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零四章 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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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层层叠叠的堆积，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下，倾盆之势大有将这片世界整个淹没的态度。斩月立于大厦的侧壁上，仰望着下落的雨丝，微不可寻的叹息了一声，那逐渐回归的力量，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单纯且固执的白衣人所拥有的灵力。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步吗...斩月看着波动起伏的内心世界，惋惜的摇了摇头，白崎这么做，是想让一护彻底心碎啊。
这场大雨一直下着，雨丝未见停歇，雨水整整持续了两年多。
内心世界的摩天大厦，因为这两年未见停歇的暴雨，有着一大半都沉入了水底。
斩月非常清楚此时一护的身体情况糟糕到了何等地步，向前走了两步，他果不其然的发现了那个站在雨水中的人，萱色的长发服帖的黏在了身上，一护就这么呆呆的立在雨中，望着这片几乎完全沉没进水底的世界，任由雨水将原本干爽的他浇个透心凉。
“一护...”斩月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内心世界，立刻在这平静无波的世界里激起了千层浪花。
并没有立刻回答斩月的叫喊，一护只是站着，无神的视线眺望着远方，过了好半晌才喑哑的开口：“呐，斩月大叔，你说白崎...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一护，认清事实吧，白崎已经消散了”斩月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残酷的真实，“原本属于他的力量早已回到了我的体内，这就是他消失的证明，一护，他已经死了，两年前就死了。”
“别骗我了，斩月大叔”一护忽然勾起了唇角，笑出了声，“那个家伙怎么会死，他明明强大到仿佛是天地间的主宰，那嚣张的态度就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他钱，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死掉呢，他一定在哪个地方等着我，等着我，白崎啊，你在等我去找你吗。”
站在一护的身后，斩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一护也没有等待斩月的回答，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斩月大叔，你有过很难过很难过的时候吗？人家都说，难过的时候，哭一场就可以了，但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眼睛涩涩的，就是哭不出来呢？啊，一定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了吧。”
“现在想起来，果然呢，比起哭的话，还是笑起来更轻松啊”一护抬起头，皱着眉的笑容却看得斩月内心苦涩，“如果我又哭了的话，白崎一定会生气吧，一定又会唠唠叨叨的骂我是废物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啊之类的，他骂起人来嘴巴损的就像我以前虐待了他一样，恨不得一口气向我讨回来。”
“啊啦...怎么说着说着心里又难受起来了”一护抬起手抓乱了自己的长发，“白崎这个混蛋，当初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丢下我走了，就算我找到他我也不会理他，我要气死他，就像他以前气得我没话说一样。”
“我知道我的身体快撑不住了，你看，斩月大叔，那边的大厦开始化为齑粉了呢”一护笑着看向远方，就好似即将死亡的根本不是他自己一般，“真是对不起啊，斩月大叔，我让你一个人在这么冰冷又毫无生气的地方呆了这么久，只是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很快我就可以去找白崎了，然后斩月大叔，我会让你实体化，你没有必要因为我的任性而消失，活下去，你恐怕是白崎除我之外，唯一一个可以平心说话的人吧。”
看着这样的一护，斩月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这才犹豫着开口，吐出了隐瞒了两年的话语：“一护...其实...或许还有补救的办法。”
“什么？”一护呆愣着转过了身，望向比他高了一个头的斩月。
“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但是其实你心里一直有着疑惑吧，白崎究竟是从何而来，只要你理清楚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就会有办法让白崎重新出现，毕竟他本来就是你的力量，和我是相似的存在。”斩月缓缓地说道。
“真的么斩月大叔！你真的有办法吗！”原本一直平平淡淡的一护就好似突然间回光返照，仿佛抓到了什么大救星一般，一把攥紧了斩月黑色的外袍，生怕对方跑掉。
“啊，一护，你知道吗，你和白崎的过去，并不是你所认知的那么简单。”斩月凝视着激动万分的一护，眸子深沉。
“什么...意思？”一护不解的皱起了眉。
“现在这样不行啊，一护”斩月抬起了手，搭在了一护萱色的长发上，“你需要重新来过，从自己的根源开始，你必须知道你的过去，知道白崎存在的理由。”
“我是听不太懂斩月大叔你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如果说这很重要的话，告诉我吧！只要能够让白崎再一次回到我身边，不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去做！”一护坚定地看着斩月深邃的眸子。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斩月摇了摇头，“你知道吗一护，当你知晓根源后，很可能就再也无法变回现在这个样子了，当面纱被揭开之后，留下的只有难以接受的真相，你确定要知道这一切吗，因为当你知道后，很有可能对白崎彻底改变印象，从而打破你对他的爱恋，而且即使你知道了一切，白崎能够回来的可能性也只有万分之一，就算这样，你也要知道吗。”
