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说谁是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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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想其实他是不爱男人的，他只是不小心爱上了瑞明，而瑞明不巧是个跟他一样带把子的。
听到敲门的声音的时候端木正在拿着耽美漫画啃着，这个据他班级里的资深腐女妹子说是精装版本的，看了都没感觉那就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
上面的风格和路线都是牛叉到极点的大神制作，可惜端木大帅哥看了蛮久还是一点都没有感觉，上面的那些个都是伪娘吧，一个个跟女人似的，他摸着早上刚长出来的胡茬琢磨着。脑子里模拟了一下瑞明那种娇媚的样子，额……有点反胃的厉害。
端木实在不想起来，今天是比较悲剧的日子——光棍节，男生寝室对于这么节日的狂热已经让他浪费了两件白色的衬衫，他恨这个节日。
端木身上的衬衫还是笔挺的穿着，最后一件了。
放了漫画到枕头底下然后无精打采的爬起来，拖着那双有段历史的人字拖走到门边，含含糊糊的问，“谁啊，不说清楚不给开门……又是光棍节恶作剧吧，你们就不能消停会？”想起刚才寝室那几个光棍无处不在的恶作剧他就直接想回去躺尸，根本没有开门的动力。
敲门声规律不断，但是始终一个人的声音也没有，端木的心里有点奇怪，暮然动作顿住，沉下了声音有点拔尖的低喊，“是你吗？瑞明？你……回来了？”
沙发上悲催掉的白色衬衫皱巴巴的放着，其他人的桌子上的东西也是七零八落的，端木还没听到回答就利落的架势出来收拾收拾了，敲门声停了，但是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端木的动作更加迅捷，最后把东西分门别类放置到柜子里去，一把甩上门，晚点再说吧。
端正清秀的男子慢慢的走上前去，拉开寝室的木门，缝隙很小，他的眼睛悄悄的张望，闪烁着期待，手指弯曲起来，好像有点紧张。
才开门，便被狠狠的推到在地，一个人硬生生的钻了进来。
不是熟悉到梦里都出现的眉眼，端木手足无措，原来是一场误会，失望蔓延开来，端木连反抗的力气都丧失了，原来……不是他。
压倒端木的人虽然一副还是学生的样子，但是看着有点恐怖，个子很高，一米八以上起码，手脚粗壮。他血丝满布的眼睛和手上有点小抖的刀子，难道又是一场恶作剧？还是这是看到宿舍里面都没人了来抢劫的？
找死吗？
于是，端木没有来得及多想，或者本能的，一拳头就挥了出去粗气的问道,，“想死啊，兄弟我今天刚好郁闷到想死了，你大爷的居然还来找晦气。”
显然，对方没有他这么有实战经验，刀子飞了出去，画上了脸，包着的口罩掉了一个口子，耷拉在脸上的样子很是狼狈可笑。
双方的锐气这才展现出来，动了真怒一般的纠缠着打了起来，漫画书被打飞，碟片被踩碎，电脑和书本都掉到了地上以及书架直接的压倒，震天的乱喊也没有人在意，因为今天本来就是一个可笑的日子。
把那个可笑的无聊的不知道想要干嘛的家伙揍了一顿扫出门去，端木才靠着门背后做了下来，嘴角抽痛，手上也有伤口，但是好像刚才的发泄让这个男孩冷静了下来，他扯着手看着一地的凌乱，有点头疼。
“白白整理了吧，笨蛋！”
端木后面闪过来一道身影，看着也是个男子，瘦瘦长长，破旧的夹克，名牌的运动鞋子被穿的有些吊儿郎当，跟进自家门一样的走了进来。
生硬的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端木根本没有回头，失望过一次了，现在不做梦了……声音压根是错觉，估计是刚才打到头的错觉。
瑞明怎么可能回来，估计是讨厌死自己了。
其实，作为一个优良模范学生端木几乎没有打过架，或者说丫根本不是一个会生气的人，算得上腹黑的家伙。
腹黑的人一般隐忍，绝不会动怒，十九年里面打架的次数也不用一只手，其实就是两次，刚才的意外和过去的冤孽。
