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史昂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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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昂番外
我从来没有想过再次相逢会是这样。
虽然容颜仍未衰老，但是我无时无刻都在感觉得到自己生命的流失。哪怕是熊熊烈火，在柴木逐渐烧完之后，也不会留下一个火星。时间真是可怕，磨去了我所有的热情，我已然忘记曾经的自己是何模样。无尽寂寞化作黑暗蒙上了我的双眼。
真是好笑啊，已经有二百多年未有人呼喊过我的名字了，我是高高在上的教皇，有谁敢直呼我的名字？曾今的战友也只会默默地注视着我却从不和我说一句话。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这漫长的的等待中，我化作一只名为“教皇”的木偶，每天都在做着几乎同样的事：看着新的生命的到来，看着熟悉的战士逐渐衰老死去。再后来，我就不再去记那些战士的名字，因为他们总会离我远去，我的身边，还是没有一个人。
我开始后悔。这漫长无望的岁月可以逼疯一个普通人的心灵，可我不是也不会。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执着于以往的一切，哪怕只是静中月、水中花。当初的信念变成了执念，我开始质疑自己，开始迷失前进的方向。早已忘记了等待初衷、只记得一个虚无的约定的自己，心灵虽不会崩溃，但空洞却越来越大。有一天看到阳光照进房间里却不想起来，就好像看见了那个神话中描述的她，什么啊，是幻觉。大脑就这样下了判决，在我的心还未开始颤动之前。过分冷静真是不好，可就想要就这么睡去再也不要醒过来，好累啊。
****。我开口呼喊着她的名字，才发现，两人，不，人和神从来就不是对等的。我连呼唤她的名字的权利都没有。
一个人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真是莫大的悲哀啊，我这么想。永生与我现在的状况还是不同的吧，我拥有的只有一具不会生病不会衰老的躯壳。可是有谁能得到永生呢？神明也是会殒落的，反而是人类的历史在一直延续，直到——世界尽头。
当封闭的密室的大门能够再次推开时，里面摆放的画作依然如昨日新绘，二百年的时间只是带走了画上原本存在的人物，徒留下一片陌生又熟悉背景及中心的空白。
他们一直走在我的前面，从始至终都是，我一直在后面不断地追赶，如今连追赶的对象都没有了。被留在原地，死守着一座充满记忆却不复当初的圣域，这是我的罪。
我遵照约定开始四处寻找，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太大了，人类虽然渺小，但足迹却可以遍布世界。人类？渺小？可我又为尝不是其中的一员？我开始在墙壁上刻下夕日的记忆，希望在将她带回后能够唤醒她的记忆。我当然是在自我欺骗，欺骗了自己的心，但双眼却映出真实。当深夜放下手中的刻刀时，身后空无一人，连刻出的壁画上的她看注视的，也不是我。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被瞬间抽干一样，我连闭上双眼的力量都已失去。
找到她时，她只是个年仅6岁有孩童.听到我要带走她时，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却把迷惑与不安尽数写在了脸上。她一路上不断喊着我的名字全无防备地被我抱着，这种被人全心全意任性的感觉是许久未有过了。
在撒加与加隆到达圣域之后，被告知了星命的他们把心事都藏得很好，只是心底的防备却越来越深，在日常的训练过程中他们都是压抑着自己想逃离的本能而被我教导。不论对与错，有了力量才能更好地活下去，我，对他们是这么说的。
艾俄罗斯与艾欧里亚是我一次在去拜访童虎的途中捡到的，对于他们，外貌什么的好像不大占优势，他们对那个外表如同老茄子一样的童虎更为亲近些。我问过童虎原因，他如往常一样担忧地看着我，并未开口。真实太糟糕了，这种感觉，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心魔什么的，我并未当作一回事，那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执念罢了，是追逐不好的、不正确的事物的信念罢了。直到有一天遇见了那个眼神澄清却内心迷茫的金发孩童，沙加。传闻佛陀转世拥有超脱的智慧却仍是心智却尚未成熟的幼子。什么啊，不过是个喜欢吃糖，喜欢岚歌却每次都碍于卡妙在、会丢面子从来不凑上前的小孩子罢了。
说到卡妙，我直到现在仍未弄明白岚歌对他为什么这么上心。好在他极为乖巧懂事，不然早被岚歌宠得无法无天了。乖巧却并不好欺负，迪斯马斯克和米罗经常在他手里吃暗亏，这叫什么？腹黑？对，还像是和艾俄罗斯学的，是了，他不喜欢撒加，更喜欢艾俄洛斯。
也不知道阿布罗狄是怎么回事，突然对修罗产生了莫名的敌意，几次针锋相对之后，修罗不干了，跑到花园里把他喜欢却阿布罗狄从来不给的百合全部都弄走了，阿布罗狄没拦住后更是跑来我这哭诉了。询问之后才知道，是关于男生到底是应该阳刚点还是阴柔点的问题。关于这点当然是指面相，阿布罗狄的脾气还是很正常的。
说到脾气，阿鲁迪巴才是最不能惹的那个。其实，他很好相处，没事私下里给他塞些小东西就好。不要相信他只说一个好字的事情，他要是真的觉得好的事情，那你就靠边站吧。
还有，我唯一的传人，穆。这孩子不是完全的白羊座：对新鲜的事物都很投入，追求速度，做事却从不放弃，思绪缜密，从不焦躁易怒，比我年轻的时候要好得多。想来是了，这孩子的星命大部分都偏向于摩羯座。教其他人瞬移时，他们那总会顾及会不会力量控制不好，让自己缺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第一次实践时，我还没有说完，他就走过了，等我找到他时，他正站在帕台农神庙跟着旅人听导游解说，其实他那时根本听不懂，但是伪装地特别好。问他怎么如此轻率，才知道他不是用瞬移，而是用念能力过来的。这小子的超能力，比亚特拉斯不差分毫。
回忆总是琐碎的，我就是抱着这样的、真实的记忆死去的。和他们相处的时间里，我已经很少在回忆过去，岚歌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一直在守着约定等待的那个人。
糟糕了，要是路尼还未觉醒亦或是没接到我的话，那我岂不是要在寒冰地狱里呆上一段时间了？撒加，你可不可以现在停手，我反悔了......
好在我死的算是时候，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看见的是小小的、仍是少年模样的灰色头发的友人身着法袍，不言苟笑的审查着卷宗的模样。
“这就是你一直想要拉我当的上位者？”我笑着指了指他手中积累了两百多年未批改的文件，“这种上位者，还是算了吧。”
“开始了。”路尼瞥了我一眼，抱起卷宗走出房间。
角落里的石英钟摆动了一次，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久久不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史昂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