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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五十九 ...

  •   五十九

      夏陆望走近时最后细细看了秦承林一眼,随后坐下只盯住桌上摆放的棋盘默然不语。

      大概是有点年头的古式棋盘,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青黑色的外观敦实锃亮,用手拂去却自有温润之感,不似凡物,对方手上正把玩着的棋子同样圆润浑然,黑得沉定,白得透亮。而这位王爷大人的手指和秦琰川一样都修长细腻,那乌黑的棋子夹在白皙的指尖,还真是副别有格调的景致。

      棋盘上已经黑白交错落了几子,看来对方先前正一人自己同自己对垒罢,夏陆望还没看出棋局奥妙,秦承林就突然伸手扫了一下棋盘,那些棋子就被他轻轻带到一边,颗颗听话地落回了棋盒中,居然也黑白分明各自到了该去的那边,没有一枚掺杂,这手功夫着实不简单。

      夏陆望看得分明,却不动神色地抬起头。

      秦承林此时也在望着他,夏陆望无法从对方的眼神或者表情中找出丝毫对自己的好恶,他自是没自大到认为能看破秦王府主人的心思,只是那股好奇挥之不去,不知对方到底怎么看待他的。

      “夏公子请。”秦承林穿了一身素色黑袍,在近处光线反照下方能发现布料上细腻精致的暗纹,对方除了头上束冠外便没有多余装饰,他声线低沉雄厚,说话的调子也抑扬顿挫很是有王爷气派,这样一来倒越看越不像秦琰川了,而听到这句的夏陆望摇摇头,双手依然摆在腿上,“王爷先请。”

      秦承林高深莫测地扫了一眼夏陆望,自行取过黑子的同时缓缓问道,“不知道夏公子你的棋艺如何?”

      “略懂罢了。”夏陆望的话刚说完,这第一子就啪一声稳稳落在了棋盘上,声音脆响利落,很是动听。

      不过这下的时机倒有点像故意截住夏陆望的话头,他的心一沉,感觉秦承林对自己大概没什么好感。

      但现在不是露怯的时候,见秦承林落子,夏陆望定神取过一枚白子,秦承林刚才那一步落在了棋盘左上角,跟不动如山的姿态比起来,这棋招可富有攻击性得多了。

      “有道是一步错,步步错,夏公子想好了再下。”秦承林却在夏陆望下手前若无其事地提醒了一句。

      夏陆望并没有被秦承林的态度打乱步调,他还是把手中的棋子四平八稳地送入局中。之后秦承林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开始认真对弈起来,只剩室内浮动着的暗香和落子声在述说两人之间的暗涌。

      秦承林倒是承认自己越下越意外,以棋观人虽不能说万准,但总有那么几分道理,比如常陪他下棋的两个人说起。

      一位是他的亲传大弟子,鹤川,此子自小在秦王府长大,不到十岁就被择为自己首徒,对他这位亦师亦父的老师有深深的敬畏和孺慕之情。下棋也是他手把手教导的,鹤川出手风格同自己有几份相似并不意外,但人与人之间总会不同,鹤川生性豁达温厚,学不来莽撞出手或者开局就步步紧逼的进攻,可他有自己的心思,面对绝好机会必不会一直龟缩不前,出奇不意地反守为攻更不在话下,同他博弈倒有点见招拆招的意思。

      另一个对手当然就是他的儿子秦琰川,这小子与其说有独特的套路,还不如称作是想哪下哪,随兴所至,剑走偏锋,根本不会跟着你的步调来,如若你占了上风,还能将秦琰川压制,最后杀他个片甲不留,但当对方有了那么点优势时,你心底认定他会落子的棋位他却偏偏不屑一顾,不懂这家伙真有如此可怕的深谋远虑还是瞎猫捉死耗子的偶然巧合,明明到了马上要自寻死路之时这人偏偏总能绝处逢生,前面看似已无用的棋招化作一个个关键,最终成了让对手无法逃开死局扣,不过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多,秦承林难以判断对方看似高明的陷阱究竟出于有意还是无心,但无论输赢,秦琰川都一幅满不在乎的表现,你开口要求继续他无所谓地应允,让他离开他完全不纠缠片刻,说他没有得失之心倒在刻意夸奖了。

