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跟定你了》□□子

32、二十九

　　“呀，真新鲜，说，你是不是故意把自己搞成这样，来博取大家的同情！”李莫跳到床上，骑在沈默身上，来回捏。
　　“嗯，咳，麻烦您先下来成吗？”沈默实在不忍心看护士站在门口，一副要吐血的表情。
　　李莫横了一眼门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她老公从床上拉下来。
　　“哎？你怎么也在这儿？”看见墙角的沙发里还窝着一个人儿，李莫吓了一跳。
　　那人只半睁开眼，笑笑就继续睡过去了。
　　“沈默？”李莫转过头。
　　“喝多咖啡了，昨天一晚上都没睡，早上才睡着。”
　　“啊？┅┅”
　　沈默看着那个蜷在沙发里的人，无语，一个堂堂总裁像什么样子，下床去戳那个人，“喂，我这儿不收留失眠患者。”把那人拉起来，推出病房。
　　爬回床上，盖好被子，看向李莫，“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想见，为什么不见？”
　　“没什么可想的，是她对不起我。”收起手机，沈默的脸冷了。
　　“沈默，那你告诉我，明明只需要让我把股份购进就可以，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周折？”
　　“如果是那样的话，游戏不就不好玩儿了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顾文萱也会受伤吧。”
　　“你想太多了。”
　　“是吗？你扮演我的情人，宁愿让所有的人误会你，也要想尽方法保住她，不是吗？”
　　“你不是也很陶醉在自己的角色里吗？”

　　“夏爽，我要你帮我。”
　　看着沈默一脸认真地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夏爽有些吃惊，虽然早就料到了要有这一天。
　　“怎么帮？”
　　“我要认识一些人。”
　　“以什么样的身份？”
　　“你的爱人┅┅”

　　“原来对于你来说，我是任何人都可以的，沈小姐，还要谢谢你提醒。”
　　依旧是那样的笑，只是朦上了一层冷色，就像突然隔了很远，“夏┅┅”

　　“这个是我们拟制的合作方案。”
　　“嗯，好。”
　　“那个┅┅”
　　“沈小姐还有事儿吗？”夏爽抬起脸，公事公办地笑着。
　　“没有。”原来她办公的时候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死人脸。
　　“沈小姐？”
　　“啊？”讪讪地离开，站在电梯里，沈默暗自骂着，不就是个对不起吗，有那么难说吗？

　　“两位请稍等，总裁正在会客。”
　　月影礼貌地笑笑，横沈默一眼：我说了要提前订好时间再来的，非要这么唐突。
　　沈默瞪回去：谁让她给你打电话说今天什么时间都可以的！
　　月影气结，一脸面部抽畜地喝着水，不理沈默。

　　“不好意思，久等了，两位请这边请。”
　　迎着走上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妖娆的女人半倚在夏爽的身上，笑得一脸山花乱颤，临走，还忘在那个笑眯眯的人脸上啄一口，“那我先走了。”
　　“让两位久等了，不好意思。”夏爽看着那女人离开，转过来。
　　“原来，夏总喜欢的是这种型。”
　　“沈小姐，过讲了。”
　　“夏总倒是很谦虚啊，身材不错，长得也还可以，就是胭脂气太浓了。”
　　月影从后面捏沈默，“夏总，我们┅┅”
　　“噢，实在对不起，月小姐，请进。”夏爽回过头，客气地冲月影笑。
　　沈默就卡在那儿，硬是被月影一把推了进去。
　　本来要讨论的合作案也变成了月影的独唱，夏爽不说话，只是不时的点头，眼神不知道往哪儿瞟，沈默则一个人横着眼在那愤愤地，噎我是吧，行，你行，夏爽！
　　“咳，夏总？”月影实在忍不住了。
　　“月小姐的合作案果然不同凡响。”
　　“怎么样个不同凡响法呢？”沈默开口了。
　　“这个，沈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那是当然，不然月影也不可能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话一出口，三个人都停住了，空气开始凝滞。
　　“既然夏总对合作案这么满意，那也没什么讨论的必要了，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拉着月影走了出来。

