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所谓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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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暖意——能够驱散寒冷的，只有温暖。
一觉睡醒，千叶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找Allodola问时间：“现在几点？”
“晚上八点。”清冷的男声吓了千叶一跳，这才看到床边有一个人影。房间里没有开灯，这里又是地下，只有些许灯光从门缝里照进来，室内一切都看不清楚。千叶的夜视能力本来可以看清楚云雀的，但现在……千叶微微眯起眼睛，仍然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看来她真的在衰退期啊。这样想着，千叶直接抱住云雀的腰，埋到他的怀里去了。
千叶这么突然的举动，云雀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在干什么？”
“只是想抱一会儿。”千叶的额头抵着云雀胸前的衣服，鼻前萦绕着淡淡的洗衣粉香气，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感觉很舒服。”这样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即使有那张名为“神”的王牌，千叶也不确定自己最后能否活下去。毕竟那是神，只是玩乐的话，随时可能撒手不管。可是，死亡的感觉，就算是第二次，她也不想经历。
“我喜欢恭弥。”千叶突然说道。
“嗯，我知道。”云雀低头看着怀里的千叶，比起之前在作战室里的模样，表情要柔和了很多，他将手覆在千叶的头顶，抚顺她睡觉时变得有些乱的长发。
“学校里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恭弥。”千叶又蹭了蹭，声音低了下去。
“我不喜欢她们。”云雀说得很干脆。
“那就找一个对你很好的女生，恭弥一定可以渐渐喜欢上的。”千叶搂紧了云雀。
云雀微微眯起眼睛，房间里的气氛在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千叶只是一动不动，安静地等着接下来云雀的话。她本来以为云雀会生气，但是头顶上的手指仍然只是重复着理顺发丝的动作。
为什么不说话呢？是同意了吗？千叶的手臂紧了紧，她死掉的话，总不能让云雀一直一个人下去，云雀和云守不一样，他是有过喜欢的人的，那么，他也可以喜欢上别人，这样就好了……
“你在哭什么？”云雀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内容让千叶愣了一下，她抽回手在脸上抹了抹，才感觉到了水意，而云雀身上的衬衫，也浸透了水。
“我不知道。”千叶有些狼狈地用力擦着脸，想要抹干眼泪，但是总是有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就算闭上眼睛也没有用，它们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跑出来，又急又快。
云雀像是叹了口气，按住千叶的双手，语调平和：“十年后的纲吉有了妻子。”
“诶？”千叶又是一愣，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的妻子，”云雀说，“叫做Viola·Vongola。”
千叶还在发呆，云雀松开右手，转而按住千叶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千叶的下巴正抵在云雀的左肩上，撞得有些痛，但是千叶在意的显然是接下来的话。
“连复活这种事都可能发生，你就不会死。”云雀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怀疑的意味，“既然舍不得，就乖乖留在我身边，别想塞别人过来。”
“我的领地里，有你一个就够了，其余的人，咬杀。”
走出房间的时候，云雀抬眼看着靠在拐角处的云守，后者也睁开了眼睛，平静地看着他，然后站直了身子：“安抚完了，就开始吧。”云守的眼神冷冽，“训练时我可不会放水。”
“放水的同时也是你被咬杀的时候。”云雀抽出了浮萍拐。
彭格列基地。
刚刚来到十年后世界的巴吉尔茫然地看着监控中一个个训练室里的情况，扭头问道：“里包恩大人，这样的训练方式，真的没有问题吗？”这种训练方式，太凶残了，明明是十年前的自己……
“啊，”里包恩勾起嘴角，“正因为是自己，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训练。”他抬起头，看着屏幕上绽开的一朵朵死气火焰，七种颜色的火焰排在一起看，就像是彩虹。
