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向同行（尊礼）》NarrateRain

35、Chapter 30

　　……
　　……
　　原本就已经过的差不多的寒假没剩下几天了。周防尊大多数时间打着呵欠在宗像礼司的监督下做寒假作业——真不公平，为什么他出去了两个星期，自己闲了两个星期，都是一样没做事才对……为什么他的作业却差不多写完了？
　　“宗像……一定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作业吗？”周防尊挠了挠头。他正坐在客厅里的地毯上，对着面前矮桌上的一堆作业叹气，而宗像礼司端坐在沙发上喝着一杯茶。听到他的声音，宗像礼司停下手里的动作挑了挑眉，“周防，就算是没有意义，这就是制度。制度就是拿来给你遵守的。”
　　周防尊跟着叹了口气。他可没有讨论这种问题的心情，但——“你就不能把你的作业拿来给我抄吗？”制度是拿来跟人遵守的没错，但也有变通的办法嘛。
　　宗像礼司沉默了一会儿。周防尊一直稍微仰着头看他，看着他把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再看到他稍微皱起眉头来——“周防……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周防尊耸了耸肩，“自由的生活着吧，大概。”他轻轻笑了笑，“总不至于会说出什么，希望我成为社会精英的话吧？”他看着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心想也许猜对了一半也说不定。
　　提问的宗像礼司对这个观点并不怎么认同——但说实话，他想不出更适合的结论来了。适合这家伙的未来啊……西装领带的上班族什么的，完全不可想象吧……自由的……生活着吗？眯着眼睛，宗像礼司的视线从周防尊身上移到窗外，似乎是落在了很远的地方。在这有限的人生中，有限的选择中，有限的环境中……自由到底算作什么呢？
　　他回神想问，却被周防尊一个轻吻点在唇上——“我说宗像，就把你的作业给我吧，重复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也太……”没说话的话被宗像礼司一巴掌拍了回去。对不起，刚刚是他的错，是他太高看这个家伙的觉悟了。
　　“今天的份不做完的话，你就滚到客厅去睡吧周防。”瞥了周防尊一眼，宗像礼司冷哼了一声，抱臂站起身来，留下一杯还没冷透的茶，转身出了家门。
　　想要出门去买菜的话，就直说啊。周防尊稍微摇头笑了笑，然后拿起宗像礼司没喝完的茶，润了润嘴唇后一饮而尽。自由不就是，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呆在自己想要存在的地方吗。他又揉了揉头发打了个呵欠，将矮桌上的作业推到一边，俯下身去趴在矮桌上。
　　——话说回来啊，宗像。如果我睡客厅的话，你会觉得很冷吧。

　　……
　　听人说，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周防尊以前没有这种感觉，直到他认识了宗像礼司。
　　最开始的时候，也谈及不讨什么幸福感。只是一种安静的，柔软的，让人觉得安心的感觉——只是一种能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好好睡觉的感觉。他能够安然入眠，无梦无扰，世界似乎被一大片温厚柔软的蓝色浸透，层层叠叠，但并不让人觉得生冷，只是觉得安心。
　　从那时候开始，周防尊的睡眠质量明显的改善，然后他开始觉得睡眠时间过得很快——不像以前，翻来覆去也不能够好好入睡。
　　也许人的相对感觉就是在这样。在一直基本是相当自由的，无所事事的周防尊的人生里，时间是个慢悠悠的东西。它像个散步的老人，拖着缓慢的步伐，而周防尊甚至走的比它更慢。但认识宗像以后，时间却仿佛安了加速器，怎么总觉得好多日子一晃就过去了。
　　还没来得及，多搂着你安心的睡几次好觉呢。

　　黏糊糊的高二下学期似乎是和高三相连，周防尊都不记得自己的假期究竟过了几天。课业紧凑了不少，就算是班上“边缘人”的周防尊，也稍稍开始体会到生学前紧张的气氛。课程的量和难度都增加了，练习自然也是。对宗像礼司来说，这些都不算难事，比较困难的反而是——周防那家伙太懒了。
　　叹了口气，宗像礼司把两人份的练习收好，然后准备回家——嗯，现在周防尊大概已经算是住在宗像礼司那里了。
　　周防尊虽然不太明白宗像礼司如此执着的理由，但作为他执着的对象，他虽然比较消极，但也还算是在配合工作——“那些作业啊……”真的有意义吗？周防尊看着收拾东西的宗像礼司，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压下自己去问的想法。
　　算了，就算不太喜欢，至少宗像很高兴吧。
　　然而一抬头，宗像礼司看到周防尊抿了抿嘴角，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的看着他问道：“周防，你还是觉得……这些作业，练习什么的……一点意义也没有吗？”他声音很轻，与平日里的趾高气扬截然不同。
　　周防尊稍微皱了眉——宗像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于是他避重就轻的回答道：“比起那个，你觉得你每天督促我做这些东西……很有意义吗？”是了，他其实并没有想过要考大学，应该是毕业了就会继续这么自由的随性的生活着，大概会跟出云那家伙商量一下做点什么吧。念书什么的，实在有点不喜欢啊。
　　周防尊又看了宗像礼司一眼，不难想象这家伙将来——肯定会是个都市精英吧？优雅的生活着，优雅的工作着……
　　也许会反唇相讥，或者冷笑不语——总之宗像礼司不认同的观点，是绝不会妥协的。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只是轻声笑了笑。
　　黄昏的教室里，学生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周防尊和宗像礼司两个人，前座的宗像礼司逆着夕阳的光侧坐着，稍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周防尊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却只决定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点慌乱的情绪。
　　刚刚他是……给了错误答案吗？
　　“没意义吗？”宗像礼司又轻声笑了笑，“周防你……不想在一起吗。”宗像礼司的声音逐渐变低，但在寂静的教室里，依然无比情绪的传到周防尊的耳朵里，“至少大学……可以很轻松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