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蛋疼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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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那个，在龙宫城里可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个”的名声响当当、闪亮亮，闻者为之惊呆，听者为之肛裂。
“那个”每一次来龙宫城，惊天动地四个字形容都不为过，因为“那个”来时的排场总是壮观得令人咂舌……
“那个”百年前在龙宫城里闹的那一场好戏，直到今日还时不时被某些龙宫住民们拿来在茶余饭后作为打牙祭的讨论事迹。
众人口中不敢提的“那个”，也就是名震四海的深海女霸王恨嫁虎姑婆——壳楚。壳楚独自盘下西海最大的一片海底岛屿，占岛为王，成为赫赫有名的一方女霸王。壳楚之所以如此出名，除却她本身是个传奇无比的女人外，最大的原因离不开她与生俱来的一项本事——上天或许当真是公道的，没有给予壳楚出众的美色却给了她可以自由操纵海怪的本领。
海怪是蛰伏寄居在海渊深处的一种灵物。海怪不像那些鱼类或是海底植物，他们没有所谓的种族，生的模样也有千百种，但唯一相同的就是，海怪的力量和强大。一只海怪的体型大小便堪比整座龙宫城，而海怪身上存有的源于整片海底的灵力也不容小觑。海怪的强大令人畏惧，而能够操控这些家伙的女人，最是可怕。
壳楚，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
若要说起她做过的那些堪比恶霸山贼的所谓“英雄”事迹，那简直多如天上繁星，数之不尽。不过在众多事迹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她这几百年间对龙宫城三龙子嘲风不懈的追求和爱慕，甚至坊间有传言道，三龙子之所以离家百年不归根本就是为了躲这一个热情到令人发指的臭婆娘。
不过，与其说是壳楚对嘲风是追求和爱慕——其实说是强迫与威逼利诱更为妥帖。
事情是十分简单的。几百年前，嘲风甫成年不久后到西海游玩时，无意遇上壳楚。壳楚是个地地道道的女汉子，长得不但比寻常女子高壮，还有一副不输男人的性子。壳楚为人豪爽，行为说的好听是不拘小节，难听点就是粗鲁不堪，她信奉弱肉强食的道理，认为强大的武力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因而当百年前她在西海因为因缘际遇败给了嘲风之后，这位绝对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会看上她的西海女霸王突然就春心那么一动，决定此生非嘲风不娶……嗯，没错，在壳楚的脑中，只有她娶别人的份，绝对没有“嫁人”这个概念……
壳楚找上了龙宫城，带着她的“嫁妆”——数只海怪——那阵仗与其说是来求亲倒更像是把龙宫城包围住欲行攻打……即使在百年之前被嘲风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拒绝了，可女霸王依旧我行我素，从未放弃过让龙三太子嘲风嫁给自己的念头。
西海女霸王向龙三太子求亲的事情传遍四海，而其中最为响亮且让人津津乐道的一句口号当属——你他奶奶的嘲风！你能赢了老娘就快点嫁给我当压寨相公，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他奶奶，一个老娘，一个压寨相公，六个哈字组成的六连发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句威名远播震慑力非凡的口号，便是西海女霸王壳楚每次上门找嘲风求亲时必说的台词。
这一回壳楚上门，带着两只海怪——小不点和小花花。
龙宫城里的虾兵蟹将们一直无法理解壳楚的脑子究竟是奇葩到了什么样的境界才能为那两只长得凶神恶煞、体型堪比整座龙宫城大小的海怪取了这么……具有反差属性的名字……
壳楚坐在由二十只夔牛组成的夔牛车上，由海怪在前方开辟道路，朝着龙宫城进发，而她刚到龙宫城时，海怪停下所产生的巨大波动使得整座龙宫城为之一震。
“来了来了！那个！又！来！了！！！”龙宫城内，几乎所有具有武力值的生物都出动了。
“这次她又带着谁来了？”
“小不点！还有小花花！天啊，我要自戳双目……”龙宫城二品佩刀卫队长鲶鱼怪抱头乱窜，一点儿卫队长的威严和淡然都没有。
“有人去拦了么？”
“有！”
“谁？”哪个傻子想不开？
“四龙子。”
……四龙子原来你就是那个傻子！
