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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关心则乱 ...

  •   他很快就到了那家分铺,四下看了一圈,没看到那个小葫芦在陈列格中,便拿出那个破损的木盒问:“掌柜的,这个小葫芦你们还卖吗?”
      掌柜的一看,忙笑道:“实在是抱歉,这个葫芦我们已经不产啦,这季度我们又推出了新产品,喏,是这种青叶盒,这位公子您看看?”
      夏侯瑾轩瞥了一眼掌柜所指,是雕成叶子形状的扁木盒,极薄,看样子当也极轻盈,合上了,就是一片枫红的叶子,风雅是风雅,可不是他想要的,只好摇摇头,又问:“库存也没有了?”
      “真没有了,您看,早上个月就卖完不产了。”
      “那掌柜的可知,还有哪里可能有?”
      “哪儿恐怕都没了,不瞒您说,那小葫芦卖得好,上月底不到,我们这附近一带的分铺都卖没了。”
      夏侯瑾轩轻叹一声:“多谢掌柜的了,那我再看看。”
      他收起盒子,就走了出去。心里寻思着这一带卖没了,也许苏杭一带还有,想要再去看看。他在开封城里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前面小巷里传来争吵声,正要绕路离开,又觉得声音有些耳熟,犹豫了一下,就走过去听听。

      “赵子琅,你醒醒好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你。”
      “为什么?”
      “明知故问,你知我意中人是希乐,还问我为什么?”
      “呵……希乐……你说我痴人说梦,难道你不也是痴人说梦吗?乔希乐她已是修仙之人,自她上了蜀山修习道法,这十来年下来,你见她相貌变过一分一毫?她上山之时是十三岁,如今依然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你呢?十年前你不过是十五少年,如今你还是个少年吗?我赵子琅即便是痴心妄想,也不过肖想和我一样的凡人,你去肖想一个修仙道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
      “你十年寒窗苦读,乔希乐在蜀山修道,是我陪你。你说你要考文状元,希望我考个武状元,这样我们就是文武状元了,我也去了,你金榜题名时,我过五关斩六将也考上了;你调到开封任职,我千方百计也调到开封任职。一年之中我和你在一块的时间至少是你和乔希乐见面时间的一百倍,我喜欢你,绝对比她喜欢你要多许多……你要和她有可能也还罢了,偏偏你和她还不可能。为什么我们就不能?”
      “…………你要我说得多明白……我根本没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即使我与希乐没有可能,我日后也会娶其他人家的好姑娘,你可听懂了?要不是你我知交多年,我早已绕着你走,根本不会站在这,和你废话。让开。”
      “……当真没可能?”
      “不可能。”
      趁巷内的两人还未出来,夏侯瑾轩忙转身拐进了来时的那条街,顺着大街一直走,不久就出了城门。他上了云来石,点了苏州后,就靠着鼎坐下了。
      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了。夏侯瑾轩摸出那个破烂的木盒子,一脸黯然。幸好他当初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发觉,要不然,他跟姜兄也该跟任致周和赵子琅一样,从此形同陌路了吧……
      任致周说得没错,姜兄并无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就是日后他未能与欧阳小姐在一块儿,总有一天也会娶其他人家的姑娘。
      陪伴一个人再长的时间,也不代表他会爱上你。为一个人做许多事,也只能说明你是心甘情愿,不能说明他应该喜欢上你。尤其当他喜欢姑娘家,而你根本不是姑娘家的时候。
      感情这件事,也许根本就没有对等可言。
      更何况,夏侯瑾轩陪着姜承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能为姜承做的事也没那么多。如今在奔走的,重要的那件至今没有进展,就是找个姜承丢掉的木盒子这样的小事,他也险些办不好。
      夏侯瑾轩盯着手里的盒子看了一会儿,把它收了起来。
      半夜降落在苏州附近,城门已关,夏侯瑾轩就在云来石上睡到天亮。第二天等城门开了就进去问格物轩的所在,江南分铺他也只知道三个所在,一在苏州,一在杭州,一在明州,若是这三家都没了,那恐怕就是真的没了。
      苏州城极大,夏侯瑾轩清晨进城,到午时才找到店铺,一问也已经没有。匆匆吃了午饭,他又飞往了杭州。傍晚时分到达,进了城,店铺已关,便在客栈歇了一晚,第二日早晨找到一问,还是没有。最后回明州,店铺里也没有。
      夏侯瑾轩想来想去,恐怕真的只能用上自己那个了。
      夏侯瑾轩回了趟家,见过了爹和二叔,向他们讲述了这些天的经历,他爹就放他出来了。临离开大厅时二叔忽然问他:“瑾轩,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这个盒子是姜兄的。当初姜兄为救我时掉落的一样东西,我过意不去,折回去找到了……但已经变成这样,我就想赔姜兄一个新的,但外面铺子上都已不卖,正好我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还没用过,想用那个……赔给姜兄……”
      夏侯瑾轩就看到夏侯韬的脸色忽然间沉了下去。在他的印象中,自家二叔一向最温柔不过,从未甩过脸色给自己看。所以他愣了一下,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瑾轩,即使你同姜承十分交好,用自己的东西赔给人家,也是十分失礼之事。”
      夏侯韬用夏侯瑾轩从未听过的严肃口气说。
      尽管如此,夏侯瑾轩还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二叔是为了这个原因才生气,便解释道:“瑾轩明白,届时自会与姜兄道明前因后果,若姜兄不肯收,我就还他这个盒子。”
      “……”他二叔沉默片刻,才说道,“既然如此,你自己看着办罢。我还有事,先回书房了。”
      夏侯瑾轩看着他二叔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有点不安。
      房中摆设还是离开时的模样,夏侯瑾轩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木盒子和盒子里的小葫芦,又拿着同姜承那个裂口的比对了半天,确实一模一样,才放心地装回木匣子中,准备带回蜀山去。三天之期就快要到,瑕姑娘的病能不能治好在此一举,那两位道长也不知回来没,若能带着蜀山派为姜兄作证的好消息和木匣子一并回去,他要是姜承他也会更开心的。
      夏侯瑾轩在家中留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唤了云来石咻地一声往蜀山飞。
      回蜀山当晚,他有些睡不着,就去御风台上看星星,正好遇上了瑕姑娘,两人一块看了会星星。谈到家中之事时,夏侯瑾轩犹豫了一下,没有把自己这三天的行程告诉瑕,只告诉她前些天已修书家中。瑕看着比他小,大约是与早年丧父有关,与长辈相处之事倒是说得一条一条的,叫他还是要回家看看。听她那么说,夏侯瑾轩就想起了他二叔,不免有些黯然,今日走时,他仍感到二叔似乎还在为什么事而生气,问二叔,二叔又否认了。夏侯瑾轩隐约中感觉与姜承有关联,但这样的疑惑却不好告诉瑕姑娘,能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她“我怀疑二叔对姜兄有诸多不满,对我与姜兄交好也有诸多不满”?长辈不可妄议,他自己也只是暗自忧心,说不定还是关心则乱想多了。索性就连自己的行程一块瞒了,也免得她问得更多,自己不好回答。

      也是这天晚上,在青木居的姜承遭到了面具男枯木的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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