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跟定你了》□□子

5、五

　　躺在诺大的床上，沈默看着房顶，想着，自己已经搬到这里快三个月了，一切还恍如昨天。一条短信适时地进来，
　　“出来 肖晓。”
　　这些日子都快要忘记了这个人，
　　“啊？”
　　“我来上海出差，今天早上刚到。”
　　“你在哪儿呢？”
　　“迫不及待地想见我了吧！”

　　隔着橱窗看着坐在咖啡厅里的肖晓，沈默的心出奇地平静，也许没有负担地做朋友会更好吧。
　　“半年多不见了，女人了啊！”
　　“本来也不是男的啊！”沈默笑着推了肖晓一把。还是这样舒坦。
　　“谈恋爱了？”
　　“啊？”
　　“少装！”
　　“结过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哎？不带歧视有家室的人的啊。”
　　沈默看着肖晓，终于释然。
　　┅┅，┅┅
　　“疑？”
　　“看什么呢？”
　　“那个人的气质不错。”沈默顺着肖晓眼神的方向看去。
　　“怎么了？”肖晓看着沈默脸上瞬间凝滞的表情。
　　“噢，没什么。”沈默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

　　“今天案子谈得怎么样？”
　　“不错。”
　　“对方是女的吧。”白天她和另一个女人亲昵的动作和暧昧的眼神不断地浮现在眼前。
　　“怎么了，吃醋了？”顾文萱笑着凑过来。
　　“可以••••••••只跟我一个人在一起吗？”
　　顾文萱用嘴堵住了沈默┅┅，
　　突然想起今天在小玖的PUB里不合时宜的谈话，
　　“沈默跟我们不一样，你要是不爱她就别招惹她。”
　　“怎么，你心疼了？”
　　小玖半笑着上下扫着像软体动物一样爬在顾文萱身上的女人，“心疼？！别怪我没告诉你，小心哪天玩火自焚。”

　　“还真没看出来啊，她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儿。”
　　“现在这种人多了，为了自己能往上爬，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啊。”
　　“可是，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啊？”
　　“哼！一定是她勾引我们总监！”
　　两人走了，沈默从洗手间出来，无奈地笑着：原来八卦就是这样造就新闻人物的啊。

　　既是在一起了，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又有什么所谓，日子总归是要过自己的．

　　“沈默！月影家出事儿了。”
　　李莫总是会在月影出事儿时候第一时间找到沈默，这也是沈默一直以来都很纳闷的事儿，她怎么就笃定自己一定会去？给顾文萱打了电话，再三解释今天爽约的原因，顾文萱却是出奇地迁就。
　　这是沈默第一次来月影家，第一次看到月影的母亲，而那个面容苍白的女人已经神色平和地躺在床上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沈默？？沈默转身要走，被月影叫住了，
　　“也许我不该来，但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话。”
　　“我┅┅都知道了。”月影缓缓地开口，突然失声痛哭，
　　“哎┅┅”上前抱住月影，“一切都过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月影呜咽着，原来这么多年来，错的一直都是她，本以为是那个女人抢走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和母亲过着不凄的生活，却没想到背叛的人竟是自己的母亲。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如果早知道的话，她又如何会连父亲的最后一面也不肯见？！
　　沈默静静地抱着月影，她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人。
　　以后的几天沈默一直守着月影和她的母亲，连沈默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以何种身份、何种姿态出现在这里。月影明显地憔悴了许多，白天里她会不吃不喝地坐在那里，静静地一个人发呆，沈默就会端来熬了很久的粥，看着月影吃完，再去招呼那些前来的人；半夜里她会突地从母亲的棂堂前醒来，全身紧绷，这时沈默就会走上前紧紧地抱住月影，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安然入睡。
　　李莫曾问过沈默，即使是最亲近的血缘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何况她们又没有血缘，何必至此？
　　也许看着她会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也许只是不想让她太过孤单，沈默不知道。
　　短短地半年里，她经历这么多，一切都也该收场了吧，她是有资格得到祝福的那个。

　　月影母亲的丧事终于办完了，在月影母亲的墓碑前送上最后一束白菊，沈默疲惫地在回城的车上睡着了，睡梦中隐隐觉得有人把自己的头移到了一个柔软的肩上。

　　沈默和月影的关系没有像李莫想的那样会突破性地成为死党，只是偶尔见到会互相淡淡地笑着，倒是月影会时不时地问起沈默在做些什么。
　　“月影，今天晚上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朋友告诉我，有一个PUB不错，可是有很多帅哥经常出没哟！”
　　“我没兴趣。”
　　“哎呀，就当是陪我嘛！对了，沈默好像最近有出国的打算。”
　　PUB在一个很隐晦的小巷子里，果真是个养眼的好地方，李莫正盯着四周眼花缭乱地寻找目标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影子正搂着一个女人掠夺似的肆虐的亲吻着。李莫又擦了擦眼睛，碰碰月影，
　　“月影，我没看错吧，那个人是不是┅┅顾文萱啊？！”
　　月影在为母亲办丧事的时候见过顾文萱，只一面就印象深刻，当时她正在车里旁若无人地亲着沈默┅┅，
　　“不是。”
　　“不是？明明就是，你再仔细看看。”
　　“你认错人了，我们走吧。”
　　“哎？你别拉我啊，”
　　那人在月影拉着李莫走出PUB之前回过了头

