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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抹茶脆饼(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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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喜欢的人原来也喜欢你,真是一件奇妙而美好的事。
蒋锐锋越来越喜欢这样,比如下班后带着刚出炉的抹茶脆饼来许彧这里,两人挤在沙发里看看视频,要不就各据一角,做自己的事。无论工作学业怎么忙碌,只要有时间呆在一块说说话,也是恋人之间甜蜜的时光。
只是,许彧有时候会忍不住刨根问底,而且不厌其烦。
比如今天,她像只小老鼠一样咔嚓咔嚓地吃掉一块淡绿的脆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次我在‘怡王府’请你吃饭的时候,你又不讨厌我干嘛不能对我好点?说翻脸就翻脸,饭都不吃就走了,花了我一个月生活费呢……”
蒋锐锋放下手里的脆饼,看着许彧:“你当时说的话太让人生气,而且我受不了你那么一副一本正经要和我毫无关系的样子。我走之前你就跟我装傻,连我的车都不坐扑腾着要李东送你,还让我刚出差回来就看见你和相亲对象进展顺利……,”他略停了几秒,又道:“而且,你当时什么也没有否认……”
许彧没想到蒋锐锋把自己看得挺透的,也对,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说出来。有些话在她心里转了几圈,终是没有说出来。
许彧想起他走之前特地赶着跟她吃的那顿饭,想起他在暮色中看着她的样子,想起他盯着她的嘴唇低下头来吻她的样子……,她突然发现自己很迟钝,自己被自己蒙在鼓里,一直有意无意忽略了那些藏在细枝末节里的脉脉温情。
有些感情,其实并不需要说出来,是吗?
蒋锐锋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那天很抱歉毁了你特地买的酒,我不是故意的。”
许彧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根本不喜欢抹茶利口酒,甚至根本不喜欢酒,却买来讨好我。”其时他被愤怒和失望冲昏了头脑,好像什么都顾不得了。
灯光下他的五官显得柔和又深刻,还是不大笑,面目却温柔了许多。
许彧拉住他的左手拢在怀里,轻声说:“我一直以为我是聪明人在装傻,原来是真傻呀。”
“不过你够狠的,知道我想讨好你还那样不顾而去……”
蒋锐锋扭头去看她,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好像怎么说不出当日离开时那晦暗无比的心情。
只听她又说:“其实你走掉之后我就后悔了,下午还给你打电话来着,可惜一直没打通。”
蒋锐锋楞了一下,“那天把手机,丢,丢了,过了几天才去买。”
许彧头靠在他肩膀上,顺手拿起放在几上的黑色新手机,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体,郑重地跟他说:“你平时手机不要乱放,也不要随意把未接电话加入黑名单!”
“因为短信……唔……”她没说完的话被他热切的唇舌堵在了嘴里。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气息不稳地分开,他的呼吸在她耳边,气息灼人,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暗哑:“还好,还不是真傻。”
有些话不必再说下去,因为都是聪明的家伙。
许彧抬头看着他的脸,渴望慢慢在身体里升了起来。
是的,我们是成熟的女人和男人,热爱彼此的身体,热爱欲望汹涌时的美好感觉。
她环住蒋锐锋的腰,仰头轻舔他的喉结,感受他身体的颤动,另一只手轻轻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他低喘着环过她的肩,把她往自己身前拥,低头急切地寻找她的唇瓣……
你在我的身体里,我也在你的身体里,干脆直接地纠缠,谁都能让对方销魂飞升,谁也能让谁失神沉沦。
我喜欢你,喜欢这棋逢对手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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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大暑,夏天在飞一般地过,尽管炎热,给人留下的意象却如从绿叶间透下的闪亮耀眼的日光,清新又愉快。
周末,蒋锐锋说有几个校友在本城著名的餐厅“银杏”聚会,因为蒋锐锋他们的聚会肯定要喝酒,正好那天好朋友李静正好约了许彧去逛街,所以两人约定许彧到时候开车去接他。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聊着八卦,蒋锐锋打来电话时她们正在“白雪公主”吃冰激凌。
许彧觉得有点奇怪,离他们在银杏门口分手才不过一个小时左右。电话那端蒋锐锋的声音有点飘,仿佛都有点口齿不清了。
蒋锐锋那么理性的人,应该不会真的喝醉,应该不会太失态吧。抱着这种想法,许彧还施施然打包了2份抹茶脆饼才跟郭静告别。可二十多分钟后到了“银杏”门口就后悔了。
“银杏”门口和院内真有几颗银杏树,树龄很老,是真的古树,还曾得明人赠诗“大树龙盘会蜀侯,烟去如盖笼浮丘。形分瓣瓣莲花座,质此层层螺髻头。”
蒋锐锋似乎站都不大站得起来了,就蹲在一棵银杏老树底下,吐得脸青面黑的。看到许彧,湿漉漉的黑眼睛巴巴地看着她,像只被遗弃的可怜的小狗。
许彧走到他身边弯下腰跟他说话,他蹲着也不开口,手把着许彧的膝盖,只微微摇了摇头。后来许彧才知道,他已经头晕得听不清楚别人在说什么了。
何康林从树后转出来,看见许彧也不惊讶,只是帮着她把蒋锐锋搀起来,他轻轻推开他们,自己拉开车门爬上了车后座。
何康林苦笑了一下:“几个人拼酒,就……”
后面一个人刚好过来找何康林,这下跟许彧打了个照面,却是嘉鹭和程予同学,和许彧也很熟识的牙医吕俊。吕俊看到许彧好像很吃了一惊,不过许彧没时间跟他搭话,只跟他点了点头。
蒋锐锋见许彧上了车,开始哇啦哇啦硬撑着跟她讲话,语无伦次地许彧只听清楚了“深水炸弹”什么的。
他说着说着居然坐都坐不住了,慢慢地倒向右边,半躺在后座不省人事。
蒋锐锋是体格劲瘦的那种,可架不住个子高,许彧和保安小哥两人一边一个,把他跌跌撞撞扶回他的公寓。
他醉得太厉害,许彧从来没见过醉得这么厉害的人,经此一事终于知道了“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是怎么回事:完全神志不清,跟他说话他根本都听不见,躺着也能吐,吐的时候都不知道避让,新换上的睡衣床单马上就脏了。
爱情真是讲不清楚道理。
你会不讨厌路边发酒疯的醉汉吗?你会不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绕道走吗?但若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一切都可以忍受,还会有淡淡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