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两人心里其实对小陈的来历隐隐有几分猜测，但又觉得哪里对不上。因此，吃过饭后带着白云瑞直接回了开封府去查近一个月的人口造册。
负责这事的小张帮着两人翻找，白云瑞则坐在一堆册子里打盹。
翻了一通，一无所获。册子正好缺了上月十一、十二、十三这三天的，正好大约就是掌柜说的那个时间段。
小张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那几天我老娘病了，我跟包大人请了公休。”
“你不在，府上可有人替你？”展昭问。
小张点头：“是公孙先生。”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看来得等公孙先生回来再说了。
事已明了，再找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两人抱了白云瑞，告别小张，回院子里等公孙策去了。
白玉堂把白云瑞往床上一放，白云瑞立马就清醒了，揉揉眼睛，问道：“我刚才睡着了么？”
“无妨，可以再睡会。”白玉堂说着帮他脱了鞋子。
白玉瑞已经困得点头了，依然努力地撑着眼皮，跟他打商量：“那，一会公孙叔叔回来，要叫醒我哦！”
“好。”白玉堂揉揉他的脑袋，也没问为什么，就答应了下来。
小家伙露了个笑容，这才放心的睡了。
白玉堂关好门一转身，就见展昭一身官服，怀抱巨阙，清清爽爽地站在树下……突然，脑海里蹦出八个字——姿貌端华，眉目如画。
白玉堂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世上当真再没有第二人能当得起这件红衣了。
作为一名江湖人，却偏偏身在官场。就算有包大人的关照，有些人、有些事也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江湖上的冷言冷语、官场上的刀光剑影，展昭听到过、也经历过，但风雨过后，仍能不改初心。
只这一点，在白玉堂看来，却是极为难得可贵的。
展昭见他有些走神，便迎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笑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想你。”白玉堂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哇哦！”展昭叫着蹦到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你是白玉堂么？”
白玉堂哭笑不得。
“开个玩笑么。”展昭跳回来，“江湖上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
“什么？”白玉堂一愣。
展昭背着手往前走，边道：“人家都说，天山上的雪、白五爷的心。”
两者皆是冰冷、无情。
“嗯，好像听过。”白玉堂跟在展昭身后，也学着他的样子，背着手，仰着脸，让阳光洒在脸上，舒服至极，也温暖至极。展昭的声音穿过夏日重重的蝉鸣，慢条斯理的传到白玉堂的耳朵里，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展昭老了的时候，也就是这样吧？
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还没见过你的时候，就常从师父口中听到你的名字。”展昭走得很慢，眯着眼，慢悠悠地像个刚从地里回来老农，“后来闯荡江湖就知道了你的名号，还有这句话。”说到这，展昭顿了顿，“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你不是这样的。”
白玉堂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再后来，我就认识了你。”展昭停下脚步，看着他，笑道，“我发现，其实你只是不会表达。”
能温柔地对待孩子的人，他自己其实也有颗赤子之心。
“你是想说……”白玉堂看着他，嘴角越咧越大：“你是对我一见钟情的么？”
“哈？”展昭的笑容凝固了，然后碎成渣渣，然后被风吹走了……
哇靠，这白耗子从哪里听出来的！这**（消音）也太自恋了！要是承认了会被他得意一辈子的！——展昭心里有个不断咆哮的小人。
白玉堂笑了，笑意从那平日里冷冰冰的眼睛里流淌出来，止都止不住。白玉一般的脸颊上透出些许粉红，阳光下面很好看。让一向清冷的白五爷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展昭伸手摸了摸。他觉得，那颜色比庞妃用得宝香斋里最名贵的胭脂，还要好看一万倍。就像那夏末里成熟的水蜜挑，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白玉堂的手附在了他的手上。
那一刻，两人四目相对，蝉鸣消失了，墙外小贩的吆喝声消失了，衙役们的脚步声也消失了，时间仿佛静止了，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眼中的那个身影。
然后，就听见，白玉堂用很轻、却很坚定的声音道：“不管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反正我是对你一见钟情的。”
