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魂泪》影之影

5、空欢喜一场

　　“海棠，海棠！”吴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走神，我摇了摇头，把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一幕甩了出去，转脸问，“他们就是秦苏和唐子安？”
　　“你不认识他们？我猜这个学校恐怕只有你不认识了吧！”他说的时候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让我有些局促，但见他并不以为然的样子，想着自己也该适当地开放一点，也就安心接受了。
　　我们生疏地靠在一起，转而重新关注比赛和评委席。见秦苏正凝神看着泳池，突然转过头，看向我这边的观众席。
　　他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关注过观众席，这样的突然之举自然是让周围的女生激动不已，个个都以为是看自己来着。真是可恶，这些该死的女生，竟然和我持相同的看法，而且有那么几个自恃有几分姿色的女孩竟然红起脸来，我憋着嘴狠狠地瞪了她们几眼，心里直恨：又不是看你们，有什么好脸红的！
　　不过在自己不小心被人踩到脚后，看到自己那双只能以什么自然美来形容的帆布鞋时，刚才那种和别人较劲的冲动立刻就没了，然后本份地、刻意地拉近与吴庆的距离，并且强迫自己关注赛场中别的事情。
　　整个过程，我观看了一下，很少有人真正关心比赛的情况，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停留在秦苏和唐子安两人的身上。虽说这个结果并不是学校请他们来做评委的初衷，不过这么多人倒也还有点撑场面的作用，对游泳多少也有些促进！
　　比赛结束后，吴庆请我在校门口吃了个晚饭，羊肉串加扎啤之类的。整个过程都是他在喝酒说话，刚开始我还积极地凑上去来两句，不过在被他打断了几次之后，发现他对我所说的话不怎么在意，就开始沉默了。
　　他喝了好几大杯，一直在给我说他之前的恋情，说他前任的自私任性和滥情虚伪。我皱着眉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只能用一串串羊肉来缓解疑惑。
　　虽然我认为他有些余情未了，不过他喝酒我吃肉，也就不那么计较了，感情嘛，不着急，慢慢来！
　　吃饱喝足，我以为就要分道扬镳，正想着要回去躺在床上好好消化。吴庆一把拉住我，贼笑着建议：“刚吃完肚子有些涨，要不我们去那边花园坐坐。”
　　据我所知，那里可不是单身人士的理想场所，是齐娜和她那位篮球哥哥的常驻点。我很紧张，也很矛盾，一边觉得进展有些太快想拒绝，一边又害怕真要拒绝他又会拍拍屁股要走人，况且刚刚还吃了人家一顿羊肉！算了，吃人家嘴软，去就去吧，我想他应该也就是去坐坐！
　　“你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脑子还清醒吗？”走在不归路上，我还在做最后挣扎。
　　“好得很，你看我，脸都没红！”贼精的小伙子。
　　“那你酒量真的很大，你一个晚上都在说的那个女孩我认识吗？”
　　“不准提她！我和她再没有关系！”本来想用女孩来挽回局势，没想到弄巧成拙，他赌气似地一把拽过我的手，加快速度往花园里走。
　　我脑子里一阵乱，一个个借口飞奔而来。虽说本人没什么家教，但女孩不能太随便是传统，于是用尽力气拉住他，正要说自己会认真对待感情然后也需要你认真之类的话，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吴庆！吴庆！”
　　我正要回头看谁在叫他，没想到吴庆听到这个声音像是见了鬼似地，第一反应竟是拉着我要躲起来，敢情我被小三了！
　　不过来不及了！
　　她已经到了！
　　女孩很可爱，留着披肩长发，第一眼我就看出她就是吴庆口中的那个自私任性、滥情虚伪的前任，描述准确犀利之程度可见一斑。
　　小可爱来了之后就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毛皮发麻直至心生怯意。
　　“柳柳，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吴庆这时候可顾不上小三，早在旁边冒冷汗了。
　　“那是什么样！她是谁？她到底是谁，她是哪冒出来的葱头！”女孩很生气，后果嘛，吴庆的腿和胳膊或被踢或被掐。
　　葱头我看着这小两口，心凉得可以做冷冻剂了，但还是颇有风度地、故作老成地摇摇头，微笑着离开给他们腾地方。
　　这时吴庆抖动他那只受伤的腿，无助又抱歉地看着我，仿佛一边在对我说对不起，一边又乞求我给他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帮他重获这女孩的芳心。
　　看在他曾经对我有所好感和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份上，我叹了口气，然后回过头对那位柳柳女士说道：“我和吴庆只是同学，你误会了。”
