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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7抹茶夹心巧克力(2) ...


  •   过了两天是周末,又是年末放假又临近期末考试,所以段校长的培训学校停课了。

      许彧拿回了毕业论文的初稿来修改,导师觉得还算满意,没有大的问题。同去的应届的师妹师弟看许彧的眼光都很是羡慕,许彧心里在想,我痴长你们好几岁,我三十岁的人了,难道还受得了给导师骂得狗血临头?当然只好用功一点哦。

      晚饭的时候,李静打来电话,那一头似乎杯筹交错,很是热闹。她问许彧今年的生日趴体准备怎么弄,许彧知道她的意思:三十岁了,要不要凸显一下“而立”?

      “就跟往年一样,一起去吃饭,然后去唱个K什么的……”

      李静听了,朝旁边的刘亦峰无声地点点头,然后说:“也好,还是唱歌,去年陪你们去泡吧可折腾死我了,我真不适应那样的环境。”

      末了,她问,徐艺的事情心结解了没?
      许彧低低地“嗯”了一声。

      李静叹了一口气,道:“我听说去年,哦不,现在该说是前年了,前年十月份好像就没来往了,不知道她自己说的十个月到底什么意思。据说那时都住医院的单身宿舍,后来没来往了她似乎还嫌碍眼,所以蒋锐锋就没再住宿舍了……”

      许彧听到旁边似乎有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果然马上就听李静对她说:“刘总要跟你说……”

      刘亦峰似是怕她误会蒋锐锋,急急地说着自己知道的,当然对徐艺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话。许彧发觉了什么,就问:“你没见过她?”

      “是啊,所以我以前跟你说过,你是他第一个想带来见我的女生嘛。而且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跟你说搞不懂有些女人为什么觉得蒋小刀不好,你说了一句:不是觉得他不帅,是觉得和他在一起不会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句话我印象特别深,后来跟蒋小刀都说了这话。我觉得你把那种女人看得特别透,她们不是看人而是看条件,觉得好像他家里没什么钱,自己赚钱也不多,肯定将来不怎样……”

      许彧很懂刘亦峰的感受,因为那种不平不甘的心情她也有,好像自己珍惜的宝贝怎容他人嫌弃——虽然她好像应该庆幸有人有眼无珠才对。

      “具体我不知道,反正他去年生日之前就没了。不过我现在想来,那也不算是蒋小刀真的在谈恋爱,他反正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像机器人一样上班下班,不会有情绪起伏,有时候我和我姐姐姐夫都说,这家伙会不会有抑郁症?”

      “是哦。”许彧想起初见他的样子,忍住笑间或应一句。

      刘亦峰是那种只要没人和他抢,就能一直一直往下说的人。“所以你不觉得他现在变得像个正常人了吗?会生气,会难过,你送了观音挂坠给他,艾-古-,你不知道,得意得要命……”

      许彧静静地听着,心里很温暖也很柔软。
      “嗯,我知道了。我们没有吵架,……好好谈了。”

      刘亦峰听了怔住,原来他自己想得太严重了,所以不觉红了脸,觉得各种多管闲事多此一举小题大做的感觉在脑子里呼啸而过,只好结结巴巴地“哦”了一句。

      许彧跟他开玩笑:“我还以为你说到最后要表白你有多么爱蒋锐锋呢,不过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全明白。”

      刘亦峰愣了几秒,对着话筒吼出来:“你个死腐女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古人云:三十而立。那是指人在三十岁左右有所成就。

      三十岁在少年少女们眼里是多么遥远,几乎可以等同于老太婆什么的了。

      许彧倒不是觉得自己老,这一点上她认同一句英文“We don\\\'t stop playing because we grow old, we grow old because we stop playing(我们不是因为年老而停止玩乐,我们是因为停止玩乐才会变老的).”

      只要还没有失去面对现实的勇气,没有失去对知的渴求,没有失去梦想,对这个世界没有失去孩童般的好奇心,没有甘于平庸,没有对丑恶妥协,没有放弃成长(grow up)……,我们就不会变老(grow old)。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羞愧。三十岁了,唯一可以算作成就的,大概只能是自食其力了。她想起兰晓初私下里跟她说,在兰晓初妈妈那类人看来,她几乎可以算个正式工作都没有的无业游民,未来还要去考博什么的,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毕业,整个一赔钱货,所以她想不通许彧怎么可以和一个不错的医生谈恋爱。

      兰妈妈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和兰晓初混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但许彧得承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这种看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她的职业生涯确实还未真正开始,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所以蒋锐锋跟她说起那些类似于婚姻规划的话题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心虚又惶恐。
      的确,不会变老或者不想变老有个负面的后果,就是——有个漫长而不稳定的青春期。

      许彧的生日在一月21日,水瓶座,诞生花是聖誕玫瑰(Christmas Rose),花语是:矛盾。

      今年的这一天在一周的中间,刚好许彧隔周要赶去南山上春节前最后一周的寒假课程,就把趴体提前到了周末,几个多年的好朋友,最近一两年互动比较多的同学和同门,十来个人,为了避免收礼物尴尬,甚至跟同学和同门都没说生日的事。

      下午五点多,兰晓初跟刘亦峰从一楼的“V005”房间出来时,还在抱怨:“你们居然中午一点就把我揪过来了,我习惯午睡的,本来我还打算睡到5点然后搭5:50的城际,刚好赶7点的晚饭……”
      刘亦峰一笑,指点她进了一楼角边的吸烟室。

      她刚在靠窗的椅子坐下,蒋锐锋也进来,手里的托盘里放着两杯白水,还有——一盒绿色的Sobranie(寿百年)和一个黑色的打火机。

      兰晓初颇有点惊讶,赞许地跟蒋锐锋点个头,伸手把烟拿了过来,一边拆一边半开玩笑地说:“我现在知道许彧怎么被你追到手的了……”

      他们最近有几个下午都在一起,彼此熟稔了许多。

      绿色的Sobranie是薄荷味,细长的烟身挟在她优雅纤瘦的指尖,青烟袅袅,甚是魅惑。

      兰晓初以为他不抽烟会很快出去,结果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对面,没有不自在,却也习惯性地放空不说话。她只得扬了扬手里的香烟,开口道:“你会不会要求许毛毛离我远一点?我可还教过她抽烟呢!”

