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抬爱》皇濯逸

12、北斗捧月月难全

　　最近，总觉得别扭。
　　白天还不明显，到了晚上就觉得烦。
　　脖子酸，背酸……错觉？
　　就想，是不是在潮书阁闯了祸，遭了报应。
　　难道是那书里的恶灵啥的？
　　恶！
　　就算要报也应报复到濯逸那小子身上吧！
　　说实话，我连那书叫啥，长啥样儿都没注意！
　　我也是个心灵上的受害者……
　　按照种种迹象想来，之前也有过这种状况。只以为是换了新环境，加上被人欺负心里不畅快所致。
　　就像忍了好久的火气堆积起来一样燥得难受。
　　濯逸说我更年期……靠！后悔教他这个词！
　　一脚踢开门，走到池子边上。
　　放眼四周，夜黑风高。没人。
　　“……”看着池子里面的水……一狠心，他妈的！我跳！
　　……水真凉。
　　我爬上来，双手抱怀打了个寒颤。
　　呼，冷静多了。
　　“阿嚏！”我是不是欠这个？！
　　•#￥%—*！回屋睡觉！

　　“哈哈哈哈！”濯逸用手挡着嘴，强忍着笑。
　　“哥……”小月抱着肥肥看着他。
　　“……”连小月都觉得你笑得很过分耶！喂！
　　切，下次什么事儿都不和你说！
　　“哈哈……是你，是你自己说的啊！”他抓着领口，捂着肚子，“什么……什么书里的恶灵，哈……”
　　“小非哥哥，真的有恶灵么？你被缠上了么？”小月眼睛忽闪忽闪的，眼泪都出来了。
　　“乖，才没有什么恶灵，是骗你的。”让这么可爱的孩子担心哭泣，我真的会遭报应！
　　“真的？”
　　“真的真的！”这孩子还真把恶灵的事儿当真了，好可爱~和某某人完全不同！
　　我抱起小月到腿上，在他滑嫩嫩的脸上亲了一下。
　　“喂！”濯逸瞪我。
　　“干吗？”我用缝儿眼瞟他。
　　“少占我弟弟便宜！”
　　“你的我还不占了！”
　　“恶灵缠身！”
　　“我高兴！”
　　“啊！”
　　“啊啊啊啊啊！”
　　“啊。”
　　第一声是小月——肥肥不知怎么的突然挣脱小月的怀，跳了下去。
　　第二声是我——小月慌乱中从我腿上跳了下去，踩在我的脚上。
　　第三声是濯逸——很开心地看着我，一脸“遭报应了吧”的表情。
　　皇月追着肥肥跑了出去。正好管家爷爷满脸慈祥笑容的来敲门。
　　“中秋晚宴？”今天是中秋？原来我到这里来了那么久了啊。
　　“是啊，老爷说了，要皇公子和小月公子也一起，大家吃顿团圆饭。”老管家笑着，“当然，小公子趁这次机会也可以见见几位夫人们。”
　　“这样啊。”我敷衍着，“我爹呢？”他老人家还真会找事儿。
　　“老爷这会儿在潮书阁呢。”
　　“……”我和濯逸一起小僵硬一下。
　　“好像是找什么文案。”
　　“……”我和濯逸一起南无阿弥陀佛上帝耶稣哈里路亚……
　　……送走管家爷爷，我坐在椅子上发呆。
　　“中秋晚宴——不错哦！”濯逸趴在桌子上，吹着茶碗里竖立漂着的茶叶。
　　“嗯。”人家说茶碗里的茶叶竖立会有好事发生耶~拜托老爸你什么都没发现啊！！！
　　“你不想去的样子。”
　　“嗯……”别废话，我知道你也不想去。
　　那书很贵吧，很贵吧很贵吧很贵吧……
　　绝版绝版绝版啊……
　　“咳！”我抖擞一下啊！
　　还有就是，1、2、3、4、5、6、7个夫人，总来没见过啊！
　　晕菜！除了莫老爸我谁都不认识，说实话真不想去啊啊啊啊啊啊。
　　中秋佳节这玩意儿，我自打五岁以后就不知道它的意义了。那个，我三岁记事儿。
　　“无所谓啊，一家人吃顿饭而已。反正有你和小月陪我一起。”
　　“我不想去。”说话真干脆！
　　“不行！”你得陪我！
　　“我又不是家人~” 他秀眉轻佻，嘴角上扬。
　　“你是我的家人。”
　　“你确定？”
　　“不，小月也是。”
　　“不错。”
　　“当然。”
　　“见了你的姨娘们要礼貌点。”濯逸拿起茶壶自己倒茶。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
　　“你才十四。”他笑。
　　“哼！”我瞟他。
　　老子二十！
　　小书小棋给我套上了一身橙色底案的华丽绸缎。站在镜子前面——傻子似的，又不是去相亲……
　　我以强硬的态度拒绝他们把那根绿色的翡翠发簪插在我头上。
　　马尾很好看，我不要橙配绿，吓人。
　　其实濯逸真的是很了解我。虽然我也没到对那几个“姨娘”们不礼貌到拳打脚踢的地步，却也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
　　再说，好像因为我的“娘”的存在，他们争做大夫人的活动存在不可阻挡的客观因素。
　　万一她们来个“一切从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全把怨恨苗头指向我，我岂不是冤枉？
　　濯逸一身淡紫，脱俗出佻。
　　小月一身鹅黄，活泼可爱。
　　“喂，不去行不行。”濯逸瞄着我问。
　　“行。小月，别忘了给你哥收尸。”什么时候了，不能把战友抛弃在第一战线啊！
　　“我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
　　从我的园子到正院大厅不到5分钟的路程里，我一直在“解决中台问题，缓解两岸僵化关系”的高深度政治话题中寻求不一般的启迪。
　　话说回来，好久没和莫靖离一起吃饭了。他总嫌我挑食来着。

