种深爱的恋人分离的撕心裂肺，是另一种迷恋的伤痛，就像珍藏的一份记忆被人破坏，纵使心痛也做不到忘却。
　　或者零此刻也有同样的心境吧。忍足想着抬头寻找零，她一向厌恶宴会冗沓的礼服，人群里极容易找到她黝黑肤色配以身紧身牛仔装的身影。
　　零的视线一直游曳在舞池，和哥哥的目光碰触地一瞬间，亲兄妹读懂了对方眼神中默契的疑惑与悲伤。
　　舞曲划过最后一个音符，忍足大步走到台上拿起话筒从容的笑，“感谢在座各位来宾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在此我要宣布——”他微微一顿，“忍足财团准备和迹部财阀合作经营证券生意，届时我和迹部芊叶小姐会详谈此项合作的内容，这将是忍足财团下一年度坚持经营医疗行业以外的重点投资对象之一。”
　　人声鼎沸，今天来此的人大多是商界精英，这消息无疑于一颗炸弹，引发整场的轰动，见缝插针的记者当然不会放过机会，镁光灯频频闪烁，群群拥上去围着忍足侑士问道：“忍足先生，在此之前已听闻忍足家打算涉足证券行业，你当时就决定和迹部财阀合作吗？”
　　“是的。”忍足坚定的说。
　　“听说你和迹部家族的长公子迹部景吾先生关系要好，为什么这项合作决议要和迹部芊叶小姐商谈呢？”
　　忍足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余光寻过景吾冰冷的脸孔，回答道：“我觉得没有什么区别，可能对迹部小姐一见如故吧。”
　　场面有些许议论声音，一个女记者忙抓住这个话柄的递上话筒问道：“忍足先生这么说是否要和迹部小姐拍拖呢？”
　　此言一出，喧闹的场面瞬间寂静，一双双眼睛紧张的望着被话筒堵满的忍足侑士，如若关东关西两大富豪联姻，双方的合作关系进一步亲密，产生的经济影响是无法预测的，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生怕遗漏的只言片语。
　　泷泽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嵌入手心割开血色印记，脸上凝固悲愤地表情，心猛烈的跳动，就要蹦出胸口。
　　不二睁开冰蓝色的眼直直盯住忍足，几乎忘了呼吸，一边的莫莫一脸不解和惊讶，商海的竞争她完全不明白，可是几小时前芊叶还对忍足没有半分印象，这会儿竟谈及情爱？
　　云和景吾脸色灰白，甚至有几分难看，景吾咬紧牙关仍有不甘的祈望忍足否认此事，让芊叶当众出丑再也抬不起头，唯有零安静的坐在角落得闲饮茶，她猜不透芊叶的想法，但刚才哥哥传过的那个眼神她完全清楚，清楚又怎样？或许最后牺牲的人会是自己。
　　出乎意料，忍足没有马上回答，他拨来围绕的话筒在人们自动让出的路间走下乐台，双手托起芊叶戴白色蕾丝掐花手套的小手说：“这要看芊叶小姐愿不愿意了，我说了不算。”
　　人群里爆发轰然大笑，芊叶的笑意投来几分赞赏，果然是聪明绝顶的小狼，一招不置可否将决议权推给她，只一句我说了不算向所有人表明试探的立场，又不公开要泷泽死心，倘若自己应允反倒看似她有些主动了，若是拒绝他可以摊手表示遗憾却不输面子，这么高明的举动景吾怕是一辈子也想不来的，和和这样精明强干的男人合作实在合她心意。
　　芊叶娇媚的一歪头，调皮的眨眨眼：“那也要看你愿不愿意让我给你这个机会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言语间只谈风月，忍足牵着她的手故意大声说：“下一支舞曲是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愿意与我共舞吗？”
　　“当然。”
　　欲盖弥彰，效果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