“……请允许我为四龙子做一个悲伤的表情。三龙子人呢？”鲶鱼怪暗暗为蒲牢祈祷。
“正在赶过来！”
“但愿三龙子能在虎姑婆把四龙子打死之前赶到！！！”
也就在那不久之后，蒲牢便出现了。
而在蒲牢出现的不久之后，或许也就是一盏茶左右的时间，蒲牢就被壳楚打趴在了地上。
“嘁。你这个弱得要死的笨龙子干嘛每次都出来送死？滚啦！我一只指头就解决掉好没意思！”坐在夔牛车上，壳楚非常无奈也非常无语，对于蒲牢，她只知道这家伙虽然和嘲风是兄弟但是弱鸡得要死，“嘲风人呢！我今天是来娶他的！”
蒲牢被打得似乎很惨，但在他被打死前，嘲风果然如众人所说的赶到现场了。
而后的事情，便是每一回壳楚来时都要发生的、众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嘲风！你终于来了！来干一架！！！赢了我就要嫁给我啊！”
“……”
海怪发出巨大的吼叫，龙宫城包裹在珊瑚之中，震动的水波摇晃着，搅乱所有平静。
所有人见怪不怪，早已习惯壳楚每见嘲风必开打的规矩。
一时之间，一道银光一道碧光，化作众人肉眼所不能见的迅影，在水中四窜闪烁，打得难舍难分。
本一直趴在地上俨然重伤的蒲牢不知在何时已经坐起身子，一向轻佻的脸上难得有些认真，看着水里的两道光影交错不暇。
嘲风和壳楚整整打了三天三夜。最终嘲风勉强和壳楚打了个平手——这个平手建立在加入了小不点和小花花一同与壳楚应战的基础上。壳楚信封弱肉强食，在她眼中，能赢便是强者，手段公平恰当与否，并不是那么重要。
嘲风一人对抗壳楚和两只凶猛无比的海怪，没死仅是受伤已是万幸。
嘲风不得不再度躺在床榻上修养。
“真是不明白，你怎么每次都和那个打？那个的思维岂是我等正常人所能理解？”稽邪站在嘲风床边，看着自家兄弟一脸惨白的模样无奈摇头。
“打，麻烦。不打，更麻烦。”嘲风言简意赅地回答了稽邪。
“每回都整得半死不活……你又不知道那个她根本就没规则和原则的，这次只是两只海怪，上上上回拉了五只过来吧？要不是那回龙王及时出面恐怕我早就给你上了好几百年的香了……”
稽邪这头抱怨着，另一边，龙族御用医者三水默默收拾好针具，蹙眉淡淡道。
“三龙子此番好生修养数日，按时服药便可无大碍。往后……壳楚姑娘那边……三殿下还是少些与她过招为好。”
“还是三水妹子贴心！”稽邪凑到三水边上，咬耳朵，“看完了这只没良心的龙子，三水妹子等下便与我去看看明珠吧。她的身子还是不见好。”
三水听稽邪如此说，动作一顿，这才仰头看着稽邪，黑白分明的双眼里清冽而平静。
“心病还须心药医。”
仿佛透彻什么，明明是淡如水却犀利得令人想逃避。
稽邪一愣，但片刻后又面若桃花，“三水妹子总喜欢说些胡话。”
三水静静看着稽邪，又低下头继续收拾药箱，什么也不再说。
“稽邪。”嘲风突然喊稽邪。
稽邪转过身看向嘲风，双手环胸，“得，我知道你要说啥。放心吧，你受伤这事以及你被人霸王硬上……啊，不对，被人‘强娶’这事饕餮妹子都毫不知情！所有相关的事情我都交待下去了，不会在饕餮妹子面前说漏嘴的。”
真想抽眼前这个损友几下，不过，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另一件事。
“……稽邪，你什么时候娶饕餮？”嘲风一鸣惊人。
“……嘲风，你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稽邪有时候真不明白，嘲风怎么就……比他还迫不及待呢？
“……你说谁太监？”
糟，三龙子的脾气又上来咯！
“好好好，我失言，我错了。”稽邪认输，“最近明珠这个状况你也知道，除了我……她没有什么亲人了。和饕餮妹子的婚事……等明珠好了后便办！”
嘲风盯着稽邪，确定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丝毫的欺骗和不愿。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啦！你真是……像个小老头子耶！”
“……我不介意再干一场架。”
“……再见！我们的友情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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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嘲风打了个平手后，壳楚也受了重伤。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西海女霸王，虽说是和三龙子决斗所致，却仍是顺理成章留在了龙宫城里养伤。
由于稽邪做了安排和交待，使得饕餮一直被蒙在鼓里，对于壳楚和嘲风的事一无所知。
数日不见嘲风，问人吧，都告诉她嘲风被老龙王指派出去做事了。饕餮信以为真，不疑有他。
