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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五十七 ...

  •   五十七

      既然气氛大好,而且两人坐得近,秦琰川一点也不矫情地把手伸过去搂了住人,夏陆望不闪不躲只是面色沉静,他盯住后不由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佟文海。”

      秦琰川的手僵直了一分,但夏陆望倒是真没有故意逗弄对方的意思,之前每件事都发生得急切,自己接下来便又受伤又昏迷,自然没空闲去考虑那人,现在回想一下,佟文海似乎也受了伤?毕竟阳巍最后那招确实颇为厉害,出其不意之下连自己都中了招,不清楚佟文海的情况到底如何了,这人好歹是自己的仇敌,总不好不关心一下吧。

      秦琰川颇有些扫兴,但他知道夏陆望问的是什么,哼哼唧唧了一会还是说了一句,“哼……情况比不上你。”

      “这还用说?在下是由秦王府小王爷亲手治的伤,自然不能比。”夏陆望接着对方的话笑道,并不是所谓拍马屁的奉承,反而确实像情侣间会有的亲昵话,这种态度让秦琰川很受用,那只考虑对方伤势而仅轻轻搭在脖肩处的手慢慢顺着背往下滑,“哈……霆山派和佟家对他颇有微词……自身难保。”间隔几秒,秦琰川凑在夏陆望的耳边下了那四字结论,含糊地说完后秦琰川犹豫了一下,可还是用嘴唇碰了碰夏陆望耳垂,这实在过于亲昵,夏陆望前前后后三辈子加起来都少有经历,访论和一个男人耳鬓厮磨,那真是从未尝试过的奇妙体验。

      同时间,秦琰川那不声不响往下摸的右手不多时已经滑夏陆望腰间,再下去的地方就有点危险了。

      夏陆望现在只穿了身单薄的白色内袍,而这造成的后果即是秦琰川手心的温度被完完全全传递过来,让人无法忽略。

      两人之前明明几乎没有进行多少肢体接触,现在突然变得如此亲热,可夏陆望和秦琰川似乎都没什么不习惯。

      “那我呢?”还是夏陆望转头继续问道,他也不是在转移秦琰川注意力,不过确实关心这个问题罢了,阳巍之死好歹有几分是他间接造成的,不知道霆山那边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呵……除魔卫道的夏公子。”秦琰川今天笑的次数比之前所有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霆山派不怪罪于我?”说实话,他和阳巍第一次接触时的情况不是秘密,在场的除了霆山派、佟家的人以外,修管局和夏家可也有人,发生什么是不可能被作假的,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看得出阳巍对夏陆望那点下作心思。两人第二次见面时这点就更明显了,秦琰川可以证明,所以综合起来夏陆望自然属于受害者这一方,像他这种颇有名望,还年轻气盛的修者能忍受一次阳巍已经算不错,但事不过三,惹上了不该臆想的人纯属阳巍自己作死,问题是无论如何,阳巍都是霆山掌门弟子,更有上代掌门罩着,大小算是霆山派中的武二代,在外多少象征霆山派脸面,要是就这样被夏陆望废了可不能简单揭过。

      可惜阳巍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练习那跟血煞同一路数的功法,现在霆山派自己也惹得一身腥,毕竟霆山内部的人怎么想外人不清楚,就武道其他门派看来阳巍就属于霆山核心的成员,既然他得了这种邪恶的功法秘籍,是不是代表霆山里还有人也一样?

      现在事情还被控制在一小撮高层人士知道,但要是阳巍的事随意流传出去就有点令人头疼,霆山派证明阳巍在霆山时绝对不曾修炼血煞秘籍的同时,自然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佟文海身上。霆山前后两位掌门对阳巍这小子的性格当然明白得很,最后那番话要只是阳巍死前胡乱的诬陷,何必朝着佟文海去,他最该想拉下水的难道不是将他伤到那种地步的夏陆望?

      据说佟文海的伤还没怎么处理就被佟家的人从修管局带了回去,而李浮生也派人跟着佟文海,毕竟此事牵扯甚大,佟家、夏家和霆山派都有份。

      夏陆望不解的还有另一事,京安发生的种种背后大概都有佟文海的影子,可这人对阳巍一事的安排计算简直是漏洞百出,最后面对阳巍的质问时也显得有些心虚,这真是那个阴险狡诈,心计百出,联手佟霓裳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人?

      还是说,难道过去的自己连阳巍这样的人都比不上……?!

