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是个宝》悠悠哉

12、让我

　　小李载着董淇离开。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又回到了它原先的静谧和深沉。

　　一阵阵的秋风，吹得院内的树枝沙沙作响，月，洒下它银晖的光，顾墨言半搀半扶着韩依依往里走，月影婆娑中，把两人挨在一起的影子拉得长长。

　　比较煞风景的是他非常臭的脸。

　　其实，他应该随便喊个佣工起床来处理后面的事的，该怎样料理一个烂醉如泥的磊嫂，实在不是身为小叔子的他该操心的。

　　他这么想着，却还是慢慢扶着她往楼上走。

　　也许是因为身为顾家人出于对兄长落跑的内疚？

　　也许是看她在顾家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不想再火上浇油？

　　又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替她保持住她作为大少奶奶在佣人面前最起码的形象？

　　是不情愿的吧？

　　因为此时，不论是闭紧的双唇，紧锁的眉头，还是那略显不耐的神情，无一不透露出他的不爽。

　　果然，最麻烦的还是这个女人。

　　顾墨言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太阳穴突突跳的历害，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最棘手的是，她又开始手脚并用了，如同无尾熊一般，把全身的力气都依附在他身上。

　　韩依依就像成精的老树妖好不容易看到一只活物，原本垂在两侧的双手，突然便有了生气，使劲的扒拉着，双腿也配合着跟着不停往上再往上，生生把刚才那半搀扶的姿势，演变成现在这种一双腿跨在他腰上，一双手死死搂住他脖子的样子。

　　事情从这里开始不对劲了，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他应该把这个女人交给其他人，是泼一盆水让她清醒，还是直接让人拖回房间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甚至开始有了反应！

　　是药物的副作用让他不对劲？

　　是她那洒在自己耳边的温热呼吸……

　　亦或是她身上的靡靡.香气……

　　又或者就是被这最简单，最直接，最原始的，上下其手?

　　他无法控制自己，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顾墨言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做出反应。

　　他用双手分别控制住她的双手，一用力，便将死死卡住他脖子的牵制解除，接着，用一只手反握住她的一双手，另一只把手把她的身子用力一提，韩依依整个人便从他的身上成功分离了。

　　老树妖放开了他这个活物。

　　然后他学着小李刚才那个姿势，那种绝对不含任何一丝暧.昧色彩的姿势，押着她往楼梯方向走。

　　顾墨言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也有如此善良的时候。

　　至少，他已经忍下想要把她一脚踹到楼下的冲动了，至少他还想要把她安全的送回房间。

　　韩依依却是不领情，一从他身上下来，成串不成字不成句的单音字节便从她口中发出，一边不满的抗议着，一边用力扭着，想要继续爬回温暖的怀抱。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其他人都已经熟睡的夜晚，却是显得不小，加上为吴伯一向浅眠，房间离厅又近……

　　担心害怕的人，居然是他。

　　最后妥协的人，也是他。

　　妥协的结果便是任由着她以刚才那样一种无比暧.昧的姿势，趴回到他的身上。

　　为避免她继续在他身上点火，他只能用双手略搂住她的腰。

　　然而，让步的结果，便是她又顺势就把自己的两条腿缠了上去，缠在他的腰上，用一种极为亲昵的姿势，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因为一将双手放在她的腰后，随着她那因酒后发烫的热力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他的掌心，他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起了某些变化。

　　根本只是小小的搂抱而已，根本只是轻轻的把手搭在她的腰后而已，已远远告别年少青狂的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快速的反应？顾墨言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了，他唯一想做的便赶紧解决这个天大的麻烦。

　　因为生病，导致顾墨言体力不支，也拜体力不支所赐，在爬到第三层后，疲惫感带走了某些不安份。

　　一路上来，他都没有开灯，就是随着这拐角处一抹昏暗的长明灯带着他到了目的地。

　　三层本来是顾墨然的地盘，顾墨言偶有过来，但婚后，兄长落跑，只剩嫂子一人独守空房，他自然不会再来。

　　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卧室的房门，顾墨言拧开了墙上的灯控，房顶中间的灯便亮了。

　　灯，是柔和温暖的暖光。

　　可即使是整个脑袋都垂在他肩膀上，依依还是感到了一阵刺眼，把自己的身子微微挪了挪，想要调整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可怎么调，都无法避开这让人讨厌的光芒，依依不满了，嘴里又开始嘟嘟囔囔。

　　顾墨言此时却是不怕了，赶紧走到床边，以一种极不怜香惜玉，很粗鲁的姿势，把她扔了上去。

　　随着“蹦”的一声。

　　重负解除。

　　顾墨言捏了捏略显僵硬的肩头，快步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娇憨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本是质问的话，却因为这酒后的醉意，使这声音带点着沙哑，听起来完全没有质问的感觉，却是别有一番撒娇的味道。

　　顾墨言只是略顿了下身子，然后就像没听到似的，接着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

　　这话又说了一遍，只是声音提高了八度，还因为提得过高，带着点破音，听起来特别的……

　　嗯，暧.昧。

　　见背影还是没有停顿，“你要去哪里！”她急了，又巴巴的喊了一遍，与前两次不同，此时的语气显得很委屈，细细听，还带着点哭腔。

　　醉鬼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现在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走出房间，关上门，让这个烂醉如泥的女人睡一觉，明天醒来，自然会忘了一切。