刚才的是被刺激到发神经，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才去开的门，本来……所以这次可以忽略不计，那过去的呢？
过去的是冤孽。
而瑞明就是那个冤孽的起源人和代表作。
作为一个有涵养有知识有礼仪的人，端木一直觉得自己走的是精致路线，所以对当时那场架，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控制不住拳头了。
有时候，事情往往比我们想象的简单，包括男人之间的友谊，一个拳头，一场架，铸就的就是两个人一生纠/缠不清。
瑞明常常表示无辜不理解，当时他只是笑了一下，路过嘀咕了一句，“兄弟，还是你好光棍节有妹子，俺哥几个只能抱着对方哭了……”
没有冷笑更没有嘲笑，甚至是有些冷硬的讨好的笑容，毕竟前几天两人刚陷入冷战，原因到现在瑞明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还是光棍节连招呼都不能打？瑞明那小子就跟被戳了脊梁骨似得，拳头跟人都扑了过来，两人抱着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
关于这点，端木是理解的，但是就算瑞明没有做罪大恶极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过节甚至阶级的仇恨或者瓜葛，但是他就是那样的生气，生气的理由很多，也敏锐的妹子猜测认为是因为站在某人边上无辜的校花同学。
但是，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后来瑞明问，端木也没有回答，只是藏了脑袋到那人的肩上，笑的一片的温文。
那么，就当做某人跟光棍节有仇吧，每个光棍节端木总是有悲催的回忆和事件。
被端木无视掉的人，也没有在意，他在开路，现在现场比较杂乱，他要在这样的现场找到他的习惯休息之所，也就是端木的床。
千万不要以为男人会收拾，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唯一出力的就是脚，一踹一踹的开路，声音弄的噼啪琵琶的响，端木猛的抬头，刚好看到前面的阴影，视线里出现彼此熟悉的眉眼。
……一时慌神的厉害。
穿厚厚的夹克衫的男人双手插在口袋，火大的在他的寝室乱踢，尽管如此，端木却觉得这样的镜头是在比任何的事情都要让人春暖花开。
高个子夹克男兀自停住，转身好像嫌弃到控制不住了，瞪着眼睛开始指责端木，“你这丫的菜毙了，我教你的都还给姥姥了，怎么让个瘪三弄成这样子？”还好刚才自己又补了几脚，现在那家伙应该是躺在医院了，什么人都敢动，什么门都想进，是要吃点教训。
想到那人压倒在端木身上，不管是抢劫还是恶作剧，瑞明就冒火，更加生气的一阵乱踢，终于到了目的地。
端木在后面安静跟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不远不近，听说，心脏也就一个拳头的大小。
喉咙有点哑，端木就去倒了杯开水想喝一下，然后极其自然的端到那个人面前，一递，也没有说话，举着。
端木细碎的刘海垂的低低的，般掩盖住端木俊秀清逸的脸，他身上的书生气很重，所以常常被戏称秀才。
但是靠在他床头的那个家伙就完全不一样的，一看就知道是流氓，再看一眼你也知道是个混的不咋的流氓。
瑞明强势的靠在端木干净不大的小铁架床上，鼓囊着不肯接下那杯水，“喂，我肚子饿了，今天……懒得吃。”快点道歉，快点说昨晚都是开玩笑的，要不然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等端木会意过来他已经闭上眼睛修养，根本没有再说一个字，举着水的手有些麻，只能缓缓的放下。
妥协的叹了口气，端木收起冷漠，这已经算是瑞明最为明显的示弱了……午饭又没有吃吗？看到瑞明褶皱的眉峰，端木收回来蠢蠢欲动的手，转头去楼下小卖部了。
瑞明家其实很有钱，想到那个三层两间的小别墅，门口还自带花园，侧边的游泳池总是让人莫名的艳羡。
