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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高山流水 ...


  •   这个院子的邻院便是太傅授课的地方,与这院子相通,甚为方便。午饭过后,苏然交待好夏花和秋叶整理房间,自己便早早地领着小艾去了邻院赵冬明的琴房。
      赵冬明也才刚刚用过饭,前脚刚进屋子,后脚便见着了苏然。他笑了笑,说道:“苏太傅还真是积极。”
      苏然弯了弯嘴角,回道:“嫣然唯恐坏了赵太傅的规矩,不敢晚来。”
      赵冬明略带歉意,说道:“也怪冬明没有细说,苏太傅其实可以小憩片刻再来的。”
      小艾听赵冬明这么说,委屈地开口:“原来还可以睡一觉再来的啊……”
      “呵呵。”赵冬明失笑,“既然二位来了,冬明也不能让你们白来,便与苏太傅说说这教授之事吧。”
      “多谢赵太傅。”苏然礼貌地道谢。
      赵冬明领着二人进了琴房里间,让二人随意坐下,便缓缓说道:“外间便是教授的地方,这间屋子是太傅放置东西以及休息的地方。给苏太傅安排的画室应当与这格局一样。”
      “另外,并不是所有的殿下都会来上课,只凭他们的兴趣爱好和空闲时间。在下的教授时间是三天一次,苏太傅可以在冬明的后一天开始,三天一次最佳。”
      听到这儿,小艾按捺不住地问道:“那要是殿下一个都没来怎么办啊?”
      苏然淡淡看了小艾一眼,小艾赶紧禁声。小艾的个性果然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苏然垂了垂眸子,日后她只好将小艾放在院子里了……
      赵冬明咳了咳,回小艾说:“这种情况冬明还未曾遇过……”
      “还望赵太傅不要在意这丫头的胡话。”嫣然淡淡说道,嘴边带着礼貌的笑容。
      “无妨。”赵冬明笑着回道。
      小艾吐了吐舌头,不再话说。
      “苏太傅,准备什么时候开课?”赵冬明好奇地问道。一个小丫头要怎么教一群男人,他还真是想看一看。并且,他也想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有多好的画艺,让皇上破格收女子为太傅的……赵冬明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垂眉淡然的女子,只觉得她周身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气质,让他琢磨不透。
      苏然想了想,答道:“四天后。”她还需要准备殿下的画具,以及想一想应该从何教起。

      赵冬明点点头,而后与她说起各殿下的脾性。“太子殿下自册封以来便再也没来过这个院子,所以苏太傅也不必太过在意。五殿下性格温和,很好相处。六殿下从小体弱多病,只有病情稍微好转才会在此。七殿下……”赵冬明顿了顿,勾起嘴角,“爱迟到,不过他每每都是晚退。大概是因为七殿下爱琴,与冬明也算亲厚。八殿下性格马虎,对琴棋书画这一类都不喜好。九殿下平日很少说话,不过只要七殿下要做什么,他必然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其他都是些孩子了,自然顽皮一些。另外,还来上课的还有侍读林泽,以及将军王赫。他们虽然只是官臣,但也不得怠慢。”
      慕国的事,苏然自然在来皇宫之前就做了功课。皇上至今为止共有十七个儿子,九个女儿。大殿下在其十九岁时就因病逝世了,三殿下与四殿下在外征战,也很少回朝。如赵东明所说,六殿下的出镜率很低。据说他只要动一动就会呼吸急促,每日吃尽补药,却没有丝毫作用。苏然认为,这个六殿下应该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收回飘远的思绪,苏然淡淡笑了笑:“多谢赵太傅了。”
      赵冬明又与苏然说了他教授的经验以及方法,苏然认真听着,收获颇丰。
      不知不觉就到了上课的时辰,外间已陆续来了些王子殿下。
      “苏太傅,你是到外间旁听还是在这?”赵冬明问她。
      苏然果断答道:“就在里间便好。”
      赵冬明点点头,又与苏然说了两句,便出了里间。
      “赵太傅,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出来?”赵冬明一出去,便有人埋怨道。苏然缓缓走向隔门,眼光穿过门缝看向外面。说话的人是八殿下,慕容子琪。
      赵冬明笑了笑说道:“八殿下是想早些上课,然后便可以早些下课了吧。”
      慕容子琪讪笑,其他殿下也不由得调侃他。
      “八哥,早些回去逗蛐蛐么?”十一殿下,慕容风瑞。
      “要你管。”慕容子琪愤愤不平。
      “八哥,你是兄长,怎么能凶十一呢。”十殿下,慕容风璞,与十一是孪生兄弟。为了让众人区分这两个皇子,皇后可没少下功夫。不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发冠。两位皇子同穿绿色锦衣,哥哥是深绿,弟弟则是浅绿。
      八殿下还要说话,被赵冬明及时打住。“各位殿下,上课了。”
      赵冬明今日教的曲子是经典的《高山流水》,他首先为众人弹奏一曲。音起音落,其中曲折婉转,让苏然极为震撼。这赵冬明不愧为太傅,琴艺上的造诣果然已出神入化。
      一曲完毕,众人还在回味当中,从门口传来一阵掌声,然后是带着蛊惑般的好听声音。“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太傅的志似乎不在这两者之间啊。”
      “七哥。”九殿下欣喜地唤说话之人,对方朝他笑了笑。
      赵冬明笑笑,然后又严肃地说道:“七殿下,你又迟到了。”
      “那便罚我晚饭在太傅这里用好了。”慕容尧羽说的风轻云淡。
      赵冬明拿他没法,便让他坐下,逐步教授起这《高山流水》。
      坐在里间的苏然听着外面琴音不断,突的也想学琴。刚刚听赵冬明一曲,苏然只觉得心中澎湃。这次听琴,正如同她第一次看大师绘画时的心情。
      看了眼趴在桌上睡着的小艾,她想,就算她心潮澎湃想学琴,也要好好想想学琴的理由。曾经为了这个都去寻了短见,如今又是为了什么强大的理由重新触碰呢?

      外间渐渐安静,一阵琴音响起,这才勾回苏然的心思。
      这一曲依旧是《高山流水》,但琴内却无大志。给人的感觉反而是一个山间小屋,小桥流水的田园之风。这首曲子与赵冬明刚刚所弹奏的截然不同,所以绝不是出自赵冬明。在这里的,只有皇家子嗣、朝中人才。身在帝王官宦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苏然觉得好奇,微微将隔门打开一条缝,入目的场景,让她的心神不由一颤。
      此时琴课已下,琴房里只余了一个他。端坐在地,矮凳上放有一琴。双手在琴弦之间波动,似有光芒点点跳跃其间。从手移至他的面容,惬意满足,悠然自得。嘴角的幅度不似她之前看到的所有,一双桃花眼光芒流转,眸中纯色,无半分杂质。
      慕容尧羽,竟还有如此一面。
      似乎感觉到了苏然的目光,他抬起头望向她。双眸接触,突然,琴音截然而止。
      地上的人缓缓站起,向她走来。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而后又隐入深邃之中。他看着她,展开一贯的笑容。
      “苏太傅为何会在此?”
      苏然遗憾地垂下眸子,答道:“是赵太傅请嫣然来此的。”
      慕容尧羽点了点头,状似不在意地开口:“那苏太傅刚刚在听琴?”
      苏然点头。
      “觉得如何?”
      看着那一双不知藏着什么的桃花眼,苏然直视,淡然说道:“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
      这便是她从慕容尧羽琴中听出的,高山流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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