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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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也就是说，你也是三天前同时接到德卢卡侯爵和莫里蒂伯爵的邀请函？”西蒙皱着眉，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抱在腰上，有些困惑的重复着Giotto给他的信息。
“嗯。”Giotto点点头：“G认为这里面有问题，要我小心，让我带上孔蒂一起来赴宴。”
“孔蒂？”
“嗯。就是刚才在我身边的那位小姐——科扎特你没看见？”
西蒙摇了摇头，露出抱歉的笑容：“当时我只看见你一个人啊，没有注意你旁边还有没有人。大概，是角度不对吧。”
“是吗。总之，玫络丝·孔蒂是我的法律顾问，待会儿给你介绍一下。”Giotto温和的笑了笑。
西蒙·科扎特眯了眯眼，脸上的表情忽然从之前的正经转变成了一种探索，那表情如同在说要借着星光看清楚面前的光之子脑袋里所思考的东西。
“怎么了？”
面对好友的疑问，西蒙盯着青年俊秀的容颜一会儿后，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检查一下今天你是不是出故障了。”
“噗~~科扎特，故障不是用在这里的。”
“不，我想那个不是吐槽点......”西蒙嘴角抽搐了一瞬，最终无奈的叹气：“在我叫你之前，你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而已。”
“——诶？”
西蒙无奈的叹气，摇了摇头。当时他恰好经过楼下，余光便轻易的搜索到那个无论在哪里都十分引人注目的好友。他原本还想着是自己的错觉，但是摆正眸子细看了半天之后，他才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花。
是他那个像是太阳一样的好友。只是当时好友的脸上没有平日阳光温暖的笑容，反而是少见的面无表情——说面无表情或许不太对，应当说，只是“没有笑”而已。
明明平时绝对不会在这种交际场所露出那种表情——当时，他就有些担心了，担心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说遇上了麻烦。
所以才下意识的出声呼喊了他的好友。
“当时，我怎么了？”
西蒙挑眉，耸耸肩：“没什么，可能只是我看花了吧——你这个微笑大魔王，难得会在这里卸下那个笑容呢。”
“......诶？”
“诶什么诶，所以说你的脸色很糟糕——诶？”
西蒙对Giotto的反应，感到意外——难道说，这家伙没有察觉这件事？不会吧，明明平时都——对了，那个时候，Giotto说当时那个叫做孔蒂的女性在旁边——是出什么事了？
“Giotto——怎么了？”
金发的青年沉默的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他是相信西蒙·科扎特的，所以才会觉得诧异——他那个时候，没有表情？为什么？笑容是会感染的，那个时候黑发的女性明明在微笑着，很温暖很阳光的笑着的——笑容是最容易感染人的事物，他不可能会看着别人笑自己却板着一副脸。
那么当时，为何自己会失去了表情？因为被交谈的对象的情绪感染了？
可是，那个人明明当时笑得很明亮。
“Giotto......”
西蒙看着好友少见的“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担心的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哎呀哎呀，好久没见到玫络丝你了呢，德卢卡大人可是经常提起你这个让他挂心的侄女儿呢。”
“是吗？那可真是让我高兴。”玫络丝歪头笑了笑，一脸无心机无头脑。反正这些人既然想要她继续做德卢卡的乖侄女，她配合一下也没什么关系，不是么。
“说起来，玫络丝，刚才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个青年，是哪家的少爷？”一个甜美的女声瞬间将其他女士的声音压了过去——不大的声音，但是因为声音中的那份如同蜂蜜般美妙的情意，其他任何人的语言，都不再是重点。
玫络丝轻轻的挑了挑眉，看向来人。
金色的微卷长发绾成了精致的簪，耳边的碎发将娇小白皙的秀丽容颜衬出一股尘外之美。乳白色的礼服将来人染上了圣洁的光辉，那浅红的樱唇上温婉的笑容是所有男人渴求的精灵。而那双碧绿色的眼瞳泛着似水的温柔，让人一看便沉沦。
世界上会存在这种人的，一瞬间捕获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令所有人倾心。
因为那样的存在，美丽的，不可方物。
玫络丝挑挑眉，然后笑了起来——自然的笑容将她一瞬间脑补出的，金发的光之子与眼前这位动人的美女配在一起的情景干净删除。
相当的，和谐。天生一对儿或许，就是在说这样的存在。
原来我还是会八卦的啊。玫络丝在心底偷偷的笑了笑。
“那位先生是我的上司，我不可能会清楚吧。所以，Agenese（安格妮斯），你若是感兴趣的话，亲自去问问他不是更好么——男孩子通常不会对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儿粗暴的，而且那位先生的性情本来就挺不错的哦。”玫络丝笑意盈盈的回答。
然而她却看见面前的圣女眼底的吃惊。
“玫络丝——好难得呢，你居然会这么说别人。”
“......我不太明白。”
安格妮斯伸手，握住了面前黑发女孩儿的手，嘴角上的笑容依旧温婉高贵：“因为玫络丝你，明明没有那位先生的灿烂，却还用同等地位的眼光去评价别人啊。”
以两个女性为中心，半径三四米之内的气氛都瞬间僵硬了下来。原本围拢在两个女孩儿身边的贵夫人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均将羽绒扇子举到唇前挡住半张脸，窃窃私语着。几位好事的绅士们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端着葡萄酒站在一边，但那偶尔微微摇动的耳朵，却明白说着他们的意图。
玫络丝扩大唇角的笑容。
“是吗。不过遗憾的是，我家上司可是从不在乎这些事哦，就算是一个好友的提醒吧，安格妮斯你千万别在那位先生面前说这些话，因为他可能会不高兴的——当然了，今天你的失言我会帮你保密的，因为大家都希望你能够得到想要的快乐，对吧。”