只不过这绚丽的颜色后代表着怎样的力量，除了现在对峙的双方，没人知道吧？
纲吉他们要学会匣武器的使用，只要有十世等人的教导，本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问题是，十世等人没有言传身教的好习惯。
比起口头上的叙述，还是自己试一次，才会知道痛不痛吧？十世这么说。
纲吉咬了咬牙，看着面前肆虐咆哮着的巨大火焰野兽，竭力用初代版的零地点突破将它完全封锁，而十世只是在一旁看着，他的脚边卧着一只高傲又优雅的狮子，正有些无聊地甩着尾巴。
为什么他打开匣子后，匣动物居然朝着他发起攻击啊！
“你还不了解匣武器啊。”十世微笑着蹲下来，伸手抚摸着脚旁狮子的鬃毛，而狮子也很舒服的样子。纲吉落到了地上，看着十世和匣动物的相处，心中一动。
“再点醒你一点吧。”十世收回手，淡淡地说，“匣武器是武器，人造人最初也是为了作为武器诞生的，而千叶是人造人——你会把千叶当做武器来看吗？”
纲吉立刻摇头。十世露出笑容：“现在，你再打开一次匣子吧。”
纲吉舒了口气：“我明白了。”他再次点燃指环的火焰。
十世看着纲吉肩膀上多出的橙色，摩挲着指间已经从切尔贝罗处拿回来的彭格列指环，似乎有些怀念的样子。他的纳兹，最初也是那个模样，只是由于他的心境的成长，变得威风起来了。
一个世界不应该有两套彭格列指环，否则七的三次方将会变得不稳定，所以现在十世等人戴着的彭格列指环，被暂时限制了七的三次方的能力，只能作为S级指环使用，火焰的力量少了很多。
不过，用来对付十年前的纲吉他们，已经足够了。
冷。
脑子里除了这个念头没有其他，全身像是被浸在冰水里。刺骨的寒冷停留在皮肤上，疯狂地朝着每一个毛孔里钻去，连血液的流动都变得滞缓，从指尖脚尖开始，凝固的感觉遍布全身，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眼前是一片黑暗，一缕光都没有，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啊，想起来了，她过去都是这样的。在没有任务不用训练的时候，她都被装在培养槽里，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死寂中等待着下一次任务，除了冷意没有任何感觉。
……不，那个时候她还有心跳。可是现在，为什么她觉得连心跳声都在消失？
是要死去了吗？她不想，一点儿也不想。
黑暗中亮起了火焰，是黯淡的紫色，不过很快就变得越来越亮，连温度都上升了。
似乎有人抱着她，体温隔着衣料传过来，身体逐渐暖和起来。她费尽了力气，只能半睁开眼睛，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足够她看清楚抱着她的人，于是她也努力去回抱对方。
再给她一点力气，让她可以抬起手，可以抱住他……
“安心睡吧。”明明是清冷的声音，却一点儿没有让她觉得冷，反而像是一针强心剂，心跳也变得稳定强劲起来。这还没有结束，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在这里。”
他在这里，不会离开。迟钝的大脑这次反应很快，想通了的她停止了回抱的动作，重新陷入深层的睡眠。他说过了，就一定会做到的，她不用担心他会离开。
纲吉的双手插在衣兜里，小跑着按照Mille给出的路线走向千叶休息的房间，心情很愉快。昨天为了找巴吉尔，他回了一趟家，京子和小春知道后，也提出了回家的想法。
大家也很想看看十年后的世界里，并盛町产生了什么变化。十世他们知道后，就给了一天的休息时间，现在密鲁菲奥雷在日本的行动也被入江控制住，所以不用担心敌人。
云雀的话，估计已经自由行动去了学校，他也带千叶上街逛逛好了。
于是，在推开门的瞬间，纲吉很高兴地说：“千叶，一起去逛……”后面的话就和表情一起僵硬了，卡在喉咙里，最后变成了咆哮：“云雀恭弥！”
脸色极差的云雀直接把床边的浮萍拐朝着纲吉扔了过去，纲吉往下一蹲躲过，浮萍拐就插在了他身后走廊的墙壁上，纹丝不动。云雀的火气很大：“草食动物，你想要被咬杀吗？”
“云雀恭弥你想要被冻住吗？”纲吉冷笑，初代版的零地点突破蓄势待发。
并盛商店街。
千叶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袖长裤，戴着贝雷帽走在京子和小春身边，有些困倦地揉着眼睛。
“千叶酱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吗？”小春询问道。
“没，昨晚睡得很好。”千叶摇摇头，只是早上被叫醒的方式很激烈。
“说起来，早上纲君居然和云雀学长一路打到彭格列基地，好厉害呢。”京子笑着说。
千叶眨了眨眼睛：“因为哥哥很生气，他觉得结婚之前不能睡在一起。”
小春的笑容僵硬：“千叶酱你和云雀学长已经走到哪一步了吗？”
“哪一步？”千叶歪着头，“我也不明白，只是抱在一起睡觉为什么不行。”
京子和小春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看得千叶又是一阵奇怪。