      这番态度真是无趣之至,索性秦承林还是喜欢寻鹤川下棋,到底这小子输了会讨好地笑然后拍拍自己这位师父的小马屁,让他半招赢了后虽不至于得意洋洋,可眼里还是有着些许欢喜和期待,这才是符合心意的下棋人选。

      此时跟夏陆望下棋,秦承林不算突然兴起,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例如用这类方式刺探夏陆望,不过在他想见见对方时又恰逢棋瘾来了,那就随意对弈一局也好。

      夏陆望年轻气盛,实力不错又年少成名,身兼夏家家主长子和门内大师兄的双重身份,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天之骄子,除了这次京安发生的事没听闻遇过其他磨难,哪怕秦承林也不得不暗自认定这般万事顺意中成长起来的人就该生出心高气傲,只看能不能控制了,加之传言夏陆望性格的确天生冷傲,有几分自负清高,一般人不好接近,秦承林觉得自己多少能摸透对方。

      如果秦琰川不是他儿子,秦承林自能想通为何一个男子会对另一个同性之人感兴趣,这般高傲之人若是真能追到手,那种征服欲和满足感确实不是寻常女子能比得起,但秦琰川可由他一人拉扯长大,自己儿子什么性格他会不清楚,这种理由对秦琰川而言完全不成立。

      不过对垒到现在,夏陆望的棋路带令秦承林产生了一点小意外。

      除开外在一切种种,对方本质是个才二十多岁的青年,处在意气风发的年纪,加之有他刻意出招,秦承林不信夏陆望下棋时不会与他针锋相对起来,到时候夏陆望难以自制总会流露情绪上的波动,他也好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然而直到棋局堪堪过半,夏陆望每一步都走得稳当,甚至可说有点保守,瞻前顾后的风格不太像对方的性格,还是说原因在自己这个对手的身份上,于是此人有意前后三思呢?

      当落下黑棋,不声不响吃了对方几个白子的秦承林突然开口问道,“夏公子是琰川的好友?”

      夏陆望抚棋的手指一顿,瞥了一眼秦王爷泰然自若的表情,随即若无其事般地低头继续观察眼前厮杀对战中的黑白战场,“是,琰川和在下情谊匪浅……王爷叫我陆望就好。”

      秦承林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但看在对方确实因为救了自己的儿子受重伤,他不再多执着于交情方面的干系,眼带异色地抛出一个出乎夏陆望预料的问题,“那你一定清楚琰川的身体情况了。”

      听对方确定的语气,夏陆望没有反驳,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

      秦承林的手在棋盒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抓抚着棋子,不知是在思考接下来的棋招还是之后的谈话内容。

      “哦,差点忘了……我还没有谢过夏小公子对吾儿的救命之恩。”

      夏陆望不好一直盯着棋盘,他抬起头没有躲闪地跟秦承林四目相视,缓缓却也坚定地摇摇头,“何足挂齿,而且我相信琰川也有能力自保。”

      “哼……他?”秦承林放下一颗黑棋后,正在往回收的手虚握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夏陆望不太明白这是在笑什么,看来秦承林对秦琰川似乎有……意见?

