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五四、理想情人Ｘ庆功宴Ｘ死亡预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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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冲冲地离开。
『……难笑的笑话，我与飞坦，根本不可能。』
冷着脸，我否决了侠客的异想天开。
『就像你和洁伊，我不会让这种可能，发生。』
我才不会喜欢上一个喜怒无常、满手鲜血的屠夫咧！而且那家伙，可是绝对的，杀人中毒者啊！
最暴虐的蜘蛛、最病态的嗜好……
过去，被淡化的记忆逐渐鲜明，那些他对待敌人和俘虏的，手段狠辣的拷问、兴致盎然的施虐与极端残酷的刑罚──
画面逐一浮现。
外加那晚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夜！
『嘛，话别说得太早，太自满的家伙，下场通常都不怎么好。』
『哼，你在指你自己吗？』
『不，我是在说那些能力不够的人。』
『……』
不想对号入座，我没有再与侠客争论下去。但离开后，脑中却不断回放着刚刚的对话，愈想愈觉得心情烦躁。
烦死了！虽时常在作退让，但自己可不是懦弱啊！别想得寸进尺啊你们！
我踢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头。
还有！我更没想过这种事！与飞坦在一起什么的！
……
虽然、虽然自己曾有那么一滴滴、一滴滴的念头想要谈个恋爱……但恋爱对象当然是要找温柔体贴、知情知趣、能包容我所有坏脾气的暖男啊！再怎么样，都不会是飞坦那种大男人主义的家伙！
我又踢了一颗小石头。
肯定会被气到折寿的……
──谁跟他在一起，谁就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
可恶，我是不是该带洁伊搬家？躲那两只蜘蛛远远的！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
可是，有这种地方吗？
……
脑袋里转着的杂念无数，正乱七八糟的令人心烦时，我遇见了芬克斯。
「喂，都要集合了，妳还在闲晃什么？」
噢，完全忘了有这回事……「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派克拜托的，」耸了耸肩，身上也是溅了不少血的芬克斯神情随意：「她和玛奇在帮忙团长整理窟卢塔族收藏的古籍，走不开。」
「大家都到了，剩妳一个。」解释完，他转身挥了下手，「走吧，别蘑菇了。」
「是嘛，」再踢了一块石头，我快步跟上。「等下任务就结束了吧？」
「干嘛，妳急着走啊？」漫不经心地睨了我一眼，芬克斯道：「团长说，晚点要开庆功宴──」
「波尔皮斯镇上据说有一间评价还不错的烧烤店，他说他要请客。」
「……」
我有种自己成为廉价劳工的感觉。
「一定要参加吗？」为什么是吃烧烤啊……
「不知道，没有特别说。」他转过头，面上十分疑惑：「没有人说不去，难不成妳要缺席？」
我是挺喜欢吃烧烤的，可惜一个人吃没劲──但跟一群蜘蛛去吃，又好像哪里怪怪的。
「应该，不会吧。」混蛋库洛洛说要请客，不宰他一顿是不是算自己亏了？「那间烧烤店，高级吗？」
「为什么妳的关注点永远都那么奇怪啊缇亚！」似乎有些受不了，芬克斯被我问得开始暴躁起来：「这我不知道啦！待会妳自己去问团长！」
我啧了一声。
「喂喂，从刚才妳就一直阴阳怪气的，怎么，身体哪里不舒服，需要我替妳松松吗？」把手指扳得喀喀响，他凶狠地道。
「……问你件事，」不知怎的，我忽然很想问，于是一个蠢问题就这样被我脱口而出：「你有喜欢的人吗？」
「嗄？」上一秒还满脸不爽的芬克斯，表情立刻变得很微妙。「妳、妳问这个干嘛？」
「没干嘛。」哦？这个反应，好有戏啊！剎那，原本懊恼自己话多的情绪被另一股瞬间产生的兴奋所取代，我带着满是八卦的正义感补充道：「先说，我指的是情人，可不是一夜玩玩的那种。」
