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Between the slits》快晴

29、28.1-28.2

　　28.1 —— 游戏规则

　　尽管由监督者所提出的附加规则因其可观的奖励而显得非常诱人，但在冲着香甜的饵食一头扑过去之前，总还是需要好好思索一番的。要知道，如今的世道，就算连小孩子都被反复教育不要随便接过别人给的糖果了，更何况是一伙不那么愚蠢的成年人。

　　“停战？”

　　间桐雁夜颇感困扰的皱起了眉。“……似乎这个提出的时机有些微妙了。”至少也是会打乱己方行动计划的。

　　未派出使魔进入圣堂教会并不代表无法得到信息。秉承尽可能避免身份泄露的原则，即使是来自监督者的召集都谨慎的没有选择参加，而是通过一些便利的小手段来获得情报，毕竟以虫子作为使魔简直就如同是在自报家门。另一方面他也在尽力争取恢复自身的魔力和体力，男人都有点骨气，雁夜是不会永远让自己站在“受人照顾”的位置的。

　　虚像里的肯尼斯冷淡的哼了一声，显然心情不佳，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不如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也许在兴冲冲直扑过去之后才能接触到真意，但这种拙劣的侦探游戏就留给有空闲的家伙们好了，看在令咒的份上，至少他们也不会完全一无所获的。”

　　水晶球中形成了魔术师的形象投影，附带通话功能。以此作为通信工具虽然在随身携带方面有所不便，却可以看到对方所在附近的情况，哪怕总让人联想到某些童话故事当中的邪恶巫师，不过从总体性能和安全角度来说要比移动电话来得强。

　　对他的恶劣情绪，雁夜表示理解。
　　不至于到焦头烂额的程度，但无疑也是已经厌烦透顶了的，哪有心情再介入这档子事情。何况这种看似获利丰厚的追捕仔细想来也是问题多多，在已有明确目标的前提之下，只为了区区一个令咒并不足以让他们将计划搁置到一边。简单来说，就是诱惑并没有那位老神父所认为的那么巨大。

　　“我明白了，但如果出现规则方面的阻碍……？”

　　“那也要存在‘事先约定’的规则才成立吧！我可没听说圣杯战争还有禁止相互厮杀的先例，还是说，所谓的规则，是只凭言峰璃正先生一人便可以轻易做出限定的么？又或者，如今的冬木市已经彻底沦为了特定个人肆意妄为的游乐场？”

　　拍了拍手边已发出文书的底稿，金发贵族嘴角冷笑的幅度加大了，眼中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寒光。

　　“规则这样的东西，可不是只有尊敬的神父先生一个人才能理解的玩意儿啊……”

　　即使作为友人，雁夜也觉得他这种锋芒毕露带着相当程度的危险性。魔术协会与教会之间虚假的和睦关系固然人尽皆知，但是还真没有太多毫不客气就将问题直接摆到台面上的例子。虽然他都可以想象得到，即使如此，最后的结局八成也会变成双方上位者的又一次扯皮，而终究会有人要为触犯规则付出一些代价的，无论是参战者，还是别的什么人物。

　　……阻止不了。同时，也是不愿意阻止。
　　站在总是以羸弱形象示人的平凡者角度，间桐雁夜内心也期待着此类能狠狠给予别人一记重击的事态的发生。

　　决定已下，Caster主从的行踪对他们并无价值，接下来的行动细节才是更值得讨论的内容。

　　“那么，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
　　魔术师举杯喝了一口，未对杯中之物并非美酒而感到遗憾，在工作时需要保持思维的清醒，何况好茶叶同样能带给人很不错的享受。“鉴于我们在之前所蒙受的某些巨大损失，显然有必要礼尚往来……游戏规则就是这样定下的，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不是个肯忍气吞声的人。
　　在发生针对Lancer拥有者的攻击之后予以还击，这简直再合理不过。即使在之前他们还未有决定己方主动出击的对手，现在眼前也已经出现了一个明确的人选。
　　那么，谁更适合出手呢？
　　Saber的左手受伤未愈，无论面对哪个精于战斗的英灵都将陷入不利局面。但结论其实很明确。