      一想到这点,夏陆望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哪怕过去的自己脑袋不灵光,可没道理会差劲到这种地步吧?!

      越想越心酸,感觉到自己的人生观都受到冲击,夏陆望的郁卒更甚。

      见身旁的人突然皱起眉,眼神中的光芒也暗淡下来,虽然对夏陆望到目前为止不抵抗任由自己抚摸的姿态很满意,但不意味着他接受这是因为对方低落情绪下的失神才得手的,秦琰川不高兴地低头吸允了一下那人脖颈上的嫩白肌肤表达自己的抗议。

      这个动作弄得夏陆望有些发痒,缩了缩脖子后发现秦琰川还不肯离去,有点脸红心跳的他下意识想抬起右手,是推还是不推还没定呢,忘了自己手上带伤的夏陆望先发出低低的抽气声,秦琰川板着脸把对方举起的胳膊压下去,随后将人搬过身来检查伤口有没有受到影响,还好绷带并无血迹渗出。

      “夏家知晓我现在的情况吗?”夏陆望关心的主要还是父亲夏天翌、妹妹夏陆鹿他们几人罢了,等京安之事传回去,自己最后在受伤昏迷的情况下被秦琰川带回秦王府,怎么听来都是情况有些严重的意思,希望父亲不会太忧心才好。

      “我会告知的,你……安心。”秦琰川对夏家没什么好恶,但现在他心里的人是夏家家主的儿子,他自然会偏心,人之常情。秦琰川也不介意去亲自联系夏家,然后说明一下夏陆望为了调养身体必须在秦王府待段时日的事。

      见夏陆望苍白的脸庞露出一丝放松,秦琰川那股莫名的燥热却全数熄灭,手也变得规矩了。到底现在要发展都有点什么都不合适,他刚才确实不太想控制自己,不太妥当,还是先过几日再说为好。

      心中有了决断,自然就不再得寸进尺,秦琰川在单手整理夏陆望散开的衣领时再看了一眼那锁骨上方刚被自己印上去的吻痕,一种奇异的满足在心底腾升,品味了一番后他果断地站起来,“时间还早,再休息一会吧。”一边嘱咐道,一边扶过夏陆望好让他重新躺下。

      “你去哪?”见对方似乎要离去,夏陆望扯过秦琰川手臂问道。

      秦琰川没有马上回话,他站在床边默默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漂亮男人,突然伸手帮他把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睡吧。”

      本来就是刚从昏睡中清醒,夏陆望不应该有多余的困意,可当秦琰川这般说完后,他就觉得眼皮有些塌拉下来的趋势,清明的神志也开始飘忽,要是再之前,这样的变化肯定会令夏陆望警惕,但眼下他却在秦琰川的注视中安心地重新睡过去。

      站在床边盯了好一会,确定对方睡得安稳后,秦琰川才转身走出房间。

      刚关上门,背后就传来阿悬的声音,这家伙一直守在门旁,总算等到了自家少主肯出来了,“少主,老爷叫您过去……”

      这话说得小心翼翼,阿悬可不敢没事多搀和在这两位秦王府大佬之间,但有时候这个炮灰他是不想当也没办法,谁叫他是少主的贴身小管家呢,这种重要的传话任务在整个王府中除了自己没人敢说能完全胜任,他就只好多担待了,唯独盼望少主能多多体谅自己一下。

      阿悬说的话在秦琰川意料中,但还是觉得有点麻烦的他习惯性抓了抓头发,侧头看了一眼房门特意叮嘱阿悬,“注意着点。”

      这个注意什么的阿悬拍胸脯表示自己完全能够明白,而且少主这般说话自然意味着会去老爷那里报到,他就可以安下心啦,所以不管什么事情交到他手上便是。

      秦琰川微微点头,可刚走两步后又停下加了一局“……他大概三个小时后醒来。”似乎没什么要提醒了这才继续大步朝前走去,徒留阿悬面色感慨站在原地。

      秦琰川住的地方是完全独立的,这而也并不是王府中最好最大的院子,甚至跟壮美精致的主屋比起来能称得上有些简陋,可这是秦琰川自己主动要求搬来的,在他看来,此处的风景不错还很安静,不仅没有多余的人和事,甚至连多余的花花草草都没有,实在适合他,而一向争不过秦琰川的王爷大人最后只能由他宝贝儿子独自住在这种山谷中的僻静角落。

      从这儿走到主屋需得花上片刻时间,秦琰川不急不缓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就在他抬头能看到王府里那座最壮美院落的二楼画栏时,没等秦琰川再走几步,一个白衣人的身影出现在路边,看他的样子已然等了片刻。

