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欧阳追梦

3、兰风雁

　　“你说什么？”女子如红玉般的唇里缓缓地吐出四个字。
　　
　　“奴婢在从福公公身边的小太监那打听来的，不知道是否属实！”宫女惶恐地说。
　　
　　见公主竟静得出奇，宫女感觉脚底开始发寒了，忙说：“不过，小宁子说得那么认真，奴婢看，不会是假的！”
　　
　　又是一阵寂静。
　　
　　“公……”宫女开始冒冷汗了。
　　
　　“呵呵嘿嘿，哈哈……”先是小声的邪笑声打破先前的静谧，再来一声长笑，硬是把已经吓得半死的宫女给吓得晕了过去。
　　
　　晕倒前，宫女最后的一个念头是——好恐怖啊！不是说她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公主吗？那她不是应该乖巧可人，高贵大方？怎么会是这样？！！天呐，怎么没有听以前服侍过这米蒂公主的宫女说过此事，上当了！呜呜……明天她要告老还乡！！一定要！
　　
　　米蒂睨了地上的“死尸”，哼道：“真没用！寒湘，拖出去！”
　　
　　语罢，她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喃道：“六哥嘛，按理说是不可能会这样做的！除非……”
　　
　　她突然一阵莞尔，眼里闪出一道精光，随即再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才把“挺尸”地上的新人拖了出去（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阿尼陀佛！希望那个新人能坚持到下个月咯！），寒湘刚一进来就听到公主恐怖的奸笑。她就知道，一定是有人要遭殃了！
　　吓出一身冷汗。遭殃的应该不会是她吧？最近好象没做错什么事啊……希望那个即将要被陷害的人，一定要节哀顺便，真是阿尼陀佛！善哉，善哉！逢初一、十五她都会为他烧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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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你们在干什么？”兰风雁问道。
　　
　　“小的……小的在寝室外候着呢！”更衣太监不敢直视这个英气逼人的女神捕。心里却犯不住嘀咕，这么好看的女人，不早点嫁人跑来做什么神捕？女人嘛，不是应该贤惠一点，在家生生小孩，做做家务什么的吗？
　　
　　不过，听说当年她父亲兰若时为一件公案所连累，差点命丧黄泉，幸亏有当今宰相替他力保，再加上皇上的信任，他们全家才躲过一劫，不然，以当时的混乱的局势，非要抄家灭族不可。后来，在当时的神捕铁辛不懈的追查下，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从此兰风雁便便拜铁辛为师，并发誓要精忠报国，缉拿所有的违法之人！
　　
　　“没离开过一步？”兰风雁质疑道。
　　
　　“呃！……有……小的三更时有点尿急，就让小海子在这替着！”更衣太监嘟着嘴，身子有点害怕的颤抖，眼里还隐隐有着泪珠。什么不好提，偏要提这个，好不容易才习惯了蹲着上茅厕的说！
　　
　　“呃！”兰风雁嘴角有点抽搐了，她最怕女人哭了，只要见到女人在她面前哭，她就会方寸大乱。
　　
　　虽然面前这个只能算半个女人！
　　
　　听到女人一哭，她就会开始结巴，看，这不，她又开始了：“你、你、你不要、要哭啊！我、我……”
　　
　　她不说还好，更衣太监一听，是时候了，还不抓紧机会大哭吗？
　　
　　“呜呜……奴才的命好苦啊！自小家里穷，姐妹多，爹娘养不活就被送到宫里来了，呜呜……小啊！那时侯太小了，连太监是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地就把宝贝给割了！都还不曾有机会……呜呜！！来到宫里，明争暗斗地，奴才都不知道捱了多少苦头，才活到今天啊！”更衣太监见兰风雁眼里有点湿润了，更是添油加醋了：“早上，李贵妃有气没地发泄，遭殃的是奴才；晚上，莲贵人食欲不好，迁怒的又是奴才，这日夜折磨啊……现在还遇到这样的事，你叫奴才该如何是好啊？！呜……”他提起衣袖抹了抹眼角那两滴“清泪”！
　　
　　“你、你别哭啊！”兰风雁感动得一塌糊涂，忙拍着更衣太监的背安抚说：“来，别哭了，你现在还不是好好地？你、你，呜……你看！你一哭，害我也要哭了！哇……呜……”一时悲从中来，感同身受，干脆放喉大哭。
　　
　　只是她忘了，人家更衣太监故事里的那个主角不是她……
　　
　　这一哭，顿时风云变色、鬼哭神号，令天下英雄竞折腰啊！
　　
　　更衣太监不禁万分汗颜，哪敢与之争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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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兰风雁才渐渐收住哭势，眨巴着肿如核桃的双眼，仿佛有点迷惑了。
　　
　　她看着更衣太监震惊且疲惫的脸，奇道：“我为什么要哭啊？刚才不是你在哭的吗？”
　　
　　更衣太监汗道：“这个嘛？呃……”没想到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堂堂四大神捕中，人称“讨人喜欢的小雁”的兰神捕，竟然是个哭林高手，佩服，佩服啊！想他在宫里磨练了这么久才训练到这想哭就哭的本事，没想到这兰神捕竟然比他还行，那是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闻哭色变呐！都炉火纯青了！她那么一哭，就给他哭了2个时辰，累死他也！没想到，哭，累人！听人哭，竟然更累人啊！
　　
