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人家，白头韶华》梳页

2、意想不到

　　第二章意想不到（1）
　　旅行回来，也剩下不多的时间就要开学了。虽说是在天子脚下，拥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该是着手复习一下功课了。在旅途中偶遇的她们应该早早的就开学了吧，一个平行的时空里。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高考前的100天，学校也不免落入俗套，要召开动员大会。这次还会有学生代表发言，发言者是最近成绩突飞猛进的一个女生，连续在三次联考中获得第一，同时她还是许翊的好哥们。
　　“大家好，我是高三9班的的甘璇，站在这里，我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就在前一刻，我还在想要不要放弃！可是我还是走上来了，因为今天我站在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鼓励大家冲刺高考，而是只想告诉一个人一件事，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
　　台下的同学沸腾了，每个人都迫不及待，那股兴奋劲真是建校以来的头一回。
　　“嗯，她要干嘛？干大事之前都不跟哥们商量商量，这回尽他一个人出风头了。”许翊翘着二郎腿，摇摇晃晃。
　　“高三17班的许翊！”甘璇在台上喊出这句话完全将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许翊震醒，他可以感觉到四周射来的千万束寒光，直逼着他。
　　此时，台下所有的同学都不禁挺直了腰板，当然其中也包括顾凌希。
　　“许翊，你听着——姑奶奶我喜欢你！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拿我当哥们，但是我要跟你说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才没把你当哥们！我一直喜欢你来着，我已经决定了，我是赖定你了，你逃不掉了！”甘璇说这些话真是一气呵成、慷慨激昂，有种视死如归的豪气。
　　许翊顿时傻眼了，他的脸乌压压的，不比主席台各位领导的脸色好看。想那家伙还是头一次经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吧。
　　“你还是从了她吧，甘璇这姑娘的脾气你可是从小看着她一点点涨起来的，我看她不把你弄到手是誓不罢休的。”顾凌希郑重地拍了拍许翊的肩膀，像是看着他要去出征一样。
　　许翊一脸哀怨地看着他，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谁也帮不了他了。这显然是一件比高考更为棘手的事情，怎样甩掉甘璇成为许翊的中心命题。
　　正如顾凌希所料，甘璇果然是个很有冲劲的新时期女性！表白事件的当天，在自行车棚，许翊发现自己的车与甘璇的车所在了一起！！
　　“自求多福，我先走了！”凌希走开了。
　　“哎，别走别走，大不了老子不骑了！多大点事啊！”许翊忍痛看了爱车一眼，还是下定决心逃走了。
　　表白事件第二天，许翊一到教室就发现他所有的书都不见了。课桌上孤零零地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书在我这里，要拿就来找我。——甘璇
　　许翊气鼓鼓地把桌子搬到了凌希的旁边，跟他合用一本书。
　　表白事件第三天，许翊发现他交给老师的作业都消失了，所有老师都在质问他的作业在哪！许翊看着那一个个老师，简直怒火中烧。原以为他回去找甘璇，没想到这次他这么沉得住气！依旧按兵不动，不知怎的，凌希看着如今的许翊忍不住又一阵心酸。
　　表白事件第四天，许翊发现学校厕所似乎变得很紧张。这天，他跑到了小学部才勉强找到位置。
　　表白事件第五天，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连小学部的厕所也变得紧张起来了。于是，许翊决定每次都在上课中途去上厕所。每当上课时许翊起身请假上厕所，全班同学总是会心一笑。顾凌希甚至觉得，这是他们班三年以来最团结友爱的一次。
　　表白第六天，是星期六，晚上6点，许翊照例像往常一样去溜冰。他刚到溜冰场就觉察到了异样，溜冰场居然空无一人，空旷得有些诡异。许翊做梦也想不到甘璇居然把整个溜冰场都包下来了！许翊正等着她从哪个角落杀出，可是直到他回到了家，也没见到人影。
　　表白第七天，许翊预备待在家里决定不迈出家门半步。许翊面对甘璇只有躲，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他出现在她面前，那么他连逃都没法逃了。原以为只要不出门就没事了，没想到电话突然响了。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任何的动静都会让许翊心神不宁。
　　“许翊，一切刚刚开始。我是不会放手的，如果你想通了，就到秘密基地来找我，下个星期，每天放学我都会在那里等你。否则，后果自负！”