　　“沈默┅┅”
　　“嗯？”
　　“我，有些累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伸手摸月影的额头。
　　“噢，没什么，”拿下沈默的手，“就是明天想逃班。”
　　“啊？噢，也难为你了，这么些日子一直事儿不断，都没时间好好和宇明呆在一起。”
　　“┅┅”
　　“好，明天我去。”
　　“和顾┅┅，之前的合作案，我们┅┅”
　　“只要对方不撤回，我们继续，反正无所谓，有钱干嘛不赚。”
　　“沈默，其实她┅┅”
　　“我知道，只是，她不想见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是不是只要是她，什么事你都会无所谓，就算，别人怎么说┅┅”
　　“我是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吗？”
　　“所以，她从来都不是┅┅别人。”最后两个字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月影？”看着穿着围裙从橱房里走出来的人，沈默楞了一下。
　　“快去洗手，吃饭。”
　　“你┅┅宇明？”
　　“还楞着干嘛！”说着就推着沈默去洗手。
　　“怎么做了那么多，我们两个怎么吃得完，还是┅┅”
　　“沈默，就我们两个吃顿饭，不可以吗？”月影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拿筷子敲了敲那个低下去的脑袋，“真是的，我是说还是开瓶红酒开开胃先。”
　　每当月影这样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的时候，沈默就不由自主地想逃，因为自己的不能回应，因为怕再多停留一刻不知会做出什么，“咳，我去拿酒。”
　　“这么晚了，宇明┅┅”
　　“我跟他说了，今天晚上住在这儿。”
　　“噢。”宇明这家伙的脑子在想些什么？！“那，我睡沙发。”
　　“沈默，”拦住要去抱被子的人，“我想跟你睡。”
　　“┅┅”
　　“就今天，以后┅┅”
　　躺在床上被月影抱着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在国外无数的漫漫长夜，没有暖气，也是两个人这样相拥着互相取暖。怀里的人像小动物一样，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上嗅着味道，时不时地发出姿势舒服的哼哼声，还是喜欢往暖和的地方钻，沈默温柔着抚摸着月影的头发，缠绕纠结。

　　原来睡觉的时候还是会不安，胆小的家伙，轻轻抚去皱起来的眉头，又梦到什么了呢？是和我有关的吗？
　　多少次这样看着，为什么你就是一句留的话都不肯说呢？
　　你还是在意着顾文萱对吗，不然也不会委屈自己了。
　　你这个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解释，以为不说就没人知道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和个小孩子一样，固执，倔强，真是一头闷牛。
　　想着就有些用力地戳着已经睡熟的人的脸，戳着戳着就变成了抚摸，
　　“我走了，你会照顾自己吗？”
　　“你会幸福的吗？”
　　“你┅┅会想我吗？”

　　月影！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照顾好自己，沈默，你要幸福。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喂，胆小鬼！昨天晚上你又做噩梦了，知不知道！

　　“月影去哪儿了？”冲进来的宇明看到一张纸从沈默手上滑落。

　　“沈默┅┅”
　　“嗯。”
　　“你还活着吗？”
　　“现在接电话的不是鬼。”
　　“沈默┅┅”
　　“嗯。”
　　“我过来陪你吧。”
　　“我不欢迎家庭妇女。”
　　“沈默！你要是再敢歧视已婚女人，我就到妇联告你去！”
　　“去吧，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妇联是什么样呢。”
　　“你饿吗？我去给你做饭吧。”
　　“我正在吃。”
　　“吃的什么？”
　　“面。”
　　“你┅┅自己做的？”
　　“嗯。”
　　“为什么？”
　　“饿了。”

　　十分钟冲到沈默家的李莫，看到沈默正一脸平静地坐在桌子上吃着面。
　　屋里，整齐。
　　人，干净。
　　“沈默┅┅咱们去看看医生吧。”
　　“我一会儿还要出去。”
　　“干什么？”
　　“工作。”
　　“沈默，你冲我笑笑，行吗？”
　　“好。”
　　抬头，笑。
　　“沈默，昨天睡了吗？”
　　“睡了。”
　　“睡了多长时间。”
　　“八个小时。”
　　“卫生是你打扫的？”
　　“嗯。”
　　“为什么？”
　　“以前太乱了。”
　　“沈默┅┅”
　　“吃完了，我去洗碗了。”
　　“月┅┅”
　　‘当’！
　　碗掉到地上，沈默转过来，不好意思地看着李莫，“吓到你了吧，刚刚水太凉，手抖了一下。”蹲到地上捡着碎片，“怎么总是捡不好呢？”手上已经被划出了好几个血道，殷殷地往外流着血，直直地看着，“呀，都流血了呢。”

　　擦掉握着自己手的人脸上的泪，“李莫，我不疼。”

