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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坐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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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箐难得起了个大早,于是打算去给爹爹请个早安,顺便一起吃个饭。
到了善雅居才得知洛湘还没起来,于是庄箐就坐在大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跟夏荷闲聊打发时间。
“主夫和小公子昨个儿聊到很晚才歇呢,小姐不如先吃点儿点心垫垫。”刚笑着说完夏荷就把点心摆到庄箐面前,白白软软的样子,庄箐忍不住尝了一个。
“夏叔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嘴里的还没下肚,庄箐就又满足的眯着眼拿起一个。
夏荷高兴的笑弯了眼,口中却还不好意思的谦虚道,“被你这么一夸我这张老脸可都要羞红了。”
庄箐笑笑,忍不住又吃了两块这才放下,毕竟一会而还得留着肚子吃早饭呢。
“夏叔,我不在的这些时日,爹爹的咳症可好些了?”庄箐拿着夏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问道。
“小姐捎回来的方子可比那些个郎中开的管用多了,才吃了五副就不咳了,一觉能睡到辰时呢,醒了以后也不像以前那么没精神了,昨天还陪老爷出去逛了一整天呢,买了好些东西,对了,给小姐也买了不少,回头我让春杏来拿。”夏荷满脸的喜气洋洋,说出来的话却让庄箐一怔。
“你说,昨天爹爹陪娘出去了?”庄箐身子前倾两手不自觉的压在膝上,什么东西不东西的反倒是其次了。
“是啊,回来时脸色很好呢,”夏荷捂着帕子乐见其成的笑着说道,“看来‘小别胜新婚’这句话还真的是没说错呢。”
爹爹和娘亲终于重修旧好,这本应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可不知为何庄箐听在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别扭。难道是为了这些年来爹爹所承受的隐忍和委屈不值么?庄箐摇摇头暗自叹了口气。
“是箐儿来了么?”洛湘在掀开软帘看见坐着的庄箐后,所有的疑惑都转为了欣喜,“刚回来怎么不多睡儿呢?”
“兴许是在那边养成了习惯吧,一时还改不过来。”庄箐上前扶了洛湘坐下,吩咐春杏去安排把早饭呈上来。
洛湘刚坐下然后就侧着身子埋怨夏荷,“怎么箐儿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呢,白白让她等了这许久。”
夏荷嬉笑着上前轻轻给洛湘捶着肩膀,然后故意把嘴巴一撇装出一副吃力不讨好的委屈样子,“你瞧瞧,你们父女两个,一个女孝,生怕扰了爹爹的好眠,不许我通报,一个又父慈,生怕饿坏了乖女儿责怪我没有早早通报,总之我这是通报也不对,不通报也不对,通报早了不对,通报的晚了更不对,唉,这世上哪里有这么难做的下人啊?这分明就是个受气包嘛。”
夏荷这一大串通报来通报去说得是眉飞色舞、抑扬顿挫,直把两个当事人编排的哑口无言,既无奈又好笑。
洛湘笑完指着作怪的夏荷向庄箐玩笑道,“我真想看看将来若是有个人也能把他给挤兑的无话可说该多好?那得是个什么模样啊?”
夏荷听罢神气的别了别头发,“那样的人估计还没生出来呢,主夫可是有的等了。”
庄箐被他无厘头的回答逗得嘴都合不拢,“嗯,若是真碰见了这么一个人,哪怕她是三头六臂,八只眼睛,十个嘴巴都得赶紧得把夏叔给嫁了。要不然再等下一个,又不知得几百年呢。”
洛湘听完哈哈大笑,夏荷则是涨红了脸,也不知是给气的还是给羞得。
“你们在说什么呢?”庄馨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从内室走了出来,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洛湘看着他懵懵懂懂走过来的样子只觉得好不可爱,立刻就给搂过来抱在了腿上,“我们馨儿睡醒啦?可是爹爹说话吵着你了?”说完用帕子沾了沾他因为打哈欠而挤出眼角的泪。
庄馨乖乖的坐着等爹爹擦完,然后才接话道,“你们在外面有说有笑的都不理我了,我自己睡好没意思的。”
听着他孩子气般的回答,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吃完了饭庄馨倚在洛湘怀里迷迷瞪瞪的,洛湘就打算再陪他回去困一觉,于是庄箐决定先回自己屋去,等下午再来找爹爹说说话。
回到房间突然发现无事可做,庄箐坐下想了一会,然后站起来在书柜里乱翻了一气,最后翻出本史书来,话说这还是她小时候第一次读的书呢,现在想来很是怀念。那书的封皮都已经有些破损了,可见当初她翻看的有多勤。
庄箐把书翻到风土人情那部分,刚看了几页,门外就有人敲门。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门外是庄鸿的贴身管家庄青的声音,据说她是庄鸿奶爹的女儿,很得庄鸿的信任。
可问题是庄箐从小到大和她说过的话加起来也几乎不超过十次,所以乍听到她的声音庄箐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到底是什么事能值得庄鸿派庄青亲自来找她。
庄鸿的书房面北朝南所以很敞亮,里面有三面墙是罗列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庄箐记得小时候唯一的一次来这里是洛湘带她来找一本描花样的刺绣绘图,当时庄箐也是一进这里就被里面恢弘的藏书场面给震惊了。
后来,庄箐在逐渐的了解了她和爹爹之间的事情之后,在感情上就逐渐的离她越来越远,于是也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里一步了。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里怎么说也毕竟是一代家主的书房,万一藏着什么机密文件之类的叫她无意之间翻到了可就不好了。
庄鸿在书桌后正襟危坐,看见庄箐进来后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疏远了这么多年要叫她一下子对女儿亲近起来也实在是有点难为她了。
“坐吧。”庄鸿的嗓音偏低沉,有点像是大提琴的感觉,但也是很容易给人形成压力的类型。
庄箐整理了下心情然后在庄鸿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余光一撇就看到上次让金管家送来的摇椅,上面还铺着垫子,看样子是有在常坐,想到这庄箐不由抿嘴笑了一下。
“箐儿。”忽然发现这一叫出口好像也不是那么尴尬了,于是庄鸿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不到两年你就及茾了,就是个能娶夫郎并且能独当一面的女人了,你又没有想过及茾之后你要做什么?”
啊?庄箐愣了一下,这算什么?只是一个考题,还是她时隔多年之后终于想起来要关心一下自己子女的教育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