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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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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外,本意并不想偷听,而里面说话声还传到了她耳中,她想等余少言出来便没有离开。所以里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她多多少少听进耳中。余少言略有惊愕地看着季薇,而另一个对她的出现则表现出了敌意。季薇看得出来,那个人讨厌自己。
不等余少言说话,那个人态度生硬地说:“余少言,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让你好好看看她,我可是——”他说了一半,看到季薇怯懦的表情只好忍下话,而对余少言使了一个凌利的眼色。
不知道这什么,季薇感到自己很怕这个人。怕他看自己的眼神,冷漠中带着全是厌恶。好像她是一块让人讨厌的霉菌,粘到了他的手,他极力想甩掉。他凑到余少言耳边轻声说话时,倾着眼睛,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季薇,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季薇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这股寒意像是千百条软体动作,粘滑冰冷在她身上慢慢爬过,让她全身竖起鸡皮疙瘩。寒意,驱之不散笼罩全身的寒意。
就在季薇被内心的涌起的寒意吞噬时,余少言的双手搂在她的双臂,一瞬间让她的寒意退去。“他是谁?”季薇问。
余少言说,他叫余培杰,是自己的亲哥哥,同时也是家制药公司的一把手。“是不是很怕他……”他更像是自说自话,“没关系,你不用在意。他这个人……”
不用余少言说,季薇也知道自己不用在意。因为不管别人对他说什么,或是用什么眼神看她,第二天都会忘掉。她抬头看了眼余少言,似乎连余少言也在余培杰威严的重压之下。她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他轻蹙眉头,似有难言之隐无法表达。他那纠缠在一起的神情,同样让季薇感到心情难以舒展。她看余少言,猜想他应该有有什么难事,可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没什么事,只要你过得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嘴上很严厉,你别往心里去。”
虽然余少言这样安慰季薇,但季薇无法认同。余培杰这个人,在她眼里看来,并不仅仅用严厉形容就够了。不过,想想这些事自己好像也没有多大关系,明天就会忘了吧——
可再一想,不能这样下去,知道明天会忘,就更应该努力记住一些事,不能自暴自弃。她需要努力记住一些事。
她抬头看余少言,短而黑的头发,轻蹙在一起的眉头,挺直的鼻子,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角嘴。季薇叫了他一声,他的神情才略有放松。放松时,他眼睛中的眸子会显得温柔,如同月光下的湖面,诱/人向往。每天早晨醒来,第一眼看到他,是件多好的事……
“怎么?”余少言看她盯着自己,便问她。
季薇的双颊泛起粉红:“虽然你说我会忘记今天的事,但我还是很想记住你,我不想忘了你,很怕等到明天你会变成陌生人。所以我想认真记住你的模样,说不定,等到明天我真的会记住你。”
听到她的话,余少言小小的吃惊,但他马上平静下心情:“别勉强自己,季薇。”他凑上脸,吻在她的嘴唇之上,那柔软又甜腻的两片花瓣,让他如同上瘾般的难以割舍。一但拥就,便想要更多。这种极端的想法在他内心不断膨胀,让他变得自私,甚至不惜——
“嗯……”她在他的亲吻下发出娇滴滴的喘息声,撩拨余少言的每一根神经,全身如同要烧起来了,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想要得到她。双手用力搂着她的背和腰,恨不得将她永完禁锢在自己的体内。亲吻变得激烈,让她喘不过气,不得不推开他低头缓气。
余少言还嫌不够,又抱起她,想要继续。季薇红着脸求他:“别这样,我会……害怕。”她说的都是实话,这里的环境和他突然的行为确实让她不安。“给我时间,等到晚上,再……可以吗?”她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动人地凝视余少言,余少言也理解,对她而言,每天都等于是第一次,害怕再所难免,他也知道她不是一个思想开放的女人。
“我看你太累,回去休息,等中午过后我送你回家。”
余少言将季薇送回到刚才的休息室,看到倒在地上的针线他弯腰去捡,季薇抢着要去捡:“是我刚才不小心弄翻的,我来捡。”她去捡针线,余少言则捡起那块绣着鲤鱼和牡丹花的布,他拿在手中看,而季薇正好蹲在地上抬头。
