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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偶遇,一见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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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酒醒之后的韩言浊梳洗过后,完全不见了昨天的颓废,意气风发,儒雅倜傥,即便早饭时与冰染、尹封临同桌进餐,也没有不寻常的反应,若无其事的与冰太医商量着稍后进宫为大皇子诊病的事宜。尹封临显然因为昨晚冰染给他披风的事心情大好,一脸的幸福不加掩饰,韩言浊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深色自如,只有冰岑注意到桌下他紧握的拳头,不由得又有些替他难过。
饭后,韩言浊便要随冰太医一起进宫,冰染也要跟尹封临回舒齐园去,这下冰府就剩下冰岑一个人,她虽然不希望姐姐回去,但也明白姐姐已经嫁作人妇,就不能让她由着性子胡闹。只是在冰染上车之时,拉着她的手央求她有空就回来住上几日,冰染第一回看到这样粘人的小妹,不禁有些好笑,连声说好,尹封临也允诺说:“冰岑要是有时间就去我府上做客!我家里也有一个小妹,与你年龄脾气都很相似,想来你们必能聊到一块儿去!”冰岑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转,还是作罢了,怏怏的说:“你只要不把我姐姐关在家中就好!”尹封临不禁失笑,在这个小妮子眼中,自己真成了绑架她姐姐的恶徒。
冰染和尹封临回舒齐园之前首先到丞相府给父母请安,让家丁把冰太医回礼的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拿了进来,环顾左右,尹封临才发现一向活泼好动的玉瑶居然没第一时间跑出来,怪不得觉得少了些什么,便开口问道:“娘,玉瑶不在府中吗?怎么还不见她出来?”
尹老夫人仿佛被问住了,看了看尹丞相,最终还是尹丞相回答说:“今天宫中来人,把玉瑶接进宫了!”
“进宫做什么?有要紧之事?”虽说当今皇上很器重尹氏一家,尹封临的姨母还贵为皇妃,但是尹封临却不像一般皇亲一样经常进宫走动,玉瑶更是与姨母不亲近,所以他对玉瑶进宫一事很是诧异。
“是熙宁公主派人接玉瑶进宫的,说是想念她了,想留她在宫中住几日!”尹母回答的时候看了眼冰染,见她神色如常,以为她不知道熙宁公主是何人,也就安下心来。尹老夫人早就知道儿子心中念着冰染,那熙宁公主又自小刁蛮任性很不讨她喜欢,即便是皇帝的女儿,他们尹家也无意攀附,所以她自是很满意冰染这个儿媳,当然是不希望他们二人因为熙宁公主的事不开心。尹封临皱了一下眉并没说什么,冰染知道内情也无需多言。
这边在宫中,熙宁公主见玉瑶进门来,都顾不得让她行礼,直接拉了她的手到桌前,桌上各种精致的糕点和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水果琳琅满目,她热情的对玉瑶说:“玉瑶,玉瑶,这些水果的都是其他国家进贡来的,父皇特地赏与我吃,在穆国是买不到的,我心想着留给你尝尝。还有这点心,也是番邦厨师做的,和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你快吃一块!”
玉瑶对熙宁公主的殷勤感到莫名其妙,但因她是公主所以不好当面拂了她的美意,只能满腹疑惑的拿了一块糕点,看着熙宁公主热切的目光,她真怕里面是加了鹤顶红或是砒霜。
玉瑶在注视下硬着头皮咬了一口糕点,熙宁公主马上又问:“好吃吗?好吃吗?”说实话,刚刚玉瑶只顾着疑惑,根本没有细细品尝,她和熙宁公主的关系本来就不十分热络,也没有要好到有什么美食会想着彼此的地步,面对公主的询问,她只得点了点头。
熙宁公主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你喜欢就好,等我再吩咐御膳房多准备些,你带回府上吃。给尹丞相和夫人尝一尝,也……也带给将军一些。”公主说这些话时,脸上露出了小女儿的情态。
“不用了,不用了,公主,真的不麻烦了。”玉瑶此时很想马上离开这皇宫,看来大哥成亲的事并没有挫到公主的意志,依然想方设法的示好。
“不麻烦,这算什么,玉瑶你喜欢便可!”熙宁公主笑得很是谄媚,玉瑶从未见过一向颐指气使的公主脸上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心中更是没底。
“公主今日派人召我进宫有何要事?望公主明示才好!”玉瑶放下糕点,毕恭毕敬道。
“玉瑶何必跟我如此见外呢?这也没有别人,不用跟我讲那些礼数!你我自小不就如姐妹一般?再说你的姨母还是我父皇的妃子,咱们就更应该多走动、多亲近才是,莫要让外人疏远了我们的关系。”熙宁公主的话让玉瑶一头雾水,她是公主,至少在这穆国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这会儿与她称起姐妹来,实在令她消受不起,何况她说的外人又是指谁?