「没、没有啦！」黝黑的肌肤渐渐泛上一层粉粉的红，芬克斯那张本还冒着粗大青筋的脸突地变成害羞的粉色少女风。「就算有，我为什么要跟妳说啊！」
瞧他这样羞涩又带了点难为情的虚张声势，我心情忽而变得好多了──真不愧是强化系，逗起来有够舒压！
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强化系的人缘都会这么好了！
「哦～你在说谎吧，芬克斯。」拉了一个长音，我坏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说吧说吧，那个女人是谁？」
我已经掩饰不住自己脸上浓浓的求知欲了。
「我才不会──」
「是谁～是哪位美丽的花朵～能让我们强悍勇猛的芬克斯大人～倾心呢？」我打断芬克斯的话，并用像是歌剧般的咏叹调，击溃了他！
「……」他的脸几乎变成青色的了。「好好好，我说，麻烦妳闭嘴……」
我得意地眨着眼睛，笑不露齿。
「本来，是有的。」叹了一口气，芬克斯话说得悻悻然。「可惜，她竟然背着我搞男人。」
「他们在床上被我逮个正着，」明明是蛮垂头丧气的一番话，我却从芬克斯的语气里听出了杀机。「所以，全宰了。」
「……」这下换我无力了，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勉强问了一句：「外界的？」
「是啊，」他盘着手，望天感叹道：「如果是流星街的女人，就算不认识我，看到蜘蛛纹身也不会敢背叛我。」
「噢。」我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不对，妳问我这个问题干嘛？」明媚忧伤完的芬克斯，好似反应了过来。「难道──」
「妳有喜欢的人？」
「才没有！」就知道！这样问，一定会被误会！我连忙澄清：「是侠客！都是侠客啦！那家伙滥情到我都要质疑『喜欢』这两个字了！所以才会──」
「他不是一直都那样嘛？妳怎么会现在才……」话说到一半，芬克斯愣了一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貌：「妳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也是，你们两个本就是搭档，他又长得那副模样，妳会动心也不奇怪……唉，可怜的飞坦……」
「就说我没有喜欢的人！」我气急败坏地怒吼。「侠客现在是喜欢我──」
倏地收口，发现与芬克斯已经要到集合地点了，前方都是蜘蛛！我有妹妹的这件事情绝不能说！愈少人知道愈好！
可悲惨的是──
芬克斯的嗓门很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妳是说侠客喜欢妳吗？别开玩笑了！如果他喜欢妳的话，那天晚上他就不会让飞坦把妳带走啊！哈哈哈哈──」
「芬、克、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宰了你！」
……
解散是在一团混乱下结束的。
……
对其他人应该没有，对我来说却是噩梦般的混乱。
……
秘密终究是守住了。但我的口误被当作了笑话，让芬克斯、信长、窝金、彼德迪克他们几个给狠狠地嘲笑一番，甚至，连一向稳重的富兰克林都在旁笑开了！最后，我是瘫着脸，没有异议地听蜘蛛讨论庆功宴的事情。
……
咦，等等，他们就这样去？
刚进行完一场激烈战斗，又或者屠杀，蜘蛛身上毫无例外都留有不少染着衣服的红色血渍，有他人的、也有自己的，并随时间过去逐渐变为脏污般的暗褐，虽不醒目、但也无法忽视──会被报警的吧？
……
低头，我瞅着一身干净的自己。
……
算了，现在还是少开口比较好。
※
铁网上的肉片在滋滋响着。炭火加温，一片片色泽鲜红、肉质柔嫩的牛板腱在热度的加持下散发出诱人香气，如大理石纹路般均匀分布的油花似奶油遇热，慢慢融化出晶亮肉汁，透着完全无法抵挡的魔性魅力。
一分熟、二分熟、三分熟……
盯着离自己最近的那片牛肉，我尚未动手，旁边却已有夹子接近──
「给妳，缇亚。」
将肉夹到了我的盘里，她说。
