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架空）镜像》樱肆水

13、二之四

　　少年打着手电行走在狭长黑暗的甬道内。
　　不知道这甬道里边的是什么东西，大功率手电的灯光也只能照见两米左右的空间，再往前去，就是如同墨汁一般浓稠的黑暗。
　　走了大概有五六十米，眼前出现一潭深水，水面上浮动着奇异的蓝色火焰。
　　鬼火。
　　虽然被叫做鬼火，但这东西根本不是火，没有实体也没有温度。与一般科普读物中解释的磷火不同，这种鬼火的颜色要更浅一些，趋近于苍白色。那是由大量的怨气凝结而成的。
　　这个潭子底下埋着死人，而且数量不会很少。
　　少年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个事实。他用牙咬住手电，双手在空中结了个奇异的印记。最近处的鬼火慢慢移过来，撞上那金色的印记，然后突然散开，变成星星点点的苍白色颗粒。
　　那些颗粒慢慢地上升，最后消失在一片浓稠的暗色中。
　　少年看着它们，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再次结印，将水潭表面上浮动着的鬼火一一打散。
　　这是最简单的超度，这里的条件只允许他这么做。
　　能够聚集这么多的鬼火，水底到底有多少尸体？
　　他将手电握回右手，抬腿走到水潭旁边。脚踩上潭沿奇异的白色“石头”时发出的古怪脆响在安静的空间中格外刺耳。饶是少年再傻，也不会认为这是踩上石头所发出的声音。
　　手电筒的灯光移到脚下。
　　白骨。大概是被风化了，潭沿的骨头很脆，一踩就断，断口突兀地横亘在视线中，仿佛令人生厌的枯树枝桠，说不出的烦躁压抑。
　　人骨筑潭，看样子这里的人是打算利用人死后的怨气镇压什么东西。
　　那东西就在潭底。
　　少年兴奋了起来，他脱掉鞋袜卷起裤腿，小心翼翼地绕开白骨的断口，一步一步往水潭深处走去。
　　只要拿到那东西他们就无话可说了吧？我要让那些人知道，到底谁才是废物！
　　潭水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凉，而是少见的温热，甚至还有点粘稠。
　　就像血的触感一样。
　　少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将手电照向自己的小腿前方，试图看清什么东西。
　　暗红色的潭水上漂浮着惨白的断骨。
　　这是血潭。
　　没错了，就是这里了，西沙海底的古墓血潭，他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只要我在他们之前拿到这东西，我就赢了。
　　少年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血水没过膝盖，少年白色的长裤早已变成了骇人的暗红。
　　马上……马上就成功了。
　　他走到血潭中心，伸手，结了个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印。
　　脚下的实地触感突然消失，少年觉得身体一空，直直往潭底掉下去。
　　“啊——”
　　吴邪被吓醒了。那个梦过于真实，让他觉得害怕。
　　禁婆香炉还在燃着，奇异的让人安定的香气弥漫在少年的房间里。他光着脚走下地，少年白皙的双足和绛红色的地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还带了些奇异的美感。
　　这地毯……和血潭好像，真让人不舒服。
　　少年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开始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