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秦莞是跑回自己院子里的，她迫不及待地想早点让茕萤做自己真正的嫂子，跑起来脚下跟生风似的，先前被茕萤看到自己脸红的尴尬全然不见了。进了院子，她先拿了些绣样和针线当幌子，打着继续教茕萤刺绣的名义去了茕萤房里。
“小莞，是你啊。”茕萤打开门，微笑着将她请了进来。看到她手中的东西，道，“真巧，我正想着去请教你呢，下次我可不想再被人把花样认错了。”
秦莞放下东西道：“别听师兄贫嘴，嫂子你才初学呢，下午绣得已经不错了，很有天分。这东西就是靠练习，你绣多了自然就好，若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小妹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拉过一盏灯，两人并坐在床边，认认真真地研究起绣花来。
茕萤边绣边想，该怎么跟秦莞提傅行云的事呢？直接说的话会不会把人给吓到了？要不还是等祈睿对她说吧，长兄如父嘛……等等，这样说来以后会成为她嫂子的自己不也是长嫂如母么？哎呀怎么想到这里去了……
秦莞见到茕萤略显羞意的娇颜，暗赞师兄真是好福气，嫂子拐着弯地问荷包怎么做，不就是为了送给师兄的嘛。看来果真得帮他们早点把事给办了。她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连个缓冲都没有，单刀直入地问：“嫂子，你什么时候真的当我嫂子呢？”
“啊……”茕萤被她的快人快语惊得一跳，不小心戳到了自己的手指。抿去指尖的血珠，她嗔道，“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我哪有……哪有……”
秦莞挤眉弄眼地凑上去，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笑个不停：“还说没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反正你们两情相悦，早点把事办了，师兄安心，师父开心，我也放心啊。”
“我不和你说了！”茕萤脸上一片通红，哪里还有半点冰霜美人的样子，和一般怀春少女并无二致。她还不知要怎么同秦莞开口呢，怎料对方先杀了她个措手不及？现在她只盼着秦莞快点走，别再追问这么羞人的事情了。
秦莞不依不挠地摇着茕萤的手臂道：“嫂子你说嘛，只要你答应，我立刻跟师父给你们挑日子去。你为什么不答应呢，是不是师兄哪里做得不好？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叫他马上改，要是他不改，我们就再也不理他，好不好？其实我师兄人还不错，你嫁给他一定不会后悔的，若是他敢欺负你，我和师父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天天顶水盆子跪搓衣板。嫂子，你就答应嘛~”
茕萤被她的一通撒娇差点绕晕了，恨不能把头蒙进被子里。要如何是好？迷迷糊糊间，她忽然灵光一闪，也不躲避秦莞的纠缠，正色道：“好，我可以答应。”
秦莞大喜。
好简单，这就成了？！
——当然不可能。
茕萤心中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害羞，这辈子都注定是祈睿的人了，她的心里也早认定了他，只是事到临头有些焦虑和女儿家的不好意思，但归根到底，这不过是早晚的事。要是能以此事帮秦莞结下一段美好姻缘，稳赚不赔啊。于是她继续道：“但是我有个条件，你要先答应了，我才会点头。”
“好好好，嫂子你尽管吩咐。”秦莞兴奋极了，想着等下讲这个消息告诉师兄，他会多么高兴，师父也定会夸她办事有效率。果然，这人当了少门主，就是不一样啊……
“小莞，你可知我为何不立刻同祈睿成亲？”茕萤问了句，果然秦莞摇了摇头，她忽悠道，“一方面是因为我自己有些怕羞，另一方面是担心你。”
“我？”秦莞不解，这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呢？
茕萤再接再厉道：“小莞你看，如今傅少侠住在这里，我与祈睿成亲的话，他势必不能住在祈睿那边了吧？”
“是啊。”
“真人是你师父，又是闲云野鹤的爱静性子，让傅少侠住过去也不合适，对不对？”
“对啊。”
“可是这样下来，整个乾思门里他能住的地方只剩下你这院子了，总不能叫人家去睡柴房账房。但你是个姑娘家，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行？所以我觉得……”
“觉得？”
面对着秦莞小动物般水汪汪的纯洁眸子，茕萤又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觉得她应该尝试着和傅行云在一起，喜结良缘终成眷属？静下心来思考过后，她不能确定，像傅行云那种在黑暗里摸滚带爬满心愤恨的人，即使有心改变，他就一定能成为秦莞的良人吗？就这么帮小莞定下方向，刻意引导，真的是对她好吗？
秦莞见茕萤不说话，以为对方是要考考自己。她心思一转，恍然大悟道：“嫂子，不必再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啊？”茕萤看她丢下东西出了门，心想她这就明白了？明白了什么？还要去准备？
