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木之本媛

53、1、疲惫的挣扎

　　第十卷彷徨在虚无空境

　　我觉得全身的毛细血管快要被挤榨了，全身都充了血，火剌剌地跳着。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但是月亮的光辉还是没有独霸旷野的宁静。齐人高的蒿草被大火烤地劈啪作响，熊熊的火苗照亮了远处的天空。在小哥的记忆里，我听到那天边有魔鬼在狂笑。
　　可能是记忆久远，也可能这段是小哥不愿回想起的记忆。这段记忆中，小哥也是第三人称。（有科学研究，人类回忆的场景，有的时候是第一人称，有的时候是第三人称。这段记忆就是小哥本人的，读者不用因为回忆是第三人称而怀疑它的真实性。）
　　回忆的视野从泛着魔鬼笑容的天边，透过被火焰烧的蒸腾的空气，看到一个同样跳动的黑色背影。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塌肩膀。
　　但是这个扭曲的黑影是物理现象导致的，镜头再靠近，我们就看到了，那个背影就是小哥自己，他提起着黑金古刀，对着倒在地上的一个人。
　　“起灵，你长大啦！”那个人满是血脸上，竟然挂着一丝安详。“这样也好，你就能为张家人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啦！你比为父我有出息啊！起灵，张家的宗家我已经清理干净了……你是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机会的……”
　　“闭嘴！你算什么族长！你算什么父亲！从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幸福了！我恨你！我要你……死！”我第一次听到，闷油瓶那种半天打不出一声的人，竟然说了这么一长串声嘶力竭的话。
　　镜头在这个时候，天地是混沌的。当时的小哥肯定是精神出奇的激动。
　　变成第一人称。
　　一股鲜血，从镜头的下方溅上来。向下看，小哥的父亲仍然面带微笑，嘴唇微启：“这个世界上，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除了父母，还有一个人，他叫……裘德考。起灵，我祝你幸福……”
　　“你胡说！你胡说！你凭什么让我信任！幸福？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时候幸福过！”
　　有液体滴落在满脸血污的张启山的脸上，血液重新融化，顺着脸颊流下来。原来是小哥哭了。
　　一片寂静。蒿草噼里啪啦的声音变得很远很远。这个时候，天地在烈火中黑暗了。我知道，那不是天地黑暗，是小哥的心黑暗了。亲自杀了自己的父亲，那一丝虚伪的幸福，也再不复存在了。从此，小哥的世界就剩下了黑暗和寂寞，不论发生什么，再也起不了波澜。我能感觉到，他这段不愿意回忆起的记忆中，传递出的绝望的悲伤。

　　“吴邪哥哥？吴邪哥哥，快醒醒！”感觉到有人在摇我，喊我的名字。睁开眼睛，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声音是尹咲的。
　　“是你啊。刚刚你是怎么回事？”我刚想大声说话，见尹咲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在一个山洞里。尹咲正在躲避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