      摸不清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夏陆望不欲轻易再多说些什么,他并不希望自己不经意的举动会令秦琰川之后为难。

      原以为夏陆望会主动询问一二,没想到却是错了,对方一幅把心神都放在棋局上的模样不似作假。

      可越这样,秦承林越想说点什么,他摩挲着掌心中被自己握暖了的棋子,沉吟了一会等夏陆望走完这步便从容又怀念地道来,“不是作为父亲的自夸,琰川……天生聪颖,敏而好学不说,居然还是难得的练武奇才,根骨绝佳都不足以来形容其中半分。”

      镇定的夏陆望听到后半句终于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毫不掩饰地望过去,需知几月前石洞中发生的一切犹如昨日,他还牢记对方没有武道修为,经脉不通,是个无法习武的废人,怎么现在听来竟不是那么一回事?

      秦承林没有错过夏陆望诧异的表情,他却像不曾注意到这点一般自顾自接着说下去,“吾妻早逝,只留下他这一子,不过,得了这般出色的继承人又何需其他血脉……”说到这儿秦承林沉默了下来,夏陆望还在消化这番话里的信息自然无暇出声,和对弈时的沉默迥然不同,这片刻的寂静愈发显得沉重诡异。

      “哈……”秦承林自己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下了一步棋后示意有些愣神的夏陆望轮到他了,“便该是上苍嫉妒琰川,或者是嫉妒吾人有此麒麟儿。琰川那年不过十多岁,呵呵,个头不高,身手已经相当了得,不过自他懂事后就没出过几次谈穆谷,吾人当年也还未继承秦王府,想在还能偷空时带他出谷见见世面。”

      秦承林一边诉说着秦王府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一边不忘在夏陆望落子后望着棋盘,看起来在思考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语气越来越低沉,“哼,当时修者里出了个叫血煞还是什么煞之类的玩意,据说难对付得很,吾人受朋友之邀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于是干脆把琰川带了去。”

      夏陆望脑袋里一半是棋局,一半是秦琰川,好不忙碌。

      “……这些无聊的打打杀杀之事自然不会扯上琰川,我们掩饰好身份在玉仙门落脚。想着琰川如此聪明懂事,又有身手,还安排了旁人保护就定然准备万全没有大碍,等血煞的踪迹被发现后,吾人独自出发离开了玉仙门。”

      跟语调相反,秦承林的表情越发沉静,彷如在述说一个随意听来的小故事,“玉仙门好歹是个大派,原以为琰川的处境是最安全不过,怎料,天意……呵……等收拾完那个血煞后,在返回路上吾人就接到秦王府的秘信,说琰川出事了。”

      这段话讲完,秦承林落一颗黑棋,旁人大概一时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走神太多,“等到了玉仙门就发现琰川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百倍……修为不再,经脉尽断,甚至还中了奇毒。”

      夏陆望听得心里一颤,从未想过看上去那样潇洒自如的秦琰川原来还有这等经历。

      “想吾堂堂秦王府传人,自以为医术已达至臻地步,天下没有医不好的人,到头来却是连自己的孩儿都救不了,那毒附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要不是回来及时,怕连琰川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如此凶险的情况,秦承林倒说得很轻松,不过也是,秦琰川现在活得好好的,自然最多是让人回想起时心有余悸罢了,但……

      “经脉、修为统统好说,可那毒若是清不干净,琰川这辈子毁了不论,能否活下来都是个大问题。”秦承林换了个坐姿,眼神深幽,黑眸中虽然映着的是方正棋盘,但大概没在用心思考,“哼……最后玉仙门为了弥补和致歉,献出了一半的门中至宝,名为坤元血的奇物。此物不仅含有雪蟾、息龟、金线蛇三种天下难得奇兽的心门血液,还混入了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玉顶灵芝的精华,这是连秦王府都没有的珍惜宝物。不过当初想这般炼制它的人定是个疯子,这几样东西,有至寒至热之物,更有至和至冲之物,想不通为何最后居然能使它们真正融合,此物每一味药分开来都有起死回生,解毒疗伤之用,可混合一块后,怕是无人能承受这其中六物蕴含着的气血劲力,到了最后一步,我甚至思量与其让琰川承受折磨后死去,不若让我做父亲的亲手送他比较好……”