翌日，茕萤是被“轰轰”的巨响吵醒的。
她起身洗漱完毕，想去探看究竟是什么声音，才出房门，瞧见祈睿跟一支青竹似的立在院门口，分明是在等人。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转过脸来，平日总充斥着君子般风貌气度的脸上满是纠结和古怪：“阿萤，你昨晚对小莞说了什么？”
“没说多的，就跟她稍稍提了提那事，她说她明白了，还说要去准备什么东西。”茕萤不大确定地道，“我后来想了想，女为悦己者容，可能是去弄弄新衣啊胭脂水粉吧。”
祈睿的脸色益发古怪：“我觉得你该来看看她究竟准备了什么。”
两人走到了制造出大动静的源头处，只见满地的木材碎屑，秦莞正提剑对着树干挥来砍去，姿势优美，剑势恢宏。她显然使出了全力，真气激荡，呼呼化作风声，一剑斩下，树皮被剖开，原本完好的树干被分解成大小一致的木板。傅行云则抱着手站在一边，也不知他在这里看了多久。周身许久不见的阴郁气场再度出现，他的脸色绝对谈不上好看。
“小莞她在干什么？”茕萤被这个奇怪的景象弄懵了。不可能是砍柴吧，哪有人用那么大的木柴当柴火烧？
傅行云凉凉道：“她说要给我搭个住的地方。”
秦莞恰好收招，将剑入鞘，她擦了把额上的汗，笑着奔过来道：“是啊，嫂子你看，这主意不错吧？这样大家都有地方住，你也能顺顺利利地和师兄成亲了。我一定尽快把屋子做好！”
“……”三人看着她灿烂的笑容，集体沉默了。
茕萤在内心泪流满面：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小莞你误会了啊啊啊！
祈睿在内心迎风流泪：这死丫头，其实你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傅行云在内心洒泪两行：果然我这种人是不会被眷顾的，我这还没萌芽就被不解风情地掐死了的情愫啊……
于是一人就那么笑着，对面的三人都是一脸便秘了的样子。
“大清早的，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呢。”一句话打破了诡异的沉默，那声线温润如清泉。远远地，乾阳真人踏雪而来，白衣皎皎，犹如雪上谪仙。不见岁月痕迹的俊脸上神情淡淡，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秦莞小声嘀咕道：“每次看到师父摆出这副模样，我都深深觉得我们没有师娘这件事是多么地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祈睿道：“肯定是想当师娘的人太多了，师父觉得推辞了哪个都不好，不如哪个都不选。”
秦莞：“选一个也好啊，压岁钱都能多收一份。”
祈睿：“那我还宁愿全选了，每年从初一收到十五都收不完，多好。”
乾阳真人的目光扫了过来，两人登时闭嘴，神态端正恭谦地行礼：“师父早。”
“见过真人。”茕萤和傅行云也行了礼。
将满地凌乱尽收眼底，乾阳真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莞将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至于是受了乾阳真人指示的事则略去不提。
听罢，乾阳真人点了点头：“小莞你且去休息，搭屋子的事不急，容师父再考虑一番。毕竟在门内动土是大事，贸然行事有所不妥，也不知历代师祖可有怪罪。”
“是徒儿思虑欠佳了。”秦莞垂首。
“无妨，”乾阳真人摆了摆手，又瞥了大徒弟一眼，道：“阿睿，你随我来。”
到了思乾院，乾阳真人开门见山道：“你这回又打的什么主意？”
祈睿道：“不知师父说的是什么？”
“不用装了，你和小莞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有事瞒着，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乾阳真人失笑，“你看着正气凌然，但鬼主意多得很，你打小欺负小莞的事真当我不知道么，不过小孩子间的打闹我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你们师兄妹俩感情好，我心甚慰。”
“师父就是师父。”祈睿感叹着，和盘托出事情经过。
待他说完后，乾阳真人道：“傅行云心性不坏，此人的性子我看得出来，一旦认定了，必终身不改。阿睿你的想法算不得错，此事我也不再过问。只有一点你要记住，如果小莞自己不同意，我不许你逼她。”
祈睿郑重道：“那是自然，小莞和我亲妹妹有何不同？她若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不然我还是人吗？”
乾阳真人微微一笑：“如此便好。我的徒弟配山野莽夫实在可惜了，傅行云还算够格。不过你选择他，应该不只为这个理由吧？”
祈睿摊手道：“我选他，原因有二。其一已说，其二是因为我觉得他比我更适合接手师父你的千云阁。”
“……你果然知道。”乾阳真人道，“阿睿，成为天下杀手之首，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