      此人和夏陆望一样都有头黑色长发,他本来背对着秦琰川,大概是在专门等他,所以在听到脚步声靠近后转过身来,沉默地望着走进的秦琰川。此人的样貌倒是平凡,只能说五官干净,可眉宇间带着几分常人少有的安详与通达,颇有种古代山林间隐士的潇洒风度,可惜对方看到秦琰川后忍不住皱着眉,似在苦恼什么,将这身气质破坏了。

      秦琰川如同没见着对方一样擦肩而过,这个态度很是明确,白衣人却不肯放弃,他急忙跟上秦琰川的步伐,“琰川,你就好好跟师父认个错。”

      秦琰川默不作声,两脚间迈出的步伐距离都没作改变。

      “琰川,算师兄我求你,等会别跟师父顶嘴。”白衣人急急讲道。

      听到这句话的秦琰川停下步子,待对方来到自己眼前才扔出一句话,“……我不曾做错事。”

      白衣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退一步也好,师父有台阶下就不会跟你多计较。”

      “退一步以后就无路可退。”秦琰川干净利落地回答,“……别劝了,该说的你都说过了。”

      “不。”白衣人也摆出了严肃的表情,“我就是说得太少,劝得太少了。”

      秦琰川本来直视远处某点的视线突然落到这人脸上,轻笑,“……错?”

      白衣人不语,半晌后却缓缓但用力地摇头,“情之一字从来何错之有?”不等秦琰川回答什么,他又讲到,“但你还是有错,错却在做法不适合。”

      “不适合。”秦琰川平静地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脸上似乎挂了几分嘲意,白衣人虽然心中有异可却不打算退缩,“我自是没资格评说有没有资格,可在师父看来,你已犯了秦王府大忌,擅自带外人回府不说,还动用府内珍藏的药物。”一口气讲完后白衣人解脱般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般轻声念道,“其实师父哪会真的怪罪于你,但好歹你也……”

      “不是外人。”秦琰川没心情继续听下去了,对方想说什么他怎会不知,“夏陆望是……我心仪之人。”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至于那些药,哼,本就是我做的。”说完这句便不再理会白衣人的反应,衣袍翻飞地走掉了。

      “别插手了……师兄。”白衣人站在原地望着秦琰川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当耳中听到这远远传来的句子后不知该作何感想才好,终究是摇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

      自己夹在中间倒左右不是人了。

      至于秦琰川却并没有因为白衣人的话受到影响,他原先就设想过各种情况,其中关键自然不会漏掉这位跟他关系一向融洽的师兄,就不知道刚才一番言论是否有那人的暗示和授意。

      暗暗琢磨一会,当秦琰川踏上通往主屋宏伟大门的石阶,他便放下多余的心思。

      足有十几层的台阶撑得主屋特别雄伟大气,秦琰川淡定地一步步上去,可还没走到屋内,突然一支笔从打开的门内疾射过来,差点撞到秦琰川身上,但打出这只笔的人显然实力高深,控制力道的手法游刃有余,笔在快要碰到秦琰川前突然减慢速度,最后恰巧掉在秦琰川落于最后一阶台阶上的脚前。

      “书房里那册《阴阳针灸经》的抄录丢了。”悠悠传来一道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自有一股威严气势在其中,让人忍不住要去遵循对方下令完成之事。

      此话没头没尾,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屋外的秦琰川所说,但秦琰川哪能不清楚对方的意思,平静地望了一眼门接着屈身捡起那支笔,随意把玩着令它在自己指尖轻巧地转了个圈,秦琰川抬头瞥了眼房门,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在秦琰川不声不响走掉后,寂静多时的门内突然传出一声带着怒气的冷哼。

      等过了半刻,之前那位白衣人一步步拾阶而上,他倒是没有被屋内飞出什么奇怪东西阻拦,可最后却还是主动候在门前,保持着弯腰行李的姿势不动。

      “……进来吧,鹤川。”得到回应才站直身体的白衣人依然没有进来。

      “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去抄书?!”见到对方的动作,屋内之人似乎愈加生气,平缓的语速突然快了几分。

      被呼作鹤川的白衣人终归还是低头走了进去,他万万不想惹师父不快。

  • 作者有话要说:  ……窝能认为是国庆节假期所以小伙伴们神隐了吗……呜呜呜……
    反正……先恭喜大家放假了【【【【没有假期的人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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