可是，瑞明还是每天都出来混，两人第一次有交集就是某年的光棍节，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以前也是知道这个人的，很小的时候，端木总是记得那个给自己几颗奶糖的端木妈妈，她的身上是软软的，味道香香的，笑容甜美清澈，但是后来她被一辆车子接走了，脸上都是泪水和绝望的被接走了，再后来瑞明多了一个新妈妈。
瑞明的新妈妈是个一个寡妇，很翘很俏的寡妇，小时候端木不懂，现在他不问。
雪洁，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刚开始是瑞明爸爸的秘书，后来就服务到床上来了，小蜜上位，原配远走，大抵都是这样子的版本。
原本姿色过人的清纯大学生到后来明艳妩媚的贵妇人，两人的风流让邻居之间总是碎嘴不已。
瑞明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有一次他把那个女人从他的房间丢出来的时候刚好给隔壁的端木看到了，两人均是一愣，后来瑞明恶狠狠的瞪了几眼，然后丢下一句，“不要多管闲事！”
少年那时候没有穿上衣，脸上都是厌恶的神色，眼角甚至还有水汽和火气，估计是睡到一半被饥/渴的寡妇骚扰了。
据瑞明解释，爷讨厌脏的，尤其是送上门来的。少年那时候还没有长开，但是就那种骄傲矜持的神色，已经是夺人的很，炫目到端木突然觉得他精密的脑细胞开始短路。
这之后，端木开始做奇怪的梦，他想或者他病了。
端木开始有意无意的去注意到那个奇怪的邻居，或者说是观察，某人一直是精密的处女座。
越是看着瑞明，端木越觉得冷意渗透到他的骨子里，他的心很凉，很难受，但是根本没有人了解。
于是，他开始失眠，大把大把的失眠，好几天都睡不好的他让家里人担心，还以为是考高的压力过大，但是他们也许不知道端木对自己的人生道路从来都是计划好的，什么都在掌握之中。
只除了，那个梦的原型——瑞明。
从寒假过渡到暑假，端木梦里依旧翻来覆去是瑞明乖戾的表情和无辜到凉薄的眼神，骄傲的少年，挠的人的心肝都不要纠/缠成一团，每次醒来端木都要去洗水间很久，冰冷的水冲刷不走的痕迹，慢慢的刻到了骨子里头。
然后，端木开始承认，他已经病入膏肓，不可救药。
其实想想还是满不可思议，两人现在的关系，有点类似喂养和被喂养的关系。
而对于瑞明，端木就是一个奇怪但是可以稍微放松下来的住所或者无限提供食物的可靠家伙。
对于这个邻居瑞明有时候觉得很神奇，比如他的眼镜，比如他的白色衬衫，比如他永远都面无表情的样子，比如他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比如他藏得太深的温柔。
其实刚才最新敲门的人真的是他，但是后来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进去，没有理由去原谅的，但是却又有种冲动想要问清楚昨晚上的事情。
到底，是一个意外，还是一个早到的捉弄，谁叫那个混蛋刚好不好的选在凌晨偷袭！
可是看到他们打的乱七八糟的时候，看到端木失望的眼神，他知道如果他不出现会很不好，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好，但是瑞明野兽般的直觉一直是他能活到现在没有挂掉的唯一保障。
所以他若无其事的进去了，然后对端木说，“我饿了。”求喂养的举动虽然很可耻，不过肚子是真的饿了，所以某人也就自然地仰着头装大爷。
回到寝室，端木把面倒在一次性的杯子里，洗好了筷子，拿到某人边上，给放着。
瑞明闻到香味的时候张开了眼睛，对面这个人是端木，一派的冷静祥和。
对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自己有种奇怪感觉的端木，瑞明第一第二还是第□□*应都是沉默对沉默，你不说我也不问，我就不问，你不说的话。
拿起没有香菜叶也没有辣的牛肉面，瑞明启唇，“谢了。”
有点感动，确切的说也不是很感动，刚开始时防备的不安的后来是不耐烦的一直到最后的习惯动作，每次从外面或者家里出来，总是要先看一眼对面的房子，房子里面那个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高中生。
