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同人 李元霸X宇文成都]礼物》卮言片语

1、第 1 章

　　话说宇文成都和李元霸成亲后不久，就碰上杨广要广施恩泽笼络朝臣，下旨恩赐给他们俩一座宅邸，名之曰“赵王府”。两人禀明李渊，就从唐国公府里搬进新居了。可就是为了这个府名，又闹了一场别扭。当初，宇文成都非要把它叫做“天宝将军府”，李元霸虽然别的事都肯顺着他，这次却不知犯了什么牛脾气，丝毫不肯相让，一直闹到杨广跟前。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杨广虽说贵为皇帝，碰到这种事也头疼。他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耐着性子调停了半天，双方都不领情，后来没辙了，只好对宇文成都说：“成都，你说你人都已经嫁给元霸了，还争这个虚名干什么？再说了，叫‘王府’可比叫‘将军府’听着高级点儿，那你脸上不也光彩吗！”宇文成都心想：“我有什么可光彩的！”他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是这话不能对着皇帝说，于是这件事等于又让杨广给抹平了。

　　两个人继续磕磕绊绊地过日子，一晃眼到了年底辞旧迎新的时候。两个人在李渊府里过了春节，初三日，按礼当过相国府，拜望宇文化及。对宇文化及来说，宇文成都虽然曾经是他寄望最深的长子，可自从杨广做主，非要让他跟李元霸成亲之后，宇文化及就当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现在只有那个在外学艺未归的次子宇文成龙才是心头肉。当下冷鼻子冷眼的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坐了一会儿，彼此都觉得没意思，就告辞出来了。打那以后，宇文成都一直闷闷不乐，他一不高兴，李元霸也跟着没精打采的。

　　又过了十几日，到了上元节这一天，窦夫人对李渊说：“公爷，今儿个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我看不如把成都、元霸都叫过来，咱们一家也好吃个团圆饭。”李渊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窦夫人就让女儿凤阳小姐去趟赵王府，给他们传个话。凤阳小姐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大靠谱，怕交代给他也是白交代，所以到了赵王府，不找李元霸，先找宇文成都。前后找了一圈没找到，就问：“四弟，你家成都呢？”“今……今儿个一大早，到京……京营殿帅府去了，皇上晚……晚上要他巡街！”“噢！大过节的还得加班呀！娘让我过来喊你们俩晚上回家吃团圆饭，你去跟成都说，让他千万回家吃了饭再去，啊？”“哎……哎！”

　　凤阳小姐瞧着李元霸没颜落色的，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纳闷，忍不住问他：“弟弟，你怎么瞧着不高兴哪？有什么烦心事跟姐姐说说。”“我没……没不高兴，是都儿不高兴，都儿不高兴，我……我也就不高兴了！”“那他为什么不高兴啊？”“我……我不知道！”凤阳小姐叹气道：“傻弟弟，你啥都不知道，可叫姐姐我怎么帮你？”她推己及人地琢磨了一会儿，出主意说：“今儿个元宵节，是两口子的好日子，你等晚上没外人的时候，送他点心爱的东西，哄哄，说不定就转过来了。”听了这话，李元霸一下子跳起来了：“是……是吗？那……那送啥好？”“这要问你呀，我怎么知道！”“那……那我先去问问都儿！”于是李元霸立刻跑去牵出御赐宝马万里烟云照，直奔京营殿帅府去了。

　　这边宇文成都正在京营殿帅府安排晚上花灯节的防务，忽然手下进来报告说：“将军，您相公来了！啊！不是……就是那个……那个赵王殿下来找您来了！”两边下属都憋不住要笑，又都不敢笑。宇文成都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皱起眉头：“他能有什么要紧事！我这儿正忙着呢，没空搭理他，叫他自己回家玩去！”“……是！”过了一会儿工夫，手下又回来了：“将军，赵王他在门口不肯走，非见您不可！”“不肯走？那就让他在门口呆着吧！”

　　布置完毕，属下各自散去。宇文成都自己找了本兵书坐在那儿看，看着看着，怎么也看不进去。他把书一摔，出了府门，果然看见李元霸正支着下巴，眨巴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看上去就像某种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宇文成都叹口气，走过去把他拉起来，领进府里，问他：“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李元霸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娘说晚上让你回……回家吃了饭，再……再去巡街。”宇文成都心里估摸了一下，来得及，就答应了：“行！”

　　“还……还有……”

　　“还有什么事？”

　　“那……那什么，都儿，你想要点啥？”

　　宇文成都被问得莫名其妙：“我什么都不想要。”

　　“不……不，一定得要一个！！”

　　宇文成都暗自打量了李元霸一会儿，心里琢磨：“他这不会是犯病了吧。”看着又不像，就随口敷衍：“等回家你给我弄根糖葫芦就行了。”

　　“不行！那……那不算！家里已经有那么多了，再……再说一个！！”

