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向同行（尊礼）》NarrateRain

66、Chapter 58

　　只有王才能杀死王。
　　宗像礼司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只是一直在研究，一直在关注，慢慢的就拿到了更多资料，了解到了更深的东西。
　　……
　　只有王才能杀死王。
　　这对周防尊来说类似于赦免，而对宗像礼司来说，却像是背负起来的十字架。
　　如果能死在你手上的话，总觉得很不错呢。
　　如果必定要杀死你的话，总觉得……开什么玩笑。
　　但是宗像礼司对伏见猿比古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用的依然是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的口气。心平气和的仿佛和自己毫无关系，一点也不像他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杀了周防尊。感情上觉得很诧异，但伏见猿比古的理智告诉他，宗像礼司真的下得了手——即使他们是这样可以用“温存”来形容的恋人关系。
　　另一边，周防尊对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然后按下了删除键。所以说，这种设定，就是残忍中夹带了一丝仁慈吗？周防尊叹了口气，把头靠在沙发上，这么想着。
　　虽然并不知道所谓的“威丝曼偏差值”到底怎么去计算，但自己身体的状况，自己确是最清楚不过了。使用能力的负担开始加重，每一次动用，身体感受到的负荷都变得更大，呼吸开始有些沉重，心跳的速率变快。
　　但，因为这样就要停止对能力的使用吗？因为这样就要窝在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里吗？那样的人……可不是周防尊啊。
　　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收拢了手指。没有握住任何东西，也没有抓住世界的实感。但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了，活着的时候尽兴不就好了吗……至于死了以后的事情……就死了再说吧。
　　……
　　一边挥霍一边压制。一边潇洒一边克制。
　　伏见猿比古知道宗像礼司每天都要看一遍数据，虽然他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还是隐隐显露出担心的情绪。
　　时间越久，威丝曼偏差值反应出来的问题就越严重。但日子还是如常的运转着，不见丝毫缝隙——让人恍觉似乎只有时间再过，别的一切都停滞了。
　　伏见猿比古的生活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一晃又是一年多。
　　十月中旬的时候听说室长的生日似乎刚刚过去，但是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日期。那种S心的人，果然是别人送什么礼物都不会满意吧？伏见猿比古这么想着，突然很好奇周防尊会给宗像礼司送什么礼物。但他又转念一想不禁觉得，也许这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生日——因为也的确，没什么意义。
　　工作这边，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职位又稍微升了升。工资不菲，日常又没有什么开销，存折上跳动着增长的数字仿佛记录了时间的流逝。但是那也没什么意义……以至于现在伏见猿比古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账户里有多少钱了。
　　周防尊和宗像礼司的关系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偶尔周防尊会出现在scepter 4，也都是直奔室长办公室，看到自己的时候，会停下来点头致意。偶尔出门上街会碰到美咲，那家伙的臭脾气一点改善都没有，看到自己就张牙舞爪的要扑过来。
　　但却简直拯救了自己——快要成为这平静日子里唯一能让人兴奋起来的事情了。
　　好无聊。
　　简直就像被困在一潭死水里。
　　但事实上，你却又知道，这一切绝不平静，只是不知道哪天会爆发。
　　这样的日子让人有气无力，却又很不安。

　　伏见猿比古叹了口气，周防尊刚刚钻进了室长的办公室。他懒得去猜想里面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得去给最近无奈的情绪找个突破口了……嘛，果然还是试试看能不能路遇美咲吗？这么想着，伏见猿比古关掉了电脑，跟旁边的道明寺交代了一声，就离开了办公室。
　　这边前脚刚走，那边淡岛世理就拿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伏见……”
　　“他出去了。”有人替着回答了一声。
　　“……”淡岛世理皱了皱眉往室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副长！那个……室长正在接待客人。”又有人说了一句。
　　听着这语气，淡岛世理就知道是什么客人来了——能不能不要一个两个都这么给我随便的就懈怠工作啊！真是……算了，等下去找出云喝一杯……
　　……

　　周防尊正坐在宗像礼司的沙发上，而宗像礼司正在拼桌面上的一块拼图。
　　“拼图的话，只要拼好的最主要的部分，其他地方就能迎刃而解了。”宗像礼司突然这么说。
　　周防尊没有回答，依然惬意的靠在沙发上。“就像人，只要重要的问题解决好了，剩下的也就好说了。”宗像礼司继续说道。
　　周防尊依然不答，只是目光静静的落在宗像礼司脸上。
　　宗像礼司叹了口气，抬起头来与周防尊对视——“这么任性的话，你要那些追随着你的人怎么办呢？如果你死了。”他就那么简单，平静，直接的问道。
　　“他们在跟着我之前也过的很好，所以没有了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周防尊也就如此简单，平静，直接的回答了。
　　“那我呢？”这种话，宗像礼司是绝不可能问出口的，而更令人感到欣慰又痛苦的是——他们都知道，没有彼此，自己也可以如此这般好好的活着。这可真是个令人感伤的现实啊，周防。
　　“如果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掉下来的话……会造成相当大面积的损失，这不是任何人可以承担的起的。”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你可以任性的不去承担自己的义务，但请你至少要负起责任，不能殃及无辜。这些无辜里，也包含了你的那些氏族和朋友。”
　　当然，也包括你和我自己。
　　周防尊轻不可闻的笑了起来——“不是还有你吗？宗像。”
　　有你在的话，我什么都不用担心。
　　还真是残忍的发言呢。
　　“有我又怎么样呢？”宗像礼司不耐烦的用指尖敲击了一下桌面。
　　“你不是可以……杀了我吗？”
　　宗像礼司的动作停住了。
　　在凝固的空气里，周防尊这句简单的话几乎是要砸在宗像礼司的耳膜上——“如果你能杀了我，对我而言，可是一个非常美好甜蜜的结局啊。”
　　你还真能……说得出口啊，混蛋。
　　该死的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