那些三姑六婆眼里的好孩子好学生模范青年，端木。
男孩的容貌很整齐斯文，带着一副有点土气的眼镜，衣服多是白色的挺拔衬衫，黑色的头发掉在上面很醒目，书生气十足，气质，对了就是这个词语，以前他以为没有，后来就给了端木。
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了这个人应该是有洁癖的，端木从不跟人很亲近，不管是肢体接触还是心理交流，对自己却是莫名其妙的偶尔关注，即使是他的家里人也是客客气气的保持一个距离，很淡漠庄重的人。
而自己的轮廓都是刀锋刻画出来的一样，所以瑞明很不喜欢照镜子，小时候妈妈喜欢的也是那种长的很精细的人，而不是有点像是残次品的自己。
精细，想到这个词语，瑞明总要咽下口水，精细白皙的纹路和身体，无意间看到男人身体的他，很久很久以后都在思考怎么会有这么精细的生物——端木。
对他而言，端木是个很脆弱但是很奇异的生物，虽然他不觉得男人的身体有可看性还是有研究意义，但是对象要是端木，那应该有哪里不一样，即使现在他还没有发现不一样在哪里。
突然，有点想抽烟，缠绕到心口的闷气有些不安起来。
端木想也许他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淡定冷静，看到某人居然已经开始学会了抽烟，他上前一步直接抢走掐灭扔进垃圾桶里面，“不准在我的床上吸烟，味道难闻。”手动了下，好像想找出瑞明剩下的烟，手伸到他的胸口袋子，但是又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回过神去收拾房子了。
“不用你管吧，好学生。”
看到端木一点没反应的一件件收拾起来，本来还想回应几句的瑞明也收了声，一低头把汤底都喝完了，找出剩余的烟一起甩手一丢，刚好掉落垃圾桶。
手背上刚才的敏锐触感，只要想起来，心底好像就会有某个地方错觉般的灼烧了起来。
甩走身上的夹克衫和其他衣物，瑞明脱到剩下一件背心，背对着端木躺下。
端木知道他是因为今天的人比较多，再说光棍节嘛总是有很多恶作剧或者其他不明挑衅的，所以瑞明能不出去，其实，也好……免得再招惹了谁的冤孽。
镜片上面的光泽闪动了几次，看来，他也许没发现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直紧张的情绪稍微放了下来。
端木的手上捏出一把汗，事情已经背离了很多，完全脱离了端木的预计，怎么会任其发展到这个地步。端木撇开刚才一直无法克制的注视，很快的继续整理房间，四人间不大，很快就没有事情做了。
小小的叹息，把垃圾和破坏的东西都扔到外面去，端木拿着大号的开水瓶往回走，低头就望见自己刚才抢走烟残留下来的触感的指节，对方那种力道十足的反抗。
稍微扫视了一下四周，端木轻轻的抬起手放在唇瓣，闭上眼睛，好似极为眷恋的印下一吻……瑞明……我的。
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端木却没有看到他自己背着寝室方向的门有一条缝隙，而那个缝隙里面是他认为已经吃饱了应该在睡觉的瑞明。
少年的黑色眼睛瞪得很大，表情呆滞迥异，不晓得在想什么。
瑞明没有等到端木回来，他第一次没有半夜回家，一路急速奔跑到自己的房间，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拉上窗帘，对面的就是端木的房间。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来在耳朵里面，瑞明突然有一种自己的生活要遭遇大地震的感觉。
也许，是在作弄人吧，一定是这样的，昨晚也是，莫名其妙！
当时的瑞明，胸口一直在沸腾，痛的，也是热的，如同现在一般。
手上的温度越发的明显，瑞明几乎是无意识的也做了跟刚才男子相似的动作，落下一吻，猛然醒神，看到玻璃上自己沉醉的脸。
坏了！！瑞明突然按住胸口不停的单曲循环，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你说谁是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