“好啦，难得的假期，好好逛街吧！”小春绕到千叶的背后，笑着推了一下千叶的肩膀，“千叶酱你也高兴一点嘛，好不容易可以出来，还能知道十年后的并盛是什么样子！”
“嗯。”千叶应了一声，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倾了倾，只是刚好走到一条巷道前，撞到了从巷道里走出来的人身上——千叶很困惑地看着面前因为这种小事暴躁起来的青年。
从打扮来看，很像是以前风纪委定期清理的飞车党，过了十年还是有这种人啊。
好麻烦，已经道歉过了，却还在纠缠，京子她们会吓到的。
青年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然后朝着千叶的脸伸出了手。千叶皱起眉，动了动手指，正打算把蜡烛放出来，眼前银光一闪，青年已经被打飞出去，始作俑者只是冷着脸甩了甩拐子，然后扭头看着千叶，牵住了她的手，不管还在惊讶的京子和小春，就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啊，把京子她们丢在那里不好……”千叶的话音未落，云雀已经开口道：“草食动物们很快就到，你们走得太快了。”不但逛起街来就不再注意其他，而且这方面女生总是比较擅长。
千叶弯起嘴角：“恭弥走得也很快。”对于定期来收保护费的云雀来说，逛街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吧？还是把所有的商店都走一遍，不像女生们只会进入感兴趣的店面。
云雀放慢了脚步：“你想去哪些店看看？”没钱也没关系，他会让店主想起他的。
“要去的地方有点远。”千叶想了想，微笑着说。
“没有关系。”云雀不介意。
“那就走吧，去学校。”千叶嘴角的弧度拉大了些。
云雀也勾起嘴角：“好。”
并盛中学的变化不大，千叶走在学校里，只看出桌椅和器材换了新的，还有多出了一些设备，基本还和以前一样，但是……站在接待室的门口，千叶侧过头看着脸色平静的云雀，轻声道：“不进去吗？”
“不用了。”云雀重新关上了接待室的门，朝着天台走去。
即使变化不大，也确实变化了。
这里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并盛中学，而是另一个“并盛中学”。
“尽快回去吧。”云雀的脚步不停，“回我们的世界去。”
“嗯。”千叶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跟在云雀身后。
只是，刚走上天台，云雀和千叶就同时停住了脚步，千叶朝着云雀点了点头，手上已经点燃了云之火焰，蜡烛增殖成复数的个体，分散开来，包围了那股陌生的气息。
其实千叶觉得有些熟悉，不过印象不是非常深刻，只能确定不是敌人。
“啊，这就是师弟在联络时说的七属性匣子吗？”磁性的男声响起，金发的男人穿着军绿色的大衣出现在两人面前。千叶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收回了蜡烛微笑道：“好久不见，迪诺先生。”
“是千叶啊……”迪诺从天台的水罐上跳了下来，注意到云雀和千叶牵着的手，脚步一滑差点摔倒，结结巴巴地说，“千叶，你和恭弥什么关系？你不是师弟的爱人……”话没说完，云雀已经黑着脸抽出浮萍拐了：“跳马，你想要被咬杀吗？”即使过了十年，还是应该咬杀！
“要解释的话比较麻烦，还是回到基地后，请迪诺先生去询问十世吧。”千叶抓紧了云雀的手，眼前似乎有些发花，她没有做什么事啊，只是打开了匣子……
千叶顿了顿，接着说道：“迪诺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其实是接到师弟的通讯来日本商量一些事情。”迪诺挠了挠头发，“没想到师弟还活着，那只是假死，接到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呢。”他看向云雀，“而且还出现了十年前的大家，师弟说当面谈比较稳妥，我只是路过来并盛中学看看，没想到刚好遇到恭弥和你呢。”
迪诺的表情柔和了几分：“这样一看，真是有些怀念呢。”
云雀哼了一声，收回浮萍拐，千叶看着他的动作，笑着对迪诺说：“风纪财团的基地可以通往彭格列基地，并且在这附近就有秘密通道，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在外面待着确实比在基地里面好，但是她现在觉得有些困倦，恐怕撑不了多久就要倒下去了。怎么想都没办法轻松呢，身体的状况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云雀皱了皱眉，不等迪诺回答，就拽过千叶转身：“跟上。”
“哦……”迪诺愣愣地看着云雀，突然抬头看着天空：师弟和徒弟都有女朋友了，他还是黑手党界出了名的单身汉，一定会在到基地后，被自家师父狠狠地嘲笑吧？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所谓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