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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当那辆大卡车驶过来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她该死,或许她认为她只有用死来祭拜她的父母,才是她一生最好的结局。
      她是一对平凡夫妇的女儿,街坊邻居们都叫她丫头。或许是因为从小她就在头上扎着两个小丫,由此便有了丫头这个小名。
      我想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侯,她父母工作就特别忙,她没人带,她的父母不得已,便把她寄放在近旁的六婶家。六婶总觉得带孩子是挺累的活儿,但又不好意思拒绝。每当等到丫头的父母离开后,六婶便随手把丫头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出门打麻将去了。丫头那时侯大概也就1、2岁,有一次,丫头一不小心就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摔在了很结实的水泥地上。还不会说话的她就“哇、哇、、”的哭喊着,可...没人应,家里人都出去了。丫头的门牙被撞在了水泥地上,新牙就掉了。血,一直流、一直流,面前的衣服,被侵红了一片。
      很晚了,天已经黑尽了。六婶喜滋滋地捧着手里赢来的钱,哼着小曲推开了门!她愣了,丫头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她正咧着嘴看着六婶,干了的血斑凝在了唇角!六婶疯了似的扔掉手里的钱,扑向丫头…这时候丫头父母来接她。门是开着的,丫头父母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孩子,愣在了原地!丫头母亲立刻颤抖着抱起丫头跑向医院!丫头父亲狠狠瞪着六婶,骂了一大通话便转身踉跄的离开了。剩下的,只有被这一切吓呆了的六婶!
      事实并不像俗话所说的那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即使是在渐渐长大的历程中,她的命运还是那么的悲惨!
      丫头的父母总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天才…从丫头开始读书以来,她的父亲便每晚陪着她学习。这仿佛是一件幸福的事儿,不知情的人总这样认为。事实上,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害怕回家了,她害怕面对父亲那凌裂的眼神,因为做错题受到难听又凶狠的叫骂声,还有那一下下落在背上的皮带鞭子,也因此,她并不太喜欢学习了。这些都超出一个小孩的接受范围,甚至会给她留下阴影,膨胀了对死的欲望…
      时间的确过得很快,就好象沾了水的肥皂,抓都抓不住。
      丫头在渐渐长大中成为了一个大姑娘,她有很多很多的爱好!她特别喜欢画画和跳拉丁。可是,总是事与愿违,或许她丫头终究还是丫头的命…
      13岁那年,丫头背著不让她学舞的父母报了舞蹈班,她很认真的学好每一堂课,晚上回家后也悄悄的勤奋练习。就这样学着她过了三年。老师特别的器重丫头,她总会两眼闪光的鼓励丫头,说她还有潜力,有机会到中央艺术学院表演…15岁那年,丫头和她最好的朋友玎在楼梯口吵嘴,玎不想再理丫头了,就因为一点小事儿。玎转身准备离开,丫头拉住了她,玎本想甩开丫头,可没料到用力一推,丫头冲向了楼梯,还好她的手抓住了栏杆,可脚确严重扭伤了,丫头当时就被疼晕了!眼皮很沉,再怎么使劲也都没睁开,唯一能感觉到的就只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丫头很想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身体太重了,她很痛苦,就像一团火压抑在身里,却无法爆发出来!丫头母亲用手轻轻的拂了拂丫头额前的碎发,眼里饱含泪水,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丫头学舞的事儿,所以她现在才那么难过!
      仿佛又过了几夜,丫头才觉得眼皮没那么重了,缓缓睁开眼,还是在三更,灰白色,到处是灰白色。丫头这是在医院,洁白的病房在黑夜的照映下,被笼成了灰白色。丫头试图着下床,却怎么也动不了。“啊~”痛…很痛…脚很痛!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放弃了挣扎,静静地躺这,眼睛就这样一直盯着天花板,一眨也不眨。就这样过了很久,两行清泪缓缓的从眼角滑向耳鬓…不知道是眼睛睁得太久,还是她意识到了什么!