　　在肯尼斯看来卫宫切嗣的做法穷凶极恶简直就是缺乏教养到让人不悦的地步，雁夜对卫宫切嗣的排斥感就更多源自对方对普通人所造成的巨大威胁。也许比不上远坂时臣那样足以激发出他全部的厌恶，但也已经产生足够多的愤怒。
　　雁夜自觉并非什么正义的人类守护者，不过要向那样缺乏底限的家伙做出果断还击，他还是相当乐意的。而问题则在于Berserker精神上的不确定性。自己能否承受极可能发生的由于兰斯洛特失控而造成的副作用，这完全不得而知。雁夜不能唯心的认为自己一定能扛得下来。或许战斗中会出现必须搏命一拼的时候，但，他和肯尼斯谁都不认为是现在这个时候、现在这个对手身上。

　　“迪卢木多。”

　　“——是！”

　　随着主君的呼唤，始终静候着的枪兵悄然现身，以屈膝姿态出现在跟前，谦恭的低垂着头等候来自对方的命令。披挂轻甲的身躯即使屈着，都看得出线条非常健美，就像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是时候登门拜访一下那位急不可耐的对手了……”
　　命令已下，而魔术师自己也有需要独自去解决、无法委托他人的问题。这么一想，肯尼斯的表情好像再次挂上了寒霜般充满冷意。

　　不知盟友心思，只是对安排毫无疑义，雁夜随之微微点头，“我们这边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自己身后保持沉默的Berserker同样即将出发。接下来，便是又一次战端的开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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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 —— 非预想的战斗

　　阿尔托莉亚的感觉就像是陷入了一场已经压上全部身家的赌局，而自己却简直好像受到了诅咒般，不幸抽到了满手臭牌那样的憋屈。

　　与Master的不和，不只是两人在性格上存在巨大差异，连伦理观都是迥异这才是最致命的隔阂。一个坚持着以己身替代千万人去承担命运与苦痛，另一个则在理想面前可以残忍的准备牺牲掉一切。

　　不被信任，作为英灵的尊严遭到无情践踏，她甚至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憎恶。
　　阿尔托莉亚深感卫宫切嗣并不期待一个矫勇善战的Servant，而是将她等视作阴谋或猎杀的肮脏工具来使用，不，或许堂堂骑士王还比不上那些枪械炸///药之流的玩意儿，就因为她无法乖顺驯服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不肯听凭Master的摆布。

　　她的意见被彻底驳回，即使身处战场，却被迫要以一种卑鄙的方法战斗下去，这让骑士王心中怒火中烧。
　　爱丽丝菲尔费心于试图调和他们之间的冲突，但这冲突本身其实根本无法调和而使得这位优雅温柔的女士也陷入到了无尽的苦恼之中。

　　明知改善无望，阿尔托莉亚不忍心见到她高贵美丽的面容上流露出更多的犹豫与不安，与其把气力消耗在如此让人痛苦的相互折磨当中，还不如直面敌手挑战来得更为直接干脆。
　　于是Caster的出现便等同于一剂暂时缓解他们主从间险恶气氛的方子，当然，这方子如同被恶魔摆到餐桌上的甜品那样，是带着蚀骨剧毒的。

　　那个恶鬼似的家伙的存在，就如同最为肮脏的诅咒的具现化，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如坠噩梦，而他似乎还以别人的恐怖□□为食粮一样的放声欢笑。

　　阿尔托莉亚不是没有踏上过战场的洋娃娃一样的小女王，然而眼下这种狂怒憎恨的心情实可谓罕见。身为骑士王她有着必须要打倒Caster的理由以及义务，即使会被指责为无谋轻率，这个侮辱生命并且彻底玷污战士荣誉的狂徒也必须被铲除！

　　以虔诚为名的虐杀，带来的是遍地的细小骸骨。
　　而这甚至不是最为令人恐惧的一幕。

　　从幼童尸骸当中出现了成群的魔物，在饱食了祭品们的甘美血肉之后，张牙舞爪的将持剑的骑士王包围其中。
　　少女的魔力因愤怒而勃然爆发，然而魔物们的围攻却好像是不会疲劳、永不停歇的那样。只要有一波被消灭，连被砍碎的肢体都尚未彻底落地，便又会再次涌现出更多更多的魔物来。
　　以长剑来与之对抗的王者被迫陷入了胶着的持久战，体力被消耗着，情绪也愈发焦躁起来。如果不是左手被Lancer所伤的话……！