　　挂掉电话，许翊恍惚了，他不知道自己竟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逃开她，以她的个性，真的不知道她会缠着他到何时。但是，自己又没办法接受她。其实并不是讨厌她，但就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许翊想得头都快炸了，依然不知道该如何甩开这个烦人的包袱。要怎样才能让她知难而退，主动放手？许翊翻来覆去。时针渐渐指向1点，但他还是清醒地不得了。他知道这辈子，没有任何其他人可以介入他的生活，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决定了。所以，是要把实情告诉甘璇吗？可是，他似乎还没勇气对别人说起。但这似乎是唯一能让甘璇彻底放手的办法了。
　　第二天，许翊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学校。大家知道这绝对不是挑灯苦读什么的，看到他憔悴的样子，但凡有一丝同情心的人都不禁扼腕叹息。
　　“你这是……哎，你说你这么折磨自己干嘛呢！你和甘璇不是很合得来嘛，再说了人家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成绩也好，性格也爽快。你干嘛不接受？全校嫉妒你的男生都能绕操场一圈了。”顾凌希在旁边语重心长地劝他。
　　许翊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希，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放学后，顾凌希还在整理书包，许翊便独自起身走了。走到教室门口，他突然转身，严肃地看着凌希，说；“凌希，并不是她条件很好我就可以接受她，她喜欢我与我无关。生命中有些东西，譬如感情，是不可言说的。我们谁也不知道，也许我们会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许翊深深地看了凌希一眼，“我先走了，我要去跟甘璇说清楚。”
　　顾凌希看着少年渐渐远去的身影，夕阳下，他挺拔的身姿，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他留给世界的背影永远那么潇洒，没有人能看清他眼里的怅然，也没有人会在意他苍凉的脊背所背负的沉重。
　　第二天，许翊的书物归原主，车也没有被锁上，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原来的模样。
　　有人猜测，许翊已经被完美征服，可是，却没有人见过他们在一起，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后来，学校里有人在传，某天傍晚，有人看见甘璇哭得梨花带雨，她旁边就站着面无表情的许翊。
　　“凌希，你为什么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如果想说的话，不用我问也会说的。那些闲言碎语，就让它去吧。”
　　许翊深深地看着少年如远山常年不化的积雪般的的眼眸，突然咧开嘴笑了。少年或许不知道，许翊在那么一瞬间是希望他问的。

　　第二章意想不到（2）
　　“亦涵，我642。你丫的，比我高多少！”明明是关切的语气，但是被李溪用一些词组合起来就变得那么盛气凌人。
　　“656，哎呀，你还是没有考过我！”成绩揭晓后，林亦涵也十分轻松，这样的成绩所有的大学任她挑，Z大当然也是囊中之物。
　　就在成绩公布后的第五天，林亦涵收到了徐辰墨写来的一封信。这让她着实感到奇怪，与他一起长大，从未见过他写信，甚至说辰墨连情书也没有写给她过。林亦涵带着疑惑拆开了信封。
　　“亦涵：
　　听到你高考取得好成绩时，我由衷得为你高兴。你从来都不会让人操心，所以我相信在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你都能坚强地走下去。
　　其实，我想写这封信已经很久，只不过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适当的时间跟你说这些。我想现在应该就是那个对的时间了。
　　亦涵，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说很残忍，但是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什么好的办法让你不受伤害。我是个混蛋！
　　亦涵，我要说的，是……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且因为我的懦弱，这个错误延续了很久很久。我甚至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心想着过不了多久，它就会结束，可是事实上并没有。
　　亦涵，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做出这么混蛋的事。我发现我一直喜欢的人是李溪……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我深刻地意识到的时候应该是两年前，尤其是在我上了大学以后，我开始发疯似的想她，我开始拼命地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一遍又一遍地温习她的一颦一笑，她说过的每句话。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我这样跟你说真的对你很不公平，只是我不对你说出实情，那对我们三个人都不好，对你对我都是一种折磨。