勾起了唇角，一护释然的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啊，斩月大叔，我早就说过了，如果只有这个办法，我就不会失败，如果除了这个方法外没有其他寻回白崎的可能性，那么不论是多么残酷的真相我都会去了解，并且不论如何，我对白崎的感情都不可能会变。”
看着一护如此的决绝，斩月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再说服一护改变主意了：“那好吧，一护，我就让你去回忆起，曾经被白崎隐藏了十七年，那个只属于你和他的真相。”
“想必从很久之前开始，一护你就会不断地看到一些奇怪的场景吧，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另一个自己进行着曾经熟悉的事情，而那些场面，随着白崎的死亡是不是再也没有出现了呢，其实，那不是幻觉，那确实是你曾经经历过的，也是白崎曾经经历过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当初因为白崎和你的灵魂羁绊，从而对你自身引起了共鸣，所以你才会看见那些原本属于白崎的记忆，而现在，我会用我的能力将你送入你的记忆之中，在这段时间里，回想起从前的一切吧，那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你和白崎的往事。”斩月的话语环绕在一护的耳边，带着一护的意识逐渐沉入了黑暗中。
记忆的碎片在不断地回到大脑，那曾经埋葬于灵魂深处属于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回忆，正在一点一点于一护的脑袋中勾勒而出，曾经两个人复杂的情愫，也在一丝一丝的侵略着一护的心。
曾经自己恨不得亲手杀死的人，想要压制着不允许也不承认的那个人，每次见面不是争吵便是大打出手，从来没有和平的与那个人对过话。
“喂，你这个家伙，为什么又出来了！”萱色短发的少年立于内心世界，不满的瞅着那个蹲在不远处的白色身影。
“哟，我为什么不能出来”白衣人嚣张的挑起了眉，“王啊，是最近的和平从而让你放松了警惕吗？呵呵呵~真是个天真的家伙。”
“你！...”少年立刻被对方气的七窍生烟。
“呐~我说过的吧，只要你让我抓住你的一点松懈，我就会将你掀下来，踩碎你的头盖骨！”白衣人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步一步向着少年逼近，“你从没有想过吗，一护，我是你的一部分啊，如果不是我大发慈悲，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在很久很久之前，你就已经被我侵蚀的只剩下一个空壳了啊。”
“哈哈哈~别露出那样的表情来啊”白衣人见到少年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庞，顿时邪妄的笑了起来，“这样就动摇了？我可真高兴啊，一护，你还在否定什么呢，其实心里已经认同我的话了吧。”
“才不是！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少年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但是气势上却一点也不想输给逐步逼近的白衣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才不想像你这样！”
“喂喂喂，像我这样？那是怎样啊，你还不明白吗，还是说你想一直这样装下去？好好想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出现的吧，你应该还记得吧”白衣人凑近了少年，抬起手擒住了对方的下巴，“不要逃避，就因为我映照着你的丑陋，从而使你感到恐惧？嘴上说着什么保护，其实毁掉他们的正是你自己吧，还是与赎罪相反的苛责感？只有自己决不可原谅？啊啊~一天到晚都说着漂亮话，那其实是对真实的嫌恶吧。”
缓缓抬起手，白衣人点在了少年的胸口上：“即使迟钝如你，也该明白的吧，你的锁链，早就被切断了，能够勉强维系着你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每次想到的时候，胸口都会疼的好似炸开一般？呵呵~杀死你母亲的难道不是虚吗？你一直在饲养着它呢，那被隐藏在心底的疯狂，原来我在你的心中，是如此强烈的存在，真是让我高兴，这是你不愿正视被释放出来的，不详且极其丑陋的愿望。”
“你以守护之名，从而能够下决心轻易斩杀别人，这就是证据，你有那个自觉吧，挥舞着刀刃的时候，心里都有一股阴暗在蔓延着，没有伪装不作任何掩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那股阴暗，在我伴随着斩月出现的那天起，呐？”白衣人邪笑着勾起了唇，“你也差不多该承认了吧，一护，这是你所希望的我吧，不要拒绝，你的本能，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说罢，白衣人毫无预兆的吻住了呆楞的少年。
一把推开了对方，少年狠狠地擦着唇，愤恨的瞪着对面那个好像笑得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混蛋：“喂...你这个家伙，别自以为是了！谁要你了解啊！再说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的人，连自己都不了解，有什么资格来说了解我。”
听到少年这么说，白衣人顿时沉下了脸色：“嚯，瞧瞧你说的，我没有名字还真是对不住你啊，啊？”
听出了对方语气的不对劲，少年犹豫了半晌，忽然指着对方开口：“白崎。”
白衣人眯起了眸子，并未说什么，对于少年的话不可置否。