　　宇文成都给他缠得没法，一抬头看到墙上正挂着一幅《牡丹争春图》，就想给他找点事干：“这么着吧，你给我找朵花好了。”其实正月里哪有花儿呢！李元霸却很高兴：“花儿？行！你要什……什么颜色的？”“什么颜色都行。”“红……红色的？”“那就红色的吧！”李元霸高高兴兴地出去找花儿了。宇文成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禁有点内疚，心想：或许自己不该这么哄他吧。

　　李元霸出来以后，果然那里都找不到红色的花儿，他心里着急，顺着长安城的大街四处乱逛，一直走到皇城跟前的清明渠边上，看到渠上拱桥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的，桥栏上缀满各色绢花，其中就有大朵的红花。他立刻如获至宝地跑过去摘了一朵，旁边有看的人不答应了：“哎！哎！这是预备晚上花灯会的，你这小子怎么能胡摘呢！快给我放下来！”李元霸那里听得见？他把花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跳上万里烟云照，一溜烟地跑了。

　　下午的时候，宇文成都见一时无事了，就先回赵王府，和李元霸一起往李渊家去，单等天黑透了花灯会正式开起来，再带领羽林军出来巡街弹压。及见了李渊夫妇的面，先行一礼：“国公，夫人！”李渊和窦夫人知道他以堂堂天宝将军，最后肯遵从圣旨跟自己家的那个魔星成亲，就是难为他了；再加上宇文成都为人知礼，风度娴雅，心里其实就把他当做另一个儿子看，看到他们来很是高兴，怎么称呼倒并不在意。除了李渊夫妇，元霸、成都之外，李渊的长子建成、次子世民和他们的妻子郑氏、长孙氏，以及三子元吉、长女凤阳小姐、女婿柴绍等等一个不差。众人济济一堂，言笑晏晏，其乐融融。宇文成都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天伦之乐的滋味，数日来抑郁不乐的心境也为之一开。

　　饭罢，天刚擦黑，宇文成都跟众人告辞，要先回京营殿帅府，李元霸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出来，非要帮他牵马，一路走却一声不吭。宇文成都疑心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可是每次看他的时候，李元霸只是露出神经质一般傻兮兮的笑容。到了门口，李元霸抓着浑红兽的缰绳，看着宇文成都跨上马背，终于忍不住说：“都儿，你……你晚上早点回来，我……我有东西给你。”宇文成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猜想他说的那个东西，很可能跟自己上午的话有关系，思量了一回，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要送我的是什么东西？”李元霸嘿嘿笑道：”“现在不……不告诉你，等……等晚上回家，再给你看！”“……嗯，那好吧！”

　　等宇文成都策马离开以后，李元霸一蹦一跳地回府来，路过花厅时，听见他娘窦夫人对两个媳妇和女儿凤阳小姐说：“天不早了，你们快去拾掇拾掇，咱们娘儿们好去逛花灯会。”郑娘子忙拉住她的衣袖：“娘！花灯会先不急着去，咱先到清明桥上抢朵花儿吧！晚了可就抢不着了。”说着她垂下眼睛，秀丽的面颊上微微透出一点红色。窦夫人听了，笑着拍拍她的手：“是了，怎么忘了这事儿了！自打你前年生下尪娘，到现在还没动静，这次你就亲手去摘朵红花，也好发发兆，说不定年内便会有弄璋之喜。”李元霸在外边听见了，问：“娘，啥叫弄……弄璋之喜？”窦夫人不提防，给他吓了一跳，而且当着儿媳妇的面，这话也没法跟他解释，就撵他：“去去去，这有你什么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宇文成都回府时，已是夜半时分。今年元宵节过得甚是平静，并没有什么人过来搅闹，他还是带领着羽林军尽职尽责地在长安城内反复巡察，直到人去街空，才回到家中。一踏进卧房，就看到李元霸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手里攥着一个红红的东西。咦，这个东西怎么看上去那么奇怪呢！不会是……他蹙起眉，走过去，把它轻轻地从李元霸手里抽出来，凑着烛光仔细看，果然，一点儿也没错！有那么一瞬间，宇文成都实在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就在这个时候李元霸迷迷瞪瞪地醒过来了，一睁眼看见他，满脸都是欣喜之色：“都儿，你……你回来了！哎……那个就……就是我要送给你的！”

　　“…………”

　　“啊，你不……不喜欢吗？”

　　“不是……”

　　“那你……你高兴了吗？”

　　“……嗯，我很高兴。”

　　宇文成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把李元霸拉进怀里，将那朵红花细心地簪在他的发髻上，心想：“去摘这花儿的人，反正不是我！”

　　再说窦夫人和郑娘子，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年终于如愿在清明桥上抢到了一朵红花。到了年底的时候，郑娘子顺利产下一个健康的男孩，是唐国公的长孙，取名叫做李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