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同人：论合法婚姻的悲剧》邹87

14、第十四章 矮人之友（下）

　　罗瑞安小精灵撒谎的本事，估计凯勒芬用一千年的时间都学不会。她并不是完全说谎，罗瑞安确实有贵客造访，不过不是瑟兰督伊王，而是另一位安罗斯国王的同胞。
　　银发的辛达王子凯勒博恩。
　　伊姆拉崔的诺多精灵回应了罗瑞安的求救，只是回应得有些缓慢。胸甲如银般闪亮，那红色的披风更是威风八面，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居然依旧整洁如新。从伊姆拉崔到罗瑞安非常遥远而且还要穿过高耸永立的迷雾山脉。或许他们有几套这样漂亮的衣服。
　　凯勒芬在安罗斯之丘的山脚下发现了诺多精灵的重甲步兵，数量远在密林弓箭队之上。这些勇士全都面无表情，神色严肃，保持着完美的列队。这又如何，他们闪亮的宝刀恐怕从来没喝过半兽人的血。
　　“现在我有事需要找莱戈拉斯殿下。”凯勒芬把小丫头从肩膀上放下来，“晚上我去欧洛芬家找你。”
　　“记住你说的话，”林纹妮尔撅着嘴，“如果你食言的话，我会很生气的。”
　　凯勒芬笑着拍了拍小丫头的头，示意让她离开。
　　安罗斯国王撤离后，哈尔迪尔理应带着剩余的罗瑞安精灵追随国王前往灰港。他却留了下来，并且没有任何要离开的预兆。大火后的焦土上，他带领着木精灵们寻找还未烧坏的种子，期许着来年春天种子们能重新发芽在植物女神雅凡那的庇护下长成新的幼树。他召集了所有不愿离开的精灵，他们一起行动，把半兽人严控在银光河外，并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开始正常的新的生活。
　　他并非要打扰秘密会议。凯勒芬只是想请示莱戈拉斯殿下，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回家。既然诺多精灵带来了大量救兵。况且公主一直昏迷不醒，格洛芬德尔阁下无可奈何，为什么就不能带她回幽暗密林由国王治疗。
　　事实上，他们的会议已经接近了尾声。在这间为数不多还未被烧毁的小木屋里面，有四个高贵精灵。莱戈拉斯王子脸上稚气未脱却神情严肃，他站在辛达王子凯勒博恩的对面。哈尔迪尔一如往常的面容冷峻寡言少语，而他对面站着一个身材十分修长浑身像格洛芬德尔一样散发着光芒的女精灵，她皮肤洁白，金发灿烂。她并没说话却十分威严，深蓝的双眸充满了智慧。她便是辛达王子的诺多妻子，有着光夫人美誉的诺多公主盖拉德丽尔。
　　凯勒芬把手放在胸前，弯腰行礼。
　　“莱戈拉斯殿下，”他十分恭谦地说道，“我来请示是不是可以整顿回家了？”
　　“不，”凯勒芬发现莱戈拉斯王子没什么好脸色，但他的声音却十分动听，“罗瑞安的同胞需要我们的援建。直到所有的木精灵都有自己的木屋后，我们才离开。”
　　那可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我们无所谓，但公主呢！就让她这样一直昏迷不醒吗！
　　“格洛芬德尔阁下在哪？”诺多公主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我们已经来到这里好半天了，也不见金花领主的踪迹。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格洛芬德尔阁下已近在山顶花园待了40天。他不愿意接受自己妻子的灵魂已经离开中洲的事实。”哈尔迪尔的话跟他脸色一样冷，“我觉得他用魔法保存嘉兰弥尔公主尸体的行为非常愚蠢。”
　　“请注意你的用词。”莱戈拉斯几乎打算拔刀相向，但他听到他的远亲，向来温文的凯勒博恩王子言辞犀利起来，也算是给了哈尔迪尔一个教训，“你应该对一个击退炎魔为你的同胞撤退争取到足够时间的英雄心怀感激。为此对他的妻子也应当有足够的尊重。”
　　“那不是嘉兰弥尔该有的归宿。”诺多公主接过丈夫的话，“请为我指路，英勇的凯勒芬，或许我能帮上忙。”

