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架空）镜像》樱肆水

37、五之五

　　已经死去的齐羽在半年之后再次出现，有两种解释。
　　第一，在西沙事件中，齐羽根本没死；第二，半年后被发现的不是齐羽本人，而是某个长的和他很像的人。
　　现在还有第三种情况，齐羽来过秦岭。
　　吴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他想他大概明白了齐羽多次阻止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黑眼镜要专门告诉他这种事情，这和西沙事件明明没有任何关系。
　　少年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黑眼镜。
　　“这是四川的车票，我建议您去看看二爷，说不定会听到一些有意思的消息，”黑眼镜从衣兜里摸出一张车票，“那么下一段路就不用我陪您了吧。”
　　“……”少年看着对方依旧笑容满面的脸，没由来地感到心烦。
　　这种笑容不是嘲笑，但是这种笑容比嘲笑更加让人觉得焦躁。
　　这种掌控了一切的人的胜利的笑容。
　　“小三爷，保重！”
　　黑眼镜挥挥手往外走去，留给少年一个潇洒的背影。
　　眼见着对方离开，吴邪突然失了力气一般向后倒去，脊背顺着凹凸不平的石壁慢慢滑下，最后瘫倒在地上，“……齐羽，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后背被硌得生疼，甚至要麻木的。
　　“……”
　　少见的沉默。
　　“你他娘的说话啊！”吴邪抓住镜子冲着里边的人大吼，“为什么不让我来，为什么害怕我知道秦岭的事情，你是不是想要说，其实我也是你物质化出来的！”
　　齐羽皱着眉头询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为什么我不会这么认为？”吴邪笑容薄凉地反问道。
　　长久的沉默。
　　“格尔木的那个人，不是我物质化出来的。”镜子中的人终于叹了口气解释道，“那是我父亲……最初的老九门基本上都来过秦岭。”
　　吴邪突然冷静了下来，“是……你父亲？”
　　“我想那应该是他接受不了我已经死去的事实吧。”
　　“那你说……我会不会也是他物质化出来的？”
　　齐羽摇摇头，“你有小时候的记忆，也没有我的记忆，这基本上就排除了你是物质化出来的可能。更何况如果你真的是物质化出来的，为什么收养你的是吴家而不是齐家？”
　　半晌，少年点了点头，“……嗯。”
　　年龄对不上，记忆对不上，连家世也对不上。除了这张脸，吴邪和齐羽根本没有什么一样的地方，所以吴邪还是吴邪，吴邪的存在和齐羽无关。
　　似乎有点自欺欺人。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似是无意地，齐羽开口询问道。
　　少年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车票，“去四川，我想去看看……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联系。”
　　“好。”
　　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件事情，吴邪觉得这是自己做过的最糟糕的决定，因为这个决定，他失去了很多东西，但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为他也得到了很多东西。
　　成长总是这样，如果你连失去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你什么都得不到。
　　少年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向外走。
　　身后的岩洞仿佛是黑暗中贪婪的饕餮巨兽，想要将一切都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