　　他是这么想着，可最后还是被那种委屈所吸引，极不甘愿的转过头来。

　　“晚了，你该睡觉了……”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那坐在床上略有点儿衣衫不整的醉鬼，薄纱小衬衫内，吊带衫的其中一根带子已经滑落了，极其具有勾.引色彩的，露在小衬衫袖子的外面，是刚才挣扎坐起时掉下来的。不管是若隐若现的上半身，还是那漂亮的大长腿，又或是委屈含泪的脸，都不适合他来欣赏，顾墨言目光游移，最后却是在房间的某一角停了下来。

　　墙上，顾墨然和韩依依的婚纱照正挂在上面，看得顾墨言的眼眸当下便冷了三分，“你该睡觉了……”重复刚才的话，只不过语调骤冷，脸色也跟着严历起来。

　　醉鬼虽然醉了，可该有的敏感却一点没少，“你……生气了……”怯怯的表情看着他。

　　“没有……”否认，然后闷闷的吐了一口郁气，“早点休息……”讲完，便转身快速向门外走去。

　　醉鬼不在说话了，仿佛知道无论如何也唤不回他一样，垂下了脑袋。

　　顾墨言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万般无可奈何的回过头，看着那犹自哭得伤心的女人。

　　开始只是小小声的啜泣，可是看到顾墨言转过身子，她就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接着便越哭越大声，到最后便是彻底放开，嚎啕大哭。

　　看吧，这就叫做一步错，步步错。

　　顾墨言忍不住在心中嘲笑自己，却还是走到了床边，低头看她。

　　“她们说……说我是暴发户，没……没有品味，再包装……也……也脱不了土气。”

　　“她……她们说……顾……顾氏应该快要倒闭了，要……要不……怎么会娶我。”

　　“她……她们说……我……我和董淇……顾家的媳妇……一个天上……一个地……地下。”

　　“她……她们说……最……最多一年……她们……就……就可以看笑话了……她们说……说我是天大的……天大的笑话……”

　　她说这句的时候最是伤心，哭的眼泪鼻涕齐飞，上气不接下气。

　　顾墨言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只是黑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看她尽情发泄不满哭到打嗝。良久，才闷闷地道，“不会的……”

　　“真的？”依依却是听进去了，像得到保证一般，昂起挂脸泪水的小脸看着他，“真的吗？”要急于得到保证。

　　“是！”顾墨言皱眉，回答的有些言不由衷。

　　“那你会……经常和我在一起吗？”女人开始得寸进尺。

　　男人没说话。

　　而见他不吭声，醉鬼又开始哭，成串成串的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看得顾墨言终于轻叹了一口气，妥协一般的点点头，“会！”

　　“那你会……和我生孩子吗？”女人问了一个更大胆的问题，“让我一举得男，三年抱两。”

　　“……”男子沉默，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而且从目前的形势看，这很难。

　　迟迟不见回应，醉鬼急了，一把抓过他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愿意……对不对……”

　　她说着，然后，就像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恶狠狠的扑上去，抱住，接着便以一种饿虎吃食的方式将她的嘴，整个贴在了他的唇上。

　　醉鬼只有高中的时候短短的早恋过三礼拜，且因为时日尚短、经验不足，早将把方式方法给抛在了脑后。平日倒是经常看些漫画，可那是不一样的，漫画只画出了贴在一起的画面，至于贴在一起之后要干嘛，漫画没说，她完全不得其法。

　　只是贴着贴着，她倒来了灵感，无师自通，便要将小舌挤进去，无奈，醉后灵敏度降低，加上对方死死咬住牙关，让她在外使了半天劲，还是没能攻门入城。

　　最后，醉鬼终于放弃，“你不愿意！”这次是肯定句，接着便又是泪如雨下。

　　顾墨言看着她那迅速泛起水珠的眼眸，那里面有委屈，有指控，还有不满，唯独没有情.欲。

　　她根本没有，却把他撩.拨到此。

　　顾墨言抬手，用手指抹去她眼角滑下的泪，“你会后悔的！”

　　“我才不会！”醉鬼摇摇头，回答的很肯定。

　　顾墨言轻笑一声，不知是笑她天真有趣，还是嘲笑自己理智全失。

　　在醉鬼迷迷茫茫的注视下，他一把拉过她的手，将两人距离拉近。

　　然后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这儿微一用力。

　　此时，两人已是头碰头，脸贴着脸，鼻尖对着鼻尖……

　　“你会后悔的！” 顾墨言的唇放在她的唇上，又轻轻说了一次。

　　“我才不会！”醉鬼仍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是么！”顾墨言并不信她。

　　却还是微微调整姿势，吻了上去。

　　他所有的叹息都包裹在这个吻里。

　　而醉鬼的所有惊讶也都包裹在这个吻里，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前一秒还死牙关不放开的男人为什么这一秒就变得这么主动。

　　只是她也思考不了那么多了，真枪实弹到底和十.八禁的漫画不太一样的。

　　这是一个实打实的吻，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该发生在他俩身上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