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竹同人）闲梦未央》没有一个人

15、第 15 章

　　星愿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她一忽儿梦到唐玉竹和丁冲打起来了；一忽儿梦到胡惟庸狞笑着说“你还没死啊”，一边拿着刀靠近；一忽儿又梦到唐玉竹被压上了断头台正要行刑……
　　她突然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冷汗沁沁，已是了无睡意。
　　复又躺下去，在床上来回翻了好几个身，还是睡不着。索性披上衣服，到外面院子里去走走。

　　天上好大一轮月亮。
　　近得仿佛触手可及，以至于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碰触那皎洁莹白的月光。
　　她一边慢慢走，一边看着月亮出神。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突然隐隐地听到了说话声。
　　刚抬起脚，想远离这传出人声的地方，就觉得其中一个声音很是耳熟，好似唐玉竹的声气。她想也不想，条件反射一般往那边又靠近了几步，刚好听到一人说道：“义父派我来冒充夕雾，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事后，我还是要回到义父身边承欢尽孝。”这可不正是唐玉竹的声音！
　　她心里一惊，冒充？他竟然不是光姬公主的儿子么？！
　　紧接着就听到另一人的声音：“难道你还不知道胡丞相根本就没打算要你回去？”
　　“你说谎！义父养育我二十几年，岂会将我白白送给他人当儿子？”玉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的激愤。
　　“你在东瀛贵为王公诸侯，他怎么不肯？”
　　“原来义父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才如此费心安排。”
　　“是啊，一旦胡丞相起兵推翻大明，你这个吉野城城主，又岂能不念父子之情，而袖手旁观呢？”
　　听到这里，星愿突然听出来这另一个人是谁了，是光姬公主的家臣近藤忠治，据说地位很高，武功也很高，所以每次见到他的徒弟服部鹰丸，那人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特别了不起的样子。这个近藤忠治既然是光姬公主的部下，怎么听着倒像是站在胡惟庸那一边的？星愿正想着，就听到近藤接着说道：“胡丞相安下你这步棋子，手段可高着呢。”
　　过了一会，方听到玉竹的声音：“慢着，你要怎么对付丁冲我不管，但是我绝对不容许母子相残的事情发生。”
　　“你这话该去对你义父说。只要他肯无条件将军火卖给我东瀛南朝，我又何必不择手段？”近藤说完这一句，突然面色一变，低喝一声：“有人！”疾掠而出，星愿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抓个正着，一手锁住咽喉。
　　玉竹紧随其后，他一看清被近藤右手扼住喉咙的人是谁，便赶紧喝道：“住手！”
　　近藤虽然没有再施力，却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横了玉竹一眼，道：“她什么都听到了，必须杀了灭口。”
　　玉竹纵身向前，以扇相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近藤。玉竹这一举远在意料之外，近藤不防，被他将星愿从自己手中救出。
　　玉竹将星愿护在自己身后，冷冷地直视着近藤，道：“我说了，放了她。”
　　近藤咄咄逼人、目光凌厉：“唐玉竹你做什么！”
　　星愿自觉躲在玉竹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见此剑拔弩张的情景赶紧说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近藤喝道：“不行，只有杀了方能以绝后患。”
　　“不，不用杀她，她不会说出去的。”
　　近藤毫不罢休：“可是——”
　　“我说了她绝对不会说出去。因为，她是我的女人，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最后一句几乎一字一顿。
　　近藤还没回答，玉竹身后的星愿不干了，气急败坏地插嘴道：“谁是——”
　　玉竹转头，对她低声急道：“不想死就闭嘴！”

　　近藤走后，玉竹满脸严肃地对星愿说：“从现在起你要尽量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知道吗？即便我如此说了，只怕近藤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星愿乖乖点头，玉竹竟然是冒充光姬公主的儿子，而光姬公主的家臣近藤忠治好像是胡惟庸那一伙的，一下子得知了这么些消息，星愿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她默然了一会，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小竹子，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出去？”
　　月色之下，唐玉竹神色看起来分外寂寥，他似是喃喃自语，又似乎在回答她的问题：“你会害我吗？若是连你也要害我，那这世间就真是再没有什么能够相信的事情了。”
　　他神情一片萧索，看得星愿的心也闷闷的，她试探性地问道：“这也是你义父的命令？光姬公主待你很好，我看你也真将光姬公主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对待，你何不不再管胡惟庸……”
　　“他是我义父！”
　　她虽然怕他生气，可是她更怕他伤心、不痛快，于是迎着他目光继续说道：“可是他待你不好，刚才近藤忠治不是都说了吗，他把你当做实现他野心的棋子。你在竹林里过得那么不高兴，不都是因为你义父么。那天你发病，叫了一夜的‘义父，你为什么不要我’！”
　　“你住口！义父他养育我二十多年，他……”
　　他心里却知道，星愿说的都是对的。
　　义父……从他被义父收养的那一刻起，他就习惯了追寻那人的身影，他努力练剑、尽力做好所有义父吩咐的事情，只是希望他能转过身来看自己一眼，只要一眼就好。可是义父……连看他一眼都吝啬。
　　他早已习惯了失望，就像是习惯了伤痛、习惯了无声的流泪、习惯了皱眉。“不管如何，义父就是义父，是养大我的人，你不要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