　　奋战的阿尔托莉亚并不清楚造成自己疲于应战的那位对手此刻正在给她那位让人缺乏敬意的Master制造麻烦。

　　侵入结界的话自然会使得结界布设者有所感应，所以对于枪兵的入侵，卫宫几人不是全然无知的，没有迎来预想中的魔术师，而是将要直接面对来自英灵的攻击，这当然是一种意外。要说卫宫切嗣有信心与Servant抗衡那根本是彻底的谎言，但他依旧做好了奋战的准备，只为了在那个“万一”的时候，能给爱丽丝菲尔拖延时间。虽说在他眼中没什么不能牺牲，可若要卫宫切嗣以妻子性命为挡箭牌躲过追杀，则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虽然这绝非是对等的战斗，但有英灵在侧保护，和单独一人的魔术师，会选择哪个作为打击对象，换了谁来都会很容易的给出答案。而Saber的出战，更是让切嗣产生了莫非Lancer主从与Caster早有勾结的猜测，毕竟如果这是单纯的运气的话那也太过巧合了，虽然理智告诉他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在城堡中现有防御力量再无法抵抗之时，使用令咒呼唤Saber前来抗击敌人。哪怕那位已负伤在身战力大减的骑士王最终依旧无法战胜对手，至少也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

　　从自己爆///破Lancer主从落脚的饭店那时起，卫宫切嗣就做好了一旦手段不成就要遭到报复的准备。对付顽固守旧且与时代脱节的魔术师，他有着太过丰富的经验。那些拥有着各种神乎其神魔法技能的术士们，在他的暗杀面前其实往往天真又娇弱的就像个孩子，完全不堪一击。

　　他的准备和作战方针理应是完美的。理应。
　　然而要说自己压箱底的宝贵装备对于英灵能造成什么有效伤害的话，那就是天下最不好笑的笑话。

　　目送着满脸恋恋不舍却只能无奈跟随舞弥离开的妻子，卫宫切嗣甚至已经做好了自己依旧无法逃脱、从而与她此生诀别的最坏打算。虽然他告诉自己这种永别是必然将要发生的，但是当它以一种让人无措的姿态降临到了眼前时，还是会感觉那么的突然。
　　痛苦和不安在尚未被他们夫妻彻底能够彻底坦然接受的情况下几乎被放大到了极限。可即使如此，切嗣也依旧以一种冷静到让人咂舌的态度分析着在突发情况之下，自己要如何尽力避免爱丽丝菲尔因Master的虚假身份而遭到狙杀。

　　是的，现在，还没到不得不迎来最终命运的时候……
　　即使不为自己，那个理想主义的骑士王大概也会在魔力耗光前拼尽权力的为了爱丽丝菲尔能够平安而战吧。另外还有舞弥……

　　他持枪屏息，在一连串城堡防御守备设施被击毁的破碎声中判断着Lancer的位置，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此时脑海中所想的内容悲观到似乎没什么希望可言，切嗣不免失笑。原来一向现实冷酷如机械一样的自己也会有这样专注于妻子安危的时候吗？

　　敌方派出的英灵从踏入城堡周围森林的结界开始，便一路长驱直入，那点普通人类所设计的守备力量显然并不被放在眼中。武者手持着双枪，前进的步伐丝毫未受阻碍，仿佛就如同踏平由砂子所堆砌的堡垒那般轻而易举，那些精心设置的机////枪和炸////弹对他而言就像是些小孩子玩耍的把戏。

　　……是不是足够久到令爱丽和舞弥成功逃脱了呢？切嗣并没有把握。并未停歇的声音告诉他，敌人已经越来越近，阻挡在英灵前方的防御设施几乎已经被破坏殆尽。

　　体内的魔力尚未在魔术回路中奔流涌动，而卫宫切嗣却已经产生了手背上令咒开始隐隐发烫生疼的错觉。

　　……是时候了！

　　而正当他决定呼唤自己的Servant之时，因Lancer前进步伐所带来的破坏声响却突如其来的消失了。
　　如果那是个人类，卫宫切嗣必然要怀疑对方正在诱使自己主动暴////露踪迹。但这种花招若是出现在英灵身上就太过匪夷所思，他只要用那与己相比绝对压倒性力量的直接走到自己跟前就行了，根本没必要如此作假。

　　确认过城堡内的确再无Lancer的身影，切嗣终于松懈下来，这才感觉到一度紧绷的肌肉有多疲劳。习惯性的抽///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并点燃，剩下的可能性清晰浮现在了脑海中。

　　那么，难道是Lancer的Master也因为某些突发状况而使用令咒将他召唤去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算是运气还不坏，真该感谢那个使得敌方魔术师阵脚大乱的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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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这里是存稿箱^^