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陌生人》风沐雨淋

12、第十二章

　　话说起来，魏柏青确实是个暴脾气，能以想象他竟然能和吴君生这么一号总是很冷静的人成为朋友。也许是两人的互补，让两个成为好朋友。一个是话唠，一个总在扮演听众的角色。

　　“魏先生——”

　　“你叫我魏先生，你叫我魏先生，你以前一直都叫我柏青哥，是谁教你的，你老公？他人呢，让他出来，我要跟他好好谈谈。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凭什么控制你的自由。”季薇说余少言不在，而且他也没有控制她的自由。“没有？那为什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你找我？什么事。”

　　魏柏青猛拍一下自己的额头：“你的记忆力退化了吗，我不是说过，是你自己找我，对我说你有危险，希望我能帮你。好了，现在有在这里，说，你有什么事。”魏柏青很生气，他认识的季薇不是这样一个人，他怀疑眼神的这个人是不是季薇。可声音和容貌都是她本人没错。

　　“那个，对不起，我确实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说你认识我，我真的……不记得了。”季薇很抱歉的样子对魏柏青说，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陌生男人，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我看过身份证，我叫季薇。”季薇说。

　　魏柏青又能气恼了：“那你的父母呢，你对你父母的事你也忘了？”魏柏青不想提起这件事，对季薇而言应该是件难过的事。看她现在的样子，一脸天真，不知道是件幸事还是不幸。“你知道你结婚前父母死了吗？”

　　季薇摇头，但马上又点头之后若有所思地说：“我知道死于车祸，但不是在我结婚之前。魏先生，请问你还有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说着季薇要关上门，魏柏青一把推在门上，阻止她关门。

　　“她说得没错，你老公一定给你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让你吐掉你吐了吗，不会吐就要抠出来，你会不会。”魏柏青抓住季薇的双臂，摇晃她的身体。

　　“放手，放手。我不认识你，放手。”季薇尖叫着推开魏柏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走吧，我老公马上就回来了，你走吧。”

　　门关上的一刻，季薇陷入了混乱，那个叫阮英的女人也说了和他同样的话。是她自己告诉别人，她有危险，危险来得于她身边亲近的人。阮英，魏柏青都说了这样的话。阮英还说是身边的人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现在魏柏青又说她是在她父母死之后和余少言结的婚。这，可能吗？

　　“没胃口还是不好吃。”余少言的声音把季薇从回想在拉回来，他伸手摸了摸了她的额头，“烧退了，还累吗？”

　　季薇抬眼看他，他是个很温柔的人，竟然想哭了。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现在还会有人要害自己吗？“不怎么累了。”她抱住余少言的腰，“你会永远对我好的，是不是。”

　　“吃完饭，你去看会儿书，你在睡觉之前总是会看会儿书。”

　　“总是头从开始看？”因为她不记得昨天看的内容。

　　“对，从头开始。”

　　洗漱完之后季薇走回卧室，坐到床边拉开抽屉拿出那本书，摊平折角又从头开始看。这本书中的女主人公，每天早上醒来时都会忘了自己是谁，每天都在寻找自己的记忆。本不是很厚，可她敌不过困意，看到差不多快到上次的那个折角时，她一下子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直接去看结局。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看得差不多了吗？”余少言拿着一杯水进来，“来，把水喝掉。你每天都会在睡前喝一杯水，你说对你的皮肤好。”

　　记住，如果他给你吃什么，喝什么只有你才吃喝的东西，你一定要吐出来，知道吗，就算是抠也要抠出来。

　　透明柱状玻璃水杯，杯中的水清澈纯静，透过杯子能看到人的脸变得畸形。“喝了吧，再好好睡一觉。”余少言坐到季薇旁边，微笑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喝吧，这很重要。他的眼神好像在无声地说，你必须喝掉，必须……

　　一杯水，有那么重要……季薇回以他一个微笑，拿起杯子把杯中的全部喝掉。余少言搂了搂她的肩：“你先睡，我——”他说不下去，因为季薇吻住了他。

　　他连忙拉起季薇：“我先去洗个澡。”他神色慌张走进卫生间，季薇跟他走到门口，听到他漱口的声音。这水有问题。她冲向厨房，打开水龙头让水声掩盖自己抠吐的声音。让自己吐的滋味很不好受，手指抠到喉/咙深入，激刺自己吐出来，几次恶心到想放弃，可最后还是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那些东西被水冲进下水道。季薇这才倒了自来水漱口。

　　吁——季薇长舒一口了，拿着杯子越发疑惑，余少言给她的那杯水里有什么东西。所以吻到嘴里让他自己也害怕。季薇回到卧室，重新坐到床边。这才想起要把刚才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她去拿本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奇怪了，明明就放在沙发边。

　　“你在找什么？”余少言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

　　“我的本子，放在这里，我把今天的事——”季薇突然意识到不应该对他说这些，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记在上面，想给明天的自己看……”她说得很慢，在她眼里一切都以慢镜头在进行，她回头，示意本子就放在这个位子。

　　再回头，看到余少言脸上无可挑剔的能让人心宽的笑意。他的笑意更像一种程度，一但被启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模样。她听不自己的声音，听不到余少言的声音，只看到他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肩，示意她应该去休息。

　　“走吧，有些东西你要找时，总是找不到。你不找时，说不定就会在哪里看到。”这句话季薇听进去了。有些东西想找时总是找不到，不想找时，突然又会在某处出现，有些东西……比如记忆……

　　回到卧室季薇把书放回到抽屉，余少言问她不看了吗？季薇说：“你也说了，每天都看一样的，今天就特别一次吧。”她坐到床边，拉起被子，想到什么似的问他，“你看过吗？”

　　余少言说：“没有。”

　　季薇笑了笑，合上抽屉。转身靠在余少方的身边，她柔软的身体散发出迷人的女人香。“好闻吗，我看到梳妆台上有瓶香水，所以用了点，我想这应该是我的东西吧，很好闻吧。”香水是件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心情变好。“嗯……”她发出绵长松软的声音，伴着身上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沁入他的心脾。

　　今天的她很特别。余少言搂住季薇，小心地抱着她，如同她一尊易碎品，他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碎她。“季薇……”

　　“嗯。”季薇抬头，一下子勾起他的瘾，双手撑在她肩上方，低头俯视她的脸。漂亮精致，富有弹性的光洁皮肤，白里透出些许的粉红，眉间秀气。

　　余少言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确实大不相同。从和她认识到今天之前，她都处于被动状态。可今天她却十分主动，要求他尽丈夫的义务。他很乐意，爱自己的妻子。

　　“季薇，我爱你。”

　　“我爱你。”

　　夜色深沉，余少言从身后抱住季薇，手指轻轻触摸她的秀发。“睡着了吗？”他问，但没有听到季薇的回答，只有她平缓的呼吸声。他轻轻搭了搭她的肩，她还是没反应。余少言坐起来，离开卧室。

　　就在余少言开关门之后，季薇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