「谢啦，派克。」我微笑，看着与我同桌的伙伴，派克、玛奇、神咏、库哔，然后不动声色地瞄了眼隔壁两桌，「能与你们坐在一起，真是幸福啊。」
13个人，13只蜘蛛。
包厢中央，是库洛洛、飞坦、侠客、富兰克林；另一侧，则是窝金、信长、芬克斯、彼德迪克。
……要是坐在其他桌，我应该会饿肚子。
一个是吃不下、一个是抢不到──强化系那桌已经吵闹到桌子都快给掀了。
把肉片叉进嘴里，不用怎么咀嚼，鲜嫩到极致的牛肉就已在舌尖上化开，惬意地，我啜了一口热茶。人生～
「妳似乎恢复得不错，」将铁网清空、一一分派完，派克也不急着吃自己盘里的牛肉，而是转头向我询问：「身体没事吧？」
见是玛奇接手又放了一批新的牛板腱下去烤，我把旁边的一盘牛小排稍微往前推了推，接着朝窝金他们努努嘴，「还好，没那几个伤得重。」
只是头时不时会泛疼。我向服务生挥手示意要服务，「你们呢？」
库哔同派克一起摇头、神咏没有表示、玛奇则淡淡地道：「那个太厚了，最后再烤。」
闻言，我耸了耸肩，看来都没事。才有点纳闷地问：「怎么了。」
虽然自己是睡得有点久，但一丁点外伤都没有，派克这样问一定有她想说的。
「没有，为妳高兴。」知道我在问什么，派克解释道：「那个幻境，不简单，据窟卢塔族族长所言，他们的守护结界是由每一位死去的族人供养力量，会随时间流逝愈来愈坚固，灵魂栖息、灵魂同在。」
「一个人破了这个幻境，缇亚，妳变强了。」
「……难怪我会觉得这个结界的念力构成复杂，」让服务生将桌上的茶水补满，我又加点了几道菜，而后注意到隔壁的蜘蛛们，竟然都在喝冰啤酒。「至于强，或许吧，在外界有所体悟，然后，运气好，念能力刚好克制。」
不想继续与窟卢塔族相关的话题，我话锋一转，问道：「对了，神咏，妳怎么没跟团长坐一起？」上次也没见她在……她转性了？不打算继续黏着库洛洛了？
深红色的瞳孔瞥了我一眼，神咏仍旧不说话，反倒是玛奇开口：「团长要她学着单独行动。」
「……喔。」依旧没变啊她，库洛洛说什么是什么。发现自己的盘子又被派克添了几片肉，在玛奇冷冷的目光下，我讪讪地赶紧装忙，将另一盘牛舌全部倒到网子上。
接着，随便转了一个话题，「那群服务生虽然没报警，但都还是很紧张呢。」边说，手上的夹子边快速地翻翻翻，我决定亲手烤完这盘牛舌。「好险他们的经理很有威信。」和我出示的猎人证。
「被侠客操控总比死了好。」她的目光放缓，这次是换库哔开始分派肉片、神咏迭盘子收桌子。「妳不也是动了手脚，在我们刚进入波尔皮斯镇的时候。」
「嗯，我破坏了路上所有的监控。」被玛奇这样一说，我大方承认：「没办法，血迹太明显了，我可不想被奖金猎人找上门来。」所以才抹除留下线索的可能。
「与威信无关，不多事就不会死，他们也和妳一样，怕惹麻烦。」玛奇的话还是那么的尖。
我随口附和：「是吗，还以为都是那位经理的功劳呢。」被侠客操作，奉我们为上宾。
「没有人是傻子。」玛奇作了结论，似乎话中有话，「别总是把人当傻子，缇亚。」
「……」心沉了沉，我皱起眉头，说：「妳知道了？」
──洁伊的存在。
她轻点了下头，「嗯。」
「……」
很好，我的心情又变差了。
──会是谁说的？
──谁这么多嘴？
──又还有谁知道？
「妳……」
「玛奇。」派克唤了她一声，于是，好像还要开口说些什么的玛奇，只是微微张了张红唇，就阖上了。
「……」烦，又是那套警告吧。瞬间，我没了进食的兴致，「我吃饱了。」
起身，我往包厢外走去。
「先失陪了。」
女性化妆室，按完冲水马桶，我从厕间出来，然后看到了正站在洗手台前的她。
「……」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神咏，」上前洗手，我喊住了准备离开的她，「等等。」
她顿了一下。
我却犹豫了。
──要说吗？
──能说吗？
──在现在？
没停下几秒，见我迟迟不出声，神咏又继续迈步──
我拦在她面前，单手顶住了化妆室的门。
「……」
她瞪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我……」
还是应该说，毕竟，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重点是──该怎么说？
「我、我作了一个梦！」天，我在说什么？