“民女怎敢高攀公主?公主说笑了!公主有什么吩咐,民女自当尽力就是!”玉瑶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尹丞相在她小时便教育她:为臣者,礼数不可废,万不可因一时的得意忘形,惹来杀身之祸,要处处小心才是!
熙宁公主见玉瑶一直刻意保持着与她的距离,便不再绕圈子,直接问道:“玉瑶,那个冰太医之女冰染你可见过了?”
“嗯,她已嫁到我们尹家,是我的嫂嫂,我自是见过她了!”玉瑶据实回答。
“她长得美吗?比我如何呢?”这个公主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一向自恃甚高,觉得自己的容貌便是天下无双了,再加之她贵为皇上的掌上明珠,趋炎附势之人自然是不会少,也就使得这个公主更加的目中无人。
玉瑶心中有些嗤之以鼻,冰染的美是那种文静端庄,万不是熙宁公主所能比的,但她又不好说出来,只得违心的说:“当然还是公主更美了!”
玉瑶的话让熙宁公主有些得意,更加不屑的说:“那是自然,她一个山野游医之女,怎能与我相提并论?也不知道尹将军被下了什么迷药,怎么会非她不娶呢?玉瑶,你倒说说,她比我好在哪里?”
熙宁公主的话让玉瑶心下犯难,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马上转移话题道:“公主,我好久不来宫中,娘托我去给冯贵妃娘娘(姨母)请安,民女先行告退!”
“嗯,那你去吧!早些回来我们一同用晚膳,我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吃的!”熙宁公主对玉瑶转移话题之举并不介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吓得玉瑶连声说好。
出了公主的寝宫,玉瑶总算堪堪的松了一口气,再被这样盘问下去,她可不能保证会不会说错话!看看周围,不禁感叹皇宫之大,远不是丞相府能比的,凭她一人闲逛,根本找不到尹贵妃的寝宫,索性就随意走走,欣赏一下这皇家园林。
走在御花园中,看着这数不胜数的假山怪石,小桥流水,奇花异草,惹得玉瑶玩心大起,竟自己捉起了蝴蝶。翩翩飞舞的彩蝶哪里肯老老实实落在一处,每每她小心靠近,还不待下手去捉,蝴蝶却又飞了起来。于是跑了好一阵,累得娇喘吁吁,面色绯红,也没有得手。到底是孩子心性,不抓到不会罢休,完全没有平时乖巧。
蝴蝶突然落在一座假山之上,不算高,玉瑶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慢慢的伸手过去,眼看着就要抓住了,突然她脚下一滑,脚踝处一阵剧痛,失足就从假山上摔了下去。
预想中从高处跌落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玉瑶因恐惧而紧闭的双眼稍稍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带着平和的微笑,在她有些匮乏的字句中只想到一句可以形容那时的感觉: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玉瑶的耳根悄悄的爬上一抹红晕。
“姑娘,你可还好吗?”那人的声音仿佛带着磁力,让玉瑶愈加羞涩,他与大哥完全不一样,不如大哥那样阳刚,却又丝毫不显女气,是那样的令她心动!是的,就是一瞬间的少女之心怦然而动。
“没,没事!”玉瑶说话都有些结巴,不好意思的要站起身,却在脚刚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口中不禁溢出痛呼,又一个站不稳,跌回到那人的怀中。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玉瑶对于蠢笨举动很是难为情,声音也小了许多。
“姑娘,那请恕在下得罪,抱你到那边的亭子坐下!”那人的笑颜如此明媚,仿佛晃到了玉瑶的眼睛。
“有劳公子了!”玉瑶依旧声如蚊呐,自她记事以来,就没有异性抱过她,连哥哥也不曾,她的心跳都快了许多。
那人轻巧的抱起玉瑶来到旁边的凉亭,待放下她时说道:“姑娘暂且忍耐一下,我先简单医治一下你的脚伤!”
玉瑶光顾着害羞,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骨头归位的声音,伴随着另一阵剧痛,那人淡淡的说:“姑娘,脱臼的部位已经归位了,回去多修养两天就没事了!”
“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如何称呼?”玉瑶看他不像太监,也不像侍卫,更不像皇子,能在这宫中行动自如,心中难免有些疑问。
“在下是这宫中的太医,韩言浊!”韩言浊微笑着说,他的笑容就那样的印在了这个少女的心中,再也无法抹去,许多年后,玉瑶仍然记得,就是那明朗的笑容让她的心彻底沦陷。
因为脚伤,公主也不好再留玉瑶在宫中,只得派轿子送她回去,玉瑶始终想着那个眉目清秀的男子,心里不禁泛起蜜意,也暗暗期待着下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