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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腊月二十五日祭祖大典。
      各地藩王纷纷携礼上京,独镇南王因南疆战事又起,只得由小女尚云瑞在祭典时代行亲王礼。
      尚云瑞来京不过一个多月,南疆竟又起纷争,上次峪江谷一战镇南王大败畲族名将多木儿,谷尔国已元气大伤,然而此番又结集军队重新挂帅,已远没有上次来势汹汹了,估计不久便会平息。
      祭典前日,从皇宫通往奉灵殿(存放宁国祖先牌位的地方)的道路已被戒严,此番事务由禁军中主掌祭祀的宗礼军执行,辅以神武开道。
      二十五日三更时分,仪仗由北宫门出。
      仪仗以金象为先导,后跟龙凤明旗,在是孔雀毛的大扇,最后是手持巨大礼仪兵器的侍卫。
      放眼望去,太后御车却在皇上之前,金凤玉龙且华丽许多。
      再看德宗身着衮龙袍,绶、带、圭、佩俱全,饰十二章,配以祭典用的御剑。
      然而德宗只是目光呆滞,全不似陈婉玉一派帝王之相。
      文武百官随御车步行,文官着大礼服,武官皆穿紫绣战袍。
      拱圣军同知茹宝情也着紫绣战袍在人群中缓缓行进。
      吉时到,大典开始,教坊奏乐。
      安排德宗帝出献,太后陈婉玉亚献,后由诸亲王终献。
      尚云瑞着亲王喜服,随众亲王缓缓登台。
      只听前方“咚”的一声,众人惊乱,原是德宗帝竟昏了过去,透过人群尚云瑞分明看见他胸口鲜血一片。
      尚云瑞心中一惊,君臣伏地痛哭,只听陈婉玉利喝:“快传太医——”
      接着又听陈后骂道:“你们这些个东西没个好心,平日没见着一个关心皇上的,这皇上若是出了事,你们谁也别想活!!”
      尚云瑞亦伏地叩首,忽然晃见祭坛后竟杀出三名身着紫绣战袍的侍卫,手持兵器直冲陈婉玉过来了。
      这祭坛中央只有皇族可入,并未安排侍卫留在左右,如此那三人便混入侍卫之中,赶着德宗倒地群臣叩首之时趁乱而入了。
      众亲王大惊,尚云瑞一跃而起拔过德宗身上御剑便挡,与那三人缠斗起来,陈婉玉之连声惊叫却动弹不得。
      那三人武功不弱,死是长年习武之人,尚云瑞以一敌三,难以滴水不漏,不免处于劣势。
      祭坛下的侍卫逐渐围拢过来,那三人步步紧逼,力图速战速决。
      为首的那人向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立刻全力进攻尚云瑞右侧,尚云瑞低呼“不好”,果然为首那人趁她左侧空虚直窜入尚云瑞身后,手中长刀直直向陈婉玉劈去!
      刀还没落,却被两根长针直穿后脑,瞬息间那人便直直地栽了下去,陈婉玉连尖叫也发不出声来了,只见尸首头上渐渐渗出血来。、
      接着有数根长针直穿另两人手脚,尚云瑞大喜,忙将二人制伏。
      再去寻那长针的主人,祭坛斜下方一个紫绣袍,不是别人,正是茹宝情。
      这时神武军一拥而上将那两人押走,指挥使徐泉磕头如捣蒜:“微臣办事不力,让娘娘受惊,微臣该死——”
      陈婉玉被左右搀扶而起,怒极反笑:“这账回宫再算。”
      “起驾回宫——”小太监的声音由近及远。
      仁宣十一年这场机组以皇帝病危,太后遇刺被迫中止。

