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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战后——山雨欲来风满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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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一路走去,走到街尾。然后拐到一条破败的小路上,这儿零星散落着几家商铺。再拐到一个小巷子里,在巷子的最深处,有一家灯火辉煌的酒吧。虽然酒吧的霓虹灯牌已经破败了一半,但可能是由于“酒吧”的字样尚还坚强地闪着光,所以酒吧主人并无意打理这无谓的灯牌……
在酒吧的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里,皮质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颓废的女人。她的卷发乱糟糟地在头上虬曲成了一团,与她堆着好几层皮的大下巴相比,她削瘦陡直的脸显得特别古怪!令人不禁怀疑她的脸上是否经受了失败的“抽脂手术”的蹂.躏!
她下巴上堆着的那层叠的皮,令人忍不住想要猜测那究竟是怎么得来的。仿佛是一张原来很肥胖的脸里面全部的肉,突然全部被抽掉了一样,最后只剩下多出来的皮堆叠垂挂在下巴上!她的指甲几乎有三寸来长,就指甲的长度来说,吸血鬼仿佛都要对她甘拜下风了!她的指甲盖上只剩下些剥落的红色指甲油,但却能很清楚地从她紧紧握着一瓶烈酒的肥胖的手之中,推断出她原来的肥胖程度。
她右手拿着一瓶烈酒拼命地往喉咙里猛灌,左手上拿着一根绿色的羽毛,宝贝似地把玩着。偶尔她会眼神朦胧地看那根绿色的羽毛一会儿,意识飘忽地笑一笑,然后又抬头猛灌酒……
但今天注定是不会有人注意她的。因为在她不远处的一张同样昏暗的酒吧桌旁坐着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即使灯光昏暗,但他依旧像一个发光体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或许刚才的叙述有误,整个酒吧里其实还是有一个人一直注视着她的,那就是那个成为了所有视线焦点的男人……
他的优雅仿佛浑然天成,他只是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晃动着红酒杯,偶尔品尝一口,便自然地流露出了一种高贵的气质……
无论他坐在哪儿,哪儿便能给人一种此“处人坐处是王座”的错觉。一切的搭讪者与议论者,大都只消他一个眼神,便会立刻败退到只是安静欣赏的地步……
他迷人,却也危险……
生物的本能告诉世人,此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终于,他起身。缓步走向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
他径自坐上那个颓废女人对面的单人沙发,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细细地品味着……仿佛丝毫不在意对面的女人甚至连一眼,都吝于看他……
“丽塔·斯基特女士,我想,我们可以聊聊!关于……‘究竟是谁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相信,最后,我们都将获益匪浅……”他只微微勾起一侧嘴角,笑意温柔,但眼神冷漠……
他的笑容,自信魅惑;他的注视,撞破伪装;他的气势,诱人臣服;他的语言,不容质疑;他的要求,无法拒绝……
“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找你。希望那时……”他打量了她一眼。他脸上带着一抹极端自信的魅惑笑容,却偏生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压迫之感。只消一眼,他仿佛就能看穿别人所有的伪装……“你已经把你自己收拾好了……”说完之后,他随手把红酒杯放在了面前的小方几上,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
翌日清晨,天还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肮脏的小道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他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看不清面容,像散步似地慢慢地走在小道上,淡定从容,周遭脏污的坏境与他本人完全格格不入……
他走到一栋破败的小平房前,灰黄不接的外墙上涂鸦着一些污言秽语和一些不入流的小广告……