明珠的伤势仍未痊愈，稽邪多是陪伴明珠。没有了嘲风，饕餮总是自己一个人。
落单的滋味不太好受，就算是凶兽偶尔也会觉得有点寂寞。
好在饕餮是只乐观的凶兽，懂得给寂寞的自己找找乐子和消遣。于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凶兽饕餮决定回陆上去探望探望自己的老朋友——穷奇。
来到穷奇家时，饕餮已经在心里默默联想了穷奇可能有的一百零八种睡姿。
当她看见穷奇那张四海六界内独一无二特别制成的珍贵大床上空无一人时，饕餮惊呆了！
这个日子，这个季节里，穷奇竟然不在睡觉，简直就能媲美她哪天少吃一顿这件事所带给人的震惊程度。
饕餮甚至有些担心，穷奇会不会是被天上的那些自诩正义的神仙们抓走了……
就在饕餮满心失落地准备离开穷奇的老窝时，却见穷奇晃晃悠悠地从外头冒了进来。
“穷奇，你……你……”饕餮看着穷奇，脸色有些发窘。
穷奇的长发凌乱，嘴唇红肿不堪，双眼仿佛含着一汪春水，衣襟口处甚至还微微敞开，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和诱人的曲线沟壑。
“小祖宗！你竟然还敢出现啊！”好难得，穷奇的口吻里有着一丝丝惊叹。
“穷奇你衣服没穿好……”
经饕餮的提醒，穷奇才象征性地拉了拉衣襟，似乎低声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臭男人”之类的。
“穷奇……”饕餮大概能明白穷奇是做了什么事才有这副太过妖娆妩媚的模样，但她更在意的却是，“什么叫‘我还敢出现啊’？”
穷奇懒洋洋地抬眼看着饕餮，“你做了那么大一个案，我以为你该是藏起来躲仇家呢……”
“作大案？呃……我最近好像没偷吃什么珍贵的东西……吧……”这些日子有稽邪带着她去六界到处晃荡，她好像很久没像从前那样总是需要靠一些不是特别正当的手段去填饱肚子了耶……
“饕餮……你真是愈发雄心豹子胆了啊！不愧是我大凶兽一族的嘛……”穷奇一边说着一边又爬上了床，抱住自己的被子。
“独眼布谷精那么大的事你竟然还觉得没什么。”
啥？原来穷奇说的是这个啊……
“呃……我又没吃成……”没想到只是想去偷吃几只独眼布谷精的眼睛竟然还成了大案子！原来独眼布谷精有那么珍贵喔！
“一整个小族群全都成了残废了还不算大事么……”穷奇的眼睛开始微微眯起，“唔……我、我只当你贪吃，没想到你发狠起来倒是一点不输其他凶兽嘛……”
“残废？”饕餮一脸纳闷。穷奇说的她为什么觉得完全理解不了啊？！
“穷奇，你先别睡！你说残废……是怎么回事？”
穷奇翻了个身，虽然有回答饕餮，但语速已然开始变慢，“唔……你问我？不是你做的嘛……都说是你报仇啊……好像是人家抢了你一个蛋而已……你把人家全家人的翅膀都折断了不说，还把那家子的老四的眼珠挖了出来……就是、就是留着一口气不让它死……虽然其实没了眼睛和翅膀，那只独眼布谷精还生不如死呢……都在传言……说……说这事……是你做的……因为……一颗……蛋……就……嗯……”
话到最后，穷奇的声音渐渐弱去，直至只能听见，她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穷奇沉沉入睡，带着一身欢爱后的痕迹。
而坐在她床上的饕餮，却久久不能消化从穷奇口中所得知的事。
那一家子的独眼布谷精……全被人折断了翅膀？！
那家子中的老四——揆四？被人折断了翅膀还挖掉了眼珠？
这、这些事不是她做的啊！这些日子她不是在龙宫城就是和稽邪外出觅食，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做这种事？况且她曾答应过绝不在打独眼布谷精的主意，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是她固执的坚持——这根本不可能是她所为！
一个想法浮现脑海。
那是自然而然的疑问，非常顺势而出的念头。
不是她做的，那么……会是谁？
知道这件事的人，这般恰巧的时机发生这样的事……除了他，还能是谁？
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是因为……那些独眼布谷精差点要杀了他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饕餮百思不得其解。
——试问如果真的是嘲风所为，那么是要有多大的仇才能让嘲风做出这么残暴无情的行为？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蛋疼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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