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爱情故事+欢乐颂]五味》水荷澹澹

45、第 45 章

　　腊月二十九的傍晚，谭宗明到了北京。
　　一向拥堵的北京，在临近年关的时候，竟比往日里交通通畅许多。从机场到林纾的公寓，比往日里还节省了半个多小时。
　　“你今天倒是不怎么忙？”
　　“明天放假，今天干脆提前了半天下班。”林纾在厨房里忙活，“我买了一点半成品，加工一下就能吃。”
　　“我帮你。”谭宗明放下行李箱，洗了个手，熟门熟路地找到围裙换上，“吴魏那边怎么样？”
　　“吴狄，就是吴魏的弟弟在医院陪着。”吴魏虽然醒了，但是还没出重症监护室，“他和 May 分手了之后也是郁郁寡欢，又自责之前没有好好关心自己的哥哥，干脆给他点事情，省的他胡思乱想。”
　　谭宗明把干净的盘子递给林纾：“等过了年，我们先把证领了吧！”
　　“过完年？”
　　“找人算了个日子，说年初九合我们的八字，是个好日子。”谭宗明道，“就是不知道这个日子你家里人会不会觉得太仓促？”
　　“那倒不至于。”林纾把菜盛进盘子，“其实我妈当年就见过你，她本来以为我会和你偷偷先领证的，没想到最后我却和你分手了。”
　　“前段时间，我陪安迪喝酒，她带了那个姓曲的小朋友，倒是把我点醒了。”
　　“点醒了？”
　　“她说，爱情长跑到最后，无非是分手和结婚两种结局。大部分的爱情，最后都会转化成亲情，所以如果没有因为冲动去领证，那分手就很正常。”
　　“有几分道理。”林纾赞同，“曲筱绡这个人虽然过分世故，但是她游戏人间多年，自有一套道理，也能逻辑自洽，有两把刷子。”
　　“你刚刚说，你母亲见过我？”
　　“我也是上次回家吃饭才知道的。好像是你当初参加了个经济论坛，我妈听说了，就想去看看。她怕你和程胜恩一样。”
　　“这样说起来，你母亲对我还算满意？”
　　“她说那时候本来打算等你上门的，结果没想到我再提起，就是分手。”
　　“小纾，”说到程胜恩，谭宗明不得不有些担心，“但是和你分手之后，我确实有过一段时间游戏人间的。”
　　“你知道我没有介意。”
　　“但我担心你母亲介意。”
　　“老谭，”林纾正色道，“我们之间，早就是合适多过爱情了。”
　　如果是当年那个林纾，或许会很介意，但是现在的林纾，考虑的不仅仅是感情，更多是合适。
　　两个合适的人如果能有感情，那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那也没什么遗憾。
　　“你还爱吴魏吗？”
　　林纾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摇头道：“不爱了。我甚至希望有个人能够走进他心里，这样，我对他的歉意可以少一点。”
　　林纾回答时的停顿，倒是让谭宗明心下安慰不少，他知道，林纾方才是真的思索过，也是回答得郑重。
　　“明天老张会过来，我备了一些东西，你看看哪些合适。”
　　“你在紧张？”林纾把碗筷递给老谭，“我还以为你应该胸有成竹。”
　　谭宗明把碗筷在桌上放好，又帮着一起把饭菜端上桌，听林纾这么说，笑的有几分无奈：“对你母亲来说，你是她的无价之宝，我虽然勉强算得上事业有成，但是在她眼里，再好的人配你都不为过。”
　　林纾被逗笑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高攀，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们一样。”
　　自从知道林纾当年因为顾虑到家庭因素所以和他分手之后，谭宗明一直在努力打消林纾内心里的顾虑。
　　“我是真的紧张。”谭宗明故作夸张，“丈母娘的认可还是很重要的。”
　　“你放心，一般来说，丈母娘看女婿，会越看越满意的。更何况，我自认为我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你的眼光……嗯，这点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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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老张就到了北京，一起带来的，还有谭宗明准备的满满一车的上门礼。
　　虽然早就料到谭宗明一定备了不少，但见到的时候，林纾还是惊住了：“你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我查了北方的习俗，问了一些老一辈人的讲究和忌讳，还有你母亲的喜好，就都备上了。总归有备无患嘛，到底带哪几样上门，还得你给我建议。”
　　烟酒是上门必备的，但除此之外，甲之讲究，或许是乙之忌讳。究竟哪个该带哪个不该带，还得林纾确定。
　　谭总明问：“烟、酒、茶叶、水果、年货，都是按双份备的，红茶和绿茶我都备了，看你母亲喜欢哪种？”
　　“除了烟酒，再配个水果就差不多了，取双份算的话正好是六，吉利些。”林纾道，“茶叶或年货，虽然应景合适，但四这个数字吧，我妈倒是未必会觉得有什么，可只怕亲戚里有话多的，把你一番好意非说成心怀不轨。”
　　“要不干脆凑个十？取十全十美？”
　　“好是好，但太重了。”林纾道，“礼太重，我家会有心理压力的。”
　　“那就拜年的时候再带上。”
　　帝都对外牌车有限制，老张把东西在林纾的车后备箱里放好，便打算回酒店休息。
　　算起来，老张在谭家工作这么多年，也很少有时间出来走走，趁这个机会，谭宗明给他放了个假，让他在北京好好逛逛玩玩。
　　“老张，晚上一起吃年夜饭吧！”
　　“这……”老张愣住，“是不是不太好？”
　　“今天大年三十，街上的店早就关了，酒店里也没几个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岁多孤单啊，你在谭家这么多年，宗明不说，心里也是把你当家人了。”
　　“一起来吧，”谭宗明也劝，“往年老宅里就我们几个，今年虽然不在老宅，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年夜饭。”