房子的瓦片斑驳而疏落,在雾都伦敦,下雨天甚是常见。于是这便是一栋好房子,在难得的响晴天气,不用出门便能晒得一场日光浴,虽然屋子的主人似乎并无此美好闲情。若是遇上下雨,想必那时屋内又是另一番光景。不仅有了夜间奏鸣曲伴他入眠,也正好可以解决屋内无洗浴设施的难题……
房子有一扇窗、一扇门:他的窗呢,用塑料膜整个包住了,不知用什么东西贴在了窗框上,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然后在塑料膜外面,沿着两条对角线在窗框上交叉钉着两根木条,跟房子的门想比,这实在是太好了……
房子的门是铁制的,在多少年前感觉特别牛气,但现在也只能算是一堆破铜烂铁了,也不知是从哪户不要了的人家那里捡来,然后安到自家门框上去的……
铁门几乎就是两层已经烂了的薄铁片,们上的漆皮剥落得厉害,裸.露出的部分满满的都是锈迹。铁片卷边、破陋又浮起,甚至给人一种这扇铁门其实只是一层一碰就会碎的烂纸片的感觉,而且还是烧过的那种纸片……
一切,破败,而颓丧……
门被叩响了,但他的手却自始至终没有碰到过房门的任何角落……
他走进房门,在逼仄凌乱狭小的空间中随便扫了一眼,然后在房中由杂物堆砌出来的的走进去坐到了突然在房间几乎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的过道中,毫不费力地优雅从容地走了过去,然后径直走到了过道中突然凭空出现的豪华座椅上坐了下来……
……
“丽塔·斯基特,我真为你不值……”说着,他拿出一份纸张有一些泛黄的预言家日报,他把报纸展开,一张哈利·波特的照片几乎占满了头版的整个篇幅!几个大字突出在照片上:《通缉追查——阿不思·邓布利多死因》。
然后他读起了预言家日报上的一段话:“事实上,除了当时在塔顶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是谁杀死了邓布利多。但在邓布利多坠楼后不久,便有人看到哈利·波特逃离了现场。”
“客观上来说,丽塔·斯基特,我认为你说的是事实!其实你并没有说哈利波特就是杀害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凶手,不是吗?但是,只是因为他是战斗英雄,伟大的救世主!所以,大家的眼睛里便揉不得沙子,所以他们便刻意地曲解了你的意思。只要你给出任何暗示性的东西,当与他们心中的想往不同时,他们便会下意识地排斥这一点。但如果……这种暗示多了呢……”
他讽刺地勾起嘴角,“丽塔·斯基特,我们合作吧!你帮我引导大众的思想方向,我助你重提你的速记羽毛笔!唯一的要求是你要听我的安排……”
“我可不可以问下你的目的?”丽塔·斯基特微微皱眉,然后试探地问道。
“……我只是希望能让救世主的话对于大众来说,不再比魔法部的政令还更像圣旨罢了!或者可以说,我希望你能够让救世主的话对民众来说,不再那么可信!”
“我会提供给你记忆和写作的突出点,由你为大家揭示出一个在学生时代真实的哈利·波特。我要你告诉世人:哈利·波特不是梅林,他的话也并不是神的旨意!是非对错,善恶忠奸并不是凭他的一句话就能够简单地评判的!我要你从他学生时代的为人处世当中,为群众传达出一种——哈利·波特的爱恨情仇﹑是非对错,是简单﹑狭隘﹑带有偏见而冲动盲目的,那……并不能成为评判英雄与战犯的依据!”
“当然……这只是我现阶段要你写的文章。以后的方向……到时候我会猫头鹰你……”最后,他语调从容地补充了一下。
“可是……关于哈利·波特?预言家日报会报导吗?”丽塔·斯基特犹豫地问道。
“有些人……求之不得!而且……我身为预言家日报的老板,我想要报导什么,你认为——还要向别人申请批准吗?”他勾起嘴角冷冷地轻嗤了一声……
然后他凭空变出了一本书,封面上标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丽塔·斯基特著》的红色大字。他随手翻了翻书,然后眯起眼,优雅磨人地缓慢说道:“丽塔·斯基特,我欣赏你的夸张,但不要让我看到你在胡说八道……”
“还有,不要妄图耍什么花样!我既然能够把你重新捧起来,自然——也能够让你摔得比现在更惨……”他微微勾起一点唇角,扯开一抹冷漠的弧度,冷冷地瞥了一眼一看就是在动什么歪脑筋的丽塔·斯基特一眼。
被那种眼神一扫,顿时骇得丽塔·斯基特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刻乖乖地点头称是……
“那么……一个牢不可破咒?”他抬起突然间戴上了一副白手套的手,伸向丽塔·斯基特。
“可是我们没有见证人啊?”她偷偷打量着坐着的男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这个必要,伸出你的左手……”
……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Xenophilius Lovegood)这人有点儿对眼儿,棉花糖一般的白头发蓬在肩头,帽子上的穗子直垂到鼻子前面,身上穿着一件蛋黄色的长袍,颜色耀眼刺目。他脖子上一如既往地挂着一根金链子,上面闪着死亡圣器的符号,很像一只三角形的眼睛……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先生,等一下,你好,我很高兴见到你!”《唱唱反调》的主编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刚从三把扫帚酒吧出来,正打算幻影移形,就突然被人给叫住了……