“你既然是从我的内心诞生的，那么我给你起个名字也无可厚非吧，以后你就叫白崎好了，总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要强，还有我也是有名字的，一护，黑崎一护！以后不准拿奇奇怪怪的称呼来叫我！”少年说着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直接消失在了这片世界。
“白崎...么”白衣人金色的眸子里似乎在少年给予他名字的一瞬间，多了些什么，“嘁，自以为是的家伙还不知道是谁呢，不过这个名字还不错，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王啊，下次见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却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质，这个一直叫嚣着要代替自己的人，却在最后的关头牺牲了他的性命从而救了自己。
“你是废物吗！拥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受制于一个区区失去力量的死神！”王虚笑的猖狂，手中的刀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心这种东西，你居然会特意去寻找回来，太不可思议了，我都无法承认你还是一只虚！虚是不需要感情的，遵从你的本能吧！所以，牵制了你感情的东西，我会帮你抹杀掉，然后成为我麾下的一员吧！瓦史托德哟！”
“我的事你少来多管！你以为你是谁！”白衣人毫不客气的挥着白色的斩月便和王虚缠斗在了一起，但是从他的动作中，却处处护着那个此时失去了力量，彻底成为了普通人类的少年。
王虚尖笑着，刀刀致命的向着想要离开战场的少年砍去，却丝毫不介意的将自己的破绽漏给了白衣人：“本能！你是虚就要遵从自己的本能！”
眸子倏然收缩，白衣人眼中划过一丝嗜血，却硬生生被他自己给压抑了下去，并没有挥刀砍向王虚露出的破绽，反而挺身挡在了即将亡于刀下的少年身前，替他挡住了王虚的攻击。
“嘁，果然是个笨蛋”王虚冷漠的望着被自己刀刃贯穿的白衣人，“啊啊，真是可惜，原本以为可以收服一个强大的战斗力，好为我竞争那个王座出力来着，嘛，不过算了，失去了自己本能的虚，也不配再被称之为虚了啊。”说罢，王虚收回了自己的刀。
“白崎...白崎！！！”少年一把伸手抱住了那个逐渐开始冰冷的身躯，“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救我！”
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可能因为即将消散，所以白衣人的眸子也不似从前那么犀利了，只是用沾了血的手指了指心脏，淡淡的，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无力的垂下了手臂。
我总算理解了，斩月，为杀戮而诞生的本能，在遇到想要守护的事物时，也是可以被轻易舍去的。王啊，抱歉，我可能不能继续做你的坐骑了。
为了守护那个人，所以阴暗全部由我来背负就好，为了守护那个人，所以可以持起剑斩杀一切碍路的事物，我的本能是杀戮，只为了你而存在的杀戮。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可否让我握紧你？
我会为了你改变我自己，也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亦在所不惜。
黑崎一护，这一次你给我听着，如果有人胆敢折你羽翼，我便毁其天地伦常！
当那个白衣人化为了点点银芒即将消散的时候，天空之中仿佛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瞬间将那些银色给吸了进去。
“白崎！”少年眼见着这一幕的发生，着急的上前两步想要追回那个白衣人，却不料自己也被黑洞吸了进去，毫无力量的少年连挣扎都做不到，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世界在这两个人的离去后，开始毫无预兆的分崩离析，仿佛什么楔子被抽掉了一般，世界瞬间崩塌，归于混沌。
“奇怪...貌似抓到什么别的灵魂了？嘛不管了，总之先将未来的虚王平安带过来，维持世界的稳定要紧。”
浑浑噩噩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少年跟着那个银白色的光芒漂浮着，记忆在逐渐消失，身体也开始缩小。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光明迎来，少年居然退变成了一名婴儿，开始了新的人生。
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也忘记了那个曾经让他恨之入骨，但是感情却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不清不楚的白衣人，一切回归初始化，齿轮转动着，开始为这两个人填写新的生活。
“呐呐，你难道就没有名字吗？总是喂喂的喊着，好不顺口啊。”四岁的孩童扬起稚嫩的脸庞，鼓着嘴扯了扯白衣人宽大的衣袖。
“名字？...”白衣人沉默了片刻，戏虐的勾起了唇角，“那种东西我才没有啊，要不王你替我取一个算了。”
小小的孩童托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之后，一拍手掌说道：“我叫黑崎一护，那你叫白崎好不好？你全身都是白色诶。”
白衣人听完听完抽了抽嘴角，怔了好半晌之后，这才看向还在征求他意见的孩童，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王取的名字，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好了。”
“吔~！白崎白崎，白崎是只属于黑崎一护的白崎哟~”孩童开心的扑到了白衣人的身上，在那天真的欢笑晕染下，白衣人原本犀利的金色瞳孔，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
时间在继续，同样的世界，同样的经历，因为选择的不同，而产生了些微的变化，或许变化最大的，便是那不再迷茫的内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第一百零四章 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