　　林纾和谭宗明邀请得真诚，老张知道两人的心意，也不再推却，把林纾家的地址记下：“好，那我过去的时候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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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林纾家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谭宗明努力掩饰着内心的紧张与忐忑，身体站得笔直，按了按门铃。
　　家里的阿姨准备完午饭就回去过年了，开门的是洪德民：“回来了。”
　　“恩，洪叔，这是宗明，谭宗明。”
　　“宗明，这是洪叔。”
　　因为谭宗明年纪比林纾大一些，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林纾是喊他老谭的。后来恋爱了，可因为两人身在海外，“老谭”这个称呼也只有林纾喊，于是这便成了两人之间的昵称。回国之后，国内的文化让姓氏前加个老字的称呼不再独特，只是很快两人已经分手，林纾便和周围人一样，依然称呼老谭。
　　今天早上，她开始改了称呼。他们已经决定要在几天之后开启人生的新篇章，“老谭”这个和众人无异的称呼，便显得不够亲密。
　　“洪叔，您好。”谭宗明站得笔直，身体僵硬。洪德民作为林纾的继父，虽然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改口，可感情不是改不改口评判的。
　　洪德民找出备好的新拖鞋：“小谭对吧，外面冷，快进屋吧！”
　　林纾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洪德民，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洪叔，我妈呢？”
　　“在厨房呢！”洪德民看了一眼厨房门，“门关着，估计没听见，我去喊她。”
　　“我去。”林纾推开厨房的移门，果然，林雅在厨房里忙活，“妈，我回来了。”
　　“回来的正好，帮我一起把饭菜端出去。”
　　林纾挽起袖子：“阿姨不是烧好菜才回去的吗？怎么您还在忙？”
　　“阿姨备的都是年夜饭的菜，中午吃饺子和炖菜。”
　　“对哦，除夕的中午都是吃饺子的。”林纾帮林雅把菜端出去，等她洗了个手出来才介绍：“妈，这是宗明。”
　　“宗明，这是我妈，林雅。”
　　谭宗明放下手里的杯子，从沙发上站起：“林姨好，我是谭宗明，小纾的……男朋友。”
　　“别拘着，”林雅看出谭宗明的紧张，她不由想起当年华仝上门见自己父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景，“就快成一家人了，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林纾拉着谭宗明的手在餐桌上坐下。
　　谭宗明的手心湿漉漉的，估计是紧张到出汗了。林纾翘了翘嘴角，贴到谭宗明耳边，轻声调侃：“我上次见你这么紧张，还是那次在洛杉矶谈判的时候。”
　　林雅把小碟子递给林纾：“说什么悄悄话呢？”
　　“他紧张。”林纾倒了两个醋碟，一个递给母亲，一个放在自己和谭宗明之间，“妈，你是不知道，他昨天听说你在某次经济论坛见过他之后，紧张到半夜睡不着，生怕你不喜欢他。”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林雅道，“将来的日子是你们俩的，你自己喜欢最重要。小谭在意我的看法，其实是在意你，他这是怕自己表现不好给你丢脸了。”
　　林纾微微愣了一下。
　　其实她也紧张，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怕谭宗明因此更紧张。
　　母亲的话，打消了她的担忧，也减轻了谭宗明的紧张。
　　吃完饭，林纾泡了茶，谭宗明郑重地向林雅和洪德民提起两人打算年初九领证的事。
　　“这么快？”比起林雅的淡定，洪德民的反应反倒大了一些，“这日子是不是着急了点？”
　　林雅：“特意挑了初九，算过？”
　　“嗯，是以前给谭家算风水的一位大师算的，说是年初九是三个月以内最好的日子。”
　　“那就行，”林雅吹了吹茶叶，“你们俩感情基础算起来好几年了，一直拖着也不好。正好，往年小纾都是年初三去华家的，今年你们俩一起去。”
　　提到华家，林纾面色微微一僵：“小勇见过宗明了，其他人……也没必要吧？”
　　“你婚礼的时候，不打算由华仝送嫁吗？”林雅皱眉，她感觉到自己提到华仝的时候，女儿那一瞬间的不自然，“怎么了？”
　　林纾不想给自己母亲徒增烦恼，不太想提，含糊道：“虽然我没改口，但洪叔算是我继父了，他给我送嫁不是理所当然吗？更何况，洪叔送嫁，也能堵上程胜恩的嘴，省得他为这事烦我。”
　　“程胜恩？”
　　知道林纾最不愿提程胜恩，谭宗明解释了几句：“阿姨，是这样的，之前小勇受伤，华叔叔着急，说了她几句，她和叔叔怄气呢！”
　　林雅知道华勇受伤的事情，但林纾和华仝之间的事情却是完全没有听说：“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林纾不想林雅为自己担心，“就是我和他顶了几句嘴，心里还在不高兴。”
　　洪德民拍了拍林雅的手背，示意她别多问：“本来去华家拜年也是礼貌，真要见，约出来也能见，何必去老太太那里受气？到时候大家都不好做。”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洪德民的话也有道理，林雅不再多问华家的事情，“既然打算初九领证，那这几天你带小谭好好逛逛，北方过年和南方过年还是挺不一样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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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出了一点事，虽然是年初的事情，但直到现在才算解决。虽然放假了但一直比较忙。
开始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