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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付千淇在牧容昏迷期间,用假身份给虞之溥送了两次邀约请柬,虞之溥因觉得付千淇的状态诡异莫名、举止目的危险,便没做理会,把请帖都给丢进了火盆里化作了灰烬,只专心照顾牧容,然这天早上付千淇又送来的请柬下面多了个描金的菡字,令他警惕以及疑惑,暗自猜测这个字上的意义,思量种种,决心带有懂武的护卫,按照请柬上的地址走一趟。

      接见他的是池家嫡系子弟池宗菡,一见面就给他送上了一份大礼,把当初那个接受王后命令背叛他、在他食用的药汤里下毒、然后消失不见的宫人押到了他面前。

      想到被囚禁期间的种种拘束和不方便以及后来,他向宫人又确定了一遍自己被背叛的事,得到肯定答案后没有多言,找池宗菡要了一把长刀,干脆利落地结果了这个曾陪伴他有七|八年的宫人的性命,将刀随手丢到地上,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溅到的几点血迹,轻描淡写道:“此事多谢池公子了。”

      池宗菡一眼没看地上的两截尸体,挥挥手示意侍卫收拾干净,打开精致的折扇,慢慢地扇着回了句:“四王子客气了。”

      “池公子有话不妨直说,这份礼,我怎样都会回馈一二。”

      “四王子说的哪里的话,在下不过仰慕四王子的才华,对四王子的遭遇感到痛心,才插手这件事,四王子不嫌在下多事就好。”池宗菡来见虞之溥之前,从付千淇那里了解过虞之溥的具体经历,只是付千淇骤然被拔苗助长成一流武者,心境和脑子都扭曲得不正常了,他并不敢完全相信付千淇的话,于是做了两手准备,虞之溥若是付千淇口中的只重情义不重大局的人,他就允诺虞之溥足够的利益、利用虞之溥挑拨穆桐和董王,若虞之溥并非心胸狭窄仅存私仇的人,他就先只和虞之溥结个善缘。

      现在看来他果然不是多虑,虞之溥虽然幼年辛苦、童年黑暗、少年压抑,好不容易有了自立的能力,却一朝被毁,还以堂堂王子之尊下赘臣女,但这些都没毁掉虞之溥这个人,反而让虞之溥的心境更加沉稳,人也更难缠,贸然出手恐怕不仅不能从虞之溥身上得到欲得的,还可能因虞之溥而失去现在已有的。

      虞之溥见池宗菡态度诚恳,连眼神都没一丝破绽,微扬了下眉,便没有提虞姝韵,和池宗菡朝花园里走去,顺着池宗菡的话闲聊起了山川地理风景诗词。

      下午回到穆府,听管家说牧容没去府衙,也没休息,而是邀了卿斐在后园里下棋,呼吸滞了下,随即回了自己院里房间洗漱沐浴过,让小厮拿出了他从王宫里带出来的樱桃白木质地的七弦琴,摆了桌凳坐在院中拨了起来,一曲欢快的流年从指尖滑过,起初因两年未碰琴弦指节还有些僵,后来越弹越流畅。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是大多数世家活到六岁的子女在娶嫁前必修的课程,他进入上书房后学的也是这些,刚到上书房时他还跟人争过气,样样都要拔尖,想借此引起父王的注意,却没想到父王还没表扬过他,那些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同龄人们先看他不顺眼了,小手段层出不穷,吃过几次亏他学乖了,开始依照母妃的话分主次性藏拙,除了礼和书之外,其他的他都假装没有天赋、学得稀松平常,放弃了许多能真正耀人眼的机会,也躲过了诸多亲堂表兄弟姐妹的明刀暗箭。

      至少在高台事件前,别人都只当他是个胆小守礼空会诗书的架子王子。

      卿斐听闻牧容醒了,上午去衙门筛选了部分紧要公务,午后便带着折子去了穆府。

      牧容原是在书房里见卿斐的,瞧着卿斐面上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举止斯文,气色也很好,身上的药味非常清浅,若非她五识比常人敏锐,根本不大闻得出来,不像病重的样子,一时起了和卿斐细聊的心思,就放下折子,令人搬了桌椅棋具等到后园花丛旁树荫下,与卿斐边下围棋边说起了话。