空间冰冷的粘稠感随着黑发姑娘的话语，渐渐的缓和了一些。安格妮斯是西西里岛主席的女儿，若是得罪了她，谁都不知道这个权力的女儿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安格妮斯是美貌的代表，同时，也是贵族小姐的典型代表。
玫络丝知道，刚才安格妮斯的话，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她单纯得很，单纯到不知道什么叫做虚假。所以她的所有言辞行为，都是她本身价值观的体现。安格妮斯确实没有任何恶意，若是她真的有那份恶意的话，玫络丝从一开始就不会与她交流。
因为玫络丝，会用千百倍的力度反击给予她损伤的人。她讨厌那种疼痛，很不爽。
安格妮斯的性格，其实很容易看透。她对于喜爱的事物，会用全部的精力去珍爱，而对于厌倦的东西，即使那东西价值连城，她也毫不介意的将它当做垃圾碾碎。因为她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她不知道，什么叫做现实——她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只看得见她所爱的东西。单纯的花朵只为自己的绽放而努力，不会去关注它的养分是牺牲了多少事物才得来的。
玫络丝正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才不会拉下脸和她怄气。玫络丝对于这位大小姐，是无动于衷多余愤怒——她认为自己没有理由，去对一个从小就接受了那样理念的人去灌输什么人人平等的理念，去教授什么保护弱小的正义。
因为不是过那样生活的人，所以没有理由去质疑别人的生存方式——玫络丝一直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才能那么平静的，用没有刺的言语回击公主的不逊。
“诶，这样啊！好危险好危险！谢谢你玫络丝，不然我差点犯下大错了！”安格妮斯惊慌的捂住嘴，翠色的大眼里是天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玫络丝看着真的洁净如白纸的女孩儿，心底悄悄的祈愿。
能让卡米洛也一直保持着洁净就好了。无论世界再怎么变化，那个孩子能够快乐的，继续他傲娇别扭的温柔微笑就好了。
“没什么。”玫络丝扬起温柔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姑娘——即使如今映入她的眼瞳的是这个金发美人儿，但是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可爱的，唯一的弟弟。
玫络丝知道，卡米洛的笑容对她来说是一种生存动力。所以那孩子能够一直这么微笑，就够了。
不为了谁，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嘿嘿~~啊对了，玫络丝，我还没吃东西呢，我先失陪一下喽。”
“嗯。”
看着金发的女孩儿轻巧的迈着步伐走向餐台，黑发女性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些郁闷了起来——自己是不是无意识中给那位光君添麻烦了？但是女性追求自己的幸福是理所当然的，只是选中的人恰好是她的上司而已......可是他会很困扰的吧？啊啦啊啦，要怎么处理呢......
“说起来......虽然安格妮斯小姐说的有些露骨，可是你不觉得她站在那位少爷身边确实有些不搭调吗？”
“唔，这么说来确实......”
“虽然咱们这边确实是黑发人居多，但是这孩子的头发......是不是黑的太过头了？”
“混在墨水里恐怕就看不出来了吧......”
玫络丝的耳朵里传进了不远处几个年轻贵族小姐的嘀咕。玫络丝下意识的挑眉，微转红眸扫视着全场。
确实有不少黑发人，只是那些都是带着微微棕色的黑。意大利南北部的差异很大，单从人类外貌上，北方人金发者居多，而南方则黑发多。这里是西西里岛的中介位置，所以头发并不能分辨一个人的地位——然而，人类都喜欢灿烂的东西。
真是可惜，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挺喜欢这份黑的。玫络丝转眸，微微颔首对着那几个悄悄对她指点着的贵族小姐们露出了微笑。将对方惊慌的怔愣，扭开头闭嘴的动作尽收眼底后，玫络丝满意的继续同周围的贵夫人们说说笑笑。
“真是的，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其中有一个姑娘似乎是与玫络丝交谈的一位贵夫人的女儿。这位贵夫人惊慌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后，带着抱歉的笑容看向玫络丝。玫络丝摇了摇头，用笑容制止了她的道歉。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为何要去在意。
“说起来，玫络丝你真是的，在德卢卡侯爵面前像只粘人的小鸟儿一样，单独在这里的时候，却总会让我们感到一种碰到知音的感觉啊。”或许是为了缓解刚才安格妮斯的失礼和那些女孩儿们的不敬带来的冷冽，其中一位贵夫人呵呵笑着开了口。
玫络丝听着这似贬似褒的话，心中苦笑——是说自己的样子已经快和这些成家生子了的妇人们相同了么？真是让人伤感啊。
“啊啊，那是因为德卢卡叔叔很厉害啊，人家安心嘛。但是德卢卡叔叔也教过我，要自力更生啊，我不能给他添乱，您说是吧。”
“诶？嗯，是呢——真是个乖孩子。”
“呵呵~~”
玫络丝抿唇轻笑，心头却泛上了一股怪异的感觉。她的脑海中突兀的浮现了那位光之子的脸，同时自己下意识的抚上了垂在肩上的黑发。
玫络丝看着手指上捏着的纤细黑发，微微征神。
不搭调......吗。
玫络丝不认为自己低人一等，从来都不认为，所以即使站在那位光之子身边，她也依旧可以继续着她的角色。
但是有时候，自己的意念，是撑不过社会的共识的。玫络丝在心中低语。即使自己的内心再怎么放置高低，外人看见的，永远都是他们认为的事实。
脑中浮现出一个受难者正朝天伸着手，对金灿灿的神子乞求着什么的画面。玫络丝的眼角跳动一瞬，然后她在脑海中，将那副图画撕得粉碎。
愚蠢也要有限度。
她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