　　亦涵，其实我们的感情比起恋人更像像兄妹。对不起，这样爱着别人的徐辰墨不值得你付出。我知道你的成绩可以上任何一所大学，你不用委屈自己来Z大了。你应该明白，这样对自己才好。你一定要去最好的大学，那里才是你的未来，或许在那里你能够找到属于你的真正的幸福。
　　对不起，希望你幸福……
　　徐辰墨”
　　林亦涵拿着信，表情一点一点变得僵硬，最后她拼命得想忍住泪水，只不过流下的泪是怎么都不可能流回眼眶的。她将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的身体，蜷缩着，想要将自己埋在梦中。只不过在梦里，她的一直一直在哭，没有人来安慰她，李溪和徐辰墨都不在，他们一起消失了……浑浑噩噩中，她挣扎起来，眼睛痛得睁不开，枕边湿湿的。夜用盛大的黑幕将世界掩盖，汹涌而来。
　　林亦涵的脑子嗡嗡作响，他仍不敢相信那封的内容，思绪中满满的都是他们的回忆。他们每天一起上学，晚自习，他在教室外静静地等她下课，陪她一起回家，她靠在他的肩头静静地看着日落。那一刻，她真的觉得他们可以就这样一辈子静静地走下去，尽管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海枯石烂的承诺，但是可以彼此依靠，细水长流。林亦涵不愿意骗自己，她所回忆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有徐辰墨的片段，都有李溪的身影。应该说，这回忆里有三个人，一直都是三个人，是她自己强行抹去了李溪的存在。也许，辰墨一直守护的人都是李溪，从来无关自己。
　　为什么幸福总是在咫尺之间突然轰然倒塌，让之前辛苦经营的一切支离破碎，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第二天，林亦涵拿着徐辰墨的信来到了李溪家，将信交给李溪，谎称自己还有事，就匆匆逃走了。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只有这样，她实在没有勇气看着李溪在自己面前读完那封信。从李溪家出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放下了一身重负。
　　回到家中，林亦涵给李溪发了一条短信，“不要辜负我们三个人一直以来的心意，你们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这是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李溪，不要再错过了。”
　　“辰墨，你一定要好好对李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林亦涵按下了发送键。
　　林亦涵栽倒在床上，她的两条短信，成全了两个人的幸福，也将自己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到了填志愿的前一天，林亦涵收到了李溪的短信，“亦涵，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决定了，去Z大……”
　　林亦涵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并不是开心的，因为原本去Z大的是她，而如今，她要将自己隐藏起来，不叫任何人发现她的酸楚，“我决定报B大的中文系，你知道，这一直是我的梦想。”写完又加了个笑脸才发过去。林亦涵自己都有些可笑，她竟去了自己最讨厌的北方，那个她曾发誓死都不要去的地方。命运竟是这般爱开玩笑。
　　填完志愿的那天，林亦涵收到了徐辰墨的短信，“亦涵，谢谢你……今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记得有我，我一直都在。还有，你要好好的，时间不会辜负你。”
　　林亦涵看着短信，笑着却流着泪，“时间不会辜负”，自己究竟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忘记他，至少现在她没法去面对他们。
　　这年夏天，林亦涵独自一人背着包，去了内蒙古。一望无际的草原一时间让她的脑海清空，只有一片绿色的海洋，波浪此起彼伏。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永远留在那里，逃开所有的一切。
　　李溪去学校的那天，林亦涵去送了她。林亦涵抱住李溪，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林亦涵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舍不得李溪，还是因为其他。只不过，那一刻的心是真的很疼很疼。

　　第二章意想不到（3）