　　“夏总在吗？”
　　“沈小姐？”明明是笑着的，怎么看起来那么别扭，以至于秘书盯着沈默看了半天，才开口“夏，夏总等您很久了。”
　　“谢谢。”
　　“啊？噢┅┅”

　　“这是第二阶段的计划书。”
　　“怎么又是你？！”夏末从沙发里坐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
　　“啊？”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夏总看完了，我再过来。”
　　“你给我站住！”夏末跳起来。
　　停下，站住。
　　“转过来！”
　　转过来。
　　“怎么┅┅这么听话？！听说，月影走了？”
　　笑着，“嗯。”
　　“还真是报应，沈默，你活该！”
　　“呵呵，对啊，报应。”还是笑着看向夏末，“我可以走了吗？”
　　“你！”
　　“小末，你先出去。”
　　“姐！”
　　“怎么？不想？”
　　夏末没有说话，摔门出去，只是背后出了一身冷汗，那眼神┅┅

　　“夏总还有事吗？”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又是那只缠人的猴子。
　　“哟，原来你就是沈默啊，你可是在圈子里很出名的哟！”
　　“噢，这样啊，那谢谢了。”
　　“哼，贱人！”
　　“说话前最好先把嘴洗干净。”夏爽拉起挂在自己身上的人。
　　“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对不起，我们的游戏结束了。”
　　“什┅┅什么游戏？”猴子的脸色变了。
　　“你应该很清楚。”
　　“夏爽，你别忘了这里面的利益关系！”
　　“演完了吗？”
　　“你不是也很喜欢演戏吗？”
　　“对不起┅┅”
　　“┅┅”表情瞬间凝滞，“什么？”
　　“很早应该说了的，对不起，利用了你，是我不对，朋友是不能利用的，所以，我想我可能伤到你了，毕竟你把我当朋友，我却没有。”
　　“┅┅”
　　“好了，要说的说完了，我要走了。”
　　“等等！”
　　把那只猴子扔出去，夏爽死死地按住门。
　　“夏总，还有事吗？”
　　啪！
　　巴掌扇上来的时候，沈默觉得脸麻了，可能肿起来了吧，真用力啊。
　　“你疼吗？告诉我，你疼吗？”
　　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不疼！”
　　“不知道。”
　　粗暴地亲上那张脸，那张曾经倔强地唇，丝毫不让沈默有喘息的机会，沈默！沈默！你活过来吧，沈默！
　　没有反抗，全身都没有力气了，“夏爽，别这样好吗？我什么都没了┅┅”
　　声音都不似从这个身体里发出来的，紧紧地抱住沈默，心里面疼，为什么疼的那个人是我┅┅
　　“夏爽，我快呼吸不了了。”
　　松开沈默，夏爽的眼睛有些红，捏着这个仿佛提线娃娃般的人的肩，“沈默，你醒醒，你醒醒！月┅┅”
　　“月影！”沈默突然惊恐地看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走┅┅
　　“你爱她对吗？”
　　“不，我不爱，我不爱，我不爱┅┅”从夏爽的手上挣脱出来，用力捂着耳朵，“不爱，我不爱，我不爱！！！！”
　　“为什么不留住她？！”
　　看着夏爽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惊恐地向后退，声音也有些哽咽，“夏爽，你别过来好吗，别逼我，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胸口一涩，看着夏爽的眼睛，突然湿了┅┅
　　“夏爽，让我走，我想走！”
　　从后面抱住想要夺门而出的人，“我不能！”
　　“让我走，夏爽，我求你了┅┅”用力地咬着嘴唇，血腥味已经进了口腔。
　　“照顾好自己，沈默，你要幸福。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喂，胆小鬼！昨天晚上你又做噩梦了，知不知道！”
　　塌了，一个世界塌了，连同里面的人，“妈的，夏爽，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这样？！”
　　“你凭什么抓着我不放？！我这样怎么了，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怎么了？”
　　“妈的！我就是这样的，你们凭什么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看着我？！”
　　“月影走了，对，她是走了，然后呢？你开心了吧，我活该，够了吗，这样还不够吗？”
　　“你还要什么？我已经遭报应了，这个人情还要我怎么还，是要我这个人吗？”
　　“你不用刺激我，想要我直接说就成了，为了顾文萱我能变成婊子，在月影这儿我是个骗子，在你这儿我也不用立什么贞洁牌坊。”用力扯掉身上的衣服，一地的碎片┅┅

　　静静地看着，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沈默，你冷吗？”

　　抱住怀里的人，哭吧，大声哭，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