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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六十一 ...

  •   六十一

      瞧自己的举动真的快惹恼对方,秦琰川见好就收不再有意继续逗弄,只是抓着夏陆望的手依然不放,还搁置在自己胸口上,夏陆望斜眼瞧他没有弄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收回视线随他所愿了。

      接下来秦琰川一直安静地侧躺在夏陆望腿上,虽然他的眼睛望着的是前方山峦上仍没有一丝霞光的夜空,但注意力却早已游离许久,默默感受身下这具同自己亲密贴触的身躯因为呼吸而缓缓并有节奏地起伏着,他心底浮现一抹名为安心的感觉。

      秦琰川甚少,或者该称作是很多年没有与人这般亲近过了。

      秦琰川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常被族中长辈揽于怀中逗弄,也曾有人抢着要亲手教导他医术和武道,他的父亲更是对他宠爱有加,时常炫耀般抱着幼童时的自己到处走动。

      这不奇怪,秦氏一族血脉稀薄,想秦琰川爷爷这一支到了他这代就只剩这么一个直系后人,连说同龄血亲都没有几位,所以秦琰川出生后在秦王府可谓过的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受尽了宠爱也不奇怪,还加上他天资聪颖,资本相当了得。然而万万想不到从那一年后,这一切就统统变了个样,秦琰川转念中稀奇地觉得有些许沉闷,好似从那时起,自己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众人对待他的态度开始截然不同起来,唯独他清楚自己还是那个秦琰川没错。

      无声地长吁一口气,秦琰川从夏陆望身上隐约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烟草味,有和自己朝夕相处时沾染上,也有在父亲房中下棋时带上的吧,但除此外更多的还是属于这人自己的味道,明明嗅觉如此敏锐,但一时间秦琰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究竟该形容作什么,却意外能让他释怀,心底的烦闷随之驱散大半。

      视线从半空中落到了夜色下的秦王府,其实多年前王府中种满各类奇花异草,人只需走在小道上便能闻到各种扑鼻香气,甚至任意一个拐角过后还能嗅到其中香味的不同变化,但那年后,老王爷一声令下将府中能散发特殊异香的植物全部花大力气移走或者直接砍了了事,只留下些没有味道或者闻来清淡些的,最后更是把后山的药圃统统围了个遍,好像这般做了以后草药的特殊味道就不会飘散出来。

      秦琰川自然明白这究竟是为了谁,但他并不希望王府的生活因自己一个人而大变。

      养好大半伤后,秦琰川考虑着既然武道之路是真没戏了,那就多放心思在岐黄之术上,毕竟这本就是秦王府发家的金字招牌,现在仍就是立足之本。他从前虽也曾学过一招半式可以唬唬不懂医术的人,但还是更醉心武学,没有特别用心,现在倒是可以看看若自己放上全部心神能有个什么造化,不过此事没有想象中的容易,父亲,爷爷和其他说得上话的长辈统统不准许,只劝他安心待在屋内,没事看看小说、杂记或者写个字画个画什么的都好,实在无聊就派几个人陪他专门打发时间。

      老王爷考虑男子多数粗手粗脚,说不准一个不留心就要弄伤了自己的宝贝孙子,便想着遣几个忠心老实又温柔细致的丫头,挑了人后虽然嘴上严厉警告了一番,但如果哪个小姑娘有大本事真让秦琰川动了心,老王爷自然不会横加阻止,有了心爱之人也许对那时的秦琰川来说是件好事吧,何况府内出的人底细清楚,好歹能放心让对方陪着秦琰川。

      但这事仅仅是老王爷一厢情愿,秦琰川不假思索地直接回绝,为了不再节外生枝,还淡然坦言明白爷爷打的什么主意,也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总算是断了爷爷的念头。