      两个星期后,丫头出院了。舞蹈班的老师来电话,摧她去上课!她握着电话的手一直抖一直抖,抖得历害,丫头母亲夺过电话,吼到:“老师,请您别再对她抱希望了,她不会再跳舞了,永远不会了…”说着,一滴泪悄然无息的掉了下来!
      几年就这样平淡的过了来,丫头高三了,她还是那样平静、淡定。父亲自从和朋友合作生意以来就很少管她了。父亲的生意一直很好,家境也渐渐好了起来。住上了豪华的房子,吃上了好的东西…就这样她就很满足了,她对幸福的要求并不高。
      或许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上帝是公平的。就在丫头快高考的前一个月里的一天晚上,她和母亲坐在方桌边,她静静的写着作业,母亲在一旁缝着一件父亲掉了扣子的衬衣,父亲不在家,应酬去了!外面下着很大的雨,闪电很亮,雷声很大,母女俩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突然听见一声钥匙开门的声音,这正是她们所希望听到的,心中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丫头父亲醉熏熏的闯进屋,确定母女两都在后,回头转身拉出一个女人,一个打扮妖娆,浓妆艳抹的女人,看样子也大不了丫头几岁,挺年轻!丫头父亲,哦不,是那个负心汉抓着那个女人的手,势在必得的说:“黄脸婆,我要和你离婚,我已经有人了!”那个女人也不可一世的昂高脑袋,死死瞪着丫头,仿佛企图用眼光杀死她,丫头看不起这种下三烂的女人,她只是微微偏头,勾起嘴角藐视着那个破坏她幸福的女人!
      丫头母亲站起身,白色衬衫飘落在地上,仿佛在为谁哭着丧。丫头母亲走上前,她的唇瓣因强烈的颤抖而无法闭拢,她看了他们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扬右手甩了那负心汉一耳光,然后仰头冲出了大门,丫头立刻取了一把伞跟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丫头很丧气的打开家里的门,噫?竟然没有反锁,她疾步走进屋,看见母亲焦急的在房里踱来踱去,看到丫头回来了,她立刻冲过去拥住了自己的孩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丫头有点责怪的问。“也刚回来不久,你怎么出去了?”“去找你…”“哦!”其实,丫头哪儿也没走!她一整晚都在花园一角的石头上坐了一夜,她想冷静下来,让自己面对现实,面对命运又一次对自己不公的现实。
      两个星期后,母亲和那个人终于离婚了。丫头看见母亲快签完名字的最后一笔的时候,顿了顿。她知道,母亲舍不得,母亲心有不甘。后来的日子就更加平淡了,豪华的房子留给了她们,房子很大,但人却很少,这反而加深了她们悲痛的心情,所以丫头和母亲决定买一只狗,最后她们选定了一只昂贵的纯白色北京狗成为家里的一员,她们管它叫凄。
      还是那样,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就高考了,丫头很紧张,同时还带着兴奋,因为她这三年真的很用功、很苦。母亲在这一晚还是没回来,自从父亲搬出去后,母亲也很少回家了,她总是整个通宵的灌酒。在每一个恐怖的黑夜都是凄陪着她。
      第二天早上,天还是灰蒙蒙的,飘着细细的雨丝,仿佛在抽泣着什么。她以很快的速度穿戴好后,准备去考试。经过母亲卧室时,房门是关着的,母亲是很少关着门睡觉的,不过她也没多想便走了。
      到了考场丫头才发现她的准考证忘带了,幸亏还有些时间,丫头便奔回了家。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看见母亲的高跟鞋还在鞋架上,她再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古钟,这个时候母亲该上班去了啊?她疑迟的走到关着门的卧室门口,轻轻的揪开了门锁,她看见的那一切,应该说令她惊呆的场景:豪华的双人床十分凌乱,母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只手垂在床沿,手垂直下方的地上,有三个药瓶,还有几颗撒在一旁,凄正用舌头舔着那几颗药丸。丫头的心狂跳不止,她呼吸急促,她恐惧的走上前,唤了几声“妈妈”,没应,她又用手探了探她的呼吸,没了,没气了,她死了!丫头疯了般哭喊着,她抱着母亲的头,使劲的抱着,摇晃着……尽管知道没了救,但她还是拨了120。她坐在卧室的地上,母亲躺在她怀里,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脸颊上的两行水印。母亲的身体很冰,冰得让她不得不把床上的被子拖下来裹住她俩!门外传来救护车的鸣叫声,她突然两眼发光,仿佛母亲还有救似的,但很快,现实的巨浪已将火焰扑灭,她必须面对现实!
