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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节 ...

  •   云王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有些好色,其余的,真是本分的可以载入史册供后人敬仰。

      说到这个睡觉,也不是白睡的,哪一个不是轻车软轿的抬了来,又隆重端正的送回去。除了睡的沉的人,还得附加上一沓子的银票,这么想来,云王连一点的亏心事都没有做过。

      所以啊,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亏心事的云王,盯着那床顶显出的龙形身子,皱了皱眉头,说了句,“公的母的?”

      那显身显出一半的盘龙,明显听的懂人话,也懂些基本的礼貌,朝着那躺在床上的云王瞪了瞪眼,“嗞”的一声彻底脱离了床板。

      长长的龙须恣肆的在嘴边飘忽,鼻孔不住的呼出大团的白烟,喉咙里也断断续续的蹦出呜呜的喘气声。

      云王那少了一根筋的脑子,似乎慢慢的神游回来。

      震惊的爬起身,指着在屋子里盘旋在半空的青龙,“你,你是什么?”

      盘旋了两圈,屋子里满满的金光,云王闭了闭眼,胸口嗵的一声钻进去一颗硬物。

      身上的衣裳还好好的,没有一丝损坏的痕迹,那硬硬的东西已经落到了身体里面,好像和某个部位还来了个激烈的碰撞。

      云王抱着肚子在床上打起滚来,“哎吆,疼死本王了。”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云王忍着疼睁眼看着那还在缓缓游移的盘龙,似乎是顿了一下 身子。

      守卫的下人听到王爷的呼喊,立马破门而入,急慌慌的跪在门口,“王爷有何吩咐?”

      那条体型颇大的盘龙,此时就在那几个跪着的下人脑袋上方,稍一抬头都能碰到龙鳞。可是他们谁也没有看到,仿佛那一大条金色动物不存在一样。

      云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指着那金龙道,“你们,看不到那个妖怪吗?”

      下人疑惑的回过头,看向高高的书架上,挂着一个牛头的面具,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即取下那有些褪色的面具,恭敬的退了下去。

      云王也没有再叫住他们,因为他看到,那条飞着的金龙,似乎比自己更加……恐惧。

      从那眼眶子的撑大程度上看,它是想把眼珠子瞪出来吗?

      云王扶着床头站起,那金龙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掉准了头,对着云王冲过来。

      府外的街上正敲着更,此时正是二更。按照平时的作息,现在应该找个人来给自己暖床休息。

      云王定定的站在那,和那皱在一起的一张脸四目相交。

      “你,你不是皇帝?”那金龙竟然开了口。

      云王吓的又坐回了床上,拉过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我当然不是。”

      而后,是一声足以媲美狼嚎的哀叫。

      紧接着,那金龙周身一层霞光乍起,烟云缭绕间,听到一个哭的甚为伤心的小男孩的声音。

      云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跪在床边哭的一塌糊涂的小男孩,正不客气的扯了自己的被角抹鼻子,有些呆住。

      那么大的一条动物,该不会就是这个小娃吧?

      “那,那个小公子…”云王很想摸一摸那一头金发的少年,看看那发色是不是用染料染上去的。

      哭的正激烈的小公子一抬头,抓住云王的前衣襟,一通的猛摇,“你为什么不是啊?你为什么不是皇帝啊?你这屋子里这么多宝贝,你怎么会不是皇帝啊?”

      云王语塞,看一看自己习以为常的摆设,没觉得哪一件能算得上宝贝二字。也就是窗户边上那只水玉的花瓶,还能多看两眼,自己还没看腻。但是说宝贝二字,就有些过了。

      云王想要取来自己衣架上的长衫披上,再和这小公子探讨一下何为宝贝的问题。

      小腹间的一股疼痛感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搅得他又倒回了被褥里。

      小公子一见这样,也不再哭泣。还很贴心的拍了拍云王的后背,安慰道,“过了今晚就好了,你再忍一忍。”

      云王从被褥里抬头,咬着牙问道,“你到底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小公子支支吾吾的退了退,在碰到了一只矮凳子,打碎了一只瓷杯后,躲在墙角说道。

      “我是龙神,你刚才被我施了无子咒,这是在,在……”那小公子别了头,咬着唇瓣暗自思索,要怎么开口。

      床上的人吼道,“到底是什么?”

      小公子心一横,眼一闭,清晰的说道,“断根!”

      比疼痛更难以接受的惊吓,直接吓晕了难得聪明的云王。

      小公子踱到床边,瞅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云王,嗖的变回原形,破窗而逃。

      据那晚站岗的侍卫们诉说,云王府那夜格外的蹊跷。先是云王对着一个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面具愣说是妖怪,再是到了三更,云王竟然没有传唤任何一个小倌,连丫头都没有。最玄乎的,则是突然破开的窗户,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脚印都没留下,何等的诡异。抛开这些不相关的,最为紧要的,自打那夜之后,一向流连花丛的云王,似乎…改邪归正了?