「……」
这真是太可笑了！不敢看神咏的表情，我眼睛一闭、心一横，豁出去地说：「我梦到，妳死在一个名叫西索的男人手上！」
「……」
她没说话，我却感觉到手掌下的门在慢慢碎成细沙。
我睁开眼，神咏仍维持一贯的冷淡神色，可眼神反而是在说，让开。
「我是认真的。」心中升起一股苦涩的挫败感，我收回手，努力作最后的挣扎，「妳会死，别不当一回事。」
「那就死。」
入耳的是充满质感的女低音，神咏终于对我开口：「我不在乎。」
「……就算他的目标是库洛洛妳也无所谓？」
讲不听的驴子，真烦。垮下脸，我说话开始带上情绪：「老实讲，妳死不死与我也没多大的关系，但是，西索若进团，一切都会变得很糟糕──」
「妳的梦，很奇怪。」她的声调虽毫无起伏，却是满满的质疑意味：「真的是梦？」
「……是。」想了想，我尽量增强说服力地道：「听过吗？预知梦。」
「那是一种，绝对会发生的，梦。」我装起了神棍。
「我不相信。」
只用一句话就击败神棍，神咏绕过我，走向门外。
「但是，我知道了，他会对团长不利。」
「我会先杀了他。」
「他很强，妳要小心啊！」我目送她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好吧，她若有这个决心，我也不算白忙一场。
「嘻──」
一声窃笑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外边传出。
紧接着，一个黑影窜到我的眼前。
「彼德迪克？」早在影子现身的剎那就明了对方身分，我超级不爽：「你竟然偷听？」
「是妳自己讲得那么大声，我摀上耳朵都还是听得见！」他居然挺理直气壮地反驳，然后满脸挑衅：「我听到了哦！妳说妳会作预知梦啊！」
「还有妳说那个叫做西索的男人有问题──」
「我看，」他笑得十分贱，「最有问题的是妳吧，缇亚。」
「呵，关你屁事。」我冷笑，甩头就走。「你再这么嚣张下去，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嘻嘻，那妳就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我、肯定、活得比你久──」我走向外，把话往后扔：「收敛点吧彼德迪克，不然就没人帮你收尸了！」
※
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下一秒，立在原地的彼德迪克上了屋顶。
建筑的最高层。
悬坐在边，彷佛融入夜色，浑身笼罩黑暗气息的少年单膝屈起，一双点缀夜空的冰冷金瞳不带情绪地眺望远处。
他凝视着远方愈来愈小的一个点，冷漠地对来者道：「有事？」
「飞坦。」
依旧嘻皮笑脸，彼德迪克似是炫耀又像是告状：「我刚听到一个蛮有意思的消息。」
「缇亚说她会作预知梦。」
「还对神咏说她会死在一个叫西索的男人手上。」
「是不是很有趣？」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几乎是兴高采烈地问：「你觉得呢？」
面无表情，飞坦仅吐了一个字。
「滚。」
「嘻，当然，我还想把这个消息和其他人分享呢。」嘴上虽如此说着，彼德迪克仍然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地继续发言：「对了对了，缇亚还说那个西索有问题……」
「我倒觉得，她的问题才大呢──」
「要不，带你的女人回去吃药？」
没再开口，飞坦直接用行动表达他的意思。
背心透出一截伞尖，一柄黑色雨伞转眼间就刺进了目标身体。
「嘻嘻，别生气～」胸口被人戳穿，彼德迪克却恍若没事般，依然油腔滑调，「这可是关心同伴～」
他渐渐如烟雾般消散。
「我要去找团长了，拜拜～」
「……」
缓缓地，飞坦收回了伞。
「西索？」
低头自言自语，他的语气低沉。
「……缇亚。」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五四、理想情人Ｘ庆功宴Ｘ死亡预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