　　他们一行人从山底到达山顶时，天空已经遍布星辰。木屋里有股难闻的酒味，不难发现大厅地板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子。毫无疑问是诺多精灵的杰作。
　　“我曾记得我们的金花领主不胜酒力。”辛达王子的语气里带着说笑的层分，“难道我记错了？”
　　“不，你没有，”他的妻子回答道，“格洛芬德尔不喜欢喝酒，他说那会让他的心智变得软弱。”
　　他不爱喝酒，却娶了一个千杯不醉的妻子，凯勒芬吐槽地想到。
　　一个多月后凯勒芬终于如愿以偿面对面地看到了金发诺多。他依旧十分憔悴，早没有昔日的光辉。甚至他的金发都是乱糟糟的，很难想象以前那个洁癖严重的诺多领主跟现在这位是同一个精灵。
　　他从楼上下来，身上有股强烈的药草味道，就连手指也微微发绿，想必是用多了绿色草药的原因。
　　“感谢维拉，阿尔塔妮丝①你总算来了。”金发诺多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灰色的眼眸里露出一丝希望。
　　“我不知道是我的力量不够，还是其他的原因。但我肯定嘉兰弥尔的灵魂并没有离开我们，”诺多领主滔滔不绝，“我的公主②，但嘉兰弥尔始终不肯醒来，甚至伤口都不能愈合。我现在越来越担心她中了魔苟斯的魔咒。瑞达加斯特的消息从来不迟到这次他却了无音讯。”
　　“她的身体机能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伤口既没有扩大也没有愈合，仿佛就在受伤那一刻冻结了。我的公主，您曾跟随雅凡娜女神，请帮我看看这几天的用药。我几乎试过了所有我知道的能治疗烧伤的草药，全都不起作用。”
　　“对于药材和治疗方法，您跟埃尔隆德大师都在我之上。”诺多公主并没有撒谎，“如果您束手无策，恐怕我能有所帮助的可能性并不大。不过我先要看看嘉兰弥尔公主，再做决定。”
　　她需要的是魔法！凯勒芬在心里叫唤。连他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为什么这个光明精灵如此纠结。
　　他们来到嘉兰弥尔的病床边，凯勒芬更加仔细的观察他的公主。跟中午时见到的一样，毫无生气，同时又神态安详。不同的是，只要稍微靠近她一点点，他便感觉得到黑暗的影子，身体里那些尚未清除的毒液又开始隐隐作祟。
　　她中了黑暗的诅咒，毫无疑问！
　　“我们应当赞美嘉兰弥尔公主的坚韧。”盖拉德丽尔夫人最先打破沉默，“她在用自己灵魂的力量抵抗着黑暗的入侵。格洛芬德尔阁下，您找对人了，我想我确有办法让您的妻子醒过来，但我需要您的帮助。”

　　凯勒芬并不明白这一切是怎样展开的。它就像是一种诺多精灵古老的仪式。当一切都结束时，没有谁对此作出任何解释。三个木精灵全都目瞪口呆，但那确实有效。嘉兰弥尔立刻恢复了生气，白皙的脸上出现了红晕，甚至那头金发也再度点燃了微微的光亮。
　　一千多年后在伊姆拉崔埃尔隆德大师的秘密会议上凯勒芬才明白当时这种神奇魔力起作用的原因。他不得不感叹诺多精灵的智慧——他们既能留住维拉的光辉，也能从夜空中收集埃兰迪尔星光，甚至把自身的力量和大自然的魔力驻入到一枚枚小小的戒指里。
　　第一个冲到嘉兰弥尔身旁的自然该是她的丈夫。凯勒芬为自己感到可怜，他确实不知道他该以怎样的身份留在这间病房里。这里有她的丈夫，她的亲戚，她的弟弟，唯独他是多余的。
　　离开房间时，凯勒芬瞥见诺多精灵正握着公主的手，他喃喃低语，这次他听得很清楚，他说的是辛达语。他在炫耀，在展示自己是嘉兰弥尔公主合法丈夫的身份。
　　“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他低言细语在她耳旁倾诉衷肠，可再是小声，凯勒芬的精灵耳朵也听得一清二楚。屋里的精灵都退了出来，留给这对患难夫妻独处的时光。
　　“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你站在一颗橡树上，戴着柳枝编成的头冠，你金色的卷发在风中轻拂。你正唱着一只木精灵的歌谣，你的嗓音优美动听，林中的鸟儿都为你停留，在你的歌声里翩翩起舞。我看着你白皙俊美的脸庞，注视你被埃尔贝瑞丝祝福过的绿眸。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昔日在明霓国斯目睹过的荣光。我想呼唤你，但我害怕你被我的出现吓跑，所以我大声呼唤你的身份。是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只知道你是瑟兰督伊的女儿。或许你听惯了旁人赞美你继承了你父亲的俊美，拥有辛达贵族们风姿卓越的体态，但我却要歌颂你拥有你祖母的光芒……”
　　“您不会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情形。因为您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那是在一次例行的巡林队出巡前检察。你从刚铎回来的消息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传到整个森林王国，巡林队的例行检察将有您代替国王。您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您穿着跟我们一样的骑服，背着跟我们一样的弓箭。您的头发压在由嫩枝桠编成的头冠下，您未施粉黛，白皙的脸庞透着微光。您当时看上去并不愉快，您有些凶狠地安排着工作。您绿色的眼睛盯着最后一排时，仿佛能把空气里的水汽全部冻结成冰。向来严厉凶狠是外界对您的风评，但我却在这样的目光中看出了别的东西。亲爱的公主，请原谅我自此以后无法忘记您的双眸，无法对您保持作为卫士该有的位置……”