      卿斐不想提他家破以前的事,也不乐意聊没有实质内容的闲话,每每牧容说出些他觉得无用的话,他就直接岔开话题,重转到正事上,只和牧容讨论商量公务,连下棋也没用上心思,很随意地落子,不问输赢。

      夕阳西下,牧容放开棋子,深深地看进卿斐的月目墨瞳里,挥手令奉茶捡棋的小厮们收拾棋盘,道:“卿斐,我明日后日还需在府休息,你仍拿着折子来穆府吧。”

      “呃。”刚还在说修路的事,突然转了话题,卿斐有些不适,月目里露出片刻的迷茫,脑子自发自地迅速过滤了遍牧容的话,点头道:“是,主上,那方才说的修建咱们郡岚县连同瑚郡赵县的官道的事,您看什么时候先派人去与瑚郡黄郡守通通气?”

      “这个你过两日再仔细思量下,不急,今天晚了,你先回去吧,折子我处理完了就遣人送到府衙下发下去。”

      卿斐告退,牧容在那里坐着不动,喝着茶,叫来管家,吩咐管家把主正院的偏房收拾一下,等管家走了,她静静地看着夕阳一点点地落下,待星月升起,才起身带着小厮回正院堂屋,虞之溥已饭桌侧位上等着她,眉眼带笑,温柔生溺,她踏进屋里的脚步顿了下,晚间提出让虞之溥继续留在正院寝房陪她睡,睡前两人玩了会成|人|游戏。

      不过虞之溥不知道牧容的作弊器、身子已好了,担忧牧容的身体状况,做的小心翼翼而轻柔轻缓,身上出了一身汗,某处涨得发疼也忍着没冲动,轻轻地亲吻,慢慢地在牧容身子里进进出出、每次都碰到牧容的某个点,在牧容丢了次后,也泄了出来,动作充满了疼惜的意味。

      两人清理洗浴后重换了衣服,平躺到床上,盖着同一场薄褥,温情弥漫,牧容在薄被里抓住虞之溥的右手把玩,不知不觉和虞之溥的手交织一起熟睡了过去。

      次日下午卿斐来了后,牧容让人把卿斐带进书房,屏退小厮,将提前准备好的接的一壶灵泉泉眼旁的干净灵泉水给卿斐倒了一杯递过去。“尝尝。”

      卿斐有些惊讶于牧容从前没有过的客气,连忙接过茶杯,暗道了声这是小厮们的活,却不疑有他,将清澈见底的‘茶水’喝了个干净,凉凉的,微甘甜,水下肚后,心肺有一丁点微弱的刺痛夹杂着麻痒的感觉,不妙的感受在两三个呼吸间迅速地蔓延至他的全身以及皮肤表层,他忍了下,放下茶杯,低眼间见本白皙得有些过分的手背上似乎出现了层黑灰?定睛一看,心中惊疑不定,下意识地搓了下手背,意外地搓到灰条,羞愤感不可抑制地涌出来。

      瞬息便猜测到这八成和他刚喝的那杯水有关系,卿斐定了定神,压下因突然脏起来脏而郁闷的情绪,抬眼望向牧容,道:“主上,这是?”

      “洗髓圣药,或者,黄泉毒汤,你觉得是哪个?”牧容笑道,她是个谨慎的人,得到空间时,第一时间是兴奋,第二时间就是各种检查和试验,并探索灵泉水的作用,是救命仙水还是致命毒药。

      起初她先将灵泉水灌溉在了家里的小仙人球上,见仙人球眨眼间从不死不活变到生机勃勃,惊叹之余后费心从相熟的宠物医院找来得了重病但并不会传染的小动物服用灵泉水,亲眼看着小动物在几分钟内从奄奄一息到生龙活虎,且小动物之后几天都没有变回病态,她抱着小动物去了不熟悉的宠物医院做全面检查,得到小动物健康指数满分的答案,才敢用灵泉水。

