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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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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跟唐一朵过得无比郁闷。就因为想效仿人人网上一个问自己的前任三次“你还爱我吗”的游戏。我们两个抱头苦想,竟然双双找不到一个可以玩这个游戏的前男友。
我们觉得很失败,头一次聊男人聊到深夜。唐一朵说她这辈子干得最错的两件事,一件是跟苏慕辰结婚又离婚,另一件是怂恿我去跟卓奕表白。
我笑着说托你的福,我圆满的被甩了第三次。事不过三,我的桃花运就要来了。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十七岁的那一年。一双大掌拉着我往美术教室后面的林子里跑,我高高的马尾跟着我的心跳节奏一颤一颤。梦里我知道那个人是言纪,可我总看不清楚他的脸。他将我靠在一棵歪歪的桃树边,一张脸凑得我很近很近,说,“晚晚,让我亲一下你。”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脸却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只有一个轮廓。我不停的揉眼,用力的睁大眼睛,把自己折腾得满头大汗的醒来。黑暗里我轻声叹息,卓奕其实还是伤得我有些深,深得让我这七年来第一次梦到了初恋。
大清早被房东的电话吵醒,那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我随便应了几声,挂完电话良久才从枕头一骨碌爬起来,觉得有些不妥。这才明白房东为何要在清早打电话来跟我谈涨房租水电的事宜。清晨确实是个宝贵的时机,我想如果那时卓奕选择大清早冲进我的宿舍向我表白心意,如今恐怕我们早已双宿双飞了。
想起卓奕,昨天的事情又提醒了我刚刚失恋的事实。刷牙的时候,我想着这段时间点有些背,什么时候该拉上一朵去庙里拜上几拜。正寻思着等下去查下这个周末的天气,就见唐一朵披头散发的提着牙刷站在我身后。我望了望钟点,不对啊,这个点唐一朵是应该做好早餐等着我上班才对。唐一朵果然很懂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我在想什么。她慢条斯理摆弄着长发,“你大概是忘了今天我们要去新楼上班吧。那里员工餐厅的早餐可比我做的丰盛。”
我一拍脑袋,可不是忘了。看来这个恋失得,还是伤了我不少的元气。不过这样说来,最近也不算太糟糕。我跟唐一朵在的这家公司,从毕业后一直频临倒闭,生存得很是辛苦。上个月突然凭空冒出个公司把这苟延残喘的小作坊给收购了,大老板变成了小老板,我们的薪水却蹭蹭蹭每人涨了百分之三十。除此之外还将我们从又阴又暗的小二楼解救出来,进驻了市区一幢耀眼气派的写字楼。想到那白花花三十个百分点,我跟唐一朵瞬间都红光满面。我们红光满面出发去上班,我还破天荒地穿了双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在大厦一层的大理石上,咯噔咯噔的响。
身为小老板的得力秘书,唐一朵必须比其他同事早一步到办公室为小老板泡好咖啡。我见她在餐厅狼吞虎咽地喝完皮蛋粥,又往怀里匆匆揣了两只羊角面包的模样,不忍心的摇头。这好歹也曾是堂堂一个集团公司所有者的太太,也曾要被唤一声总裁夫人,如今却过得这样辛苦。看来都市灰姑娘这个高风险的职业,不是个个都能当得顺风顺水。
在餐厅发了一会呆,忘了就快迟到。急匆匆奔往大堂,脚上这双十公分高跟鞋实在不得力。好在我眼神犀利,绕着大堂环视了半圈就被我发现一台空的电梯等在那里。我歇了口气,大步往目标走去。兵荒马乱里却看见不知哪里冒出的两个人钻进了电梯。眼看着电梯就要合上,我不得不又加快脚步奔上去。而此时脚上的高跟鞋却很合时宜的一绊,我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前栽去。
来不及做任何补救措施,只听得脑门上一声巨响,刺骨的疼痛从额头蔓延至全身。
所幸我撞得不是地板也不是电梯墙,而也是一个,结实的额头。我捂着脑袋好不容易站定了,听得电梯里一个男人说,“总经理,您没事吧。”另一个男人捂着额头,吃痛的“嘶”了一声,缓缓开口,“你去买点药来。”
我撞得不轻,有点晕乎乎。我不停揉着额头,眼睛则一直紧紧盯着面前这个跟我操着相同动作的,被唤作总经理的男人。他捂着额头的手挡着大半个脸,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依稀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我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那个。对不起啊,撞疼你了吧。”想了一想这话有点不妥,又补充道,“我是说我没想到会撞上个人,要是撞上电梯墙可能会好一些。抱歉抱歉。”我想我脑子大概撞坏了,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情急之下,我又对着脑门重重的揉了几下。
我仍看不见商务男上半个脸,却看见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
我瞧着他的笑十分疑惑,不知道他这样笑是个什么意思。愣了半秒,他放下捂着额头的手,唇角的笑意从眼睛里晕染开来。我的脑袋轰隆一下子炸开。这是。这是一张我认识的脸。
他却欣赏着我的目瞪口呆,浓烈的笑还含在唇边,“正想着策划一场浪漫又感人的重逢,没想到现实恰恰是最有才华的导演。晚晚,七年不见,你竟然一点没变。”
这该不会是那个还没醒的梦吧。梦里怎么也看不清的脸,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现实的跟前,杀得我一个措手不及。我暗暗掐了自己两下,痛得嘴里直冒酸水。眼前的人见我不说话,微微皱眉,一半忧虑一半玩笑的说,“时隔七年,你该不会遇到了什么意外,失去记忆了?”
我立刻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脱口而出,“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言纪。”
言纪没再说话,只直直看着我笑,笑得我心里酸甜苦辣像一盘火锅烧得咕嘟咕嘟直冒泡。电梯爬了好久才爬上二十二楼,我径直走了出去。本打算就这么走掉,转念一想我们毕竟也算旧识还是打个招呼妥当些。于是正要回头,却见言纪也走了出来越到我的前面。我尚未想好台词,被他一把拽住,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走。这感觉竟然有点熟悉,就跟当年被他拖进小树林的情景如出一辙。走廊上有同事惊讶的望着我,我耳根一热,恼羞成怒的甩开禁锢,恶狠狠怒视着他。
言纪大大方方承受着我的目光,这时另一扇电梯里走出来刚被遣去买药的男助理,手上握着一瓶红花油错愕的望着我们俩。于是我刚刚挣脱的禁锢又始料未及被反攻了回来,待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言纪拉进一扇门里。
他将我按在沙发上的同时,我反射性跳起来,“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他拧开了红花油的盖子凑近我,轻描淡写的语气如同在叙述窗外的天气,“给你抹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