      反正这一大串事情结束之后,秦琰川明白了直接央求学医是没有太大希望,于是在沉默了两天后,他决心开始自学,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搞到了金针谋划着要练习针灸之术,吓得知晓情况后的秦王府上下差点就把他五花大绑关起来看着,最终已经有点松动的老王爷拗不过秦琰川,终究是点头同意了,然后赶紧让自己儿子亲自来教孙子,同时也盼望通过这个方式化解两父子之间那点隔阂,主要是他儿子秦承林这边,似乎因着惭愧、后悔和其他一些心理,秦承林对秦琰川的感情变得有些复杂。

      至于秦承林,虽说他一时难以化解对此事的执念,好在对秦琰川时还能控制住,父子俩独处时相安无事。

      其实秦琰川一两次无聊间隙也想过,或许自己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根本是为了让他得以好好展现在医术药理上更加可怕的绝对天赋。

      在潜心跟随父亲学习一段时日,了解到医术的魅力,秦琰川内心那么点滴想于此打发时间的小心思消失得一干二净,开始如干枯的大地汲取水源般用尽心力投入其中,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他越是如此,王府中知晓他身体情况的一班人看他时的眼光越奇怪,所幸秦琰川从那个年纪起就已不介怀旁人眼光和想法,以前怎样,以后一如既往,到等他觉得自己医术实力小有所成想着外出时,秦王府内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现在想来仍颇觉好笑……

      大概真的心中安定加空闲,秦琰川忆起种种往昔觉得还是乐远多于苦。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拐到夏陆望身上,别看秦琰川整日出神,一幅懒洋洋无精打采之态,这种懒散状态绝大部分仅出于十多年下来的老习惯罢了,他感官敏锐,身旁的人事他只是不想搭理而已。好似刚才,夏陆望一路上看他的眼神与每个微小动作都被有心关注的秦琰川收入眼底,不用费神去猜,肯定是父亲将自己的情况捡着几样透露给了对方,大概是希望夏陆望能主动退步吧,可惜……或者说还要多谢父亲这么做,秦琰川只觉得夏陆望对他的情意反而表达得更加明显,对方也不是毫无察觉,但在秦琰川看来跟以往相较起来简直能说过于昭彰,就差在脸上写我喜欢你几个大字。

      夏陆望的几次忍让迁就让秦琰川难以抑制心中情感,他其实还想要试试更多的事,看这人到底会有多喜欢他,不是说原来的夏陆望没有这般行径,两人乍开始相处时,夏陆望同样多少压制着脾气,刻意对他好声好气的模样,但现在的理由显然不同,伪装和真心如何同日而语,能泄露心底情绪的神色动作必定不相一致。而且以夏陆望的性格来说,若是对不在意的人,哪怕有一段惨烈过天的经历都不会放在心间,访论还会纵容那人对他胡作非为……

      唔……胡作非为这个词……为何此刻想起来觉得挺是不错……

      秦琰川神游了一阵,大抵在走神中的时间过得总要快上许多,不过这么随意晃了会神,忽然间有抹光亮敲入半耷拉的眼皮下惊醒了秦琰川,他下意识坐直身体遥望远处晕染覆盖上深蓝色的醒目白光,见今朝的日出景色依然如往昔那般壮美,秦琰川心底欢喜,回头想要提醒夏陆望,可甫一扭头,就见到原先对这事表现得兴致缺缺那人意外正出神地眺望,整副心神都投入了进去,再分不出半点的样子。

      现在完全颠倒了个个,是秦琰川提出观日出,现在却只顾着看夏陆望的脸庞,即使扭头就能见的光彩夺目景象也不及身边这人半点。

      秦琰川看得认真,身体却反而微微拉开距离,随后规矩坐在一旁没有去触碰夏陆望。

      秦琰川有过好几年修炼武道的经验,他当然看得出夏陆望正处在某种顿悟中,对一个修者而言这是千载难逢的珍稀机会,有些人可是终其一生都不会有这样的际遇,所以秦琰川心中再难耐都不会去打扰他的。