展昭觉得，这也许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白玉堂笑着看着他，哎呀，展小猫的脸皮好薄啊，脸都红了。
“咳。”展昭伸出了空着的那只手，抚上了白玉堂的另一边脸颊……然后，两手一起捏了捏，评价道：“弹性一流！”
白玉堂被他捏出个假笑，无语望天，亲！说好的情深告白呢！不带这样玩赖的！
“咳、咳！”
身后有人咳了两下。
“公孙先生。”展昭不动声色地松了手，转身笑道：“您的嗓子不舒服么？”
公孙策赶紧摇头，脑袋摆得像拨浪鼓，生怕慢上一秒，巨阙就出鞘了。
白玉堂冲他眨了一下眼——小猫不好逗吧？
公孙策眨了两下——是的。
“白玉堂！”展昭强压下耳根的热度，深吸一口气，侧身一剑鞘劈过去。
公孙策立马闪人。
白玉堂抬手用游龙剑架住，问了一句更加火上浇油的话：“你要谋杀亲夫么？”
展昭：“……”
开封府前院。
包拯问公孙策：“后院乒乒乓乓的干吗呢？”
公孙策答曰：“修房呢！”
开封府的房子早就该修葺了，这是笔不小的费用啊！包拯不禁有些担忧，看来应该找个适当的时候，跟赵祯说说涨工资的事了。
要是细算起来，从真宗天禧初年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官员们没有加过薪了。原先的一贯大钱，可以买一斛稻米，现在也就买七斗。虽然涨得不多，但对于开封府这种没有外快的清水衙门来说，有时候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白玉堂来了以后，打着喂猫的名义，经常不动声色地帮着开封府改善生活。但是，包拯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白玉堂不是吃朝廷这碗饭的。
公孙策也很气馁，本来满心欢喜的跟着庞煜去了多宝阁，到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个书楼！摔！不是都说太师最喜欢金银珠宝吗？这一堆堆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爹说，多读书才能有出息，所以建了这座阁楼。”庞煜走到第三个书架旁边，踮着脚抽了本，笑道，“这个送给您。”
公孙策接过来一看，眼睛立马瞪得溜圆——张仲景的《伤寒病杂论》！
以前看的都是只言片语，今天居然看见全本了！公孙策翻了翻，简直爱不释手。
“这楼里有我大哥看的兵书，有大姐喜欢的杂记，也有一些医书孤本。”庞煜拉着公孙策的手，边走边介绍道，“都是这些年我父亲一点一点收集的。”
公孙策打量着多宝阁，上下三层，一二层放满书册，墙上挂着吴道子的神仙图，旁边摆着小茶几，可供读书时静坐，虽然阁内面积不大，但坏境布置得很是清幽。
庞煜带着公孙策上了三楼。
三楼与下面两层不一样，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公孙策心中叹服：“太师有大智慧。”
庞煜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公孙策摸摸他的脑袋，笑道：“做学问就如同这多宝阁一样，一开始都是很枯燥的在学习、在参悟前人留下的东西。慢慢的，等你吸收了这些，就会到达另一种境界。”
“另一种境界？”庞煜听得更糊涂了。
“不是说剑客的最高境界是手上无剑，心中也无剑么？”公孙策解释道，“那读书的最高境界就是脑中无书，心中也无书啊！”
“先生的意思是……”庞煜抓抓脑袋，努力地回忆道：“腑蕴有乾坤……胸中藏锦绣？”
这两句话说的太有学问了，公孙策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人。
“这可不是我说的。”庞煜赶紧摆手，不好意思道，“这是我大姐说的。”
竟然是她？公孙策小小地震惊了一下，然后复又平静了下来，想想庞统，又看了看庞煜……不得不说，太师这个三个孩子是个顶个的聪慧过人啊！
公孙策对庞吉的好感度直接上升了30%。
这时，就听庞煜嘟囔道：“说什么观景台，原来我爹一直是骗我的。”
公孙策僵住，问了个直白的问题，他要证实他心中的猜测。
“你家的金银珠宝呢？”
“我家没金银珠宝。”
公孙策松了口气。
“金银珠宝早就换成银票啦！”庞煜笑道，“我娘那里有一半，我爹平时带着一半。”
公孙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翻在地！
怪不得没有藏宝阁，原来都换银票了！还揣在身上！堂堂一品大员怀揣银票去开早会……可以骂街么！改天，就算是庞吉被人打劫了，公孙策觉得自己也不会惊讶半分，这**就是一个移动小金库好吧！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让展昭先去打劫两回好了！
等公孙策吐槽完，离开多宝阁的时候，他对庞太师的好感度已经直接down到底了。
“哈哈哈哈！”包拯大笑，就差拍桌子了，老庞啊老庞，你竟然被你儿媳妇嫌弃了！看来，以后可以动员庞统嫁到开封府了！
包拯还没笑完，就被赵祯急招入宫，同时被传召的还有八王爷、庞太师、杨铎老大人和现任工部尚书席环易。
半个时辰之后，展昭、白玉堂、公孙策也到了御书房。众人到的时候，杨铎老大人已经被架到隔壁暖间休息去了。
御书房里气氛凝重，公孙策看了眼庞太师擦红了的眼角，心中闪过一种不好的感觉。
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看来是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