      医院里,她亲眼看见了两位护士用白布盖住了母亲的脸,她哭不出来了,她只想能在最后陪一陪母亲。
      母亲交给了医院,丫头两眼暗淡的倚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快!快请让一让…”几位护士拥着一张病床,将它推入了手术室。一位胖胖的女护士在手术室门关上前大声嚷道:“家属?家属在哪?”“这儿,来了、来了…”一阵细高跟鞋与地面的撞击声很有节奏地从走廊那头传来。是她?她怎么在这儿?胖护士与她交待了几句便关上门手术了!她转过身来,是她!果真是她!“咦?你不就是那谁嘛?”她好像记起了丫头,问到。“哦,你怎么在这儿?”丫头认为她那样妖艳的女人是不会到医院来的,便问到。“哼,我不来难不成你来管?知道刚进去的是谁吗?告诉你,是你那糟老头”那女人一脸不耐烦的说。父亲?我父亲?丫头猛甩了两下头,仿佛不愿相信这是真的,那女人接着说:“那糟老头也不知道乱吃了些什么,竟然食物中毒!唉!!哦,我还有事儿,既然你在这儿我就先走了啊!”她一脸急急忙忙慌着走的样子。丫头已没力气争论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高跟鞋的声音由越来越远又变得越来越近,她又回来了,神秘的凑到丫头耳边,挑衅地说:“你父亲只吃我做的东西…”
      天黑尽了,不留一点余地的让你看不见一丝白昼,这充满厄运的一天总算结束了。这一天结束了,她最亲的两个亲人的命运也随之结束了。“真的很抱歉,我们尽力了,您节哀顺变吧!”这是手术室灯熄后,主刀医生出来说的唯一一句话。她猜到现在那个女人肯定卷着父亲的财产走了。丫头突然哭出了声,今天她没有参加得了考试,或许她将要重蹈覆辙三年。
      回忆着一家人还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踏着黑夜,向着一个所谓“家”,而人却又寥寥无几的地方走去。
      过了这个马路就到家了。丫头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张开五指用手挡住右侧正急驶过来的大卡车的刺眼车灯,她突然好想这样站着,很久很久。司机是一个喝了酒的醉鬼,他还没反应过来前方那女孩怎么会突然停下来,车子便已摇摇晃晃的撞了上去…丫头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痛,我想没有什么伤害比父母双亡更痛的。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撞击,然后身子如一片薄纸般飘了下去,半眯着的眼睛仿佛看见凄从窗户跳出来,向她奔来…司机见撞了人,酒也醒了一半,忙起动车子绕道驶出了千里远。
      昏黄的路灯下,丫头躺在马路中央,血一直从发丝里渗出来,一直流…一直流,把白色的斑马线染成了红色,在丫头一旁,凄静静的蹲在一旁,时而凄惨地嚎叫几声,“嗷…”,仿佛唯一只有它在为丫头哭泣…
      一切都结束了。

      “我要吃糖,要吃糖啦!”一个小女孩还幼稚的童音撒娇道。
      “好啦,好啦!给你,好吃吗?慢慢吃哦!跳一个舞,就再给一颗糖。”一个浓厚的男中音调逗道

      “还吃,也不怕长虫牙。要被拔牙哦,会痛痛的!”一个娇美的女音故意吓唬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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