　　看见更衣太监被吓呆在那里，她只好先命他退下，再问说不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你先下去吧！把那个小海子招来，我有话问他。”兰风雁抹干眼泪，想起还有正事没办。
　　
　　“是！奴才先下去了！”
　　
　　
　　
　　“小海子！小英子走后你在干什么？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与平常不同的事，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现象？”兰风雁又恢复一脸精明，除了两只很、十分肿的眼睛。
　　
　　“没……”小海子直觉答道，看见兰风雁危险地眯起双眼，忙又想了一下，摇头说：“回兰捕头，没什么事啊！奴才就一直在外面守着，半步都没离开过呢！”
　　
　　……
　　
　　经过马拉松式的问话后（谁叫皇上身边那些太监、宫女们这么多啊！）兰风雁发现，这件案子，凶徒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疑点！难不成，皇上的鳞袍衣自己长脚跑了不成？
　　
　　她忙晃晃头，甩掉这离谱的念头。
　　
　　“兰姐姐！”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
　　
　　兰风雁回头一看，立刻拜倒：“叩见公主，公主圣安！”
　　
　　米蒂笑着把兰风雁扶起道：“兰姐姐！这里又没什么人，干嘛这么见外啊！再怎么说你也是……”
　　
　　“公主！”兰风雁脸色一变，抢白道。
　　
　　米蒂窒了一下，恍悟，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道：“哎呀！看我！又忘了！”可爱地吐了下粉舌。
　　
　　“是属下逾越，请公主处罚！”兰风雁又拜倒。
　　
　　“哎呀！你要是还这样，我就以后都不理你了！”米蒂嘟起嘴巴，上面足可以吊上几斤猪肉。
　　
　　“呵呵！好妹妹，别生气！”兰风雁笑着站了起来，讨好地说。
　　
　　“哼！”米蒂皱了一下鼻子，然后正色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没进展！”兰风雁双手一摊，无奈道：“完全没有进展！”
　　
　　“哇！这贼这么厉害啊！来无影去无踪的，一点线索也没留下！简直就跟传说中的那个人一样嘛！是不是啊，雾湘？！”米蒂偷偷用眼角扫了兰风雁，果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见雾湘立刻露出崇拜的目光点着头说：“对！对！对！”
　　
　　她就知道，雾湘这丫头对那个人崇拜地要命，所以，今天才故意带她来。寒湘太冷静了，会使她这出戏大打折扣的。
　　
　　“……传说中的……那个人？谁呀？”兰风雁迟疑道。
　　
　　“呵呵！就是那个江湖中传闻，连偷王‘雷霆妙手’都没辄的‘绝世神偷’啊！”雾湘激动地说。
　　
　　米蒂眼里有什么闪了一下，可惜兰风雁只顾低头思索，没有发现！
　　
　　“是啊！传言，这个‘绝世神偷’英俊潇洒，偷术一流，而且亦正亦邪！”米蒂附和道。
　　
　　“还有啊！他神出鬼没，传说世间还没有东西是他偷不到的！”雾湘面泛红光，一副痴迷的花痴状。
　　
　　“哦？”
　　原来是他，虽然第一次听他的名字是在十年前，但却一直把他的名字紧记在心里，她一定会亲手抓到他，也只有她能……他来了吗？终于来了吗？
　　兰风雁不自觉地抿紧双唇。
　　
　　“是啊！听说只有通过一个人才能找到他，那个人……”米蒂用她那迷人的眼角睨了一下她，闪过一丝笑意。
　　没人察觉。
　　在另一个无人察觉的地方，却有人笑得甚是猖獗。
　　
　　“谁？”兰风雁突然发声，把米蒂主仆俩吓了一大跳。
　　
　　“啊？”主仆俩张大口，只剩下两个黑洞。
　　
　　“好妹妹！快说，那个人是谁？”她急道。
　　“哪个？”主仆俩呆道。
　　
　　“哎呀——就是可以找到他的那个人呐！”
　　
　　“他？！！”主仆俩仍在痴呆中……
　　
　　“就是‘绝世神偷’啊！”
　　
　　“那个……”两人痴呆中……
　　
　　“你们到底说还是不说！”兰风雁似乎有些陷入疯狂。
　　
　　“他，他是，他，他是是……”雾湘张口结舌地，认识了她这么久，从没见过她会如此失态的。
　　
　　“都晓通！”
　　
　　兰风雁看向声源，表情有点迷茫了。
　　
　　“都晓通，武林中人人礼让三分的老前辈，专门记载江湖中奇人奇事、大事小事、好事丑事。人称‘江湖记载者’！”米蒂冷静地道出她想要的。
　　
　　“都晓通？！”兰风雁低头吟道，眼里出现一抹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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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轻拂。
　　浪声中穿插着海鸥的叫声，带给人心里一片宁静。
　　海浪顽皮地拍打着断崖。
　　断崖上，一个山洞。
　　一个黝黑的山洞。
　　一个应该没有人的山洞。
　　一个荆棘遍布的山洞。
　　海浪咆哮声中，山洞竟然传出一声清楚的轻叹。
　　
　　白衣人问：“你叹什么气？”
　　他站在山洞口，他竟然站在山洞口！
　　
　　断崖是一道直崖，一个巨大的天然岩石！
　　很滑！很高！ 700多米！
　　洞口没有可以站的地方，那里全是荆棘，刺人的荆棘。
　　荆棘上的刺，足可以把人的脚底刺穿。
　　他却站在洞口，那没有地方立足的洞口。
　　
　　又一声叹息。
　　“为什么要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问。
　　
　　“我要见他！”白衣人坚定地回答。
　　
　　“哪个他？”苍老的声音又问。
　　
　　“绝世神偷！”白衣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