“你是?……”洛夫古德绞尽脑汁地想,还是没想起来眼前优秀的男人是谁,于是疑惑地问道。
“其实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我想你会愿意跟我聊聊……鉴于——《唱唱反调》,总是能够勇敢地揭露出那些隐藏着的不为魔法界所认可的真相……”
……
“爸爸,你在想什么?你的身边飞舞着好多骚扰虻……”卢娜睁着她的大眼睛,眼神迷惘地看着他的父亲问道。
“没什么……哦,好吧,卢娜,你对斯内普……斯内普先生……就是你的前魔药教授怎么看?”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先生满脸纠结地问着他的女儿,仿佛想要从她那儿得到问题解决的答案……
“恩……如果他不是一个邪恶的食死徒的话,我得说:他学识渊博——不仅仅是在魔药方面。他强大﹑冷酷……但其实却常常孤独又很绝望……我能在他身边看到一团白雾,而战后在审判席上我再次看到那团白雾的时候,它已经变黑了,我不确定那是什么。我推测那或许是一个幽灵……”卢娜·洛夫古德颠三倒四地边回忆边说着,她看上去恍恍惚惚的。
但他其实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女儿卢娜说了什么,他试探地问着,“……如果,我是说如果,斯内普先生是我们这边的人,并且一直都是凤凰社的间谍,魔法部抓错人了,你会帮助他吗?即使这可能会损害你的好友——哈利·波特他们几个人的名誉……而且很有可能会让不相信我们的民众再次把《唱唱反调》打入谷底……甚至我们还可能会被奥罗当做‘食死徒的漏网之鱼’抓起来——毕竟我曾经背叛过哈利·波特——是的,不,卢娜,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现在还在阿兹卡班,和一群摄魂怪和比摄魂怪还没人性的看守为伍……即使我忠于正义的一方……”
卢娜没说话,只是用她凸出的银灰色眼睛盯着他的父亲看着……
然后“知女莫若父”的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先生停下了聒噪,他知道他已经得到了女儿的答案……
相似的错误,他总不能再犯一次……
他顿时豁然开朗……
“爸爸,你身边的骚扰虻少了许多……”
“哦,我亲爱的小卢娜,这都是你的功劳!我想你应该会愿意看些会把你的脑子也搞乱的小东西,不过我相信你能把那些惹人厌的小家伙赶跑不是……当然,在纳威那小子来找你前!因为我认为这暂时应该是我们两个拉文克劳之间的小秘密。毕竟——还要过一个月我们才会跟一个格兰芬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他意有所指地朝心爱的女儿眨了眨眼,但神情却仍有些凝重……
然后他端出一个冥想盆,努力地皱眉思索着,然后把魔杖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从中抽出了一些银色的物质,接着他把自己头脑中的“二次记忆”放进了盆口刻有如尼纹符号的大石盆里——记忆在旋转,银白色,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形状怪异,仿佛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卢娜看了他父亲一眼,然后在他的示意下把头埋进了冥想盆里,接着她就感到自己头朝前落进了一个婴儿房里……
当一直又当爸又当妈,总是操心过度的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也一头栽进了记忆空间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女儿直直地盯着破败环境中那张狭窄的小床——那上面躺着一个蜷缩着的黑发孩子——现在谢诺菲留斯已经知道了他是谁——西弗勒斯·斯内普……
以为心地纯善的女儿因为疼惜这孩子而默不作声,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把手搭在女儿的肩上,默默地给予女儿安慰与支持……
当然事实上也确实有这一部分的原因在……
“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卢娜的眼神朦胧,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又跟她除了谈恋爱之外的大部分时间所表现出来的一样了……
“什么?”卢娜的话太过含糊,谢诺菲留思·洛夫古德有些没有听清楚,他只隐约捕捉到了什么“雾”?……
他看向自己心爱的女儿,不抱希望地期待着她再说一遍,但就如他所料的那样,卢娜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