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彼端的痕迹》镜之眸

8、第 8 章

　　“要我说，女人都是傻子。好比云雅，她爱上的是对蓝灵一往情深的凯扬，可是之所以是忠贞不渝的爱情就因为双方都不会背离感情，而她还傻傻的坚持着，亏她平时还那么聪明呢。”
　　“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很恨凯扬，这么多年他占据着云雅的整颗心，我完全没有机会。”被拒绝的时候，说不难受是骗人的。
　　“因为得不到……所以宁愿毁了吗？”耳边响起了蓝灵沙哑的声音。
　　“什么？”
　　“晕过去的时候，她对我说了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我的命还是她救的呢，在爆炸的时候她抱住了我跳出车……那么多年了，那么多年她一直在我身边，不管我要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去做，不管我怎么无力去闹，她总是微笑的包容我，不管我闯了什么祸，她都会替我收拾。她的能力已经在我之上，还是默默的作第二提琴手。她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
　　蓝灵哽咽了。
　　有些事就是这样，当你不知道的时候拼命的追求答案，也看就要拨开云雾见青山，可是却胆怯了，想停下脚步，想回到从前，想缩回到龟壳中继续以前安逸的生活。
　　可是，已经不能回头了……
　　风易很自然的接住了蓝灵因为过于激动倒下的身躯，喃喃的低语：“因为她想补偿。”
　　是的，她想补偿。这些本来应该是凯扬为你做的，可是她夺走了属于你的幸福。
　　小心翼翼地将蓝灵放到床上，拉好被角。仔细的看着她的睡颜，美丽的让人屏息却又脆弱得像水晶，让人忍不住想好好呵护。第一眼见到她，风易就知道她是明媚的太阳，虽然脾气确实让人不敢苟同，但仍然挡不住她浑身的光芒和洋溢的暖气。不受她影响是不可能的，那时风易不自觉地想与她靠近再靠近，只是后来意识到她已经再不需要别的男人，这才死了心。
　　那么轻易，不算是爱情吧。但是，对于云雅，他还是不能放下。
　　是从什么时候呢？是第一次撞见她微笑着流泪的时候吧。凯扬和蓝灵发生矛盾，他一气之下答应了剑桥大学史密斯教授的邀请，准备飞往英国。蓝灵在家坐立不安，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云雅爆发了，提起车钥匙拽着蓝灵就往外冲。风易和罗楠在后面跟着。到机场大厅时，已经是检票时间了。云雅把蓝灵推到风易面前，扔下一句：“你们看着办吧。”酷酷的转身就离开。转身的那一刻，风易看见晶莹的泪水滑落微笑的脸庞，隐没在微翘的唇角
　　心跳在那一刻自觉地换了一种频率。