      夏陆望举着棋子半天没有落下,眼眸游移不定,最终闭眼不语。

      “好歹是最后的希望,于是琰川的爷爷想出个办法,不必直接服用,先滴入热水中再让琰川全身蒸浸其中,使药效默默渗透到他体内各处。”秦承林在说起这件事起就没再看一眼夏陆望,仿佛沉浸在自己的话中无法自拔,“对一个才十多岁大,还没受过什么痛的孩童来说,那种慢慢排出毒素的过程不吝于千刀万剐之苦吧,琰川有几次可是直接晕了过去,但下一回他还能毫不犹豫地坐进去。”

      说到这里秦承林的表情值得玩味,似乎对秦琰川的对待态度没能感到自豪和欣慰,“……可惜我们想得还是太天真,这种功效猛烈的怪药,就算是用再温和缓慢的手段进入人体,一般人也不能承受下来,何况琰川那时的糟糕情况……”看秦承林的样子,大概之后还发生了不少事,但他并没有一一讲来,而是直接跳到了后面,“……反正等琰川熬过那段时日,我们却发觉他体质大变,药效稀释后依然过于狂暴,多次下来,吸收完全进入内体使得经脉全部受损,杂质淤积堵塞于内,丹田空虚脆弱得不到修补,原以为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改善,可之后偏发觉此血带来的弊处比我们想的还要多,大概是坤元血已经真正混入琰川的体内,他的五感比之前灵敏上百倍,一旦稍许劳累,血液加速流动会造成很大痛苦,在受伤后,哪怕细小伤口也竟不能自行愈合……”

      秦承林的声音越来越轻,尾音化作一声长叹,“现在琰川能走能跳,还真是他自己的功劳,居然能忍受着慢慢习惯,秦王府……不……我想武道中谁都不及他这般坚韧。”

      一时无话,最后还是秦承林用手指敲击了两下棋盘发出闷响,“可惜我们宁愿他不要如此,遭逢此变,从武道未来不可估量的天骄沦落为连快点走路都做不到的……废人,为何琰川还能如此平静地面对,痛苦中不曾掉过一次眼泪,也未曾因为此事发泄过一次,连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没保护好他一句都没有。我至多以为琰川早慧,心思成熟不想让众人担忧,所以独自强撑着罢了,但你可知,有一日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他却坦然答复我,‘此事既然发生,现在自然是去想将来如何活得更好才合适。’哈……无端承受这种祸事,连我都说不出能轻易接受,他当年不过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子罢了,怎么会毫不犹豫地生出这种想法?简直荒谬……可怕……”

      秦承林第一次皱起眉头,嘴里慢慢吐出那个词语,黯然神伤,大概没有任何一位父亲想这么形容自己孩子,不过下一秒,秦承林还是去了这些表情,复而淡淡地问夏陆望,“……你可知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一切。”

      也许不是真想得知夏陆望此时此刻的看法,秦承林接着又道,“与其说我担心琰川,不如说是为夏公子你好,琰川的性格,有时候连吾都捉摸不透,他内心是否只在压制掩盖这一切,终有一天会受到刺激全部爆发出来也未可知,如此果断决绝,世上大概真没有能让他挂心之事,夏公子,你真打算做这一个吗?而且……吾人很有可能不把秦王府交给琰川来继承,若是你只冲着秦王府这个背景而来,那还趁早放弃退出为好,想以琰川往日的个性来说,现在多少还来得及,千万不要作茧自缚,引火烧身!”

