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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9抹茶巧克力威化(3) ...


  •   回程的时候,木莲建议他们走沙湾港,可以连人带车过渡,回酒店只要四十分钟左右。

      这天蒋锐锋心情似乎特别好,和木莲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喝了不少自家酿的米酒,快结束时又照风俗连干了三杯,很有点醺醺然。他原是那种喝了酒脸也不会红的,越喝脸色越白。今天倒不像那次喝“深水炸弹”时脸色那么差,只是在后座安静地坐着,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许彧把车上的音响开起来,恰是她喜欢的许巍,她曾经发微博说,《蓝莲花》是最适合在空旷处高速驾驶时听的歌曲,没成想就碰上了,她一边开车一边自己轻轻地跟着哼起来:“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

      把车开上渡船的时候,许彧被“一不小心就会开进湖里”的推论吓得紧张得很,肩臂的肌肉都发紧,额上颈间都沁出汗来。

      她终于把车停好,在驾驶座上愣愣地坐了几十秒,直到导车员来敲车窗,把刷过的“一卡通”还回来。

      下车的时候,蒋锐锋过来拉她。顺着他的方向转过去,西边的天际只剩了一线亮金色,除此之外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

      许彧还没来得及开口称赞,他温暖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腮边,然后脸被轻轻地掰过去……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推开他往周围看,3、4个导车员还没有走远,偌大的船舱里还是远远近近地站着十几个人。

      可是他的脸又俯了下来,滚烫的面颊贴着她的,嘴唇摸索找寻着,嘴里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
      许彧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张开嘴迎接他温暖柔软的唇舌,迎接那熟悉的属于他的男性的味道和略带辛辣的酒香,一种带了些心酸的甜蜜快感牢牢地攫住了她,她伸手搂紧了他的腰,才发觉两个人的身体都随着热烈而缠绵的吻在轻轻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每一刻都更想靠近她,拥抱她,亲吻她,恨不得把她压入自己的身体,熔入到骨血里……

      蒋锐锋挨着她站在船头,只觉得晚风袭来,衣衫嫌薄,从渡船上看远岸的街市都灯光闪烁,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和愉悦,终是想起了某本书里描述的感觉----“想要啸歌了”。

      若不是她,他又怎会去读那些专业之外的书?

      在遇到她以前,他不曾有闲情逸致认真地看看周围,不曾牵肠挂肚地思念过谁,也不曾忧虑漫长的人生要怎样度过,现在却从未如此急切地享受每一个有她的当下,从未如此神往地想象起所有有她的将来。

      许彧觉得蒋锐锋有点和自己心里像的不太一样了。初识的时候他是个那么清冷自持的人,现在却眼见有越来越热烈不羁的一面,今天居然趁着酒意抓着她几乎是在人群里就热吻了起来,简直昏了头。许彧一般情况还是觉得应该“非礼勿行”,这时想起来觉得有点丢脸。

      她看见他默默地转身背靠着栏杆替她挡着风口,虽然没笑却又是分外愉快的表情。

      她盯着他的侧脸几乎要出神了,她从没像此刻一样怀疑自己: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们怎么会在一起的呢?以前明明我们都互不相识,怎么我们现在会在一起呢?真的是我让他这么快乐吗?他到底喜欢我什么?这种甜蜜而惶惑的感觉是什么?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在我身边呢?

      她胡乱想着,好像感染了他的不拘,看四下无人,突然凑上去在他左颊上亲了一下。

      蒋锐锋惊讶地挑眉,然后马上笑了起来,笑声低沉在他胸口翻动着。他忍住笑抬手朝2楼的船舱指了指。

      许彧抬头一看,吓得呆住--------驾驶舱居然就在头上二楼,两三个人趴在窗口,正看着他们呢!甚至有人即刻就微笑起来!

      太丢人了!许彧狼狈地用手捂住脸。

      蒋锐锋靠过去像哥们儿一样搂着她的肩膀,把她藏在自己怀里带她往停车那边走,许彧偷眼看他深峻隽瘦的侧脸和弯弯的带点法令纹的嘴角,只觉得再此刻心深深地沉溺下去。

      ————————————————————————————————

      蒋锐锋看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他起身去敲卫生间的门。

      门很快打开了,许彧站在门后手里还拿着电话,下意识地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用眼神问:怎么啦?

      蒋锐锋看她眼里还闪着泪光,微微皱了皱眉头。

      许彧没有再关门,转头继续跟好朋友蓝晓初讲电话:“我上周倒是已经请老陈把房子挂出来了,好像这几天都有人去看。不过,晓初,你这么急着要卖的话,价钱上会很划不来……”

      “你跟我说大概要多少,我这里有10万左右,我也还可以帮你借一些,也不用急着还啊!”

      静默了一阵,蒋锐锋听许彧“唉“地叹了口气,然后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讨厌就是讨厌,也没必要装出什么样子来。”

      “没事,你好好照顾蓝叔叔,我明天就回去了,下次再回去看你们。”

      “我给你带了些衣服和书,明天我去放在你们学校门卫那里,你自己要记得去拿……”

      许彧出来时已经粗略洗过脸了,不过眼睛还是有点红。

      两个人回来时在外面晃得太久,错过了酒店的晚餐时段,只好把路上买的抹茶巧克力威化找出来垫垫肚子。

      蒋锐锋等了很久,发现许彧打算就这么过去了,老实说有点不高兴。可是转念又想,她不说,难道你不可以问吗?所以他柔声道:“跟我说说。”

      “说说你朋友的事,你最好的朋友,叫兰晓初是吧。”

      许彧就着牛奶吃着威化,心里正骂着薄荷味+绿茶粉也配叫抹茶云云,抬头去看他:“可是我不确定她介不介意别人知道。”

      蒋锐锋一怔,想了想:“我不是想窥人隐私,她爸爸不是生病了吗,也许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许彧刚发了一条围脖,所以顺嘴就说了出来:“在至亲的人身上看到人性的各种自私丑恶,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

      许彧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地说着,蒋锐锋安静地听着。

      那些艰于出口的往事和所见所闻,就这样说了出来。

      “我有时很难想象,有的人为什么对自己的亲人都恶毒到这种地步。晓初更苦,因为她必须接受一个这样的人是她妈妈……”

      蒋锐锋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伸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开口道:“世上什么人都有,每一种都不是独一份的,这类人其实是有的。”

      “我就知道一件事:妻子得了重病,旁人安慰丈夫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病人的爸爸投梦说,在阴间会给病人找药,让她痊愈的。”

      许彧听得新奇,爬起来坐到蒋锐锋身边。

      “这样的梦不管是真是假,都没有任何恶意。可是丈夫听了觉得很不高兴,就说,我家的老人也投梦了,问治病已经花了多少钱了?我说花了快十万了,老人就说:那还是别花了,留着明年清明节花吧……”

      蒋锐锋转过头来看着许彧,女孩子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话我真的想不出有任何善意来……”

      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在我们老家那边,这算是恶毒的诅咒,只有对仇家才说的。”

      房间里只开着门口的顶灯,光线有点暗。从半掩的窗帘看出去,能看到已经不是那么圆的月亮,远远地像是晕染在暗蓝底色上的一块亮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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