      蒋锐锋嘴角弯了弯,摇了摇头。他凝视着半空的烟圈说:“许彧很喜欢你,她说最好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她的原话是:“晓初那么美那么有才华,就应该有最帅最有才华的男人来爱她,照顾她。”

      兰晓初停了一下,发现自己差点投桃报李地说她也很喜欢你云云,觉得对话要是真的变成这样隔空互相吹捧就没意思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幽幽地说:“我大学三年级的时候,遇到了很多非常糟糕的事,和谁都不好,连宿舍也换到了几个很不友好的人中间,连口语小测,老师都会忘了还有我这样一个人。那时候觉得被世界所抛弃了,真的是生无可恋那种程度。”

      她抬眼去看蒋锐锋,他也正看着她,不回避也不惊讶,诚恳又淡然。

      “许彧好像觉察了什么,特别紧张我,做什么都叫上我一起,一会儿没看见我就到处找,连上体育选修课,她的篮球课课间休息的时候,她都要穿越整个大操场,到另一头我上武术课的地方来看看我……”
      “后来我生病了好久,什么也吃不下。她从家里返校的时候,专门带了她最喜欢吃许家特制的泡菜给我,像哄小孩似地说这很珍贵的,你就着粥吃,吃完病就好了。”兰晓初又抽了一口,把剩下不多的烟蒂在铺着深棕色咖啡渣的烟缸里灭掉,对蒋锐锋说:“你将来肯定有大把机会吃到,是那种脸盆一样大的圆白菜的柄,把粗糙的外皮削掉,里面只有一小节,样子像削好的山药一样,在泡菜水里泡两天,真是人间无对……”

      蒋锐锋的扑克牌脸确实不大看得出表情,但面部的轮廓给人很温柔的感觉。

      刘亦峰走进来对兰晓初说,走吧,快六点了,时间差不多了。又问蒋锐锋:“你真不跟我们去吃饭?”
      他点点头:“你们先走,我再去练20分钟,然后就走。”

      ——————————————————————————————————————

      晚上9点半,蒋锐锋在江大医学院完成了预定的讲座出来,“三九四九,冻死猪狗”,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脸上的皮肤给干冷的夜风吹得生疼。

      他上车拿出手机来看,刘亦峰发了好几张模糊的室内照片给他:你的妞儿好摇滚!你还不来,情敌都来了哦!还合唱了一曲《千秋家国梦》,又老又酸掉牙!

      许彧提前跟他说过,赵胜也会来,原是早就约好,统共这么几个老同学,生日的时候就当是轮流做东找点乐子。蒋锐锋很奇怪自己怎么这样笃定,只觉得两个月前的妒忌和别扭像是故意要引起关注的小孩子,那种知道她爱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感觉是那么强烈。

      年末又是周末,“美乐迪”这样的歌城真的是人满为患。

      蒋锐锋推开“V005”的时候,许彧在房间的另一头,拿着麦克风正在唱歌,笑着跟他挥挥手,自顾自继续唱着。

      他几乎从没在这样的场合待过,看看房间里熟面孔还不少,才略略定下心来。刘亦峰给他让出个座儿,在喧闹的音乐声里低声跟他说话。

      然后就听见许彧在麦克风里嚷嚷“切歌”,周围有几个人喊着,唱得很好啊,还有一段切什么切。

      蒋锐锋看她径直走到他身边来,跟旁边一个倒啤酒准备跟他喝一杯的人说道:“于师兄,这是蒋锐锋,嗯,我男朋友。”

      蒋锐锋这才回过神来,尽量热情地跟那个山东口音的“师兄”寒暄了几句,跟他说等会要开车,不能喝酒。

      许彧挨着蒋锐锋坐着,听兰晓初动情地在唱Adele的《Someone like you》。

      Never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没关系,我总会找到某个很像你的人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我别无所求惟愿你幸福
      Don\\\'t forget me, I beg,
      只是恳求你,不要忘了我
      I remember you said: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我记得你说过,爱情有时候能永久,但有时又只留下伤痛……

      她低低地跟着哼,满心酸楚,好像眼泪都快要随着回忆流出来:那么长久而青涩的暗恋,那么勇敢而决绝地表白,那么费力的挣扎和靠近,那么痛的割舍与分离——爱情,怎么是这样难懂的谜题……
      她看到蒋锐锋侧过来看她,掩饰不及眼里的泪花,只是无奈地冲他微笑,他伸手扯过纸巾塞在她手里。

      过了一阵,一首歌的片头一响起,许彧高声叫着,我的我的,然后冲过去拉兰晓初对唱,晓初对着话筒大声说:“这首是许彧最喜欢的歌,可惜一直没有男生会唱……”

      整个房间略略安静了下来,笑得闹的都停下来饶有兴趣地听着。

      “她每次都拉着我一起合唱,今年,终于有一位男士可以顶替我这个尴尬的角色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27抹茶夹心巧克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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