      距离那诡异的一夜过去了两天,云王犹如被人蹂|躏了千百遍一样,恹恹的靠在床上,望窗叹息。

      管家派人送进去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终于从稀饭变成了干饭,也没见主子动一筷子。

      这样下去,怕是会出大事。

      管家不敢怠慢,立马派人进宫回禀了皇帝。

      心系云王安慰的皇帝,下了朝,就传旨云王府,约云王去宫里相见。

      被一众下人收拾妥当,那木偶一样的云王被人背上了马车。迎着瓢泼大雨,马车吱吱悠悠的朝着皇宫前行。

      路两旁的街道,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马蹄子溅起高高的水花,难得的几个行人远远的躲在屋檐下,看着这发疯一样行驶的马车。

      马嘶长鸣,急刹住车的车夫一声怒斥,“哪里来的不想活的?王爷的马车也敢拦!”

      车帘外是个委屈的声音,穿过雨帘子,撞进云王的耳朵。

      “求王爷饶命。”

      没错,就是雨下的再大一点,这风吹的再厉害点,他也能听清这声音。

      云王一把扯掉车帘,从车夫身上翻身而下,抓起那跪在大街上的少年的领口,作势就要打上去。

      少年红彤彤的眼睛,活像是两颗染了血的琉璃珠子,云王高高抬起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雨还在哗哗的下着,车夫急忙从车里拿过雨伞,给云王撑在头顶。

      天有点凉,车夫有些瑟瑟发抖,不过看着自己家主子似乎抖得比自己还要厉害,也就硬撑着陪在那里。

      跪着的少年肩膀消瘦,被雨水一淋更是显得娇弱。

      云王想到了那个被自己差点玩死过去的小|倌,心下有些柔软,拉了那少年的胳膊,朝路边的一条小巷子走去,并回头吩咐,“不许跟过来!”

      车夫看着那被拉扯着走的歪歪撞撞的少年,嗤笑一声,“苦肉计?现在的小倌人儿,真是厉害!”

      小巷子里的积水不少,两个人脚面都没了进去。

      云王把少年重重的推到墙上,用随身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问,“你到底是谁?你那晚对我做了什么?”

      少年抽了抽鼻子,一个闪身,已经脱离了云王的束缚,站在了几步开外的地方。

      雨水落在他白瓷一样的脸上,劈啪作响。

      “我是龙神,专门负责皇族的子嗣。那晚我把你当做了紫琉国的皇帝,对你实施了无子咒。不过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以为你是皇帝。你放过我,别去皇宫告状好吗?”说完跪在那积水中,低头等着云王的审判。

      云王手中的匕首在指尖来回的翻转,最后停留在掌心。

      “你是说,你是想断紫琉国皇帝的根?”云王问。

      那少年木木的点头。

      “那你是哪一国的龙神?”云王继续问。

      少年没有回答。

      “你误伤了我,我应该有权利知道你来自哪吧?”云王故意将误伤两个字说的极为响亮。

      “我是,我是鹿鸣国的龙神。”少年终于吐了口。

      云王手里的匕首应声掉进积水里,发出闷闷的声响。

      原来,那个一向俯首称臣的鹿鸣国,竟然有这等野心。好在自己阴错阳差当了皇帝的替罪羊,若是真被这小子断了皇家命脉,自己死了要怎么面见列祖列宗。

      “你现在知道自己犯了错,是来找我道歉的?还是要去宫里补救过失的?”云王蹙眉问道。

      若是前者,自己就想想怎么折磨他,若是后者,手已经不自觉的摸向了腰里缠着的软剑。

      “都有。”少年回答。“找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去宫里告状。我再想想有没有帮你重新…….的方法。”

      好在这少年后面的话说的够快,那软剑也就没有BA出来。

      尤其是听到后面的话,云王立马来了精神,“你是说,我能恢复如初?”

      少年眉毛跳了跳,嗯了一声。

      云王哪里还顾得上这少年是人是妖,一把抓住肩膀,晃得头晕眼花,“快点给我治啊!”

      少年被摇晃的有些晕眩,定了定神说道,“现在不行,我的法力不够了。”

      云王一屁股坐在雨水里,耷拉了脑袋,“你真的不是来消遣我的吗?”

      “当然不是,我以我家族的名誉发誓,我是真心诚意来道歉的!”少年一脸的认真,正巧雨水顺时灌进了他张开的嘴里,呛得他好一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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