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架空）镜像》樱肆水

34、五之二

　　一路上走得很太平。
　　吴邪看过很多盗墓的小说，总觉得盗墓是一件很累很惊悚的事情，但是跟着黑眼镜一起走，盗墓就好像是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眼镜突然一把拉住少年，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向下跃去。
　　吴邪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就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揉着被撞疼的额头一个激灵爬起来，黑眼镜也没理他，径自打开手电筒，少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不是墓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直井底部。井底中间有一个大坑，里边横七竖八躺倒着残缺不全的石佣，石佣中间竖着一根巨大的青铜柱子。
　　青铜柱上还有很多细小但是粗细不一的铜棍，密密麻麻不下数千根，再往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看上去像极了人工制造的巨大青桐树。
　　看样子这个墓是西周的。
　　“小三爷，跟上！”
　　黑眼镜轻喝了一声，然后顺着青桐树开始向迅速上爬。
　　吴邪在心里暗骂黑眼镜莫名其妙，身体上却不敢怠慢，冲到树底也跟着黑眼镜向上爬。
　　上面的枝桠不紧不密，爬起来相当顺手，黑眼镜一边向上爬一边提醒少年注意脚下，不要一大意就踩空了。
　　贴着青桐树壁，少年这才看见了树干上的细节。
　　很明显这些枝桠是和树干一起造出来的，接口处平整得没有一丝锻痕，树上还有奇怪的双身蛇图案，缝隙很深，几乎一直到树干深处，看不见缝隙里边有什么东西。
　　因为太过在意动作，少年很快就汗流浃背了。
　　眼看着吴邪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了，黑眼镜良心发现提出休息一会，少年如蒙大赦，一下子就瘫在青铜枝桠上不愿意动弹。
　　“小三爷，您知道这树是干什么的吗？”黑眼镜一边啃着压缩饼干一边没话找话一样询问着，不知为何吴邪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格外不怀好意，像极了《小红帽》里的狼外婆。
　　即使如此，少年还是摇了摇头。
　　男人站起来走到青桐树干旁边用手指刮了刮图案内侧，然后走了回来。
　　吴邪看见他的食指上沾着一些暗褐色的粉末。
　　黑眼镜将手指凑到少年鼻子底下示意他闻闻看，少年吸了一口气，有些铁锈味的腥气一瞬间就冲进了鼻腔，惊得少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是血。
　　“这是人血。”黑眼镜得意地晃了晃手指，“这树是干什么的，小三爷差不多明白了吧？”
　　关于古代祭祀，吴邪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西周时代的祭祀虽然不如商代那么残暴，但是人牲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是祭祀方法的区别。祭祀用的是这样的树状器具，那么祭祀的很可能就是司木之神句芒，通常这类神都是用血祭的。
　　所谓血祭，大多是时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时候，必然是将牺牲钉死在这些青铜枝桠上，血液引出，汇入树身上的双身蛇路中，如果血液足够多，不至于半途凝结，必然会一直流到这棵青桐树的根部，象征着以血来奉献给神。
　　很显然，这样残忍而又大规模的祭祀，就算实力再强大的国家也无法长期举行，因此古籍中的记载也十分稀少。
　　黑眼镜看着少年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嗤嗤笑起来。
　　“受不了啦？其实在道上这种事很常见，以后你就知道了。”
　　男人说完拍拍手将那些粉末弄掉，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回原处开始吃自己还没有吃完的压缩饼干，仿佛手上沾到的只不过是最常见的灰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