      在秦琰川的注视中,日出霞光慢慢铺了夏陆望满身,连最末的发梢都变作耀眼的金色。夏陆望的眼神也跟着天际的霞光而变了变,秦琰川莫名觉得里面悲喜掺半,还有那么几分说不来的悲戚怅恨,等那轮红日整个跃出,不吝啬地将那崭新的万丈金光投向秦王府,投向每座山头,投向苍茫众生后,夏陆望眼神半敛,不过这一刹那,其中那纷杂情绪全数散尽,眉峰隆起而出现的皱痕舒展开来,眉眼间竟是以往没有出现过的洒脱。

      夏陆望本来就生得顶好相貌,这一刻,连秦琰川都不得不承认对方美得惊人,这种美让人心驰神往,卑微之人大概悄悄看上一眼就能知足,可对秦琰川来说,如果是这个人,他就需得对方时时刻刻注意自己一个才能足够,才肯罢休。

      也不知是否心中所思被对方探知,夏陆望闭了一下眼睛接着缓缓长舒一口气,这样保持几秒后竟忽然侧头盯住秦琰川,见那双坦彻乌黑的眼眸中真的只剩自己,秦琰川一时无话,两人静静地四目相对。

      明明只是毫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罢了,但秦琰川的心依旧忍不住跳快了两分,他简直想要狠狠嘲笑自己一声,可惜没等他费这个多余的精力挣扎着是否要摆脱这个局面时,夏陆望突然抢先出招,瞬间靠近抱住秦琰川还主动吻了上来,当淡色的唇带着山顶的寒风贴过来时,秦琰川还没从对方近在咫尺的浓密纤长眼睫中回神。

      夏陆望之前主动吻过那次,秦琰川心中认定对方有点冲动之意作祟,既然是受了重伤又刚醒,秦琰川并无太多要求,自己去先吻是带了丝试探,而后也忍了让对方亲吻半会才去选择反击,可惜没等他能仔细观察夏陆望的表情,这人就因为伤势问题晕了过去,再等对方于秦王府内清醒,秦琰川虽然也亲近地抱过摸过,然而心上的那点可笑的惴惴只有他一人清楚了。

      而现在这个吻和之前两个截然不同,前两次总觉得攻势有余,而情意难测,但这回夏陆望真是又舔又吻,主动热情得不得了,秦琰川自然不会煞风景地多乱顾虑,也拥住对方吻了回去,两个人你来我往,彼此呼吸间津液交换,本来就因为日出而升温的空气更加炙热,衣料摩挲的声音没有停下过。等过足舌瘾,两人的姿势也大有改变。秦琰川勉强由小臂撑着才没完全躺倒在地,他稍微改了改躺靠的角度,让自己恰好能倚靠住背后那块平滑的石坡上,只不过这中途里秦琰川的目光一直专注又温柔地看着正骑坐在他身上的长发男子,哪怕一秒都没有舍得移开。

      夏陆望虽然褪了一件外袍,但因为先头要去见的是秦承林这位王府掌权者,他自是把衣物穿着整整齐齐,以至于刚刚那番热烈的亲吻也不过使得被拉开了点领口,微微露出半截锁骨,在秦琰川眼中,这景象已是性|感异常,他笑着伸过手指径直探了去,沿着那凹陷的地方游走了会以后改道摸了下去,随着这作怪的手指巧妙地拉扯衣物,夏陆望的衣襟从上至下被扯出了一条大缝,眯眼看去胸膛和腹肌都若隐若现,白皙肤色在白衣的映衬下愈加相得益彰,夏陆望不阻拦秦琰川的动作,现下他心中的情|欲纠结恐怕不比秦琰川少多少。

      就在此时,秦琰川有意用力抽了一下夏陆望腰带上方的衣物,变得宽松的衣袍边缘便从夏陆望的右边肩头慢慢滑落下去,最后堪堪挂在了手臂上,除了几缕垂垂挂在胸前的黑色长发和左边勉强遮掩一半胸膛的衣物,再也没有东西能阻挡秦琰川放肆的目光。