　　风易收拢分散的意识，轻轻的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阶梯上，大厅几人的对话已经穿进耳朵。还在说那。
　　“……情报对我们非常重要，当时凡赛，GSO和ESSENCE在信息领域呈三国鼎立的状态。我经过仔细思考决定让ESSENCE成为行业首领，所以凡赛和GSO是必需除掉的。”
　　“那么云雅扮演了什么角色呢？”风易听出罗楠的声音喊着愤怒。风易坐到她身边，低头不语。
　　力亚看着风易笑了，“这个问题，我想你身旁的那位也能够回答。”
　　风易心中一把火烧起来，“shit!”
　　“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你们现在谁都没资格说这话，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种惩罚！”优雅慵懒的假相被打破，显然大家情绪都不太稳定。
　　“风易，你说，我听着。”罗楠看着风易，面无表情。
　　“力亚找到了云雅，因为GSO和凡塞是盟友，所以要一起除掉。云雅不想GSO那么快就遭殃，就建议力亚先除去凡塞，可是这个计划无意间被凯杨发现了。凯杨和罗伯特其实是亲兄弟，就像电视剧中演的一样，富家幺儿遭遇绑架，最后竟然成为□□少爷。呵呵，戏剧吧。”
　　“重点！”
　　“凯杨当面质问云雅，愤然离去。力亚怕他坏事，就和云雅商量灭口。”
　　风易仍然记得云雅在向他坦白的时候，那种深深的悔恨，“就一分钟，只差一分钟。”
　　“云雅决定撤回革杀令的时候，手下告诉她命令已经在两分钟前执行了。后来，jimmy查出了云雅的身份，沿着这条线索又查出了凯杨的死因，并且告诉了蓝灵。蓝灵那阵子的失常就是因为这个。”
　　罗楠突然笑起来，“云雅抹去蓝灵的记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咯。”讽刺的声音。
　　“我觉得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是吗？也好，不用再做个傻子。”
　　不再做个傻子吗？比起不快乐的聪明人，作个快乐的傻子会不会更好。风易看着目光空洞的蓝灵，没有灵魂的躯壳与稻草人无异。现在唯一值得欣喜的就是她愿意进食了，罗楠正在沙发上消着水晶梨。
　　三个多月了，没有云雅的一点消息，其他人对这事的态度是不冷不热。知道真相多少都是有芥蒂的。
　　“罗楠，云雅没有想伤害蓝灵，也不想攻击GSO。为了保住GSO她还和力亚闹翻了。”
　　“所以我们要感激她吗！”
　　“……”
　　“其实我不恨她。说句现实的话，她并没有真正侵犯到我。这么多年她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不是没看到。也许真的是因为愧疚吧，但是我们大家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出生入死，要怎么说呢？总之心里有点不舒服，她还是把我当外人看，是因为我不值得信任吗？”
　　“……不是，她只是害怕。”
　　她只是害怕，风易记得当时她哭着握着他的手颤抖着，“怎么会这样，我不想失去你们，你们就像家人一样。”就像家人……
　　风易苦笑了一下，转过头看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枯萎的树叶随风飘落，又是一个凋零的季节。
　　一年转眼间就过去了。在这一年里，又很多东西逐渐变化。蓝灵状态逐渐恢复，风易也帮着GSO做事了，IT业精英到哪都不愁工作的。罗楠与前女友巧合相遇，两人静心长谈，终于解除误会，旧情复燃。当初，风易知道罗楠是lesbian的时候有一阵没转过神来，倒不是排斥，只是突然间难以接受而已，反正只要罗楠幸福就好。蓝青倒是桃花节节开，好几次被男孩子追到家门口。
　　再过两天就是蓝青十八岁生日了，小丫头说要去北海道滑雪。大家琢磨着反正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权当休假旅游，最后连带仆人都打包带走了。
　　既然要滑雪当然要挑最好的地方，北海道的札幌就是最佳选择。等到全副武装上阵的时候，大家才猛然发现一件事：这里谁会滑雪？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回旅社的时候很扫兴的样子。
　　晚上乘着月色泡温泉是很美妙的事，可是蓝青却突地蹦出一句话，瞬间卷走了一半空气。
　　“我记得云雅姐的滑雪技术很棒的。”
　　沉默……然后是“哗啦”一声，蓝灵离开了。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蓝青，那丫头一脸的无辜。想要装就装像点，那闪亮的狡捷光芒算怎么回事？
　　风易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拿起了笔记本电脑，“啪啪”开始打字，别误会他是个工作狂，他正在写日记，这是一年前开始形成的习惯。
　　//年10月31日 星期日 晴
　　云雅，这么久还是没有你的消息，看来你哥哥应该把你保护得很好。今天蓝青提起了你的名字。蓝灵的反应还是让人有些担心。但是，她的心境已经比以前平静了。
　　一年前罗楠从蓝灵的房间摔门而出，满脸怒火。“她已经这样了，你一定要她现在就死吗！那你去啊，我绝不拦着你！”罗楠咆哮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屋子里，久久都没有散去。云雅，也许你会笑我想太多了，可是我总觉得她们有什么事瞒着我，每次我提起来她们总是回避跳到另一个话题，云雅我有点心慌。
　　虽然不知道不知道你的情况，但是我相信坚强的你一定会度过难关，真主不会让你就此离去的，请为我们大家好好保护自己。即使不回应我的感情也没关系，只要你过得比我幸福。
　　将日记归类存好后，风易合上手提，倒头就睡了。一夜好眠到天明。
　　第二天，大家继续冲向滑雪场，蓝青说她已经请到了技术超好的教练。见面的时候，风易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名教练一直没有把滑雪镜取下来，这样做好像有点失礼。
　　“何をしているの、おまえ。”温柔的嗓音在风易耳边响起。
　　“没、没什么。”风易连忙朝教练摆摆手。
　　“はい、がんばてください”
　　风易看着教练的背影，有种万分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
　　“好棒，我会滑雪了耶！”蓝青很兴奋叫嚷。风易转过头看，蓝青的协调能力还真是不错，已经能独自滑了，不过也只是能直往前滑而已。
　　正当风易在雪上小心翼翼踱步移动时，突然看见那边人群渐渐集中起来，一阵喧嚣。可惜他自己没法滑过探个究竟，只能抓住经过自己身边刚从人群中撤出的人。
　　“打搅一下，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女孩发生事故，没控制好直往山下滑，差点撞到大树，幸好被人救了。哦，上帝，那家伙的技术可真棒！”年轻男子一脸的崇敬。
　　“亲爱的，我们走吧。”有个高挑的女孩靠近，看样子应该是眼前男子的女友。
　　“那么，再见了。”
　　风易本来想顺应道别,可是却在不经意间瞄到扶着蓝青走出人群的熟悉面孔时愣住了,无论时间多么无情残酷,却永远没能让我将你割舍,云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