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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女孩之间的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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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神游的太久,手上持续没有动作,同组的唐婉开始对我发难,这大概也是她蓄谋已久的苦等的机会。
唐婉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处在那儿不动,想偷懒啊!果然跟2班那个饶雪是一路货色。”
都是不要脸的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男人。徐建邦给他写信,她丢掉了,还继续跟他讲话,徐建邦拼命追她,她又爱搭不理,装起了清高。她们班的一群女生去整她,她居然告诉肖河,他们两人前几天打了一场,她还若无其事的装着不关她的事儿。 “我听着唐婉对着我莫名其妙的指责饶雪,心里很是不舒服,在我眼里饶雪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明白她这是因为饶雪而迁怒于我。她原本就是我们班上最得宠,最有势力的女子,对于她对饶雪的指责我本知道不应该理直气壮的反驳,这样会给自己树立不是自己能应付的来的敌人,可饶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容不得任何人往她身上泼污水。
是你亲眼看见的,还是你的主观臆断猜测,如果你没有亲眼看见,你凭什么这么说。
唐婉见我还开口反驳,替饶雪辩护,气急败坏的朝我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质问我。”
我实在想象不出为何一个外表这样温婉、文静的女孩嘴里会蹦出这么咄咄逼人的字句。
唐婉和我们班的另外三个女孩并列称“□□”,她们各有特点:一个是我们班长得最漂亮的叫李倩,人如其名,虽不及《诗经卫风硕人》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般美得细腻、生动,却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无需任何修饰的美;一个能歌善舞,长得也算漂亮,学习成绩也是我们班女生中最好的,就是唐婉;另一个女孩子学习成绩不好,但家里特有钱,叫肖雪;还有一个叫秦思雨,她的哥哥学校所有混混的大哥,一看她们这个组合,就可以猜到,她们四个是班级里风头最盛的女孩子。
我也没有弄明白我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勇者无畏。班里的男生为了讨好她们处处都帮着她们,女生畏惧她们的势力,没有敢得罪她们的。今天我得罪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从今往后她们的矛头一定都会对准我。
尽管她们常常在一起议论哪个男生更酷,今年流行穿什么,那个男明星又在跟那个女明星谈念爱……她掀起班级舆论,主导班级潮流。在外人看来她们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牢不可破。可她们私下却在暗自较劲,比穿着、比受欢迎程度、比老师更喜欢谁,一切可以拿来比较的她们都要比。
有一次在厕所里我听到唐婉和肖雪在厕所里讨论李倩和秦思雨,对话内容如下:
肖:秦思雨她拽什么拽呀,还真把自己当老大,对我们呼来喝去。就她要样貌没有样貌,还自以为是的穿着条纹衫来学校,整的跟个斑马似的,把丢人当做潮;成绩也不好,总是拖我们后腿,还常常蹭我们的零食吃,要不是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这□□里怎么容的下她。
唐:还有李倩,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五颜六色的衣服也敢往外穿,弄得跟个调色盘似的,还整天对着男生抛媚眼,招蜂引蝶,想勾引谁呢!看着就恶心。
肖:就是,有她们两都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唐:嘘—你小声点,隔墙有耳。
听着她们的对话,我心里充满了鄙夷。对于这种在背后说是非的人,我最瞧不起,有本事,你就靠自己的能力取代了她们两的位置,自己挑起 “□□”的大梁。当然,这原本就跟我没有关系,我只需要在哪里听,在哪里了。我蹲在厕所,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以后,才走出厕所。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四个独立的个体,因为缘分聚到一起,又没有成人社会的利益关系,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明争暗斗?