　　顾文萱

　　“操！”李莫“腾”地火了，月影赶紧拉住她，
　　“李莫，沈默的事让她自己处理，你别添乱。”
　　“我添乱？好！那就叫她这个宁愿在家为她做饭拖地的贤妻良母看看自己的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李莫指着远处的顾文萱，拿出手机就要给沈默打电话。月影一把拽过手机，
　　“李莫！也许是我们误会她了。”
　　“误会？！好，月影，你敢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是在误会她吗？”
　　是啊，当初自己看到顾文宇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无数次告诉过自己也许是误会，也许是她看错人了，如今这一幕又再度重演，她却有些游疑不定。
　　沈默没有如想象般般风风火火地赶来，换句话说是姗姗来迟。
　　“再耍大牌，你喜欢的人就要被别人抢跑了。喏？”李莫气急败坏地看着沈默，朝顾文萱所在的方向努嘴。
　　沈默转过头，这是这个月换的第三个了，
　　“怎么了？”
　　“怎么了？你没有看到她们在做什么吗？！”
　　“看到了，然后呢？”
　　“然后？沈默，你有病吧！”
　　李莫不可思议地看着一点儿反映都没有的沈默，
　　“我，┅┅┅，你┅┅，得！”

　　沈默看看朝远处吧台朝自己招手的女人，微微点头，也转身离开。
　　月影扶住沈默的肩，顿住脚步，
　　“我没事儿，去看她吧，她被气的够呛。”
　　月影没有动，沈默回头冲她灿烂的笑，
　　“我真的没事儿。”
　　“笑得比哭都难看。”月影扔下这句话追着李莫跑了。

　　“今天怎么做这了这么多好吃的？”
　　“怕你太累，多给你补补。”
　　顾文萱亲昵吻着沈默，沈默没有像往日般双颊绯红，而是直直地看着顾文萱，像要把她看到骨子里，顾文萱有些不自在了。
　　“文萱，有想过让自己安顿下来吗？”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这样不好吗？”顾文萱奇怪地看着沈默。
　　“噢，这样┅┅，也挺好的。”沈默低下头，给顾文萱盛了汤，又恢复了往日的笑脸。
　　沈默一直都觉得顾文萱是需要爱的，她在外面都是逢场作戏，玩儿够了、累了，心就会收回来，于是安心地等待，尽心地付出，可是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也是她逢场作戏的一个棋子？！矛盾着申请出国留学，只是想给彼此一个契机，只是想看看顾文萱到底会不会留住自己，几所学校的接受函都已经发过来了，签证也出奇顺利地办了下来，沈默地心里却莫名奇妙地不安着．沈默曾多次想和顾文萱谈谈自己出国留学的事儿，每每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来，她一直都记得顾文萱在答应和自己在一起那天说的话：
　　“沈默，我喜欢你，可是我不会束缚你，所以也请你不要束缚我。”

　　这天沈默特意跟公司请了假，早早地给顾文萱打了电话，嘱咐她一定要推掉应酬早些回家。准备了一个下午，不安地等待，手里的机票看了一遍又一遍。
　　十一点了，还没有回来，沈默不安地打顾文萱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沈默蜷在床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再醒来已是凌晨三点，打开手机，顾文萱的短信跳了进来：

　　我有事，今晚不回去了。

　　阳光暖暖地射了进来，刺得沈默恍然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已是清晨，坐了一晚的腿有些麻木，眼睛也有些痛了，起身站了许久，才一拐一拐地走到洗澡间，狠狠地冲着凉水，三月的天气，水刺骨地寒，沈默木然地一遍一遍地搓着，直到泛紫的身上片片殷红┅┅

　　机场总是庸庸碌碌地有很多人，李莫拉着沈默一个劲儿地把自己的鼻涕和眼泪往沈默的身上蹭。
　　“你这个死丫头，今天走也不知道提前通知一声，街口的鸭子还想和你一起去吃呢！”
　　“就知道吃！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才不信呢，你这么狠心，再回来都不知道几年以后了！”
　　“那就把鸭子留着，到时候陪你一起吃。”
　　“哼！我找别人陪我吃去，你当没了你，我就什么也不成了啊！”
　　“是啊，即使没有了我，日子也还是一样会继续。”沈默的声音暗了下来。
　　“沈默，”
　　“嗯？”
　　李莫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还没有自己高大的小人儿，“真的有那么疼，疼到不想再见到、不想再听到？”
　　　　沈默没有看李莫，径直把她拉到怀里，
　　“丫头，照顾好自己。”
　　┅┅，┅┅，
　　“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飞机飞起的瞬间，李莫仰起头：

　　这个死女人，你才是最让人心疼的那个，你到底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