　　顾凌希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是一样的蓝。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自从上个暑假之后，便一直对这里的一切念念不忘。他拿好了行李走出车站，这次他是独自一人来的，想要在这里租一间小房，过一过这里的生活，而不仅仅是一个过路的旅人。这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走过一家小小的院落，院门是沉重的木门，门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木板，上面用毛笔书写着“斯有陋室，以待远方来客”，笔法娟秀却失刚劲，一看便知是女子所书。凌希推开门，只见院中的葡萄架下，一位老爷爷躺在摇椅上，手中摇着打蒲扇。
　　“爷爷好，请问这里是有房子要租吗？”顾凌希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爷爷从摇椅上坐起，“对啊，你要租房子吗？”
　　顾凌希笑着点点头。
　　“老婆子，有人要看房间。”老爷爷朝屋内喊道。
　　不多一会儿，屋内便走出一位戴着老花镜的奶奶，她笑容可掬地拉过凌希引他走到楼上的房间。
　　“平时家里就我们老两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租出去，好歹也有个伴儿。”
　　顾凌希只见这房间清静整洁，还有个小小的阳台，阳台上摆着几盆花，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床，靠窗是一张书桌。
　　“奶奶，我大概只租两个月，这样行吗？”
　　“行，你住多久都可以！我正要做晚饭呢，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吃吧！你先整理东西，我下去准备。”
　　“谢谢奶奶！”凌希显然对这热情的奶奶有些意料之外。其实，他不知道，在这座民风淳朴的小城里，这样的事情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在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多的杂质，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有人戴着面具，也不会像某些人心里看着脸上却笑着。所以在这里的生活是轻松而惬意的。
　　晚饭，老爷爷搬了张小圆桌在院子里，爷爷似乎特别高兴，说是要喝几杯，凌希也被拉着坐下了。
　　“这是我自己泡的杨梅酒，味道挺不错的！小伙子看起来也有十七八岁了吧，喝点儿没事的。”
　　凌希推脱不了爷爷的好意，便要了一杯。
　　“年轻人是外地的？到我们这儿边远小城来玩儿吗？”爷爷乐呵呵地问道。
　　“我从北京来，刚高考完，出来散散心。”
　　“嗯，下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出去多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的话总是没错的。可咱们这儿虽说是四大古城之一，但名气并不大，你是怎么找到的？”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去年去了黄山，本来是要来这里的，但是没有如愿，这不，今年又来了。徽州的名气没有那么大，但是黄山也是享誉全球的。”
　　“是啊，我当年也是偶然有机会到这里来，却没想到，来了就再也不想回去了。”说完，老爷爷温柔地看了一眼奶奶，便笑了，那笑像是在水中晕开的墨，一丝一缕。
　　那一夜，是顾凌希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凌希背着画夹正要出门，被奶奶喊住了，“凌希啊，你以后就在奶奶家吃饭吧，多个人吃饭，爷爷奶奶也不至于那么冷清，我们高兴。”
　　“我正想呢，奶奶炒的菜太好吃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向您讨呢！奶奶我付伙食费。还有今天我出去写生，中午就不回来了，晚上再回来吃吧。”凌希笑着跟爷爷奶奶道了别。
　　小城很小，公交车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也至多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顾凌希也是漫无目的的，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想着坐到终点站便下车。在这样一座小城，永远不用害怕自己会迷路。因为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包括人心也是单纯的。
　　终点站是一个叫“棠越牌坊群”的地方，凌希下了车后便发现路两边是一大片荷花。一瞬间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冲昏了头脑，一时忘了该去往何方，只是静静地站着，贪婪地吮吸着这片清新。只是公交车的停靠站便是这般景致，这么一大片荷花，要是放在别处，怕是要索要昂贵的门票吧！果然，真正的美是钱买不到的！顾凌希向人询问了牌坊群的位置，不一会儿就到看到了，一座座牌坊，绵延而去。虽说之前也见过牌坊，但是这么宏大的牌坊群，他还是第一次所见，随之给他带来的震撼自不必言说。难得的是，这些牌坊的年代都已久远，但保存得还是相当完好，自有一种沧桑的味道。但是此处的牌坊多以贞洁烈女的牌坊为主。顾凌希不禁有些为她们伤感，但更多的是，对他们丈夫的不满。作为一个女子，最大的幸福不会是拥有这样一座牌坊供后世瞻仰吧,她们的丈夫为何给不了妻子幸福？在他看来这些贞洁牌坊更是妻子对丈夫的一种无声的控诉，跨越了几百年的岁月无声，依旧在哭泣。