　　吴庆听后如释重负，脸色瞬间明朗，感激地朝我一笑之后，高昂着头，以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高大姿态对这个所谓的前女友说：“听见了吗，你听清了吗！陈明柳，我们只是同学关系，同学关系！你以为我会像某些人一样，两三天不见，就--”
　　“你个混蛋！”女孩嘟着个小嘴打断了他的话，当是相信了，然后小鸟依人地拉着他的手，蜜糖似地说，“好啦，别生气了，我上次又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刚才看见你们在一起，还以为你想学我，故意和别的女生约会来气我！”
　　说完这些，可能余角发现旁边还有个我，赶紧笑嘻嘻地转过头，礼貌地说：“刚才对不起了。”
　　我淡淡一笑，回道：“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离开了他们之后，我失落地走到湖边，找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在想什么呢？”秦苏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我对他的声音分辨率很高，连我自己都惊讶这种记忆力。
　　我回过头，见他正站在我凳子后面，无精打采地说：“想我为什么猜不出原来你就是鼎鼎大名的秦苏。”
　　他走到前面，然后坐在我旁边，轻笑：“还能开玩笑，说明心情还不是很差。”
　　他的微笑让我舒服了很多。“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我闻出来的。”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我一直在你们后面不远处，不小心听见的。上次说再看见我就会问我名字，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还没想好。”还是提不起劲，虽然他的出现让我很高兴，但知道他就是秦苏后，觉得我和吴庆在一起更适合了，也因失去这个机会为自己惋惜。虽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也有不需要培养就直接有的，但无论怎样，前提是在一个阶级内。
　　“你怎么又沉默了？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小子？”另一个阶级的人说话了，说那个小子的时候似乎还有点敌对情绪。
　　“我不讨厌他。”
　　“但也不喜欢他！”
　　“这个可以培养。”
　　“我无法理解，你们都不喜欢对方，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
　　“我需要朋友你明白吗！对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明白！”
　　他没有再说话，我突然想起他之前在评委席上的冷漠，说：“我有些弄不明白你，你有时候冷，有时候热，我分不清哪一个到底是真正的你。”
　　“我冷吗？或许吧！”他轻轻一笑，“我只是不喜欢接触太多人。”
　　“可我却恰恰相反，我想要很多朋友，朋友多才不会孤单！”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你没有朋友。”
　　我尴尬地“嗯嗯”了两声才说：“不是很多。”
　　“为什么？谁还会拒绝和你交朋友？”
　　他那种很难理解我朋友不多的表情鼓励了我，我小心而勇敢地问：“那你能不能做我的朋友。”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能。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而且你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被我的样子逗笑了，皱着眉头说：“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又后悔了？”
　　“不，当然不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多少人想和你做朋友，只是，只是我太惊讶了。”
　　“惊讶什么？”
　　“你看起来不太容易接纳人。”
　　“确实是。”
　　“那你为什么能接纳我，难道我--”后面的话被自己无限的幻想截断了。
　　秦苏撇了一眼两眼发光的我，戏谑：“你那样子让我都怀疑自己的选择能力了！”
　　“不不不，我平常不是这样的，你放心，你的选择绝对不会错，你要对自己的选择有信心！”我调整好身子，微微向后倾斜，不让月光把我那一脸占了便宜的小人样全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