      秦承林说到最后一句时态度突变,严声厉呵,心虚叵测之人可能真的会被吓得跪倒在地,但夏陆望只是平静地落下了手中的白子,随后才抬起头直视秦承林横眉冷对的表情轻声说道,“……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秦承林眼神一闪,低头就看到他的黑子不知何时已被蚕食了大半,夏陆望所持的白子占了绝对上风,这盘棋的结果竟是他完全落败。

      刚刚还疾言厉色很有气魄的秦承林脸色一冷直接抬掌扇来,夏陆望不躲不避,好像根本反应不及,但等黑色的衣袖从眼前划过,坐在秦承林对面的夏陆望安然无恙,只是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乱成一团,再也看不出方才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两人之间颇有点一触即发的味道,但散发气势的主要还是秦承林,夏陆望则以抵抗为主,他保持与之前无两样的坐姿和表情,无论对秦承林先前的话还是行为都不发表感想,然而再看去便能发现夏陆望眼神灼灼,似有所定,见到这一幕,秦承林的表情从怒不可遏转变为若有所思不过一秒时间罢了,让人怀疑他刚才的怒火中烧的表现不过是在演戏,随即甩袖重新坐好,秦承林第一次上下扫视夏陆望,“哦……看不出来你棋艺水平不错,再来一局怎样?”

      跟几秒前剑拔弩张氛围比起来,这话多少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不知道在那电光火石间这位人物究竟考虑了什么。

      夏陆望主动将混乱的棋面收拾好,再请秦承林先选棋。

      之后两人俱不再开口,之前所进行的对话消散于空气中,没有被提起过一个字,到最后夏陆望几乎陪这位秦阎王下了一个晚上的棋。

      “还是王爷技高一筹。”在连输了第十盘后,夏陆望最终受不住开口恭维了一句,他觉得自己今晚是把一生会下的棋局都走尽了,以后怕看到围棋都要条件反射地头疼。

      秦承林但笑不语,夏陆望莫名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比一开始要温和不少,心底默默思索不知是自己下棋太久产生了错觉,还是王爷大人连赢得太高兴,看自己这个手下败将自然顺眼不少。

      “走吧。”随手拾起一颗白色棋子,熬了一晚还依然精神奕奕的秦承林挥挥手下了逐客令,夏陆望没有多嘴找没趣,他应答了一声后站起行了个礼,乖乖退出这屋子,期间秦承林还在研究手中的棋子,好像它特别有趣一般。

      夏陆望刚一离开秦承林能感知到的范围就忍不住长叹一声,这样子显然说明了他没有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但不等夏陆望终于有余地去思考今夜所闻之一切,刚迈出离开这栋屋舍门槛的第一步,夏陆望就见到某个靠在大门旁墙边的人。

      天色依然黑暗,除了头上的灯笼和远处零星的火光,就没有其他光源,这人刚好位于光下,脸庞一边藏于黑暗中,一边被映得微微泛光,很是温和,对方本来两眼紧闭,以双手环胸的姿态靠站着,约莫是等了许久后在闭目养神。

      夏陆望看得认真没有出声打扰,但对方被安静地注视几秒后眼皮一动,立刻睁开眼,懒散的表情下,黑色的眸子显出几丝迷糊,可看到是夏陆望后便立刻清醒,长腿一步跨了过来将人拉入怀里。

      “……怎么这么久?”

      夏陆望反手楼上对方的背,将脸庞放在对方裸露的勃颈处,跟夏陆望温暖脸颊想触的那处皮肤冰凉极了,也不知道这人究竟等了多久,夏陆望闷声回答道,“陪你父亲下了一夜棋。”

      秦琰川将手放下拉出距离,望着夏陆望的表情好像要他继续说下去。

      “连输十局,第一次输那么惨。”夏陆望摇头笑着说道,让人不解于他这么讲是否有在自嘲或者不服。

      秦琰川蕴含几丝锐利的眼神慢慢恢复淡定,“没事……唔,以后只与我下,不管几局都让你赢。”

      “这种棋可没意思。”夏陆望牵起秦琰川同样冰凉的手。

      “……那我先赢一局,再让你赢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有两个人第一次“亲密接触”……但现在风声这么紧……啧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不把一件事写完就不想更新啊……这是新的写文病症吗……小伙伴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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