　　此后的十几天，凌希每天都来这里，这里的每一座牌坊他都认真地画下来了，在他眼里，每一座牌坊都是用血泪凝铸而成的。
　　累了十几天，凌希决定今天待在家里，休息一下，也可以陪陪爷爷奶奶。
　　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凌希正在帮奶奶择菜。
　　“凌希，分数出来了，考得很好，全校第六呢……”虽是电话，凌希也能感觉到母亲那欣喜的的声音，虽说凌希的成绩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但是听到成绩的那一刻，还是喜不自抑的。
　　又问了许翊的成绩，全校20多名，想来也是高枕无忧了。
　　凌希所在的这所学校，每年Q大、B大在他们学校瑶录取100多个，这样高的录取率，让凌希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一点悬念都没有，生活怎会这样波澜不惊。
　　爷爷奶奶也十分高兴，奶奶特地多炒了几个菜，说是要帮凌希庆祝一下。
　　饭后，爷爷在院子里纳凉，凌希搬出一把竹椅坐在院中。那一晚的夜空，星星特别多，每一颗都是那么璀璨。
　　“凌希啊，来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去歙县中学逛逛。”爷爷侧过身来对凌希说话。
　　“还没有，怎么，有什么特别的吗？”
　　“哎，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所普通的学校罢了。我第一次遇见琳仪，也就是你奶奶，就是在那所学校里。”凌希在这里也有20多天了，第一次听到爷爷这样轻轻地喊奶奶的名字，想要听爷爷再继续讲下去，不想，却传来了轻轻的鼾声。凌希轻悄悄地上了楼，对着窗外的繁星，突然就决定了，明天去那里。
　　学校坐落在古城中一条旅游街的结尾，繁华的街道到了此处也变得有些荒凉了，很多游客，还未到这里就已经往回走了，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所学校。据说，这所学校盛名在外，每年都有很多别市的家长学生来探寻，但是这里并不好找。有谁会想到，一所学校会建在古城中最繁华的旅游街的最深处。顾凌希突然想到，“大隐隐于市”这几个字来形容这样一所学校也是很合适的。
　　顾凌希有些意外，他从没有见过哪所学校的校门会是这个样子的。那是一座高大的牌坊，正面刻着“状元、榜眼、探花”，背面刻着的是密密麻麻的名字，经人介绍才知，这座牌坊叫做“三元坊”。穿过三元坊，才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校门，可是这校门也太简陋了，只是普通的铁门，已经是锈迹斑斑，门也不大，至多也只容一辆汽车通过。门的两边各种着一棵松树，长得不高，但是枝叶却很茂盛。右侧的松树枝叶间似乎有东西，顾凌希拨开树枝，原来是一块刻着”歙县中学”的石碑，石碑上方是“省示范性重点高中”的牌子。凌希不禁哑然，这学校也太牛X了吧，似乎什么都不当回事。每所学校的校门前最显眼的不都是校名吗？它倒好，偏偏把自己的校名藏起来，真是天下之大，却也没有比歙县中学更低调的学校了。
　　走进那所谓的“校门”脚所踏上是年份已久的青石板，不远处便有一座小桥，桥头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所刻的竟是不认识的字，不知道是满文还是藏文。凌希走在桥上，手不禁扶住低矮的栏杆，他蹲下身，却看到脚下的石板上居然都像是刻了字的，只不过已经模糊不清，辨识不出。顾凌希突然感到无比神圣，又不敢再用力踩下去，似乎自己的每一步踏上的都是一件古老的艺术品。
　　学校像小城一样小巧精致，在一栋教学楼前，凌希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一张红榜。走进一看，果然是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的学生。突然在第一列中，凌希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林亦涵656，再往下看，隔着七八个名字，又有一个名字跳进眼中：李溪642。
　　真的都非常优秀，哎，可惜她们不会去北京！要不然，他们还有可能成为朋友呢！想到这里，凌希不免有些遗憾！
　　“哥，你快回来，许翊哥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家了。许伯伯派了好多人出去找，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接到凌晨电话时，天刚蒙蒙亮，凌希在睡梦中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走的时候，爷爷奶奶都还没起床，他留下了信和钱就匆匆走了，还没来得及向他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