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二（上）未知之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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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未知之明
夜晚，光华璀璨的大街。
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繁华的城市依旧无眠，甚至没有人有时间停下来，抬头看一眼月亮。
楼顶的天台如往常一般的空旷。暗红色的液体在漂亮精致的高脚杯中缓缓晃动，月光在其上跳跃、舞动。举着杯子的手白皙修长。栏杆边黑色的剪影隐匿在天幕下，即使有人看过来也很难发现。更何况，没有人。
名为晨的恶魔仰头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果然，无聊的很。”看着空了的酒杯在夜色的衬托下折射出光芒，只是随手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如同无物，即使是如心碎的声音，也与她无关。破裂一地的玻璃碎片依然冰冷，没有温度，只是一成不变的反射着尘世的微光。
手抚上自己的脖颈，虚幻的触感，正如自己虚幻的存在。“无聊的人，无聊的世界。”自嘲的闭上眼。“如果是你的话，水。能够治愈我的干渴么。”等待回音，却也知道那是无望的妄想。隔着一整个人间的距离，已经太过遥远。
在那一次偶然的相见之后，天使依旧每天靠在树下，如往常一样安静的读着自己神殿中无尽的藏书。那是整个世界的记录，天堂，人间，地狱。她不喜欢看关于地狱的东西，光是人间就够让她烦的了，何况地狱呢？神祇的文字记载下的光明，才是世界的归宿。不过她现在除了看书之外却有了其他的事情。即使作为天使的她并未察觉。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今天，明天，又是一天。那个人始终没有再次出现。那是谁？从没有接触过的气息，搜寻了整个记忆都没有这样的存在。
“是我的幻觉？”天使喃喃自语。但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这自语。明明唇上的触感是那样真实，眼中留下的影像是如此真切。她决定去找别的存在确认一下。
“你们……见过一个这样…”天使向那些所谓的神殿守护者——不过是一群卫兵罢了——描述了她记忆中那女孩的样子。
“我们从未见过那样的人，更不清楚那个人的事。”依旧是冰冷的回答。算了，不知道就不问了。天使公主无奈的看了那帮只知道守护结界的卫兵一眼，转身离开。那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发现结界被破坏的痕迹。没问出什么来也很正常。走回去的路上，脚踝上细细的银链挂住了什么东西，让她险些摔了下去。蓦然间，回忆里现出那女孩碰到银链时的景象。这可是自己从小就拥有的东西……难不成，并非我族类？深红的瞳孔，黑红相间的长发，还有那一身的纯黑……怎么想，都觉得和天堂差的很远。
想到这里，想要一问究竟的心就更加急切起来。可是，脑海中关于那女孩的资料，却只有短短的名字。“晨。”别的，一无所知。
翻书看看？
天使对自己看过的书中有没有这样的存在很清楚。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么多的书籍，上哪找去？
似乎不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天使就放弃了对那女孩身份的考证。
三个月之后的某天，天堂一如既往的阳光明媚。不，应该说，天堂从没有过风雨吧。
天使有些疲倦的放下书卷站起身。读了好久，该起来走走了。她走到树下，倚在树干上望着远方。“可真是舒畅啊。”她这样想着。突然，没有任何先兆地，身后跳出一个人一把将她抱住。“哎……？”回头却看到那个有着红黑色头发的女孩子坏坏的笑。“我可来看你啦～怎么摆出这副表情？”晨笑嘻嘻的说着，仿佛刚才那恶作剧不存在一般。
“你……”看着她这样的笑，水又好气又好笑地扭过头看着一边。“我可没有在期待什么！”随即脸红了起来。
“好啦别闹小脾气，你看我带了什么过来～？”晨拿出如磨砂玻璃一般的瓶子，隐约透出里面淡蓝的颜色。
这颜色很好看。水看到那瓶子的第一个念头。“这是什么？”她问道。
“这个，叫做‘天使的眼泪’。在人间可是很流行的哦～”说着，晨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高脚杯，拧开了瓶盖，倒在高脚杯里递了过去。在天堂纯净的阳光中，淡蓝色的液体散发出一片氤氲的雾气，迷离了反射出的璀璨光线。水接过来，歪头端详了片刻。
“天使的眼泪……”低声念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细语被晨听见，便问道：“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水望向对面的女孩，恬然一笑。瞬间，晨的心被揪紧了。那样的笑容……那是只能属于天使的、无垢到令人心醉的笑容。她的生命中从未在别处见到过的笑容。
但是水似乎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走神，自顾自的喝下一口。“这个好好喝啊～。”刚抬头就看到那女孩一脸沮丧的表情对着自己。
“唉……”晨长长叹气。
“你这是？”水不解的看向晨。这是搞什么啊……给自己带饮料来，怎么又这样？完全想不通。
晨愁眉苦脸。“这酒……是要两人碰杯才能喝的嘛……”听这声音似乎都有点委屈。水愣了下，仔细理解了下恶魔话中的含义。好像有个词可以解释她的话？那还是很多年前，被派往人间的天使回来之后告诉自己的。当时还不太能明白那个词的意思，不过现在……应该算是懂了吧。
“碰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就是这样……”晨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她摸出另一个酒杯，将酒瓶中的液体缓缓倾入。流转的蓝色波光在她的手中显得愈加诡谲。对面的水还端着酒杯不知所措，晨便主动将杯子凑了过去。“叮”，玻璃相碰，发出如铃音般清脆的响声。
“然后就可以喝了～”这时候的她，唇角又挂上了那一抹坏坏的笑容。看着对方依旧有些迷惑的表情，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对哦。这个是人间的做法，你们天使可能不懂这个的吧。嘿嘿，我都忘记了。”晨耸耸肩。眼眸相对，目光交汇。纯洁银色的瞳孔对上如火焰一般的红色瞳孔。
“人……间？”真的是人间。在去过人间的天使中，再怎样也不会有这样的女孩的，这一点，她很清楚。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晨真的不是天堂的存在。
“那这么说，你不是天使么？”
晨听到后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杯壁上的酒珠，脸上露出让水捉摸不透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二（上）未知之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