　　他并没有对自己求之不得的爱情缅怀伤心多久，随即被嘉兰弥尔公主已苏醒的喜讯乐开了花。凯勒芬一直守在木屋外，等待着需要帮助的时刻。
　　当喜讯传来后的第三天，嘉兰弥尔公主一身骑服出现在凯勒芬面前时，他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了。
　　“拿好你的武器，牵来你的马匹，我们去追赶矮人。”
　　这句话完全超出了凯勒芬的认知范畴。他们要干嘛，追矮人？
　　“你有两个个选择，勇士凯勒芬。”她接着说，“跟我来，完成你作为卫士的工作。要不就闭上你的嘴。如果以后我听到任何关于今晚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割掉你的舌头。”
　　很好的威胁。什么时候精灵变得跟半兽人一样凶残了？
　　“看来我只能选着前者。因为我没办法对瑟兰督伊王撒谎。”
　　“明智的选择。快去找两匹马来，我们要星夜兼程。”
　　凯勒芬时刻记得格洛芬德尔的话：恐怕以后你们的公主会秉性大变。他以为会变成温婉的王室贵女，没想到是变本加厉。
　　两个木精灵偷偷地从山顶花园溜下来。凯勒芬在马厩里找到两匹良驹，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凯勒博恩王子和盖拉德丽尔夫人的坐骑。凯勒芬解开他们，轻声在他们耳旁说话，没多久这两匹骏马变成了他和嘉兰弥尔公主身下温顺的仆从。
　　他的公主再也没有说话，直到他们即将踏出罗瑞安边境。
　　“快点现身，别躲在黑暗里扭扭捏捏。莱戈拉斯，你的成人礼去年就举办了。”
　　莱戈拉斯王子在跟踪他们？
　　果不其然。银色密林王子如温婉的月亮一样从烧糊的大树枝后探出头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炭灰，直接从5米多高的树上跳下来。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千万别迁怒于我。”莱戈拉斯扔出弓箭表示自己完全投降。
　　“当然，这必然是格洛芬德尔阁下的诡计。”嘉兰弥尔朝着东北方向大声说道，“您也出来吧，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躲猫猫。”
　　凯勒芬发现东北方向确实出现了金色光亮。诺多精灵迅速赶到他们跟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不适合做长途旅行。”
　　“噢？”嘉兰弥尔挑着眉回答道，“魔苟斯的巴龙格不是被您扔进银光河了吗？半兽人也不是全部退回迷雾山脉了吗？安格玛巫王不是被您吓回魔多老巢了吗？我实在看不出我的路程还有什么危险。”
　　“骄傲的辛达公主。”凯勒芬这次十分赞同金发诺多，嘉兰弥尔公主完全不应该去追矮人。她应该在山顶花园里静养。
　　“放下你的傲慢，跟我回家……”前一句是命令，后一句带着祈求。在外人眼里都看得出来诺多的格洛芬德尔阁下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妻子的悲痛。
　　“我不能跟您回家。至少现在不能。”嘉兰弥尔放下了傲慢，“我必须对履行我的承诺。索恩一世已经赠予我矮人之友的称号，我将为他们的埃尔波尔之行提供向导。都林矮人的命运现在与我息息相关。”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过问你们幽暗密林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其他木精灵完成。你的身体状况不能去北方的寒冷之地。这次请你听我一言，嘉兰弥尔，跟我回伊姆拉崔，在埃尔隆德大师的医治调理下你才能真正恢复如初。”
　　“我完全可以……”
　　“闭嘴，莱格莱斯！”嘉兰弥尔尖叫起来，“格洛芬德尔阁下，您知道我的规矩，拔出您的剑吧。噢，不，”她的嗓音又提高了两个分贝，“那不是您的剑。那是安罗斯国王送给我的剑……”