      而后闲了,她还买了不少常见的化学器材回家研究,偶尔碰到有病受伤的流浪动物时,也会给那些小动物治一下,然后做下记录,一直到她穿越前,她用灵泉水帮了近百只流浪动物,对灵泉水的效用也有了比较清晰直观的认识。

      那池水,活死人生白骨长断肢没可能,但对修复人和动物的五脏六腑经脉里的暗伤、洗去人和动物身体里里外外的污垢病毒等的效果好得逆天,堪称圣药仙水。

      可惜它碰到普通水就会变成寻常的蒸馏水、失去神效,等于具有不可稀释性,不能掺杂各种泉水、井水、地下水等以减弱效力、掩饰它的过高珍贵性,在地球时,她身边没有必需灵泉水的人,所以她不曾跟别人泄露丝毫关于空间的消息。

      如今,卿斐是穆家派系势力不可缺少的顶梁柱,对穆家对她都十分重要,身体里的病伤目前只有灵泉水能快速治愈,最重要的是卿斐对她的忠心毋庸置疑,多种考虑,让她愿意冒下风险救下卿斐。

      洗髓圣药救命,黄泉毒汤致命,这两个词放到一起,卿斐再联想一下自己和牧容的关系,立时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这杯水应该是能治好他原本无药可医的沉疴暗伤,但若消息泄露出去,主上和他都将引来各方权贵的关注,永无宁日。“主上……”

      “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牧容拎着水壶走到卿斐面前,没去看卿斐眼里面上的感动,捉住卿斐的手,抿了抿卿斐手背上的灰厚程度,在心里评估了下灵泉水的效率,放下卿斐的手,皱了下眉头,把水壶放到卿斐面前道:“全喝完,然后跟着伍蓁去偏房里洗洗,干净了再出来。”顿了下又道:“有什么不适,和伍蓁说,她内劲深厚,可以用真气帮你缓解下洗髓伐骨的难受。”

      回过神的卿斐觉得身上越来越痒,可犹自有些不敢相信。“主上……这水真能?”

      “这是我师傅当年拼了命给我熬炼的圣药,所剩不多,连我师兄都没有,今日出了这门,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牧容没强调药效,沉静地嘱咐道:“且你以前喝的那些药汤,今后依旧继续喝,至少喝到我头上没有人能强迫我拿出来圣药为止,明白吗?”

      其实她也不指望卿斐永远做好保密工作,毕竟连死人都不可能完全保密某件事,更何况是活人呢?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发生,亦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某件事心存侥幸自欺欺人地认为不会被人发现,还不如不去做,何况她和卿斐在这个时代都算得上位高权重的人,四面八方多的是落到他们身上的目光,周围的人又都不是白痴傻缺,他们稍有变化都会被人发现。

      但是就像她说的那样,卿斐至少要‘病’到她是一方霸主时才能稍微放松,否则像董王那个层次的人发现蛛丝马迹、察觉出问题,有的是她不能抵抗的手段撬开她的嘴,为此哪怕多费些心思,但总比死了强不是吗?

      “……属下明白,必不会让主上难做。”卿斐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若这水真有神奇的效果,他将来就算是死,也不会泄露出秘密。

      “我让管家准备的有那种让人看起来病弱的的药汤,在那间屋里放着,你清洗干净自己后别忘了喝。”

      虞之溥来找牧容的时候,在院中遇到脸色不大好的卿斐,见到卿斐穿的是常服,一张俊逸出尘的脸分外干净,明显刚洗过,又看到卿斐身后的两个小厮,一个端着折子,一个抱着卿斐的官服,那官服上沾了脏污灰尘,便问道:“卿大人,这是怎么了?”说着他的眼睛刻意绕过卿斐看了下那套折叠好的官服,然后又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盯着卿斐的水润的眸子。

      两个人身后的小厮互相给对方行礼,虞之溥让人起身。

      “虞正夫安。”卿斐抱拳弯了弯腰,温和地微笑道:“臣下方才在书房摔了一跤,衣服被挂破了,实在不雅,便在主上的偏房换了一套,让虞正夫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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