      德崇殿内。
      太后陈婉玉在龙塌边握着德宗的手,仿佛一夜之间便苍老了许多,满脸倦容。
      她已经五天未曾上朝了,殿外文武百官跪了一地,静静等待着。
      陈婉玉此刻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复杂。
      在此刻,权力斗争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是母子。
      眼泪从她的面庞滴落,既然选择了皇权,就失去了身为女人,深为母亲的权力。
      然而就在此刻,她依然不能示弱,她知道那些觊觎皇权的人正等待着机会。
      她拭干泪水,放开儿子的双手,走出德崇殿。

      “拱圣军指挥使尚云瑞,同知茹宝情护驾有功,分别调任龙直军指挥使,龙直军同知,各赏房宅一所,侍婢三十人,捐尺五百,明珠十斗——钦此——”
      尚云瑞,茹宝情叩首领旨。
      经神武军衙门审讯,那三刺客原是严克将军府上门客,韩严之变是因授命外出办事逃过一劫,便趁大典之际混入侍卫之中欲刺杀太后为严将军报仇。
      神武军指挥使徐泉因失职被降职一级,任神武检事,由神武同知鲁册接替指挥使一职。
      然而这处罚只是象征性的,不久徐泉就再凭借他的谄媚之功恢复神武指挥使之位。

      龙直是禁卫中军,地位又比下军的拱圣更高一级,卫所亦设在城内。
      次日尚云瑞离开京郊拱圣卫所,军事们纷纷出门相送。虽只相处一个多月尚云瑞便因行事光明磊落,重情重义的性情赢得众人尊重,相形之下,茹宝情这边要冷清多了。

      上任当天,陈婉玉以答谢之名招尚云瑞进宫品茶。
      冬日午后晴空万里,白绸般的云沿宫道伸展开来,尚云瑞自觉心中沉重,提不起精神来。
      祭典当日她已将父王信笺秘密送至瑞王晋王处,那两人此时却仍无回音,不免令人担忧。
      菊香阁内,陈后与尚云瑞相对而坐。
      “这是西边浦里国进贡的茶,你尝尝吧。”
      尚云瑞只觉得那茶香沁人心脾,顿时来了精神,忙接过低头行礼道:“谢太后。”
      “尚卿客气了,若是没有尚卿当日出手,恐怕今日本宫也不能在此品茶了。”说罢便屏退左右,“其实本宫今天还有一件事要答谢尚卿。”
      尚云瑞手上一顿,只觉得陈后笑容高深莫测。
      陈后指着石桌右侧一叠厚厚的奏章道:“你看这是什么。”
      尚云瑞犹豫片刻,终于翻开那黄色的簿子,只看了两眼,脸色就越来越差。
      全市各方大臣弹劾茹宝情的奏章,列举其种种罪状,言语激烈,触目惊心。
      “这些都是茹宝情被贬至拱圣之后他们递上来的折子,本宫只是拿了其中的一部分就有这么多”陈后抿了口茶,“从奏章上看,这茹宝情罪罪可诛啊。”
      尚云瑞一身冷汗,这折子拿给她看又是为何呢。
      陈后冷笑了声:“要不是当时本宫找了几个人给这事压了下去,这茹宝情早就被人千刀万剐了!”
      陈后再一推左边的一叠:“你再看看这个。”
      尚云瑞再翻开一看,也是关于茹宝情的,只是这次的折子上竟全是溢美之词,两相对比讽刺至极。
      “这是茹宝情此次受封之后的折子,这些人呐,真真让本宫寒心!”陈后叹了口气,“茹宝情自进宫以来一直规规矩矩为本宫办事,尽心尽力,倒是这些人——”
      她拍了拍奏章,“是我误了她啊”
      尚云瑞缓缓抬起头来,陈后的脸上似乎染上一层沧桑:“茹宝情被贬至拱圣同知时,徐泉曾派人欲置茹宝情于死地,被你派人拦了下来,这些本宫都知道——所以本宫要再谢你。”
      尚云瑞又是一惊,忙拜道:“臣不敢当。臣身为指挥使自当保护下属。”
      “好”陈后笑道,“那本宫要你保护好这茹宝情,你可能做到?”
      尚云瑞再拜;“臣必当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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