      夏陆望右臂上的伤自然露了出来,奇怪的是此刻看对方身缠白色绷带的样子,竟让人凭白倒从心底多激起两份欲|念来。哪怕顾忌了夏陆望的伤,秦琰川也不太愿意立即停下,手腕翻转,这回改成由下往上轻抚上去,最后停在对方脖颈间旁不再移动,无论对谁而言这儿都是能危及性命的要害之处,特别是修者,绝对忌讳把命门完全置于他人之手,可夏陆望非但没有躲开秦琰川搁在那处的手,居然还微微低下头故意去压了压对方手指。

      这简直是比无声胜有声还令人心潮澎湃,秦琰川直接加上另一只手去扯夏陆望扎得漂亮的腰带。

      夏陆望骑在秦琰川身上没动,说来他此时坐着的位置极为微妙,理所应当能感觉到身|下之人某处鲜明的反应,但令他认命的是自己非但没有感到厌恶和难熬,反先生出一种微妙的欣喜,秦琰川的表情终是没有维持住往昔那般淡定自如,颇为情动的焦虑样子让夏陆望不由得想说些什么,他终究是在秦琰川出手解他腰带时定下心微微开口……

      “少主!!!!!”

      一声清亮的叫响在两人后头炸开,瞬间惊到了夏陆望,不仅是为着竟会有人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现,更因为夏陆望发觉自己在心绪激荡下没有察觉另有一人也爬上了山,并还摸到了他和秦琰川后边的位置。听声音方位,想来只要再多走上前两步,不用如何,只消随意低头看一眼,便能轻而易举地把夏陆望此刻衣衫半褪坐在秦琰川身上的荒唐模样尽收眼底,下意识考虑着定要躲开,夏陆望把上半身也倾了下去,但他这般行动的结果便是直接躺在秦琰川身上,两个人的胸膛紧紧想贴,秦琰川很自然地将人牢牢搂住不放了。

      同样,这般亲密异常的姿势使得秦琰川那只欲意探寻之手更加畅通无阻,本来还搁在夏陆望脖颈停靠着,如今开始毫不犹豫沿着夏陆望光滑的背脊往下探寻,方才腰带虽并未能全部解开,但足够允许秦琰川的手继续顺利地勘察进去。

      觉察秦琰川居然不打算停下,夏陆望皱起眉头,想抽出左手来制住对方。

      虽然出于角度问题瞧不到夏陆望的神色,但两人贴得如此之近,对方一有动作秦琰川就知道清楚,他那已经滑到夏陆望胯间的手主动停了下来,夏陆望心中刚稍稍放松,下一刻就发觉对方竟是在那里用手指横横竖竖地比划什么,强迫自己去仔细感觉,原来秦琰川居然是在自己肌肤那处写了“放心”二字。

      若是眼神能杀人夏陆望早就抬头盯住秦琰川给他来几刀,这样的形势让人如何放心。

      听来人呼喊出的音色应是属于阿悬的,夏陆望能看出对方有点武道底子,而自己和秦琰川两个大男子没有刻意藏身必定是会被发现的,不过也要怪自己太过大意……

      反正有点懊悔,有点焦心又加之身体的燥热尚未退去,夏陆望觉得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真的失态又尴尬,秦琰川倒依旧老神在在,有一下没一下摸到了夏陆望的大腿,不过之后果真如他所写,阿悬的脚步声在山顶上转了一圈后便完全消失,对方确实下山去了。

      经刚才这么一个意外,无论有什么旖|旎和暧|昧都被打散了去,夏陆望挣扎了一下示意要起身,秦琰川不太乐意但还是松开手。把几乎全部滑落在腰间的衣服拉好,站起来后的夏陆望居高临下望着秦琰川依然有那么点胸闷气短,见对方还靠坐着不肯动就哼了一句,“……还不下山?”

      “继续。”秦琰川神色坚定。

      “下山。”

      “……继续……”

      “下山!”

      “……下山继续?”

      “……下山……”

  •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半章换了小王爷的视角……咳咳……
    应该没什么过分的地方吧,窝很注意描写了……
    其实很认真地考虑过直接上三垒……
    但是第一次就野战还是大白天的实在太丧心病狂,太阳公公都才起床发光发热照顾大家,所以还是正经一点,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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