可是这个人就是如此,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存在着竞争。无论你拥有的是哪一国的国籍,与生俱来的是那一种肤色,在这一点上上天慷慨的给予了人们无比渴望的公平。
《Queen Bees and Wannabes》-女王蜂与跟屁虫一书中,把美国中学女生间的激烈竞争,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耍心机出风头,比穿着打扮、比谁的追求者多,将她们美丽的肤浅又嚣张的青春,非常真实的表现出来。”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在发现自我之前都要经历很多阶段,也常常面临着两个自己:一个是天使,装满了正能量;一个是魔鬼,装满了自己的阴暗面,只是我们往往忽视自己有着如此的天性,总喜欢吧自己摆在天使的位置,从别人身上寻找掩饰自己犯错的理由。
有了我这个全民公敌的外斗以后,她们的内斗慢慢降温,她们四个联合起来,明里暗里对我的排挤越来越厉害,由言语之间的明嘲暗讽逐渐升级到了肢体上的碰撞。
上课值日生喊了起立以后,坐下的瞬间,凳子被后面的同学拉开,然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班上的同学哄堂大笑,身体上的疼痛已无足轻重,面对全班同学的嘲笑,心里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越拉扯越疼痛。我无助的向老师投以请求帮助的眼神,却发现他的眼角还有没有散尽的笑意,我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因为小学后期的得意,忘记了老师一丘之貉的丑陋原貌;我不禁也开始嘲笑起自己来,所有人都在嘲弄你走在荒芜沙漠的孤寂与无助,你却傻的向这些嘲笑你的人求助,不是自取其辱嘛!
有一次凳子没有被拉开,我松了一口气,原以为灾难就此便结束,没有想到这只是灾难的开始。当我坐在涂满胶水的板凳上的时候才意识到,或许这剩下的两年多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仓皇地跳起,屁股上已经牢牢地钉在了板凳上,紧接着便是阴谋得逞的阴笑。
我开始不相信母亲跟我说过的那句:“人一定要存好心,你看那些心眼不好的人一辈子都在算计着别人,他的脸都是崩着的,他也不快乐。那些想害别人的人最后都是害了自己,帮别人的人最后都帮了自己。这都是老祖宗实践得来的真理,我们都得学着点儿,帮别人也不嫌帮到的太少,一次少,两次、三次加起来,帮到的也就多了。帮了别人,也快乐了自己。”
我帮助饶雪,维护她的名声。并没有换来什么所谓的帮了自己,而是给你自己树立了无数的敌人。那些算计我,践踏我自尊的人,看到我被算计后狼狈的样子开怀大笑,也并没有绷着脸不快乐。我觉得母亲一直在骗我,存好心并不会活的快乐,做坏事也未必不会快乐。
接下来的时间我没有心思听讲,度秒如年的想等到下课以后,所有人都走出教室,不让别人看到我将屁股同凳子分离开来的狼狈模样。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连同唐婉他们四个人一起也很快的离开了教室。
四下观望,确定没有人之后,我用力的撕扯了起来,这些人整人一点也不含糊,用的居然是502,看样子是将满满的一盒都涂上去了,真是令他们破费了,我摇头苦笑。终于在用尽全身力气的拉扯中,屁股是脱离了板凳,却也很不幸的听见了“斯”的一声,裤子被扯破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尴尬难当,幸好没有被人发现,我又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回寝室换掉这一条破了洞的裤子,也像是抹去那一点一滴被“友爱”的老师、同学划伤的痕迹。天真的以为只要扔掉了裤子,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于他们,于我那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我拿着一本书遮挡着屁股冲到教室门口时,才发现他们并没有真正离去,一直还在这里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因为我滑稽的动作,他们笑得前仰后合,却又怕我发现,一直憋着不敢笑出声。我真怕以他们不要脸的程度,会不会因为因为嘲笑我憋出了内伤,反倒倒打一耙赖着我付医药费。
面对着他们嘲讽的笑,我的脸刷的一下红成了番茄的颜色,我羞愤的想要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原本该感到羞愤的应该是他们这些不知所谓欺负别人的人,不该是我。我那原本坚不可摧的是非观便在他们的笑声中溃不成军。而后,又在看不清的某人,打掉了我遮羞的书本,身后一片哗然的哄笑声,一句小内裤是红色的尤为刺耳,那声音我能分辨的出出自唐婉,没有那一刻我的心中冲刺着如此多的恨意。也没有那一刻我如此恶毒的希望一个人立马消失。
我不知道我那红色的内裤是否已经成为此刻的焦点,只知道他们笑得更加猖狂,我没有勇气回头。只是仓皇的逃窜。我不断的向前跑着,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打在干涸,有些苍白的嘴唇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衣服也因摔了跟头的缘故,显得有些破烂。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向前跑,向前跑,我的潜意识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远离他们,一定要远离那些自私的人!直到寝室,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极其苍白脸上挂着瑟瑟发抖的嘴唇,似乎,这一次,我的心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