　　没等她说完，凯勒芬迅速用手肘击中嘉兰弥尔公主的后脑。他力度拿捏得刚好，他的公主立刻昏迷倒在马背上。不过莱戈拉斯王子的弓可是被他愤怒地拉满了，箭头正好对准自己的心窝。
　　“快带她走，格洛芬德尔阁下！趁她苏醒之前，带她去伊姆拉崔。”凯勒芬解释道。他知道莱戈拉斯王子的箭法有多准，那是他教他的。“我去追矮人，我也知道去埃尔波尔的路。”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不是？
　　格洛芬德尔显然接受了他的提议，他迅速跨上马，把昏迷的公主放在怀里。用他那口古典的辛达语对马儿发号施令，只见身下的骏马立刻飞奔起来。
　　“很抱歉误解了你。”莱戈拉斯王子收起了弓箭，并对他施礼。
　　“如果有人袭击嘉兰弥尔公主，我也会立刻射穿他的胸膛。尊贵的王子殿下，请您将发生的一切如实告诉国王，我可能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密林。”
　　“那是当然，我的老师，一路保重，愿你得到星光的赐福。”
　　凯勒芬也低头对坐骑发号施令。洁白的马匹同样表现出不错的合作精神，它后蹄一登，飞奔而出。
　　“你别一声不吭的就丢下我！”
　　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稚气未脱的罗瑞安小精灵林纹妮尔的嗓音。凯勒芬抓住马儿颈上的鬃毛，示意让它停下来。他刚一下马，小丫头就扑了他一个满怀。小姑娘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看来不辞而别确实十分不应该。
　　“我父母都离开了我，也不想离开我吗？”小丫头眼泪又流了出来，“哈尔迪尔三兄弟整天都忙，他们根本没时间陪着我。要是你走了，我会被活活憋死。所以我要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你去魔多，我也要跟着。”
　　凯勒芬哭笑不得。他抹干小丫头脸上的眼泪。
　　“我不是去玩。我的旅程前面不知道有多少凶险，你不能跟着我，那非常的不安全。”
　　他话语一出，小丫头更是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根本没有放松的可能。更是嚎啕大哭起来，这种场面已经超出了凯勒芬能够解决的范围。
　　“你应该让她跟着你。”一旁看热闹的小王子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瞧这小姑娘有多喜欢你。”
　　凯勒芬这次跳进安度因河都洗不清了。他可以想象很快幽暗密林里每个精灵都知道他是个恋童癖的怪物。
　　他真拿这小丫头没辙。只好把她抱上马，自己坐在后面，快速地朝北方驶去。

　　据《辛达秘史》记载，幽暗密林的嘉兰弥尔公主的这次任务已失败告终。勇士凯勒芬在北方寻找矮人的踪迹足足花了三个月。不过据后来他出版的回忆录里记载他之所以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全在于罗瑞安的小精灵从中作梗。最终他在埃尔伯尔山脚下找到矮人，不幸的是他被矮人哄了出来，自此都林矮人流传着一句警言：不要相信一个精灵，特别是幽暗密林的精灵。

　　第一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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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①阿尔塔妮丝：这是盖拉德丽尔父亲诺多至高王费纳芬给她取的乳名。金花这样子叫她可以表现出两精关系比较亲近。
②我的公主：盖奶的祖父是诺多第一个至高王芬威，她外祖父是泰勒瑞精灵的国王欧尔威，她当然是公主。
金花出身的设定，我一直还在纠结中要不要采用比较普遍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