　　果然，我还是讨厌这种场面，很尴尬啊。
　　挨个请安了2、3、4、5、6、7、小姨娘，我终于在靠莫靖离有手边的位子上落座。濯逸挨着我，然后是小月。
　　一个圆桌。
　　风华绝代的户主，七位风格各异的美女，风度飘然的美少年和他的可爱弟弟，还有个有点不合时宜的我自己……
　　莫户主左手边是2姨娘，因为没有大夫人，所以她是姨娘中的老大。人很慈祥，颇有大姐风范。
　　3、4、5、6看起来相安，可感觉却是……只能用大海来形容——不知啥时候有暴风雨。
　　7姨娘和小姨娘很年轻，也就20出头吧。
　　再次感叹莫户主的能力！
　　形式，真的只是形式，也许还不如形式。
　　从动筷子开始，这个餐桌上的气氛都是诡异的——没人说话……
　　虽然人数差异有待考究，但毕竟是老公和老婆，说说话会死么？为什么都不说话？
　　“我想走。”濯逸的声音有些颤。
　　“别诱惑我。”我夹跟前的菜，吃跟前的饭。
　　我们俩很默契的看看皇月小兄弟，人家吃的美滋滋的，完全不受影响。
　　果然小孩子幸福！
　　我们又看看莫户主，人家很正常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好像这样理所当然。
　　其他姨娘们好像也都习惯了似的吃自己的。
　　这很正常么？
　　“濯逸，莫非在这没什么朋友……”莫户主顿了一下，“平日里多亏有你陪他。”
　　他刚刚那么久没说话，一定是在想怎么称呼濯逸，一定是……
　　“啊，不会。多亏您收留我们兄弟，还能和莫非变成朋友。是我感谢您才是啊！”濯逸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
　　那眼神里，是我似见未见的伤感。
　　“听裴先生说，你饱读诗书，字也写得漂亮。”
　　“哪里，我才疏学浅……”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濯逸是因身处名门从小受到书香的熏陶；还是因为在“那里”而必须学习这些东西，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样的才学他也宁愿不要吧……
　　我很庆幸能看到他的笑容，真正在笑的那种；不是眼前这种平淡的客套。
　　演绎造物主的剧本，让我们都变笨了。
　　回过神儿。
　　我碗里多了很多菜，都是我避开不吃的菜。
　　我看向莫靖离。
　　果然，户主身边的光永远都是耀眼的！他笑着看着我：
　　“不许挑食。”似曾相识的状况。
　　“……嗯。”我支吾着。
　　是我的错觉，一定是。我听到周围有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嗯，一定是错觉。
　　濯逸在一边偷笑，淡淡的那种。
　　“莫非你那么瘦，要多吃点。”而夫人戴着笑容为我夹菜，“还有这位皇公子，不要客气。”
　　他的声音很慈祥，很好听。
　　“谢……谢谢。”
　　大概是二夫人说了话，其他几位夫人才敢出声。
　　多少几句又寒暄了一下。
　　有的人就是不能给脸，我对四夫人的态度印象很不满。
　　之前也有想过，会不会有人看我不顺眼之类的。
　　但她竟然把矛头指向濯逸。
　　“皇公子如此清秀可人，和莫非少爷一定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咯。”四夫人凤眼带笑，语气温婉，还刻意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读音。
　　“不是朋友。”我瞪她，话里话外带着刺儿，以为我听不出来？“是家人。”
　　“这样啊，呵呵。”她自知碰了一鼻子灰，撇开了目光。
　　“咳！”二夫人轻咳一声。
　　四夫人不在吭声，缩回她该有的角落。
　　我瞟了一眼莫靖离，他没什么表示，但眉宇间显然有些不悦。
　　这样的老婆，欠管教！
　　七个老婆，看来也不好管得过来。
　　他和这七个都上过床。
　　突然想起我那个老爸和女人搞出孩子，和老妈打架闹离婚的场面。
　　都用情不专！见一个爱一个的。
　　可是，有孩子的话，不是先要为孩子着想么？
　　有点烦。
　　早吃完早回去早睡觉！
　　下人端上来鱼汤。一看就都是些好料，白稠白稠的。
　　我不喜欢鱼的腥味儿。
　　正盯着它犹豫呢。
　　莫靖离伸手摸我的头，“发什么呆呢？一会儿汤都凉了。”
　　他的手挡住了光，我不由得浑身一阵，用力甩开他的手。
　　“别碰我！”
　　眼前有点懵。
　　这一动弹，不小心碰翻了碗里的汤。白色的汤带着腥味儿洒了一桌。
　　时间停滞了一瞬。
　　“对……对不起！”我抓着自己的手臂往后退，有点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非儿！”
　　“莫非！”濯逸过来扶我，却被我推开。
　　“别碰我！别碰我！”
　　“莫非！”
　　莫靖离抱住我。
　　“别碰我！”
　　“乖，你冷静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眼睛好热好疼，我哭。
　　“没事！没关系！”他轻抚我的背，语气温柔。
　　“对不起……”讨厌的事，好难忘记。
　　“什么事都没有，没关系……你发烧了！？”他把我打横抱起，离开大厅。
　　中秋晚宴，莫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