一下子,她看到奇怪的东西,让她惊讶地差点叫出来。余少言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些都是你在绣的东西。”见季薇还愣在那里,他又问,“站不起来,我扶你。”
“不是。”季薇连忙站起来,从余少言手中拿增绣布揉在手中。“放着吧,我想一个人绣一会儿。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余少言虽心有疑虑但还是交待她有事情叫他,他就在外面。季薇笑着拨了一下额前的留海,让他出去。等余少言离开之后,季薇站在门边,偷偷看了眼余少言确定他在忙他自己的事。她这才轻合上门,摊开刚才那块绣布。
说也怪,季薇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就在她蹲着向上看时,看到余少言手中绣布的鲤鱼背面好像有几个字。她总觉得很怪,从今天早上就来就很怪。如果说她每天都会忘了昨天的事,那么为什么她对某些东西会有熟悉感。就像她醒来,认为那是她自己的家,还有那家餐厅,她可以肯定自己以前不止一次去过那里。
虽然她不记得在餐厅冲着她高声说的那个女人,也不记得谁是柏青哥,但她总觉得她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关系到她的生死。摊在手心中的绣布,在鲤鱼的背面用差不多颜色的绣线绣了几个字:快逃。
“快逃。”季薇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快逃吗?是今天之前的自己留给自己的话吗。为什么要逃,逃到哪去,是这里不安全吗?她有太多的颖问,可没有人能够解答。
将绣布拿在手中前看后看,没有再看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光两个字,能说明什么。季薇走到椅子边坐下。她努力想回忆从前,哪怕是昨天的事,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哪怕有支离破碎的片断也好,可她的大脑中只有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到现在的记忆。
早知道应该要了那个女孩的电话,她是高中同学,肯定对自己有所了解。可现在,应该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了,明天……等到明天又会忘了今天的事。
突然想起包里放着手机,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信息。季薇拿出手机,翻看号码,里面只有余少言一个人的号码。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季薇叹气,这样一来,她也无能为力。只好把手机放回到包里,呆呆地拿着针线,一针也绣不下去。
季薇站起来,走出休息室。余少言看到她。季薇说她想到处走走,她可不是想逃跑,因为她也不知道能逃到哪去,而是这个地方让她感到压抑,喘不过气。余少言说外面在下雨,季薇便说她只想公司里面走走。
余少言放下手中的东西:“要不我陪你走走。”
季薇浅笑:“不用了,总经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不然你哥哥又会指责你不务正业,又成了我的错。我只是在公司走走,你放心吧,这么大的雨我哪也去不了。”
确实很怪,余少言的眼中闪过疑虑,之前的季薇只会乖乖坐在休息室里绣绣十字绣,从没有提过要求说要在公司里走走。他有些不放心,有些事,失忆后的季薇不知道,但他知道。公司里的有些人多少也知道,他怕有些传闻会传到她的耳中。可再想想,等到明天她又会忘了,就算听到奇怪的传闻又能怎么样。看她的样子,应该对自己还很信赖。
“去走走也好,今天下大雨,总是呆在房间里会很闷。记得把手机带上,方便我找你。不然让我的秘书跟你一起走走。”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不定会想起什么事。谢谢你的关心,余少言。”季薇走到他身边,主动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笑容是那样的迷人,自从第一次看到她时,她便一直这样笑着。
是春风吹走寒冬的冰雪,是大雨浇淋久旱的大地。余少言不会忘记,第一次看到她时的表情。对这里一切的好奇,又黑又大的眼睛带着灵性,乎闪乎闪的直扑到了他的内心。他对季薇,是一见终情。可那时的她,并不属于他,甚至他没有权力跟她交往。
余少言看着季薇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听到她合上门时发出的声音。他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垂在两边,他目光呆滞愣愣地望向窗外。嘴里不断地轻声呢喃:“对不起……季薇。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对不起……”他一遍遍重复这些话时不由眼角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